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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   他拖着混乱的大脑给辅导班的孩子们上完课直接回大院,他不想去找夏阳,被他弄晕了,得回家好好捋捋。
      隔着老远就听到夏长青爽朗的笑声,他无比疑惑,他爸爸向来是不动如山,很少有笑得这么肆无忌惮地时候,这是怎么了?
      又升了?那也不至于这么放浪形骸的吧。
      打开门差点惊掉下巴,夏长青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手里拿着玩具,正在兴致勃勃地逗弄一个狗仔大的孩子,小孩拿个小铲子挖他的脸,威严刻板的夏市长竟然笑得见牙不见眼。
      席小沐更是夸张,直接趴在地上,边逗孩子边拿着人家的小脚丫轻轻地嘬,夏海觉得自己眼瞎了,他妈妈不是有洁癖吗?他的臭袜子都是不碰的。
      他鞋都没来及脱,惊讶地问:“这是从哪捡来的亲儿子?”
      席小沐高兴地喊:“夏海,快来看,夏阳抱来的,他有事先走了,这孩子太可爱了,我好喜欢他哦。”

      夏海彻底无语,他还担心夏阳来了不受待见,却原来最不受待见的是自己,干儿子,狗儿子,亲儿子,现在中间又加了个干孙子。
      他已经无力吐槽,甩着手就想上楼,哥现在极度不爽,谁也不想搭理。
      那小不点好像对他很感兴趣,停下挖夏市长脸的小铲子,瞪着漆黑明亮的大眼看着他,小嘴咧开:“海海。”
      席小沐愣了一下,接着就哈哈大笑,还笑得前仰后合的:“哎呦,太可爱了,还会叫海,夏海,你过来。”
      夏海无奈地走过去,他也很惊讶,小家伙嘴还挺溜。
      他把小东西从地上抱起来,没掌握好力度,被诓了一下,太轻了。
      手触碰到的地方都是软的。
      孩子白白净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灵活转动,泉水一般明净清澈。
      圆嘟嘟的小脸,圆嘟嘟的小嘴,圆嘟嘟的鼻头,呲牙一笑,还有隐隐的圆嘟嘟的小酒窝,头发乌黑浓密,穿一套稍厚的小棉袄棉裤,坐在他腿上就是圆嘟嘟的一团,他不禁笑起来,是挺可爱的。
      他把孩子举高高,赵夏尔就喜欢这游戏,被吴青峰训练出来的,落下的时候他张开小胳膊抱住夏海的脖子,把口水不客气地擦在他脸上。
      夏海喜得不轻,他主动凑到小家伙嘴巴上:还有没,使劲擦。
      席小沐和夏长青坐在地上跟着乐,夏海问:“你叫什么名字?”
      席大夫代替回答:“赵夏尔,名字也好听。”
      夏海看了他妈妈一眼,心里腹诽:还真是博爱,干儿子的什么都是好的,亲儿子不如狗,就不能含蓄一点?
      席小沐说:“夏阳最近在公司里忙没空照顾夏尔,就拜托给我们了,你就不要出去了,在家帮忙。”
      在外面刚被夏阳威胁,回到家又被他母后圈禁,这日子没法过了,他抬头求助夏大人,没想到夏长青也点头附和:“就听你妈妈的,在家看孩子,别出去狼窜。”
      夏海:……

      赵夏尔小朋友很省心,他在陌生的环境也不哭不闹,只要不耽误他吃喝玩睡,跟在谁身边都没关系,不知道是没心没肺还是习惯了。
      席小沐两口子出去买了小孩子的洗漱用品,有两条小毛巾,分擦脸的还擦屁股的,婴儿沐浴液,还为两颗门牙准备了婴儿小牙刷,洗手盆,洗屁股盆,洗澡盆等。
      夏海瞠目结舌,他说:“席大夫,咱能不这么夸张吗?人家又不常住,说不定一会就走了,你买这么多东西钱包不痛吗?”
      席小沐笑嘻嘻地说:“明天我再去给他买个小床和床上用品,不用你支援,你就负责洗尿布就行。”
      夏海看看怀里安静的小不点,带着醋味抱怨:“你怎么不找爸爸妈妈?”
      夏海说:“美女,我小时候你也没照顾得这么周到吧。”
      席小沐:“你是放养,我们小夏尔跟你不一样,要细养,实在不行我就退休,回来带孩子,哈哈,估计挺好玩。”
      夏海觉得他娘有些疯魔,他很不自在地说:“您知道他是夏阳的儿子对吧,那个……这代表什么您明白吗?我和夏阳也许走不到那一步了,以后他就是我的亲弟弟。”
      席小沐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儿子,你越来越白痴,还不如夏尔聪明。”
      夏海:……

      晚上夏阳没有来接孩子,夏海琢磨着他有什么可忙的,不是都要放假了吗?
      他被安排给夏尔洗澡,夏海小心地帮他脱衣服,小孩子浑身都是软的,他很怕自己一使劲就把他的小胳膊小腿拽坏了,等把他脱精光,自己身上都出了一层细汗。
      屋子里很暖和,他扒拉着光溜溜的小家伙玩,一根指头都能把他翻过去,捏捏他肉嘟嘟的小腿,摸摸他圆滚滚的小屁股,小家伙乐得咯咯笑,他的心也融化了,原来小不点这么有趣。
      夏尔尾椎骨上面一块圆圆的淡褐色的痣映入他的眼中,他怔住了,不由自主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腰部,他记得自己的后腰也有一块同样形状的痣。
      他停顿了一会,拿毯子把小夏尔包裹严实,急切地抱着去找他妈妈。
      席小沐正在厨房里洗奶瓶,夏海把她拉出来坐在沙发上:“妈妈,你们没有事情瞒着我?”
      席小沐:“没有,有什么能瞒住你的,你只是傻点而已,又不是真傻。”
      夏海:“从医学上看,痣会遗传吗?两个人有相同的痣就一定有关系吗?”他扒拉开夏尔的屁股给席大夫看:“他是不是跟我的一样?”
      席小沐轻描淡写地说:“这可不一定,估计是巧合。”
      夏海嘀咕:“太巧了,难道这小东西是我在其他空间的转世,跟我有缘分?”

      孩子晚上由席小沐照顾,夏海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看孩子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比上班累多了。
      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已经习惯了失眠,他开始沉下心静静地思索今天的事。
      夏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好像是真生气了,可是为什么生气,活生生的孩子摆在这儿呢,生气的应该是我才对。
      夏阳的质问声声入耳,他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胆怯,怕被抛弃的顾虑,可是从来没有质疑夏阳对他的爱,夏阳一直都是爱他的,他确信。
      那自己伤心的是什么呢?夏阳订婚和生孩子为什么都不告诉他?他也没问过,他从没有干涉过夏阳的生活和生意,他不知道他到底做什么生意,亏损还是盈利。他不知道他经历了多少困难,付出了多少精力。他甚至不知道他公司名称和地址,他认为不参与不干涉就是信任,难道不对吗?
      现在回想起来,他好像对夏阳离开的这九年多一无所知,就算夏阳退役回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有参与过他的生活,有那么一刻想去了解,都被他自己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主动放弃,是不是不正常?
      夏阳说有什么话可以随便问,那么坦坦荡荡的语气,没有敷衍的成分,他为什么不问呢
      网络上的东西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如果不相信爱人而去相信虚拟的网络,还谈什么信任?
      他猛得坐起来,思路逐渐清晰:他是我的爱人,我的宝贝,我为什么要跳出他的生活,他的一切我都可以参与了解,他的对与错我都有权利干涉,他的一举一动我都有资格知道。
      他记得很久以前就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一定会赖着他,不离不弃。
      他忘记了!
      还有小夏尔,赵夏尔,莫非……他的心脏没来由地狂跳,爸爸妈妈的态度太奇怪,太反常了,妈妈一直嘲笑他傻,难道他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傻瓜?
      他猛地坐起来穿衣下床,夏阳的电话关机。
      一刻也不能等,他抓起车钥匙就走,路过妈妈的房间,他在门上贴了一张便条:我去找夏阳。

      海洲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都很堵,夜已深,这一天马上就要过去,道路上总算顺畅。
      有讲究的小区在大门口陆陆续续都挂起了红灯笼。大院里也装扮一新,路边的树上缠满了彩灯,在夜深人静的夜里闪烁变换,漂亮极了。
      夏海把车开出大门才突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夏阳在哪儿?
      他从来都是在公寓里等夏阳,不管他在海洲的哪个角落,他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蓦然回首,他游离在爱情外面太久了,久到如果夏阳刻意消失在人海,他就会找不到他。
      每次都是夏阳风尘仆仆地来找他,他的心在原地纠结迟疑,他的脚步也在原地徘徊。
      他都干了些什么!
      他的承诺哪里去了?
      他的坚持哪里去了?
      他只会说爱,但是没有行动,甚至还不时地往后缩。
      他的心在患得患失中彻底迷了路。
      他把那个勇敢,激情,一往情深,无所畏惧的自己弄丢了。
      夏阳会在哪儿呢?公司?市中心的公寓?酒店?

      夏海再次走进夏阳小时候居住的地方,心头涌起恍如隔世的感慨,脑子里清晰记起的都是那个单薄瘦削的少年夏阳,背着大大的书包,笑容恬静美好,对别人友好又疏离,只对自己露出最真诚灿烂的笑意。
      小小年纪会做饭,会把家收拾得很干净,会在他面前滔滔不绝地讲学校里的趣事。
      他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是邻居嘴里的乖孩子,是他眼里完美的小宝贝。
      他记得他在运动场上矫健的身影,他记得他在灯光下专注学习的侧脸,他记得他们在一起时的宁静和欢喜。
      爱从这里开始,他没有认真呵护,让他们的爱情树上长出了枝枝丫丫,现在修剪还来得及么!

      小区里路灯残缺不全,顽强工作着的白炽灯泡努力穿透布满尘土的外罩在表面油漆脱落的杆头独自矗立,寒风也停歇了,小区里静得落针可闻。
      他掏出钥匙打开简易的防盗门,就听见屋子里老旧的钟表响起整点报时的当当声。
      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拉进去,跌落在一个炙热的怀抱,熟悉的青柠干爽味道充斥在鼻尖,吻迫不及待地落在唇上。
      他所有的惶恐和不安霎时跑到九霄云外,夏阳一直都在,从来没有退缩,他永远都在岔路口等着他,然后领着他找到正确的路。
      他说到做到,成了他的依靠和骄傲。
      夏海这才觉得自己腿脚软绵,他放心地就着被夏阳紧紧揽住的别扭姿势,急切地迎上,天知道他又多幸福。
      两人带着雪山崩落的渴望和力道紧紧相拥,衣物不知道何时掉落,屋子里没有暖气,两具结实修长的躯体上却是汗涔涔,温暖得烫手。
      夏阳抱起他走进屋内,在漆黑的夜色里关上房门。
      突破天际的思念带来的噬魂销骨的缠绵,一定会惊动九重天外的神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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