《新月十二街（二）》梦爻

24、三界失衡的真相（三）

　　遍野都是黑暗的律动，黑色的毒气将肥沃的土壤还是湖泊变成了潮湿的沼泽，没有了生命气息的狄门之森阴郁而沉闷，千年老树不是枯萎了便已是连根拔起，摔毁在坎坷泥泞的土丘上。在这苍凉的大地上，深渊的异物们透过扭曲接连的空隙来到了这旁的世界，低等魔兽和怪物茫茫雾海中蠢蠢欲动着，到处肆虐。
　　这是坐在龙身上向下俯视的景色，眼前的景象与弗里德的繁荣是如此鲜明的对比。
　　阿加斯在空中盘旋了一阵，终于找到隐藏在中心的残梁断壁，只可惜太过混乱的地面让它无法顺利着落。
　　看出了它的犹豫，佛兰斯对着龙道：“你就在空中等我们吧。”
　　话音刚落，只见他轻轻弹了下手指，龙背上的众人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再下一秒，阿加斯发现他们已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佛兰斯，你这招真是不输于克莱安的空间魔法啊！”奥罗德半是感叹半是抱怨，既然有那么方便的招式，当初干吗不用？越来越觉得佛兰斯深藏不露，同时因为他常年的隐藏欺骗，让他觉得——相当的欠扁！要不要召唤个什么宝宝来慰劳慰劳他？
　　“好说。”佛兰斯潇洒地摆手，两眼却目视着焦黑的地面，硅裂的地表延伸到视野看不到的另一头，平常人稍微不小心便会掉进这深不见底的裂痕内。无需细查，从这个缝隙内部传来阵阵不详的寒风；不时喷射出黑烟散出一股难闻刺鼻的味来，而地下腾起的怪风中隐约传来毛骨悚然的嘶鸣。
　　若不是萨弗偷了关键的魔石，如今半个大陆都会是这种状况吧。蒂娜，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贝尔瑞蒂闭上眼伸直双手静心感应着封印的所在。
　　佩塞珥站在稍远的地方，目不转金地看着这一切残破，复杂的情愫流淌在这错综复杂的蓝紫色双瞳中。凄冷的寒风吹散了她柔和的银丝，轻薄的裙摆飘扬，灵动静谧的人儿静静眺望着不知名的远处，仿佛错眼间便会消逝。
　　菲迪雅担忧地注视着她，却无法从她面无表情的脸庞看出什么弊端来。若说艾裘洛天真无邪、心思单纯，那么小妹佩妮奈却总是一副思绪沉重的样子，沉默淡然。这是天性，也亦是能力导致的差别。
　　站在太过光明的世界中，她无法去体会这样的心情，或者说，圣域中的每一个人都无法明白佩妮奈到底看到了什么，心思又在何处，被光芒笼罩的血统，唯有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这样的佩妮奈，只有你才能懂得她的内心吧，佛兰斯……
　　“在深渊的某个地方。“贝尔瑞蒂忽然开口，众人的视线立刻调转到她所在的地方。
　　“果然么……”佛兰斯托着下巴喃喃自语着，思索着的瞳眸没有与众人相视。
　　如果在深渊，那么他们该如何去这只闻其名，却完全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常识所能到达的范围。
　　班尼迪克眯眼看向佛兰斯沉着难辨的侧脸，嘴角露出了然的弧度，他忽然举步离开了他们几人，一边半举起手来，懒洋洋道：“这次的行动我就不参与了，我就在此负责帮你们看住阵地，你们就尽管放心地去忙吧！”
　　凭着跟佛兰斯多年相处的经验，他早已可以从他的行动中获知这次过来，纯粹是佛兰斯要个打杂的，而那个人不巧正是自己，所以说损友啊，即是这般。不过既然已经获得了龙和神剑，自己暂时也不需要在这个关键时刻硬去什么深渊凑个热闹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班尼迪克找了一块巨大的石灰石残骸，悠哉地坐定，然后半眯着瞳眸不知是休息假寐，还是观察众人的动向，总之不闻不问做到了最好的隐形状态。
　　“我不能去深渊。”将视线移回众人，菲迪雅女神忽然淡雅地开口，“虽然我以人类外表的拟态出现在大家面前，但是我是纯光的属性，所以深渊这样无尽黑暗的地方，我是无法沾染的。”
　　圣域的神族无法碰触黑暗的世界，那像腐朽身体的毒药，是个可怕的存在；但与之相反的深渊魔者，却不会受圣洁之光影响。菲迪雅在心中不由轻叹，正是因为这样，那位才会害怕深渊的颠覆，才会将怯意转移。这脆弱的极昼，永恒的黑幕……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么？奥罗德蹙眉，记得贝尔瑞蒂曾经说，深渊的空气仿佛毒物，那么现在，他们是否已置身在有毒的场所而不自知呢？不过幸好，没有让克莱安和萨弗来。
　　“经你提醒，那么佩塞洱和奥罗德也是不能过去的。”贝尔瑞蒂恍然道，“普通人类不能进入深渊，尤其佩塞洱灵魂又是光属性的佩妮奈……”
　　“贝尔瑞蒂，错了哦，”佛兰斯忽然打断她的话语，神秘地摇了摇手指，“这里不能去深渊的人，只有菲迪雅和班尼迪克哟。”
　　怎么会？除了菲迪雅，其他人莫不惊讶地看向佛兰斯，不明白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