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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新年特辑 章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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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点燃了房间里唯一的那个火炉,十几分钟后,这间仿佛寒冷洞穴一般的屋子才终于暖和了起来。
“实在抱歉。”珠世面对着自从进来后就叫着“冷死了”“冷死了”的善逸有些自责的说道,“因为在变成鬼以后,对于温度的感官似乎并没有像以前那么敏感了。”
她浸着淡淡紫色的瞳孔转向善逸时,脸上还带着抱歉的神色。
好像还是除了祢豆子以外,第一次碰到这么温柔的鬼。善逸有些出神的看着珠世小姐,他的脸上还缀着泪珠,僵硬的盘坐在那里,一时半会都没能给出什么反应来。
“善逸。”炭治郎戳了戳他的胳膊,善逸这才从静止一般的那个状态里脱离出来。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诚恳的对着珠世说道:“珠世小姐……”
“珠世大人才不需要道歉!”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一直端坐在珠世旁边的愈史郎就打断了他,他看向善逸的目光明显有着不耐,“尤其还是对着这么没有礼貌的人。”
“你说什么!”善逸的脸一下子涨到通红,他从榻榻米上嚯的一下站了起来,连指着愈史郎的手指都气的颤抖了。
“没有礼貌的人是你才对,有谁会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人那么说话!”
“我有说错什么吗?”愈史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是谁在人家的家门口哭成那样,你对第一次上门拜访的主人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一想到刚刚在门口发生的事,善逸就恨不得找块豆腐出来撞死算了。就在他和炭治郎还有亲爱的祢豆子酱感动的再回时,那个家伙不但突然出现在现场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亲密交流,还直接对着自己打了一拳头。要不是炭治郎拦着,他一定会把对方给揍一顿。
“爱哭鬼。”愈史郎啧了一声,再次的重复了一遍当时的那句话。我妻善逸的身上已经火焰高涨了。
“愈史郎,再这么说话的话就暂时从屋子里先出去。”珠世按下了对方的肩膀,训斥道。
“是的,珠世大人。”愈史郎的脸红了一下,立刻恢复到原来的坐姿,之前对善逸的那些挑衅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蛤?”善逸不可置信的靠向炭治郎,简直不敢相信对方的变脸速度会如此之快。
炭治郎倒是对这个情景早就熟悉了,他拍了拍善逸搭在他身上的手,算是安慰,才对着珠世再次开口道:“是我的错,珠世小姐。”
“我没有提起告知你们今天会带一位朋友来。”炭治郎认真的说,对着他们微微的伏下身子,“也希望愈史郎不要再生气了。”
“我才没有在生气!”被点名到的愈史郎迅速的回复了他,“你应该管理一下你朋友看珠世大人的眼神。”
“什么!”我妻善逸立刻站出来和他对峙道,“欣赏美丽的女孩子有什么错吗!”
“是吧!”没有想到,在这句话后,一直以来都暴躁易怒的愈史郎居然第一次认同了善逸的说法,他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是害羞的微笑,“今天的珠世大人也是如此美丽。”
善逸的眼皮抽搐了一下,“我说你,其实是个变态吧?”
“善逸!”
“愈史郎!”
炭治郎和珠世同时叹了一口气,提高了他们的声线。
如果再让这两个人这么吵下去的话,恐怕等到太阳再上山他们也没有办法好好的交流了。
“善逸。”炭治郎转头微笑道,“你要不要和祢豆子去隔壁的房间玩一会。”
“欸?”善逸瞪大了眼睛,虽然他是很想和祢豆子酱多待一会没错,不过现在,他显然更想坐在这里听听炭治郎和这位珠世小姐会聊些什么。
“善逸。”炭治郎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在这个笑容里,祢豆子已经蹑手蹑脚的去了隔壁房间。
“为什么啊?”我妻善逸不太死心的说道,“我也想和——”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坐在他面前的灶门长男脸上的笑容已经扩大的一个诡异的弧度,这让善逸不由的吞咽了下口水。
“我——”
“嗯?”炭治郎点点头,那双山茶花色的眼眸正弯下了一个弧度。
“你说的对。”我妻善逸颇为不自在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有些尴尬的笑了一声,然后迅速的从这个房间里溜了出去,“我在隔壁带祢豆子酱一起玩花牌。”
“愈史郎也一起去吧。”珠世转向在一旁幸灾乐祸笑起来的愈史郎道,“要好好的招待客人哦。”
“是的,珠世大人!”虽然心里一百万个不情愿,但是既然是珠世大人的吩咐,愈史郎还是听话的照办了。他在临走前还不忘给炭治郎一个眼神,恶狠狠的白了对方一眼。如果眼神会说话的话,那炭治郎一定可以听到来自对方的幼稚威胁。
炭治郎尴尬的笑了笑。
“愈史郎这个孩子。”珠世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请不要太介意他的无礼。”
“当然不会。”炭治郎认真的摇摇头,“这边才是,希望珠世小姐不要太介意善逸的无礼。”
“他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一起微笑了起来。
“这次来,除了是让你把祢豆子接回去,还有一些其他的事。”珠世说,“也是关于祢豆子的。”
炭治郎不由的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不再像之前那么随意了,他认真的倾听着珠世小姐所说的话。
“这一次祢豆子沉睡了有三四个月左右,她的身体再一次的起了变化。她并没有服下我调制的新药,而是自己醒来的。”
“我抽取了一些祢豆子现在的血液,但是研究结果不会那么简单快速的就出来,你们还需要等上一些时日才能知道在祢豆子的身上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在这期间,有机会的话,还是希望你可以尽力的去收集被鬼舞辻赋予更多血液的鬼的血液。之前送来的血液对于现在的研究进度来说,浓度还是稍微低了一些。”
“我知道了。”炭治郎点点头,他看着珠世小姐的脸,由衷的感谢道,“谢谢您,真的辛苦了。”
“没有关系。”珠世低下头,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她真切的回复道,“就像第一次说的那样,这不单单是为了祢豆子,也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其他人。”
“是啊。”他们同时陷入了一阵寂静的沉默。不过等到听见从隔壁的房屋里隐约传来的打闹声,气氛又重新鲜活了起来。
“这里还有一件其他的事。”整理好心情后珠世再一次开口道,“是关于鬼杀队的。”
她更为认真严肃的语气让炭治郎挺直了腰背,事关鬼杀队的事,虽然他并不知道珠世小姐要对他说些什么,但是能让对方这么严阵以待的一定是件十分重要的事。
“这只是个可能。”珠世小姐的声音缓缓的传了过来,炭治郎的心跳忍不住的加快了,他甚至为接下来的内容屏住了呼吸。
“那是关于——”他听见珠世小姐这么说,“岛另一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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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愈史郎盘坐在一旁,看着正和祢豆子玩牌玩的不亦乐乎的善逸,忽然开口道。但是对方没有给他任何反应,仍旧在欢快的念着手中的词。
“喂!”愈史郎黑了脸,“叫你没有听见啊!”
“干什么啊!”想不到的事,我妻善逸居然比他还有愤怒。他终于舍得从那一堆花牌里抬起头来,不耐烦的看着愈史郎说,“喂什么喂啊,我有名字的好吗!我叫我妻善逸,给我好好记住啊。”
果不其然,愈史郎嘴里发出的咋舌音,再一次让善逸炸毛了。
“好吧。”他似乎是勉为其难的样子,看了善逸一眼,然后拖长了音调道,“我妻。”
“你难道不好奇珠世大人和灶门在说些什么吗?”在问完这句话后,愈史郎满意的笑了笑。他看着捧着花牌的善逸手抖了一下,那张印着词曲的纸牌就跌落到了地上。
这个小鬼虽然明面上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其实心里想的事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你想去偷听,不要拉上我!”很明显的就识破了对方的想法,我妻善逸大声的嚷嚷道,“我才不关心他们在聊什么。”
一想到炭治郎在几分钟前对自己的那副态度,善逸就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嘛!那个笑容,赤裸裸的威胁啊!炭治郎绝对绝对是学坏了!善逸郁闷的在心里哼了一声。
“他们在说什么我当然知道。”愈史郎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我和珠世大人一直在一起,我知道所有有关她的事。”
“两百年噢。”愈史郎抬高了下巴,他看着我妻善逸,大概是察觉到两人在美丽上的相同品味,第一次有点忍不住的炫耀道,“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
但是那个漂亮姐姐对你很明显不是那种感情吧!
只是在心里那么吐槽了一句,善逸当然不会那么傻乎乎的就把脑袋里想着的东西那么说出来。
“你和我比时间有什么意思。”善逸白了他一眼,在和愈史郎互怼的同时,还不忘帮祢豆子捡花牌。
“你是喜欢珠世小姐,我又不是喜欢——”喜欢什么,他想说什么来着,善逸的脸上写满了惊恐,炭治郎吗?为什么?不喜欢这种事该很容易说出口才对,对炭治郎当然不会是那种喜欢,但是为什么突然就像哑巴了一样,怎么也没有办法把后面那个名字接上。
“谁——谁——谁会喜欢珠世大人啊!”愈史郎的脸扭曲了起来,他大声的对着善逸的耳朵吼了起来,鬼白皙的皮肤上简直是染上了人类才会有的红晕。
“很明显啊!”原本就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震惊到的善逸更为不耐烦了,他更加大声的回敬了对方道,“你就是喜欢珠世大人。”
他甚至随着愈史郎的称呼一起,喊了对方一句珠世大人。
“蛤!那你喜欢的是那个丑女吗!”
我妻善逸:???
“丑女,你在说什么?”善逸顺着对方的眼神看过去,那张还带着纠结的脸立刻比愈史郎还要扭曲了。
“什么!祢豆子!你是眼睛坏掉了吗!”善逸几乎是怒吼道,“祢豆子可是我见过的世上最可爱的女孩!”
“怎么!”终于在对方那里搬赢了一程,愈史郎自傲道,“你就是喜欢她,我说错了吗!”
善逸的脸红到了要爆炸,祢豆子慌乱的站在他们中间,可惜她还说不出话来,只能焦急的看着两个人吵架。
“我妻喜欢的是祢豆子。”像是窥破什么真相一般,愈史郎高声道,“我妻喜欢祢豆子!”
“才不是!”
不对不对,我妻善逸,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喜欢的一直是祢豆子不对吗!
“那是谁?”愈史郎看了他一眼,他现在已经彻底从被对方窥探破心境的窘迫里给走出来了,非常愉悦的看着面前的男孩急得额头冒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善逸凶恶的说,“你以为我会中你下三滥的技巧吗!”
“你已经掉进来了。”愈史郎哼了一声,“就算不是祢豆子,你喜欢的也绝对是这栋房子里的人!”
简直是小孩子在吵架一般,两个人都有点下不来台,始终对吵着。
“没有!才不是!”善逸恼火道。
“就是就是!”愈史郎显然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我没有。”我妻善逸瞪大了眼睛,终于忍不住高声把嘴里的话给喊了出来。
“我喜欢的才不是炭治郎!”
“善——逸?”
从背后传来的声线让善逸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他僵硬的站在原地,连面前愈史郎同样惊讶的表情都根本没有心思再去在意了。
“我们在隔壁听到你们似乎在吵架。”那个温柔的声线对着他解释到,哪怕在听到这样的话后,似乎也没有任何纠结或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状况。
是的,没错。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一直都是那个温柔、稳重的炭治郎。哪怕是在最脆弱的时候,也不过是在他让人难堪的嚎啕大哭中流下几滴眼泪。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十分的、十分的——
简直是要委屈的哭出来的样子。
“善逸?”
但是最终,他还是止住了已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
“嗯。”我妻善逸抿紧了嘴唇,他努力的恢复了自己原有的语气道,“我们没有什么事,炭治郎还是请尽快和珠世小姐谈完吧,我有点想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像是被抽离了身上所有的力气,背对着他们坐在了榻榻米上,他无视了对方在背后的所有话语,一副沉迷玩牌的样子。
“那好吧。”最终他听到了从背后传来的叹气声,“我一会就回来,请善逸再等一会,抱歉啊。”
门扉阖上的声音在骤然变得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刺耳,我妻善逸低着头,在模糊的视野中看见了那张被翻面到他手中的歌牌。
/// 情笃心欲焚,问君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