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城一中》九云旧

3、牛肉软饼

　　那天吃中午饭的时候，杨念的妈妈其实完全不用问两个人的学习情况。开学第三天要开始军训，意思一下，训一个星期。在军训结束前，所有的学习任务不过是预习预习，熟悉一下高中课本。

　　那天踩点进教室后，广播里便开始通知各班派学生领教材、进行清洁卫生大扫除。
　　杨念的班主任是她爸爸为她精心挑选的、一位跟她爸爸差不多同龄的数学老师，她爸爸常跟这个老师凑在一起打纸牌。
　　开学前，杨念叫这位班主任一直是叫伯伯。以至于这位“伯伯”在听到通知后抓壮丁的时候就直接抓了杨念，而且抓得相当之敷衍。他直接走到杨念的课桌前，说；“念念，你安排一下搬书和大扫除的事。”然后就回了办公室。杨念望着班主任渐渐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名字都还没弄清楚同学，目瞪口呆。
　　然后她硬着头皮走上讲台，拍了拍讲台说：“刚刚广播通知大家听见了，等下第一组和第二组的男生去搬书，女生打扫走廊。第三组、第四组的女生扫地......”所幸能考进兰城一中的学生多少都有点素质，没人在她安排完后站起来问她“凭什么听你的”“你算老几”之类的话。看到同学们都开始行动后，杨念暗中舒了一口气，对自己的机智表现非常满意。

　　晚上自我介绍的时候，班主任同志又坑了杨念一把。他拿了份名单给杨念，说：“你组织一下同学们自我介绍。”然后就又回了办公室。这个时候杨念还不知道，整个高一一年，班主任同志还会挖无数个这样的坑给她。
　　杨念捏着名单，走上讲台，说：“同学们，我们接下来要进行自我介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念，学号是5号，初中是九兰实验学校的。今天下午大扫除的时候，发现我们班的同学都很热心，素质都很高，所以特别开心能分到28班，跟大家一起学习。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才开学第二天，很多人隐藏得比较好，还没暴露本性。”她说完有同学鼓掌，也有同学偷笑。
　　杨念又说：“那接下来我们按照学号顺序，一个一个上台来自我介绍可以吗？说普通话、兰城话都可以。那我就下去了，大家轮到自己之后就自己上来吧”下面有个个子很高的男生接：“不知道自己学号！”杨念说：“那我就按顺序念大家的名字吧，不过我没什么文化，如果把谁的名字念错了你们可以嘲笑我，但不能记恨我啊。”下面的同学说好，杨念又补了一句：“不过估计那些名字里有生僻字的同学上这么多年学，被人叫错都叫习惯了。”

　　杨念翻开名单，叫了一号上台后，发现那个男生她认识。那个男生跟王译禾的关系不错，杨念初中也跟他一起出去玩过。那个男生特别白，走上讲台后用手推了推眼镜，说：“我叫宋鹤霄，我的爱好是看历史小说和纪录片，还有看各种建筑。看不太懂，但觉得很有意思。”杨念暗暗评价——一个斯斯文文的学霸，难怪能跟王译禾玩到一起。前面几个同学都顺利地做完了自我介绍，等到七号的时候却有了一点点小意外。
　　七号同学是一个很秀气的小女生，她站到讲台上一言不发，低着头一张脸胀得通红。杨念忍不住拔刀相助，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女生小声地说：“蔡垚。”杨念：“你的名字好生僻，我刚刚还偷偷翻了字典，才知道这个字怎么念。你要不要把自己的名字写到黑板上？”蔡垚拿起粉笔把自己的名字写上黑板。杨念：“你字写得真好看，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蔡垚：“我之前跳过几年舞。”杨念：“哇，厉害厉害”
　　于是从七号开始，杨念对每个上台自我介绍的同学都进行了“采访”。六十个同学自我介绍完，杨念身心俱疲，觉得自己活得像一个MC。不知道整场自我介绍效果怎么样，反正大家都记住了杨念是个话唠。

　　晚上打了放学铃，杨念问她前桌的女生怎么回家。刚刚自我介绍的杨念就记住了这个女生，她是班上20号，叫张紫旋。眼睛很大，睫毛也很翘。张紫旋说：“我骑自行车，走新世纪那条路回家，你呢？”杨念说：“我就住学校里面，不过我想到校门口买吃的，我们可以一起出校门。你还有同学一起吗？”张紫旋说：“没，那我们一起吧。”
　　隔壁班已经放了，王译禾又等在了门口。杨念说：“玄武，你先回去吧。我要去校门口买吃的。”王译禾：“那些流动摊点，一点都不卫生。”杨念：“不卫生我也要吃，我已经觊觎那个牛肉软饼很久了。”王译禾：“那好吧。”
　　从杨念有记忆起，每到兰城一中放学的时候，校外都有流动摊贩卖小吃，散发着廉价而诱人的香味。但她爸爸妈妈觉得不干净，不让她吃，她只偷偷吃过一两次。进入高中后，她决定首先要实现小吃自由。

　　牛肉软饼的小车是一个老奶奶推的，杨念眼巴巴地馋了很多天。走到摊前，杨念问：“奶奶，牛肉软饼多少钱一个？”老奶奶说：“4块5，多加鸡蛋6块。葱花、辣椒要吗？”杨念：“要一个不多加鸡蛋的。葱和辣椒都要。”杨念没什么忌口，很少有什么食物是她讨厌的。
　　只见老奶奶舀了一勺面糊放到铁板上，推得薄薄的，等面糊半凝固后半边敲了颗鸡蛋，另外半边摸了牛肉酱。牛肉软饼是没有牛肉的，只有牛肉酱。老奶奶将事先准备好的土豆丝放到饼上，撒了葱花和辣椒面之后麻利地将病卷了起来，递给了杨念。杨念咬了一口，饼皮很薄，里面的土豆丝脆脆的，混合着葱香与牛肉酱只觉得咸鲜可口。

　　杨念跟张紫旋告别后一个人在楼下吃完饼，才往家走。没想到在楼下遇到了马九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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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念念，你在干嘛？
　　【杨念】我在自习室呢
　　【玄武】在自习室还玩手机
　　【杨念】能要点脸吗？我不是为了回你微信吗？
　　【玄武】好吧
　　【杨念】你耳朵好点没？
　　【玄武】耳鸣稍微轻了点，不过药已经快用完了
　　【杨念】吃饭了吗？
　　【玄武】正准备做，我现在真的超级想吃煎饼果子
　　【杨念】我记忆里最好吃的饼还是一中校门口那个奶奶卖的牛肉软饼，你刚开始还嫌弃，吃了我的饼一口之后，就真香了
　　【玄武】那个软饼确实不错，就是不晓得那个奶奶后来去哪儿了
　　【杨念】s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