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母仪天下》唐玄晚

2、秀女入宫

　　“都督之女，林古玥，年十六。”林古玥身姿轻盈地出列，低头福了一福，声音温婉：“臣女林古玥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福。”

　　皇帝坐直了身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兴趣：“曾听闻你才情出众，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殿堂空阔，皇帝的声音夹杂着缥缈而空旷的回音，远远听来不太真切，嗡嗡地如同在幻境之中。

　　林古玥依言温文有礼地微微一笑，答道：“多谢皇上赞赏。”

　　皇帝语带笑音，吩咐司礼内监：“还不快把名字记下留用。”林古玥退下，转身站到我身旁，舒出一口气，我们相视一笑。她言行得体，容貌出众，入选本就在意料之中，我从未为此担心过。

　　正想着，司礼内监已经唱到了我的名字：“吏部侍郎之女文雨菲，年十五。”我上前两步，盈盈拜倒，垂首说道……

　　我心里清楚，此刻避无可避，只能抬起头，暗自希望皇帝看过这么多来自南北的佳丽之后，会对我这般规规矩矩的打扮心生好感。

　　“走上前来。”皇帝说道，微微侧目。旁边的内监立即心领神会，拿起一杯茶水泼在我面前。我不明所以，只得装作视而不见。

　　皇帝抬手，略微掀起垂在面前的十二旒白玉珠，愣了一愣，赞道：“打扮得很是清丽，与刚才的沈氏正像是桃红柳绿，很是相得益彰。你果然当得起这个名字。”

　　我低低垂首，脸上滚烫，想来已经红得如同流霞一般，只能默不作声。只觉得眼前尽是流金般摇曳的烛光，香气悠悠然，绵绵不绝地在鼻尖萦绕。

　　皇帝含笑点点头，吩咐司礼内监：“记下她名字留用。”又说道：“今日选的几位宫嫔都是绝色，既有精通诗书的，又有贤德温顺的，真是为宫中增添了祥和之气。”

　　我心中一沉，心想：上面高高端坐的那个男子，就是我日后要终身倚靠的夫君了？！我躬身施了一礼，默默归列。文雨菲朝我灿然一笑，我只好也报以一笑。我心中一片迷乱，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中选，无心再去理会其他事情。等这班秀女见驾完毕，按照预先引导内监所教，无论是否中选，都叩头谢恩，然后随班鱼贯而出。宇弦音伸出手，轻轻扶了扶我发髻上那朵险些滑落的芙蓉，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劝慰：“姐姐，何必这般叹息呢？能进宫可是莫大的福气，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再说了，你我二人一同入选，往后在宫里彼此也能有个照应。宣旨的内监想必已经去咱们府上了，家里人此刻必定是满心欢喜。”

　　萧偌遥在一旁，语气柔缓地接话道：“我都明白。我早就说过，凭你的才貌，想要避开这选秀，靠一己之力是决然不可能的。”她微微一顿，收起脸上的笑容，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何况以你我的资质，入了宫，只要谨言慎行，未必没有出头之日 。”

　　正当萧佑遥劝慰着我时，一位年长的宫女手提风灯，脚步轻快地走上前来，引领我们出宫。那宫女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对着我们福了一福，声音清脆地说道：“恭喜两位小主得选宫嫔之喜！” 我从袖中掏出一些碎银子赏给她，随后，与宇弦音相互搀着手，缓缓朝着毓祥门外走去。

　　毓祥门外，原本熙熙攘攘的马车此刻只剩下寥寥几辆。马车前悬挂的琉璃风灯在风中轻轻摇曳，光影晃动，仿佛它们也同我们一样，即将开启身不由己的命运之旅。我的近身侍女方灵颜早已等候在车上，远远瞧见我们走来，急忙拿着披风跳下马车，快步迎了过来。她稳稳地扶住我的手臂，声音里满是关切：“小姐，您可劳累坏了。”说着，便将那件锦缎披风轻柔地搭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