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霖曦》空空3

2、No.2 偷偷地拥有

　　“铃~~~~”闹钟尽职地在床头柜上尽职地履行吵醒主人的义务，一条如藕似玉的手臂很不给闹钟面子的直接“pia”一下，很好，寿终正寝。
　　五分钟后，看到床上的人状物挣扎着坐起，张开迷蒙的双眼，尽力把注意力聚焦在面前的衣服上，然后，“碰”又倒回了床上。又一个五分钟，人状物再次努力抗拒着地心引力，这次有进步，眼睛最起码比刚才睁大了一毫米！然后“咚”，不是往后倒回床，而是往前鞠躬，差点闪着老腰。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当手机传来熟悉的铃声时，人状物疑惑地抬起头，转向发声源，似乎在奇怪什么东西在唱歌，直到十几秒后，才状似清醒地拿起了手机。
　　“喂…”原来人状物是一个女孩，拥有着清灵般的声音，可是现在却是朦朦胧胧、迷迷糊糊的。
　　“岚霖！岚霖！你给我醒醒，我就知道你这个毛病一直没有改掉，不叫你起床今天我就有的好等了，快点，你老哥我还有半小时就到了，你给我快点！”几乎是吼的声音从那一款娇小的手机里传出，真怕会被某人的超声波给震坏。
　　而那个人状物，呃，不对，是那个被叫做岚霖的人状物，将手机拿的远远的，似乎在考虑把手机扔掉好，还是等见到本尊以后用手掐死好，耸耸肩，还是掐死本尊比较好。
　　终于，岚霖艰难地通过了起床这一关，几乎用爬的前进到浴室，就听到“乒乒乓乓”好似击打乐一般热闹，再如幽魂一般飘出来，比刚刚好，从类人猿进化为人类了，已经会用后肢走路了。可是…“碰”，她居然又倒回了床上！
　　凌晨曦惊讶地看着前座的岚枫对着手机狂吼的样子，实在不明白对待女人一向绅士的岚枫怎么会对着她的妹妹这么大吼大叫，并且嘴里还恶狠狠地说”岚霖，要是过去的时候你还没有起来，哼哼，我肯定削下你一层皮！”凌晨曦不禁对从岚枫身上散发出的一股股阴沉之气搞得发怵，他到底在搞什么？
　　“晨曦，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岚霖她、她、她…哎，不说了不说了，说出来伤心，你到时候就明白了。”岚枫无奈地对凌晨曦解释到，没办法，谁让她的妹妹有那种不算病的病呢？
　　直到凌晨曦惊讶地看到垮着一张脸的岚枫从大楼里抱着岚霖走了出来，还很不负责人的把岚霖扔在了后座，才明白岚枫所谓的伤心是什么，因为岚霖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可以坦然自若地睡着觉。
　　“呐，我把妹妹交给你了，把她从床上挖起来比打架还辛苦！”说完，他就屁颠屁颠地跑到前面开车去了，也不管凌晨曦现在有多么的手足无措，因为尚处于昏迷状态的岚霖一坐下就遵循着万有引力的作用而躺倒了凌晨曦的大腿上，还很惬意地拱了拱自己的身子，把位子调到最舒服的状态。凌晨曦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中，身体也因为那个躺在他腿上的娇柔身躯而渐渐僵硬。可是却又不自觉地被她所吸引着目光。
　　看到她那么恬静地睡着，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红润的光泽，平稳的呼吸像是一头温顺的小绵羊，凌晨曦不知不觉也渐渐放松了自己，双手像是护着极其珍爱的宝贝一般温柔但是牢固地圈着岚霖，生怕她随便翻身而伤到自己。凌晨曦贪婪地看着岚霖的娇颜，那在阳光下倒映出扇形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粉嫩嫩的脸蛋让他总是忍不住地想咬一口，因为是夏天的缘故，他的手臂无法避免地碰到了岚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这种细腻的感触让凌晨曦整个人禁不住的沦陷了，虽然理智一直在告诉他，她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完美无瑕，不是他所能拥有，所能侵犯的，但是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把她的容颜深深看进心里的冲动。
　　迷迷糊糊的岚霖奇怪地想家里的床为什么会有点摇晃，却突然闻到一股清心的味道，淡淡的，萦绕在她的周围，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就好像是被一股温柔的力量保护着，让她义无反顾地眷恋上了这种可以毫不设防的安全感。她满足的叹息了一声，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却意外地对上了一双黑亮的眸子，那双眸子就那样静静地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她就要消失一般，这是多么熟悉的眼神？没错，就是昨天和老哥在一起的人，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呢？
　　凌晨曦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儿睁开了双眼，是了，又是那双让他觉得无所遁形的眼睛。直到她困惑地蹙起了眉头，凌晨曦才发现自己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虽然万分无奈和不愿，他还是放开了岚霖，扶起她坐好。
　　“不是我说你，霖儿，你什么时候能把那个可恶的坏毛病给我改改！真的很让人火大你知不知道？”发现岚霖醒过来的岚枫很不给情面地对岚霖说到。岚霖可爱地对着她大哥的背影吐了一下舌头，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老哥肯定又闯入她的香闺把她给挖了起来，没办法嘛，她就是很能睡啊。回过头来看着那个静静望着窗外的他，为什么一离开他，那种温暖的感觉就没有了呢？难道那仅仅只是梦么？如果真的是梦，她多么情愿自己能够晚点醒来。
　　“你叫什么名字？”她实在抵不过心中对这个男人的好奇感，虽然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好说话的那种。处在失神状态的凌晨曦很久才反映过来这个声音询问的对象是自己，没有回头，或者是说他不敢回来去面对那双眼睛吧？
　　“凌晨曦。”
　　“哦……”岚霖不明白这个人说话怎么都是用背的，话语里更是不想多说的冷淡，还有一点点对她的隔阂，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淡？难道连转过来对她说句话都不行么？还是她昨天对他说的话引起他的不满了？
　　岚霖的确很不满凌晨曦在车上对她的那种淡漠的疏远感，但是当他们开始争先恐后地抢着火锅里烫好的熟食，他却还是低着头划拉着碗里的酱料，不知在想什么。虽然她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她不会忘记第一眼看到他时，藏在那里面的悲伤和无助。想到那一抹眼神，岚霖突然就生不起对他的不满来，将烫好的食物都夹到他的碗里，对上他满脸诧异的表情，岚霖笑了笑，
　　“今天可是来庆祝我考进大学的哦~所以我是主角，主角夹的菜你可不能拒绝！”
　　凌晨曦快速地低下头，狼狈地收拾起心里的异样感觉，无声地吃着那些她亲手夹给他的东西，偷偷地体会着那种满足的幸福感在心里缠绕，不停地告诫自己，今天一过她与他不会再有交集，不要那么眷恋这种感觉，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偷偷地用眼角看向她那纯真的笑颜。仿佛不管怎么看，都是那么的让人割舍不下，那么不愿意放弃，哪怕一秒。

　　坐在上海人民广场喷泉周围的小石墩上，你总是可以看到很多对情侣正在情意绵绵，互诉衷肠，也可以看到一些古稀之年的老人，却还是可以把风筝放的你连影子都找不到，还有一群群白鸽飞过天际，给被污染天空带去一点点纯洁，还能看到一对对恩爱的夫妻跟在一个蹒跚的身影后面，不时传出稚嫩的童声与笑声如果你所站的地理位置与那天的天气都是极好的，或许你还有幸能看到喷泉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射出的七彩光晕。
　　远远的，你看到一个美丽轻灵的身影坐在一方石墩上，喷水池周围飞溅的水滴形成一圈水雾围绕在她的周围。随风轻拂的发丝沾上轻盈的水珠，将女孩的清丽脱俗衬托的更加明显。只是在她的旁边有一对情侣，似乎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依旧投入得你侬我侬，恩恩爱爱。女孩焦急地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再转过脸鄙视地看了那对情侣一眼，但还是只能低下头数蚂蚁。
　　“哇！死潘，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不是打过电话去叫你了嘛！你再不来…哼哼，我就要被那两个人气死了，谈恋爱谈到如入无人之境了！”
　　那个被称为死潘的女孩，顶着一头帅气的短发，宽松的T恤牛仔裤，一双极酷的篮球鞋，可惜，那张脸上的迷糊和极具傻气的表情完全破坏了原本应该极具魅力的中性打扮，“岚霖、我、我刚刚不小心坐反方向的地铁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准时到的…”
　　“你…算了算了，你能到我已经阿弥陀佛了！”瞥了一眼那对依旧沉浸在二人世界的情侣，“咳咳、我说，马大姐，您老可以移驾了吧？再不走啊，太阳就下山了！”
　　哇哦，原来那对情侣是女孩认识的人诶，只见那个依偎在男生怀里的女孩抬起了脸，一张清秀的脸瞬间从温柔变成了狡黠，“霖霖啊，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你晓得不？你啊，就是因为长期没有得到异性的呵护，所以导致荷尔蒙异常，恩恩，所以你现在是一个病人，赶紧找个男朋友帮你治疗治疗吧！”
　　岚霖不屑的撇撇嘴，“荷尔蒙？您老懂什么是荷尔蒙么？”
　　“啊？荷尔蒙啊？简单啊！荷尔蒙就是激素Hormone音译为荷尔蒙。就是高度分化的内分泌细胞合成并直接分泌入血的化学信息物质、唔、唔……”
　　“哇，我投降我投降，小潘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提荷尔蒙行了吧，您饶了小的吧！”刚刚还挂着狡黠笑容的马女侠一听到潘同志说话，紧张地冲上去捂住她的嘴。似乎在说，你再说，你再说我就闷死你！
　　岚霖败给她们地翻了翻白眼，也不管她们了，带头往外走，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坐在肯德基里，马沁怡和她的男朋友李业卿同学照样把岚霖和潘盈滢当做空屁，你一口我一口的相互喂着东西，小潘同志照样用她那根比千年老树还要粗的神经拒绝收到一切关于这对小情侣的信息，自己低头不亦乐乎地吃着薯条。岚霖同志无奈依旧，有一口没一口地继续吸着那个淡如水的可乐。
　　望着玻璃窗外人山人海的马路，看到每个人脸上的淡漠和匆匆赶路的步伐，还有马路对面有肯德基那就必定也存在的麦当劳，岚霖不知不觉就开始天马行空起来，眼前不知不觉怎么就出现了凌晨曦那双与这些人完全不同的眼睛，一点点隔阂，一点点无助，一点点悲伤，一点点冷漠…到底是怎样的人生，才会拥有那样的眼神？
　　“岚霖！”
　　哇哇，谁在她耳边大叫？岚霖惊吓地转过头，却发现他们三个人都盯着她看…怎么了？马女侠居然连恋爱都不谈了？要塌天了？要地陷了？
　　“说！你在想什么！！”马女侠、李大侠、小潘同志感觉要来个三堂会审…（虽然小潘同志只是一脸兴奋地凑热闹状…）
　　嘎？想什么？她什么都没有想啊，她、她…不期然，那双冷冽的丹凤眼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马女侠头痛地拍拍脑门，“完了完了，又是这个表情，这个女人怎么又去神游了？”
　　“神游？很正常啊，通常在我思考问…”
　　“停！你那脑袋就是一还没有开发的小破孩！哼，别装委屈，人家不知道的是以为我欺负你，知道的还不要被你那不正常的智商吓死！”
　　马沁怡斜睨了一眼还在发呆状态的岚霖，勾起嘴角好笑的摇摇头，随即又依偎进了李业卿的怀抱，“你们看着吧，不多久咱这里就得多一个人了！”
　　“哇！马大姐，你和李大哥不是要生宝宝了吧！”
　　“我呸！这倒霉孩子…说什么呢！”马沁怡红着脸瞪了一眼还一脸震惊的小Ｐ孩，“我是说…算了、算了，你们以后就知道了。”说完，又若有所思的瞄了岚霖一眼，嘿嘿，看来这个小妮子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改变呢，那、可就有的她好玩咯！

　　岚霖发誓，她从来没有那么想砍一个人的冲动，甚至在她姐姐把她最心爱的妈妈的遗物给弄坏之时，她也没有发飙。但是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慵懒笑容时，她就是忍不住地想骂人！想把那笑容的主人揍得变形，让他再也笑不出来，想在那张脸上蹂躏，捏啊压啊搓啊挤啊！！
　　当岚霖还是初中的那个小岚霖时，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她都会穿过家附近的一个公园。公园虽小，但是五脏俱全，尤其是那一弯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晃眼般光泽的湖水，几对情侣在水面上荡漾着幸福，不管多么烦恼的心情，在面对这一片空旷时都会随着几缕微风消失。
　　那天也是一个好天气，太阳毫不吝啬地在地平线上发挥着余热，从深红到淡粉的云彩把天空装点的像是诱人的棉花糖，小岚霖走在回家的路上，闻着那充满青草香的湿湿的空气，看着那美丽但不刺目的落日，心里被一种满足感充斥着。直到看到他，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孩。
　　在她最心爱的湖边，坐着一个男孩。纯白色的T恤、淡蓝色宽松的牛仔裤，还有一双白色的板鞋。虽然是最简单的搭配，却让当时的小岚霖感觉到无与伦比的亲近感，以至于她不自禁地走到了他的旁边。
　　浓密修长的眉毛，大大的双眼皮眼睛还有盖在上面的长而直的睫毛，挺直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勾勒出的是一张亲切的五官。那张因运动而变成健康麦色的皮肤非但没有降低原本的美感，反而更凸显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阳光的气息。而那一头刚毅直立的短发，却又表现出这个人的性格应该不同于外表所展现的儒雅温和。可是，现在这个抬头看着天的男孩，那紧皱的眉头，却破坏了原本那和谐的气氛，似乎在为什么而烦恼着。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男孩低下头，对着岚霖微微一笑，那个笑容，就像是春风拂过人心一般的让人沉醉。
　　“女孩，你在看什么？”声音是低沉柔和的，就像是在轻拂你的心灵。
　　“你在想什么呢？”小岚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人还是一个陌生人，话却已经冲口而出了。
　　男孩转过头，继续深沉地看着天上的云，微风吹过，扬起他的衣角，甚至还带起了他的嘴角，可是，却充满了一种自我嘲讽。
　　“我爱她。”恩恩，然后呢？
　　“可是她有男朋友。”呃呃、这个好像挺复杂的。
　　“那你跟她表白呀！”
　　“不行，我们本来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我怕……”对哦对哦，这也有可能的。
　　“那你就不要说了…”
　　“可是我爱她。”呃、怎么又绕回来了……
　　男孩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天空，岚霖也坐在他的旁边，一起抬头看着天上的云朵，感受着身边这个人的一点点哀愁，直到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在地平线后，男孩才起身。
　　“谢谢你，可爱的女孩，原来把心里话讲出来是这样的舒服。”男孩对小岚霖笑了笑，弯弯的眼睛，弯弯的嘴角，男孩身后弯弯的月牙儿，这个景象，刻在了当时的小岚霖的心里。
　　从此以后，小岚霖几乎每天都会看到他，有的时候他跟她讲他和她的故事，有的时候，他也会静静地听小岚霖抱怨抱怨学校里的破事，每次都看到挂在他脸上的淡淡的微笑，每次小岚霖也都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笑。他们变成了如兄妹般的朋友。
　　可是四年前，他却连一个通知都没有，独自登上了去英国留学的飞机，直到踏上了大洋彼岸的土地，他才打了电话给岚霖，不管岚霖是大哭还是大叫，他只是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这一待，便是四年…

　　现在！这个可恶的男人，带着满身英国绅士的气息，重新站在了岚霖的面前，噙着同样的微笑，看着与四年前变得更加脱俗的岚霖，轻轻抚着岚霖的头，“女孩，你在看什么？”
　　一样的话，不一样的只是时间。
　　岚霖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感受他那从来没有变过的淡淡的阳光般的味道，心里那缺失的一角，终于因为他的出现而从新填满了。
　　“你决定了？”岚霖闷闷的声音在龚快快的怀里响起。
　　他知道她在他的怀里哭，也无所谓她把她的鼻涕眼泪偷偷地擦在他的衬衣上，他对她只有宠溺。
　　“是的，我决定了，我会开始追求芸芸的。”
　　“你早八百年就可以这样决定了！”岚霖从他的怀里抬起脑袋，睁大着微红的眼睛，气鼓鼓地捏了捏他的脸，“你在外国难道只吃草么？都不长肉的，走，请我吃饭去！”
　　龚快快好笑地看着那个拖着他走在前面的身影，看着周围让他熟悉的一切。
　　上海，我回来了！
　　岚霖，我回来了！
　　芸芸…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