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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是我生命里的那束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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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啪”的一声,姜雾的玻璃杯从手里滑落了下来,自从见到新来的创意总监之后,姜雾整个人就变得心神不宁,很少出错的她今天连续犯了好几个低级错误。
今天,部门新来的创意总监成了单身女同事热议的话题,人帅多金,关键是还是个钻石王老五。
“喂,姜雾,你可别看到了帅哥就忘了你家里罗然啊。”同事看到姜雾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打趣道,姜雾只是礼貌性一笑,手却不自觉攥住了裙摆。
老天爷仿佛在和她开玩笑,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再见到蒋雨。
那些想要隐瞒,想要烂在心里的秘密,再一次被拿了出来,像鞭尸一样,被曝光在太阳底下。
蒋雨礼貌地和部门里的每一个新同事打着招呼,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藏在眼睛背后的却是无尽的冷漠,七年的时间,蒋雨早就在摸爬滚打中早已经学会了圆滑的处事方法。
七月的天,姜雾的脊背却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像是掉进了冰窟窿般难受。
【二】
十六岁的时候,姜雾的爸爸和蒋雨的妈妈再婚,在姜雾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蒋雨的妈妈带着蒋雨就这样搬了进来,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蒋雨,不苟言笑的脸上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到现在姜雾还记得那天,天上飘着密密麻麻的小雨,额前的刘海被打湿紧紧贴在额头上,她顶着书包一路小跑着跑回了家,却见到屋子里多了两个人。
“呦,小雾回来了,快过来见见你的新妈妈。”就这样毫无预兆,自己多了一个哥哥,多了一个妈妈。
姜雾不知道蒋阿姨是怎么和自己的爸爸走到一起的,她甚至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是否合法。
姜雾心里是极其厌恶这个家的,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逃离这里,整天酗酒的爸爸,一刻也不会停歇的麻将声,以及疏远她的同学,姜雾心里是孤独的。
但那时的她对于蒋雨却是不讨厌的,或许是出于同病相怜吧,他的妈妈整天沉迷于赌博对他不闻不问,就像她爸爸整天喝的不省人事一样,姜雾总是不自觉得想向他靠近。
父母再婚的消息在学校不胫而走,成了同学们饭后的谈资,而姜雾则成了他们嘲笑的对象,甚至有个胖子当着姜雾的面嘲讽道,“听说你的新妈妈是个赌鬼,倒和你的酒鬼爸爸挺般配的。”引得众人不禁哄笑。
姜雾受不了直接跑出了教室,却被站在教室门口的蒋雨一把拉住,“想报仇吗?”姜雾知道刚才说的话蒋雨应该都听到了。
像是一个邀约,姜雾鬼使神差般地点了头。
下午学校组织全校大扫除时,那个胖子不知道倒了什么霉,回教室的时候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掉进了粪缸。不过当然不是掉进了粪缸,只是在胖子洗拖把的时候,蒋雨带着她从二楼一人浇了一桶洗拖把的水下来。
倒完水后,蒋雨朝他比了一个胜利的V,姜雾心里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爽快。
她抬眼看着这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生,原本是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现在却多了一个人和她一起并肩作战,原本惶惶不可终日的心,像是找到了一个强大的依靠,觉得无比安心。
【三】
下午的时候,罗然来接下班的姜雾去吃饭,罗然是姜雾认识两年的未婚夫。
六点的余晖落在公司大门的玻璃门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黄,刺的人睁不开眼。
姜雾在楼里就看到了罗然的车,一路小跑着过去。罗然接过姜雾手里的包,帮姜雾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只是几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姜雾觉得无比温暖。
这正是她所希翼的生活,稳定的工作,好相处的同事,可以相濡以沫一生的人。
姜雾看着眼前的人忙前忙后地查餐厅,定座位,姜雾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但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却要被自己亲手摧毁,那些她拼了死命想要离开的地方,避开的人像是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眼前。
“想什么呢?”罗然看着出神的姜雾,总觉得今天的姜雾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姜雾赶紧收起眼睛里的情绪,假装闭了闭眼,将所有的担忧都埋在了心里。
罗然发动车子朝餐厅开了过去,殊不知,另一边,蒋雨坐在驾驶座上,手里的烟忽明忽暗,直到看着车开走了,才将手里的烟掐灭,发动车子,将油门踩到底,扬长而去。
罗然定的餐厅所处地段不是很繁华,店开的位置也很隐蔽,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十分小众,虽然是吃晚饭的时间,却几乎没什么客人。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姜雾刚刚点完菜,便看到了推门而入的蒋雨径直走了过来,姜雾的心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难受。
“你好,我叫蒋雨,是姜雾的新同事。”说完,伸出一双修长的手放在了罗然面前,蒋雨将这种疏离的礼貌发挥的淋漓尽致。
“你好,我是姜雾的男朋友。”罗然热情地朝蒋雨伸出手,此时姜雾的脸此时已经惨白,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朝蒋雨露出一个微笑。
蒋雨虽然在和罗然说话,但目光从一进门就没有从姜雾的身上移开过,就算是细小的变化也都捕捉在眼里,坐立难安的样子和刚才牵强的笑容无一不表明着姜雾心里有多害怕,怕什么呢?直到今天蒋雨见到罗然才知道。
“蒋雨,我饿了。”旁边的女伴不停地催促着蒋雨,半带着撒娇的语气,听得人心颤。
这顿饭吃得姜雾食不滋味,蒋雨坐在他们的斜对角,正对着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吃。姜雾总觉得蒋雨在看她,可当她抬起头来时,蒋雨的目光却落在了别处,像是她的错觉。蒋雨和他同桌的女伴不时低声细语,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只听得娇滴滴的笑声,姜雾只觉得心乱如麻。
晚上,姜雾坐着罗然的车回家,车里的空气有些闷,姜雾便将车窗摇了下来,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灯光,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罗然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她刚进公司,转正还没有多久,却遇上了一个极难缠的客户,饭桌上姜雾也分不清到底被灌了几杯酒,。还好最终拿下了合同,她去卫生间吐的时候,“呕”的一声,结果没忍住直接吐到了从她旁边经过的罗然身上,现在想想竟有些好笑。
时间过得真快啊,都两年过去了,她和罗然想好了,等过完年他们两个就结婚,然后就生一个宝宝。
“姜雾,我觉得你那个新同事还挺热情的。”
“是吗?”姜雾看着窗外,微微扬起的风拂在脸上竟意外地觉得舒服,让人想沉醉在这个夜晚。
她知道蒋雨今晚的出现不是意外,她不知道蒋雨到底要干什么,自从见到蒋雨之后姜雾觉得自己每天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生怕哪一天自己守护许久的秘密会被蒋雨公之于众。
【四】
星期五的时候,为了庆祝刚刚拿下一个大案子,公司决定聚餐好好犒劳犒劳大家。
姜雾到的时候,只剩下蒋雨旁边的位置还空着,姜雾总不好意思让别人为了她一个人在开一桌,只能硬着头皮坐了过去。蒋雨起身很绅士地帮姜雾拉开椅子,让姜雾有些受宠若惊。
姜雾觉得自己摸不透蒋雨,在公司里遇到蒋雨时,蒋雨只是微微一笑,像对待其他同事一样。她不知道蒋雨为什么对于过去的事只字不提,为什么假装不认识她。
姜雾心里其实也带了一丝侥幸心里,幻想着或许蒋雨真的没有认出她,毕竟七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东西,包括忘记一个人。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都放松了下来,有一个同事忽然打趣姜雾道,“姜雾,你这么晚不回去,罗然怎么办啊?”这个同事向来嘴毒,姜雾只是笑笑,没再搭话,那人自讨了个没趣,便不再说话。
“姜雾,你和罗然什么时候结婚啊?到时候可得请我们喝喜酒。”另一个又同事追问道,姜雾觉得今天自己真是中彩了,怎么无缘无故成了被调侃的对象。
“年底就结,到时候一定请你,你可得给我们包一个大红包。”姜雾笑着说道。
“行,到时候给你和罗然包个超大的红包。”
饭桌上人们说话的声音,酒杯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蒋雨默默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捏着杯子的手青筋暴起,眼底藏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怒火,谁都没有发现此时的蒋雨像极了一只被惹怒的狮子。
姜雾觉得有些胸闷,便起身到外面透透气,姜雾正看着一楼的小朋友发呆,蒋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
“你要结婚了,恭喜啊。”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姜雾这才回过神来,扭头便看到了蒋雨的脸,一股淡淡的啤酒味飘到了姜雾的鼻子里。
“谢谢。”其他的姜雾并不准备多说什么,对于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故人。
蒋雨没有再说话,过了许久,在姜雾准备进房的时候,蒋雨的话犹如一颗炸弹,将姜雾原有的侥幸给击得粉碎,蒋雨不是不记得,只是想要在她最幸福的时候给她最沉重的打击。
“你未婚夫如果知道她未婚妻的爸爸撞死了他的爸爸,还会愿结这个婚吗?”蒋雨说得时候脸上带着笑,看着姜雾煞白的脸,瞬间张大的瞳孔,蒋雨忽然觉得心情大好,姜雾的反应达到了自己预期的效果。
姜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行尸走肉,眼睛里的泪不受控制般的一直往外淌,心痛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从心里给剜了出来。
那天晚上,姜雾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暗无天日的日子。
她的爸爸和蒋雨的妈妈两个人再婚,除了屋子里多了永远不会停息的麻将声之外,其他的基本没有什么变化,爸爸还和以前一样酗酒,清醒的时候几乎屈指可数。
她的爸爸在唯一清醒的时候开车接客人,赚到钱之后又迅速买酒挥霍掉,就这样周而复始。蒋雨妈妈输了钱以后经常和姜雾爸爸吵架,有时候甚至会动手,家里锅碗瓢盆摔碎是常事,姜雾和蒋雨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对于胖子的恶作剧像是一个抛给姜雾的橄榄枝,或是她真正认识蒋雨的一个契机。两个有着相同境遇的人开始互相敞开心扉,互相慰藉,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他们都需要同类,而对方刚好充当了这个角色。
就像是暗夜里的一束光,姜雾第一次觉得前面的路没有那么暗无天日。
直到那天姜雾放学回到家,不知道为什么蒋雨的妈妈和自己的爸爸又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几乎是习以为常的事,姜雾穿过客厅摔了一地的锅碗瓢盆直接进了房。
只是姜雾没有想到,这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从自己进房的那一刻所有的事都朝着不可逆转的地步发生。
也不知道外面的吵架声什么时候消失了,等姜雾再次走出房门的时候,所有的事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明前一分钟两个还活着的人,现在却变成了太平间的两具尸体,她的爸爸像疯了一样将车撞向蒋雨妈妈坐的出租车,造成了三人死亡的一场重大交通事故,那个出租车司机就是罗然的爸爸。
蒋雨心里应该恨死了她,如果她当初肯走出门看一看,不那么冷漠的话,或许蒋雨妈妈不用死,或许自己还能有一个爸爸。
两个家庭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可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在这个我们经常做错事的世界,我们只有自己承担自己做错事的苦果。
姜雾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姜雾觉得自己的头沉沉的,像是有千斤重,满头的虚汗,应该是发烧了。
文/汤圆
【一】
“啪”的一声,姜雾的玻璃杯从手里滑落了下来,自从见到新来的创意总监之后,姜雾整个人就变得心神不宁,很少出错的她今天连续犯了好几个低级错误。
今天,部门新来的创意总监成了单身女同事热议的话题,人帅多金,关键是还是个钻石王老五。
“喂,姜雾,你可别看到了帅哥就忘了你家里罗然啊。”同事看到姜雾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打趣道,姜雾只是礼貌性一笑,手却不自觉攥住了裙摆。
老天爷仿佛在和她开玩笑,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再见到蒋雨。
那些想要隐瞒,想要烂在心里的秘密,再一次被拿了出来,像鞭尸一样,被曝光在太阳底下。
蒋雨礼貌地和部门里的每一个新同事打着招呼,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藏在眼睛背后的却是无尽的冷漠,七年的时间,蒋雨早就在摸爬滚打中早已经学会了圆滑的处事方法。
七月的天,姜雾的脊背却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像是掉进了冰窟窿般难受。
【二】
十六岁的时候,姜雾的爸爸和蒋雨的妈妈再婚,在姜雾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蒋雨的妈妈带着蒋雨就这样搬了进来,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蒋雨,不苟言笑的脸上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到现在姜雾还记得那天,天上飘着密密麻麻的小雨,额前的刘海被打湿紧紧贴在额头上,她顶着书包一路小跑着跑回了家,却见到屋子里多了两个人。
“呦,小雾回来了,快过来见见你的新妈妈。”就这样毫无预兆,自己多了一个哥哥,多了一个妈妈。
姜雾不知道蒋阿姨是怎么和自己的爸爸走到一起的,她甚至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是否合法。
姜雾心里是极其厌恶这个家的,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逃离这里,整天酗酒的爸爸,一刻也不会停歇的麻将声,以及疏远她的同学,姜雾心里是孤独的。
但那时的她对于蒋雨却是不讨厌的,或许是出于同病相怜吧,他的妈妈整天沉迷于赌博对他不闻不问,就像她爸爸整天喝的不省人事一样,姜雾总是不自觉得想向他靠近。
父母再婚的消息在学校不胫而走,成了同学们饭后的谈资,而姜雾则成了他们嘲笑的对象,甚至有个胖子当着姜雾的面嘲讽道,“听说你的新妈妈是个赌鬼,倒和你的酒鬼爸爸挺般配的。”引得众人不禁哄笑。
姜雾受不了直接跑出了教室,却被站在教室门口的蒋雨一把拉住,“想报仇吗?”姜雾知道刚才说的话蒋雨应该都听到了。
像是一个邀约,姜雾鬼使神差般地点了头。
下午学校组织全校大扫除时,那个胖子不知道倒了什么霉,回教室的时候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掉进了粪缸。不过当然不是掉进了粪缸,只是在胖子洗拖把的时候,蒋雨带着她从二楼一人浇了一桶洗拖把的水下来。
倒完水后,蒋雨朝他比了一个胜利的V,姜雾心里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爽快。
她抬眼看着这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生,原本是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现在却多了一个人和她一起并肩作战,原本惶惶不可终日的心,像是找到了一个强大的依靠,觉得无比安心。
【三】
下午的时候,罗然来接下班的姜雾去吃饭,罗然是姜雾认识两年的未婚夫。
六点的余晖落在公司大门的玻璃门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黄,刺的人睁不开眼。
姜雾在楼里就看到了罗然的车,一路小跑着过去。罗然接过姜雾手里的包,帮姜雾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只是几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姜雾觉得无比温暖。
这正是她所希翼的生活,稳定的工作,好相处的同事,可以相濡以沫一生的人。
姜雾看着眼前的人忙前忙后地查餐厅,定座位,姜雾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但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却要被自己亲手摧毁,那些她拼了死命想要离开的地方,避开的人像是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眼前。
“想什么呢?”罗然看着出神的姜雾,总觉得今天的姜雾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姜雾赶紧收起眼睛里的情绪,假装闭了闭眼,将所有的担忧都埋在了心里。
罗然发动车子朝餐厅开了过去,殊不知,另一边,蒋雨坐在驾驶座上,手里的烟忽明忽暗,直到看着车开走了,才将手里的烟掐灭,发动车子,将油门踩到底,扬长而去。
罗然定的餐厅所处地段不是很繁华,店开的位置也很隐蔽,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十分小众,虽然是吃晚饭的时间,却几乎没什么客人。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姜雾刚刚点完菜,便看到了推门而入的蒋雨径直走了过来,姜雾的心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难受。
“你好,我叫蒋雨,是姜雾的新同事。”说完,伸出一双修长的手放在了罗然面前,蒋雨将这种疏离的礼貌发挥的淋漓尽致。
“你好,我是姜雾的男朋友。”罗然热情地朝蒋雨伸出手,此时姜雾的脸此时已经惨白,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朝蒋雨露出一个微笑。
蒋雨虽然在和罗然说话,但目光从一进门就没有从姜雾的身上移开过,就算是细小的变化也都捕捉在眼里,坐立难安的样子和刚才牵强的笑容无一不表明着姜雾心里有多害怕,怕什么呢?直到今天蒋雨见到罗然才知道。
“蒋雨,我饿了。”旁边的女伴不停地催促着蒋雨,半带着撒娇的语气,听得人心颤。
这顿饭吃得姜雾食不滋味,蒋雨坐在他们的斜对角,正对着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吃。姜雾总觉得蒋雨在看她,可当她抬起头来时,蒋雨的目光却落在了别处,像是她的错觉。蒋雨和他同桌的女伴不时低声细语,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只听得娇滴滴的笑声,姜雾只觉得心乱如麻。
晚上,姜雾坐着罗然的车回家,车里的空气有些闷,姜雾便将车窗摇了下来,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灯光,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罗然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她刚进公司,转正还没有多久,却遇上了一个极难缠的客户,饭桌上姜雾也分不清到底被灌了几杯酒,。还好最终拿下了合同,她去卫生间吐的时候,“呕”的一声,结果没忍住直接吐到了从她旁边经过的罗然身上,现在想想竟有些好笑。
时间过得真快啊,都两年过去了,她和罗然想好了,等过完年他们两个就结婚,然后就生一个宝宝。
“姜雾,我觉得你那个新同事还挺热情的。”
“是吗?”姜雾看着窗外,微微扬起的风拂在脸上竟意外地觉得舒服,让人想沉醉在这个夜晚。
她知道蒋雨今晚的出现不是意外,她不知道蒋雨到底要干什么,自从见到蒋雨之后姜雾觉得自己每天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生怕哪一天自己守护许久的秘密会被蒋雨公之于众。
【四】
星期五的时候,为了庆祝刚刚拿下一个大案子,公司决定聚餐好好犒劳犒劳大家。
姜雾到的时候,只剩下蒋雨旁边的位置还空着,姜雾总不好意思让别人为了她一个人在开一桌,只能硬着头皮坐了过去。蒋雨起身很绅士地帮姜雾拉开椅子,让姜雾有些受宠若惊。
姜雾觉得自己摸不透蒋雨,在公司里遇到蒋雨时,蒋雨只是微微一笑,像对待其他同事一样。她不知道蒋雨为什么对于过去的事只字不提,为什么假装不认识她。
姜雾心里其实也带了一丝侥幸心里,幻想着或许蒋雨真的没有认出她,毕竟七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东西,包括忘记一个人。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都放松了下来,有一个同事忽然打趣姜雾道,“姜雾,你这么晚不回去,罗然怎么办啊?”这个同事向来嘴毒,姜雾只是笑笑,没再搭话,那人自讨了个没趣,便不再说话。
“姜雾,你和罗然什么时候结婚啊?到时候可得请我们喝喜酒。”另一个又同事追问道,姜雾觉得今天自己真是中彩了,怎么无缘无故成了被调侃的对象。
“年底就结,到时候一定请你,你可得给我们包一个大红包。”姜雾笑着说道。
“行,到时候给你和罗然包个超大的红包。”
饭桌上人们说话的声音,酒杯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蒋雨默默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捏着杯子的手青筋暴起,眼底藏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怒火,谁都没有发现此时的蒋雨像极了一只被惹怒的狮子。
姜雾觉得有些胸闷,便起身到外面透透气,姜雾正看着一楼的小朋友发呆,蒋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
“你要结婚了,恭喜啊。”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姜雾这才回过神来,扭头便看到了蒋雨的脸,一股淡淡的啤酒味飘到了姜雾的鼻子里。
“谢谢。”其他的姜雾并不准备多说什么,对于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故人。
蒋雨没有再说话,过了许久,在姜雾准备进房的时候,蒋雨的话犹如一颗炸弹,将姜雾原有的侥幸给击得粉碎,蒋雨不是不记得,只是想要在她最幸福的时候给她最沉重的打击。
“你未婚夫如果知道她未婚妻的爸爸撞死了他的爸爸,还会愿结这个婚吗?”蒋雨说得时候脸上带着笑,看着姜雾煞白的脸,瞬间张大的瞳孔,蒋雨忽然觉得心情大好,姜雾的反应达到了自己预期的效果。
姜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行尸走肉,眼睛里的泪不受控制般的一直往外淌,心痛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从心里给剜了出来。
那天晚上,姜雾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暗无天日的日子。
她的爸爸和蒋雨的妈妈两个人再婚,除了屋子里多了永远不会停息的麻将声之外,其他的基本没有什么变化,爸爸还和以前一样酗酒,清醒的时候几乎屈指可数。
她的爸爸在唯一清醒的时候开车接客人,赚到钱之后又迅速买酒挥霍掉,就这样周而复始。蒋雨妈妈输了钱以后经常和姜雾爸爸吵架,有时候甚至会动手,家里锅碗瓢盆摔碎是常事,姜雾和蒋雨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对于胖子的恶作剧像是一个抛给姜雾的橄榄枝,或是她真正认识蒋雨的一个契机。两个有着相同境遇的人开始互相敞开心扉,互相慰藉,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他们都需要同类,而对方刚好充当了这个角色。
就像是暗夜里的一束光,姜雾第一次觉得前面的路没有那么暗无天日。
直到那天姜雾放学回到家,不知道为什么蒋雨的妈妈和自己的爸爸又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几乎是习以为常的事,姜雾穿过客厅摔了一地的锅碗瓢盆直接进了房。
只是姜雾没有想到,这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从自己进房的那一刻所有的事都朝着不可逆转的地步发生。
也不知道外面的吵架声什么时候消失了,等姜雾再次走出房门的时候,所有的事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明前一分钟两个还活着的人,现在却变成了太平间的两具尸体,她的爸爸像疯了一样将车撞向蒋雨妈妈坐的出租车,造成了三人死亡的一场重大交通事故,那个出租车司机就是罗然的爸爸。
蒋雨心里应该恨死了她,如果她当初肯走出门看一看,不那么冷漠的话,或许蒋雨妈妈不用死,或许自己还能有一个爸爸。
两个家庭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可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在这个我们经常做错事的世界,我们只有自己承担自己做错事的苦果。
姜雾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姜雾觉得自己的头沉沉的,像是有千斤重,满头的虚汗,应该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