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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绝症车祸兄妹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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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无名皱眉。
“就是说,咱们要在三天的时间内完成剧情修正,不然就会被迫留在这个世界里。”祝桥换了个说法,见无名脸色肃然,想想又出声安慰道:
“没事儿,我已经差不多想好要怎么做了,大部分出现问题的性格部分,我已经修正过了,虽然理由扯淡,不过能圆上已经不错了。”
“嗯。”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床上两个男人的对话也走到尾声,这一段剧情结束,场景自动切换。
祝桥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酒店大床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卧室,宽敞明亮,装修高档,岑元倚在床头,不作声地抚摸手上的合照,他失神地看了许久,才痛苦地闭上眼睛,一串晶莹的泪珠簌簌落在玻璃相框上,溅起一圈细小水渍。
祝桥咧嘴,抬手搓搓胳膊,被受如此古早的行事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显然,这不是祝桥的原设定,他的原设定里小爱豆坚强的让人心疼,哪会像个漏水的消防栓一样。
太能哭了,不知道还以为是前世承恩,今世还泪,简直当代岑黛玉。
“他为什么哭?”无名在身旁问。
“因为严杨得绝症了,命不久矣。”祝桥解释,“就是这个原因,他们才会变成如今这样的奇怪关系。”
“绝症。”英俊男人有些怅然,遥遥凝视着在床上低泣的岑元,低声感慨,“原是如此,好一段兄弟情谊。”
祝桥被他这番奇诡的感叹和逻辑震惊地说不出话,心道怎么回事,系统设定你的过去这么厉害的吗,男人和男人之前都通过叉屁股表达友情?
可恶,居然有点羡慕。
心思百转千回的祝桥表情复杂地用余光瞥了瞥无名,一时间满脑子都是奇奇怪怪的黄色废料。
半晌,直到无名意识到他的目光,转过脸来看他,祝桥才心虚地嘿嘿一笑,慌忙转移话题。
“其实严杨原本的命运并非如此。”
“哦?”
祝桥就把他的原设定和剧情,仔仔细细地给无名说了一遍。由于是自己的文,祝桥将他的设定说的极其深入,越说越长,鞭辟入里,唾沫横飞。
严杨这人原设定里是小爱豆的经纪人,竹马系男二,温柔舔狗,为了成全爱人孤身远走,卑微爱情赚足了读者的眼泪。
原剧情中他亲自为小爱豆挑选礼物,陪他做告白练习,亲手将他送到影帝身边,确认小爱豆十分幸福后,就靠在门上仰天流泪,随后就买了机票出国,为怕小爱豆担心,也没有告诉他真正的原因,只说想寻找真正的自我。
直到最后,岑元也不知道严杨对他的感情。
这章的评论下祝桥起码收了几千个刀片,甚至还有读者在同人站为严杨建立了tag,自己产粮成全这段卑微爱情。
原作者祝桥看着这些刀片,内心毫无波动,甚至遗憾表示,竹马系打不过天降是世界公认的真理。
而在被魔改后的剧情中,严杨莫名黑化,而岑元又变得圣母无比,几番拉扯,三人最终成为了这样诡异的关系。祝桥百般无奈之下,只能用绝症梗暂时圆上。
绝症车祸兄妹梗,韩剧三宝诚不欺我。
一番听罢,无名很是诧异,皱起眉不甚理解地问:“男子之间竟有爱情?”
也不知道他前面看的那一大段激情戏看到哪里去了。
祝桥扫他一眼:“不然你觉得他们方才在干嘛?”
“我以为……其中定有什么隐情。”男人思忖半晌,剑眉一扬,若有所思,“原是如此。”
“你觉得这样不对?”
“倒也并非……”他迟疑地说。
“算了,继续说刚才的吧。”祝桥摇摇头,对无名笑笑,心里却蹿起一点迁怒的无名火。
怎么穿书了都有人要跟他捣鼓捣鼓性取向的破事儿,祝桥寻思着,他喜欢男人一不违法乱纪,二不骚扰直男,怎么就这么多人要来他面前强调他不正常呢?
然而祝桥也明白自己现在纯属迁怒,队友不过是个系统派发的NPC,连个真人都不是,在他身上找认同属实没意思。
想到这里,那点无名火就如风中残烛,颤颤悠悠地晃悠几下,熄灭了,留下一点怅然的渺渺细烟,祝桥扪心自问,觉得自己方才的情绪实在不该,但那缕烟被冰凉的风涤荡开来,又育出祝桥心里一点无知无觉的自怜来。
他觉得自己有点惨。
算了,不想了。
祝桥摇摇头,把那点不合时宜的小情绪及时掐灭在摇篮里,为自己方才的情绪向无名小声道一句抱歉,调整心态,续着之前的话题开始说:“本来我以为解释了他的黑化和他们变成这段关系的原因,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但是我们还留在这里,一定是还有什么地方我疏忽了。”
“还有三天剧情就要结束了,我们要抓紧。”
小说中,为了让读者完全明白剧情,往往会分场景描写同一时间发生的事情。但身处剧情中的祝桥却分身乏术,无法同时出现在好几个场景中,因此他们能看见的场景,都是主线剧情。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岑元像被惊醒了似的,猛然看向门的方向,慌慌张张把照片藏好,揩去脸上残留泪痕,整理一番后,才清清嗓子,说进来。
门把手转动,严杨开门进来,大约是刚出门回来,他的发梢还尚且沾着化雪的水珠,穿着毛衣,黑发黑眼,脸色却苍白。他站在门前没动,定定望着岑元,神色很奇怪。
但要说怎么奇怪,祝桥却说不上来,只觉得他看岑元不像是在看爱人,他的眼神晦暗,颊边肌肉绷的很紧,祝桥甚至能看见清晰的用力形状。
他似乎很紧张,很焦虑。祝桥想。
“怎么了?”长久的静寂让岑元有些不安,他勉强笑笑,开口和严杨说话,因为哭过,嗓音很哑。
严杨的喉头上下滚动一下,对着岑元微笑,声音很温柔:“刚醒吗,睡得怎么样?”
这话纯属废话,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岑元一副刚刚哭过精神不佳的模样,但严杨却无视了这一点,问他睡的怎么样。
其他人或许这样问,祝桥还能觉得他们眼瞎,但问题是,这人是严杨。
祝桥在心里比量了一下原书的严杨,大约会体贴地先为他倒一杯水,再找来冰块给岑元敷眼睛,他是经纪人,对岑元的脸比对自己的都上心,生怕岑元因为一时的情绪耽误了之后的拍摄。
等到岑元平静之后,严杨才会温声细语地问他怎么了,替他排忧解难,为他遮风挡雨。
就算严杨已经被魔改成随时发情的黑化抖S变态,但他深爱岑元的心还是不会变的。
有点奇怪。
祝桥不做声地听他们继续说。
*
“挺好的。”岑元睁眼说瞎话。
严杨摇头:“你在说谎。”
他一步步走近,脸上笑意越深:“你总是在对我说谎。”
“我——”
“嘘,别说话,我知道。”严杨在床沿坐下,轻声打断岑元的话,伸手拉过岑元细瘦的手腕,执着他的手,着了迷似的看,又捏着岑元纤长的手指,缓慢摩擦自己的嘴唇。
指尖摩挲的酥麻触感让严杨觉得战栗,他合上眼,亲吻他的指尖,指节,掌心,用鼻尖蹭过他每一寸掌纹,最后停留在腕间,嗅闻,亲吻,吮吸,咬噬。
爱人的香气与他此时难得的顺从和脆弱,让严杨沉迷,好像他的生死与爱情在此刻被他掌控,他的岑元在他的掌心舞蹈,聚光灯将他照得纤毫毕现,美得那么不真实,他漫长地旋转、旋转、再旋转,直至脚尖出血,颓唐倒地。
严杨阖眼,陶醉地笑了。
口水与虎牙在薄薄皮肤上留下痕迹与过于敏感的触感,好像有只蜗牛湿漉漉地爬过手臂,低下触角细密地啃食他的皮肤。
这让岑元觉得不安极了。
“严杨……嘶!”他试图往回抽手,小声叫他的名字。
得到的回应是腕间尖锐的疼痛和一圈深深牙印,严杨抬起头,带着奇怪的温柔笑意,不容抗拒地将他往胸前一拽,岑元惊呼一声。
*
“唉你去干嘛?”
正到紧张部分,祝桥匪夷所思地拉住无名,他眉头紧皱,袖子卷的老高,是一看就是要揍人的架势。
“不对。”无名沉声说,“那青年恐怕要对他不利。”
“那你去干嘛?”手里拽着的人挣了挣,祝桥没撒手,哭笑不得,“把严杨揍一顿?”
“起码将他们分开,有话可以好好说。”无名迈出一步,回头静静看他,“松手。”
“不是我松不松手的问题。”祝桥头疼,“是你根本没法插手的问题,我们没法干涉这些NPC的事情。”
“或许他会受伤。”无名抿抿嘴唇,半晌说。
“……那你去吧。”说一万遍不如直接看一遍来的清楚透彻,祝桥想明白这一点,干脆地撒开了手。
他俩拉扯的这一阵,严杨已经快把岑元吓哭了,无名几步上前,按住严杨的肩,本想开口劝解一番对方,却没想到,自己的手直接从严杨身上穿了过去!
无名:?!!
祝桥:……
所以都说了是插不了手的啊,你要是能碰他们,那还改变个屁,绑起来挨个教育一顿不就好。
祝桥叹了口气,冲他摆摆手:“别在意这个了,继续看吧,先看看这人到底为什么突然变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