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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   老头反问:“有何不同?”
      月浓不乐,不知为何却想及苏三当日所言,他祖父与琉璃盏的事,
      又想起他那晚说:你与我便如祖父的那盏琉璃,我越是过分爱惜,反倒越容易不小心伤到你。
      二人一时谁都没开口。
      过了片刻,她又问:“爷爷,你医术天下难得的高明,可知道这患弱症之人,是否有可能行止如常人?”
      老头嘿嘿一笑,并不急着就回答,说:“有求于我,就夸我啦!”
      月浓瞪他,催促:“说正事。”
      老头便说:“这患弱症之人,病情可能有轻重不同,轻者平日或能坐卧,却能看出来比正常人虚弱,这重者则常日昏迷不醒,时时垂危。”
      月浓若有所思,沉吟片刻,疑惑:“可是我见过又病人,有时也能坐卧正常,甚至看不出有病。”
      老头一捻胡须,洞若观火,说:“你说的是那小子吧。”
      她被说中心思,有一瞬难堪,便说:“快说。”
      老头接口:“正常情况不会如此,不过嘛···”
      月浓急问:“怎样?”
      黄眉老头却故弄玄虚起来,慢悠悠地喝了会酒,说:“除非你今日便原谅我,我才告诉你。”
      月浓一跳起身,哼了一声,嘟囔:“还赎罪呢,一点诚意也无,整日胁迫别人原谅你。”
      老头不乐了,耳朵一动,跳下房来,冲到她面前,质问:“我怎么没诚意了?先救了你,再救你儿子,最后又救了你未来夫婿,你们全家都是我救回来的,怎么没诚意了?”
      月浓转身不看他,说:“这诚意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感觉的,若你自以为诚意够了,为何还整日追着我求原谅?”
      老头烦躁地扯头发,几乎扯秃了,才蹲下身,颇为颓丧地说:“好吧,就告诉你,这世上患有弱症之人绝不可能形如常人,除非服用了特殊药物,能在短时间内看上去如常。”
      月浓一惊,瞪圆双目,半晌问:“那此药可有危害?”
      老头不耐烦翻了个白眼,说:“有点脑子好不好!这种逆反的药物怎么可能毫无危害?很大可能是副作用巨大,甚至一个不好,可能失去性命。”
      月浓踉跄一步,差点跌到地上,
      想到数日前晚上,苏三所说:三哥当时,病得很重,重到根本顾及不到你。就是···常常醒来,都不知道今是何日,也弄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
      这一刻她才真切体会到,他所谓病重到底如何。
      更有些明白,他对自己爱护的一片苦心。
      老头奇怪地看过来,问:“这是怎么了,刁钻的丫头!难道是忽然良心发现,为长久不原谅我而愧疚?”
      月浓白着脸,虚弱地笑了笑,说:“没事,就是想到方才我们讨论关于那壶稀世美酒的问题。是哦,物同此理,人同此心啊!”
      语毕又坐回去,呆呆望着夜空发愣。
      老头不明所以地打量她数眼,最终上房顶喝酒去了。
      月浓走到寝房前,正欲开门,
      忽闻身后一声质问:“为何?”
      她转身,见方文媛一脸失魂落魄地看着自己,莫名问:“什么,文娘?”
      方文媛眼中有泪,颇为激动地质问:“为何,你分明无父无母,却依然活得幸福,身边有诸多朋友,还有个神医处处帮你,即便得罪一国公主,也能逢凶化吉。”
      她上前数步,大声道:“我有父有母,却不如没有,我中意的郎君不中意我。我一片痴心被辜负。你呢?三郎君待你千依百顺,你却毫不领情,任性妄为,他也丝毫不改初心,只盼你能回头看他一眼!为何你就能笃定他离不开你,你凭什么能如此骄傲!”
      月浓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弄得愣了愣,心上只觉好笑,
      为何旁人看到的永远是他对她的纵容,而忽略她始终一片痴心不改,
      她平静地回视方文媛,说:“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原因。因为我首先就告诉他,苏子瞻,我中意你,这世上也只中意你,你若不答应,我就死给你看。然后我真的做了。他就被我血淋淋的行止吓到,不敢拒绝我。然后,当他告诉我,自己喜欢上别的小娘子时,我就说,这小娘子生得既没我好,也没我聪慧,年龄又太大,你的眼光实在太差了,不等他反应,那小娘子就无地自容地跑了,这时,我就对他说,苏子瞻,你若敢放开我,外面等着我的郎君多如牛毛,而你呢,这一生我以后喜不喜欢你,都注定是我一人的,你敢不要我吗?”
      方文媛只觉她所言荒谬不堪,不由嗤笑,
      月浓不以为意,反而笑了笑,说:“觉得我疯了吧?可是若真的有人如上所述爱你,文娘,你会动心吗?”
      方文媛被问得怔住,越想越笑不出来,
      她忍不住想,自己会还是不会?
      月浓继续说:“故而,我是自己先疯,才教他信我的疯,他最后才能为我如此。文娘,我是以心换心。”
      方文媛彻底呆住,为那一句以心换心,
      她想到自己,数次在司马面前手足失措,连告白都遮遮掩掩,才导致后面的乌龙,
      她不由想,是否自己并未用尽全力,才会如此畏缩不前?
      月浓真心实意地笑了,说:“不过听了你对我那许多控诉,我倒想明白过来,自己似乎真叫他等太久了。”
      人定时分,苏三悄悄上床躺下,习惯性替她拉被子,又去握她的手,
      不想被月浓躲开,
      苏三一愣,笑问:“怎么?”
      月浓睁眼,质问:“我已经成了明日黄花了,对吗?说的话你都不放在心上。”
      苏三莫名,摇头,说:“怎会。”
      她半起身,凑近前,撅嘴问:“我说的酉时回,你今日怎么这么晚?”
      苏三如释重负一笑,正待解释,
      月浓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唇上飞快一点而过,
      又迅速躺好,说:“睡吧。”
      苏三心上猛动,如坠雾中,手触在唇上,好半晌才开怀笑开,
      满足之余,总有些意犹未尽,
      苏三在府内处理事务,忽闻倾城楼青天白日,无故关门歇业,
      不由称奇,向清风吩咐:“你先去看看。”
      不等对方转身,忙又改口,“不,我亲自去。”
      语毕捡起拐杖,起身。
      往常客来人往的倾城楼,此刻大门已关,前堂内空荡荡的,
      若非仔细看,很难发觉二楼凸出的高台上,摆着一方木桌,一名小娘子正独酌。
      而此处,向下俯瞰,是一层饮酒的客人,身后则是雅间。
      以往李延年便在此处摆一张小几弹琴,
      视野绝佳,音域极广。
      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乐声,和着娇美的歌声,
      那歌声唱: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喝酒的小娘子放下酒杯,不由留神听起那歌声所唱,
      不一会儿,就笑说:“涉江采芙蓉,芙蓉,原是出自这里。”
      苏三赶回院中,一问之下,
      黄眉老头苦恼地摇头,说:“一上晌闷闷不乐地发呆,从中晌就坐在前堂饮酒。”
      苏三一拜,转身向清风道:“你在这,我独自过去便可。”
      他拄着拐杖,入前堂,见一层空无一人,
      便上了数十层台阶,上到二层,打眼便见月浓正背他坐着,
      忙撑拐杖,近前去。
      月浓闻声抬头,见是他,便笑了,
      起身走过来迎接,
      不料没出两步,就踉跄着猛推数步,
      苏三当下加快步子,见她便要跌倒,下意识扔了拐杖,双手将人搂住,
      二人后倒,跌倒在地,
      幸亏他最后时刻猛地一翻身,这才叫月浓免于被压倒的命运,
      却仍旧跌痛。
      苏三飞快俯身看她,欲抱她起身,
      不料反被一使力,差点跌趴在她身上,
      苏三抚摸她的额头,颇为忧心,问:“头疼不疼?”
      月浓眯着一双眼看他,半晌懵懂地摇头,伸出双臂,环在他颈上,
      困惑迷茫地唤:“三哥。”
      苏三心口一阵猛跳,不由细看起她来,
      只见月浓面色酡红,呵气如兰,眼睫轻颤,凤眸半闭,
      她满面净是似醉非醉的风情,
      那醉意的红,直在她狭长上挑起的眼尾处蔓延,
      他的手微微颤动,与她那眼角处最绚烂的醉红出摩挲,出口也净是沙哑,问:“你唤我什么?”
      月浓合眼,紧抓着他的手掌,依恋地在手心蹭,
      口中满足地吟出一声叹息,
      闻言,半张开眼,那眼里萦绕着艳红妖娆的雾气,
      她似懂非懂地朝他看来,白嫩如玉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苏三手掌的细茧,
      檀口轻启,粉舌新吐,问:“什么?”
      苏三为她醉酒的风情所慑,竟然猛的闭目,握拳克制,
      便是如此,也不由心如鼓跳,面上更是随之升起红晕,
      他睁眼,看向她,眸光一暗,
      反应过来时,他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
      那红如丹朱,软胜锦棉,
      甫一相触,便觉头昏眼花,心乱如麻,连带着整个身体剧烈颤抖,
      他探到其内津液,甜如蜜,馥郁似酒,便堕入醉梦,
      在她唇上连嘬两口,柔声问:“回房去?”
      月浓随他动作半起身,双臂紧搂住脖颈,说:“抱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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