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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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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灵对着刚刚陈墨瞳发下来的白纸发起了呆，她现在觉得自己可能要完蛋了，也没有追究曼施坦因教授所谓的“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可能一样”是什么意思，因为在他们离开的瞬间，广播里就响起了呓语。
草，这不是完全听不懂吗。
顾轻灵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是对着这些音乐把它谱下来吗？可是她根本就不会音乐啊？
完蛋了，这下过不了入学考试了，我是不是要玩完了。过不了入学考试就不能上学，不能上学她就没法赖在这里，不能赖在这里她就要流落街头了啊啊啊！如果没有卡塞尔学院给她瞒着，那她是不是还要去什么实验室做惨无人道的实验……
“你在想什么啊，内心好丰富哦。”
顾轻灵猛地抬起头，整间教室的其他考生早就不见了踪影，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个人，她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都用手支着下巴搁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不过仔细一看，这两个人不只是长得一样，和顾轻灵自己比起来好像也是一样的。
“……谁？”
“啊呀！你居然连我们都不记得了！这个失忆倒是挺彻底的嘛。”刚刚说话的那个又开口了，她好像非常不满。
“真的不记得了？”另一个看起来是文静的那一种，这会儿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平和地确认状况。
“嗯……”
三双眼睛大眼瞪小眼，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尴尬。
“你得记起来，轻灵。”
“至少得记得我们的名字。”
“你们的名字？说起来，我们是姐妹吗？”她问。
“当然不是。”另外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你得想起来，我们的名字是钥匙。”
说话间，她们两个人已经把手从桌子上拿开，正襟危坐，在她们两双眼睛同时看向她的时候，两人的动作和神态都同步了，仿佛是镜面的翻转。
她们同时开口了。
“我们是你的半身。”
“快回想起来。”
“我们的名字。”
“不可以忘记。”
顾轻灵一个激灵，差点从轮椅上翻下去，这会儿她终于感受到轮椅绑带的好了，如果没有它，她可能就要磕在桌子上了。
陈墨瞳已经站在她的面前有一会儿了，别人的卷子都收完了，教室里还剩下两个人，那个叫路明非的男生还压着他的卷子睡觉。
她没有废话，一下就抽走了顾轻灵的卷子，在最后一秒，顾轻灵看见那上面杂乱的线条，还有好几个黑点。
哦吼完蛋，在卷子上乱涂乱画是会被扣卷面整洁分的吧……更何况她还没做题。
她生无可恋地被陈墨瞳推出考场，交到芬格尔的手里，再听了一路芬格尔的唠叨，在她绝望的眼神中回到了冰窖里的病房。
还是好好规划一下后事吧，总之先写遗书……
病房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主治医生似乎也不在，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不知不觉中补上了那个早上睡了一半的觉。
她做了一个梦。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黑咕隆咚，只有一个灯泡在梁上摇摇晃晃，角落里堆着一堆布料，那好像是床。
这里好像是一间地下室。
什么也没有，地板是黑漆漆的水泥，又冷又硬，她还是个小孩子的样子，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裙子。墙壁也是用瓷砖铺成的，这间房间一直都在散发冷气。
但是她却不觉得害怕，甚至习以为常。
这里好像是她的房间。
“要一起玩吗？”
耳边传来了女童清亮的声音，那是她自己的声音。她的一边坐着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穿着也是一摸一样的，只不过她的手里缠着红线，示意顾轻灵和她一起翻花绳。
“好啊。”另一边的女童也用一摸一样的声音回答道，她越过顾轻灵，熟练的挑起红线，翻出了一个不一样的形状。
“该你了。”
两个和她长得一摸一样的女孩同时看向她，红线递到她的面前，示意她一起来。
顾轻灵用小指勾起红线向外拉，正要完成的时候，房间的门激烈的响起来。
“顾轻灵！！○崽子！我允许你说话了吗？！”愤怒的话语里还有孩童察觉不到的恐慌。
她的手一抖，红绳松了。
门外的人敲了一会儿，粗暴地打开门，那是一个穿着修女服的女人，手里还提着一个手电筒，直接刺向顾轻灵的眼睛，她的手还是抖的，照到顾轻灵手里的红绳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哆嗦，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冲进来抓住了她的头发，手电筒直接往她的脸上招呼。
“你一个人玩个屁的花绳！你这个魔鬼！魔鬼！！”
修女的拳头和打击如同雨点一样落在她的身上，顾轻灵却感觉不到痛，她似有所觉地看向边上从修女出现就再也没有说过话的两个女孩。她们看着她，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你在看什么？”修女的声音都是抖的，“你在看哪里？！！！！”
她放弃了用拳头打她，改用手掐她的脖子，手电筒咕噜咕噜滚到墙角，刚刚巨大的动作搞得它忽明忽暗，照着她们的身影在墙上留下忽闪忽闪的影子。
影子里只有两个人。
虽然疼痛无法感受到，但是窒息感无法消除，渐渐地，她的眼前出现了斑驳的黑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魔鬼！我要杀死你！！！”
小房间里回荡着修女癫狂的笑声。
另外两个女孩跪坐在顾轻灵的身边，视线没有离开过她的眼睛，她们始终注视着她。
“————”
什么？
她看见画面的边缘，那两个面容已经模糊不清的女孩嘴巴动了动，她却听不见声音。
她们好像察觉到她听不见，于是同时俯下身子，跪趴在她的耳边，她们同时伸手，温暖的手掌覆盖在她的眼睛上，遮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怕。”
顾轻灵猛地睁开眼，入眼还是空茫的白，没有修女，没有昏暗的房间，也没有那两个女孩。
这里是现实。
“做噩梦了？”她的主治医生问道。
“好像是的。”
“好像？”
“我不记得了。”
“好吧，如果有需要，你也可以跟我谈谈心。”
顾轻灵选择了隐瞒，因为她直觉这是很重要的事。
“等昂热校长回来，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虽然还是住病房，但是不用24小时监控了。”主治医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可能他对于失忆了的病人就应该是呆呆的样子这件事习以为常，“恭喜你，以后每天都能看见太阳了。”
“……谢谢。”
“你恢复的还不错……或者说非常快，照这个速度，加上之后的康复治疗，你说不定只要一周不到就可以出院了。你这速度可以说是独一份，该说不愧是高级血统吗……”
“什么血统？”
“没，你好好睡吧。”
医生关掉了话筒，病房里重新变得安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