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度化记（快穿）》鲸落

5、第五章

　　“朕闻乾坤定位，爰成覆载之能。日月得天，聿衍升恒之象。惟内治乃人伦之本，而徽音实王化所基。茂典式循，彝章斯举，咨尔嫡妃沈氏，钟祥望族，秉教名宗。当亲迎之初年，礼成渭涘；膺嫡妃之正选，誉蔼河洲。温恭娴图史之规，敬顺协珩璜之度。承欢致孝，问安交儆于鸡鸣；逮下流恩，毓庆茂昭于麟趾。允赖宜家之助，当隆正位之仪。兹奉皇太后慈命，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尔其祗承懿训，表正壸仪，奉长乐之春晖，勗夏清冬温之节，布坤宁之雅化，赞宵衣旰食之勤，恭俭以率六宫，仁惠以膺多福。螽斯樛木，和风溥被于闺闱，茧馆鞠衣，德教覃敷于海宇；永绥天禄，懋迓鸿禧。钦哉！”
　　立后大典由礼部和殿中省主持，因为承乾帝刚刚登基，先帝驾崩未及一年，终究不好奢靡太过，沈皇后特地上书苏摩，册封礼从简，这倒又让太后对她更加高看一眼，下赐了不少自己的积年爱物给皇后，着实是让沈皇后受宠若惊。
　　其实人就是如此，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做都会觉得她不顺眼，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又会觉得她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之前太后因沈皇后家世，无子等原因，对她颇为冷淡，如果那个时候，沈皇后上书皇后的册封礼从简，恐怕太后会觉得她小家子气。现在太后心中怀着感激沈皇后昔年的‘救驾’之情，又怜悯她曾‘中毒’有碍生育，对她慈爱了不少，对她的看法自然而然也就改变了。
　　太后本人没有什么野心，身为皇后被宠妃欺压了二十余年，现在好日子来了，但那份争胜的心也淡了，她现在一心就是希望儿子后宫和睦，子嗣延绵，如今对皇后心结已经解开，身为太后的她自然会明里暗里的都表现出对皇后的喜爱和支持，这样才能够令后宫安稳，让皇帝没有后顾之忧。
　　封后典礼之后，沈皇后自然迁入了只有皇后才能居住的坤仪宫甘泉殿，苏摩对她极为重视，因为册封礼从简，就下赐了皇后中宫笺表之权。
　　圣旨中明确表示，中宫笺表，相当于皇帝的诏书，是皇后统摄六宫特有的权利，由皇后口述，代诏女官笔录，加皇后宝册凤印。是一项极大的加深皇后权利的象征，有统摄六宫、约束妃嫔皇子的职能,一经发出，圣旨亦不能轻易反驳。
　　沈皇后出身不高又无子，宗室王妃、公卿诰命等对她心怀不服者甚多，在此之前就隐隐有风声传出承乾帝有可能会仿照前朝旧例，以无子为由贬妻为妾，虽然也有聪明的大臣斥其为无稽之谈，但是能够猜出皇帝心思的人不多，后宅女眷终日无聊也喜欢传些八卦，因此这种传言隐隐有越来越盛之势，倒是让不少人动了不该由的心思，可是后来沈皇后被明旨册封为皇后，虽然册封礼从简，但是从太后下赐了诸多私库的珍宝和皇帝赐下中宫笺表之权来看，分明是很看重这位皇后，也让不少人觉得迷惑不解。
　　先不提参加了立后大典的宗室大臣回家后怎样嘀咕，但说此刻甘泉殿内被布置成一片耀目的喜庆景象，镶嵌着红宝石的鎏金宫灯在装潢大气的甘泉殿内大放光明，映照出满殿的富丽堂皇，皇后的寝殿内铺设着绣满无数小儿嬉戏的喜帐喜被，喜被上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
　　这……这不是太子大婚时的规格礼制吗？曾经在她初嫁入东宫时也有过一次，只是那次，却发生了……
　　沈皇后诧异的看着甘泉殿中的布置，不知何时，满殿的宫女都已经不见，她的夫君，大齐王朝的承乾帝，正穿着太子大婚时的喜袍，正对她微笑。
　　那帝王俊美威仪，长身玉立，但看向她的眼神中却又是显得那么的温柔深情。
　　“陛下，这……”沈皇后想要询问，苏摩却拉着她来到床前坐下：“采薇，当年你初和朕大婚，朕记得婚礼那日何庶人突然生病，将正在受礼的先帝叫走，母后大怒与先帝争执，却被先帝斥责嫉妒不贤，气的母后昏厥，将咱们的婚礼搅乱。从那时候起，朕就想着终有一天要重新补偿你一个婚礼，采薇，对不起，这一天来得太晚了。”
　　沈皇后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些年来，身为太子的正妻，她也是贵妃的眼中刺肉中钉之一，面对皇后和太子贵妃尚且要忌惮一二，对她这么一个出身低又无子的太子妃可不会客气，明里暗里给她了不少气受，这些年来所遭受的委屈如今却都在苏摩的一番话语中统统消失不见，只余下了满腔的柔情和甜蜜。
　　她抬起头来流泪道：“陛下！陛下！妾身不苦，妾身十三岁那年，母后在宫中召开花朝盛宴，宴请在京五品以上官员的正妻嫡女入宫陪宴，妾身自那时初见陛下一眼后再也难忘陛下，妾本以为自己出身卑微，期盼有朝一日若能做陛下的侍妾便已经心满意足，谁知上苍垂怜，妾有幸能够成为陛下的妻子，这便是妾身一生之幸，妾身此生再无所求，只求能够在陛下心中有那么一席之地，就已无遗憾。”
　　“朕知道，朕知道你对朕的心意。”苏摩温柔的替沈皇后拭泪道：“朕还记得，三年前先帝寿辰，朕被福王陷害，将朕进献给先帝贺寿的一对玉璧砸烂，先帝震怒，将朕禁足，是你割下自己的头发捻入乌金丝中做线，不眠不休的绣了三天才绣成一副《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作为贺礼进献给先帝，先帝这才转怒为喜，解了朕的禁足，从那以后你就有了个见风流泪的毛病。”
　　“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沈皇后脸红道：“夫妻一体，妾岂能置陛下于不顾。”
　　“这些年来，是朕冷落了你。”苏摩爱恋的吻了吻沈皇后的脸颊道：“朕虽也倾心于你，但是昔年何庶人和福王意图夺嫡，朕亦是整日如履薄冰，不敢太多移情于儿女情事，况且何庶人视朕如眼中钉，朕若和你夫妻美满情深，备不住她就会想要找你麻烦来打击朕，朕这才不得不对你冷落数年。不过，朕很庆幸，如今，朕不必再为了保护你而冷落你，朕还可以用一生的时间来补偿你。”
　　这便是在强行解释为什么这些年来一直冷落沈皇后的缘故，沈皇后听了心中更加甜蜜，原来她对陛下的深情陛下一直都知道，陛下也同样对她有情，只是因着何庶人母子，这才故意冷落她。
　　苏摩看着沈皇后感动流泪的眼睛，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狐族虽然多情却从不滥情，要说他对沈皇后有多少感情那当然不可能，他活了一千多岁，阅人无数，早就过了会一见钟情的年纪，对待沈皇后更多的是为了度化荒魂的任务和对她命运的怜悯，不过即便是欺骗，若是能够让沈皇后被骗一生，幸福一生，解除她的执念，让她安心轮回，那又有何不可呢？
　　狐族最擅通人性，九尾天狐更是有着感知情感的天赋，这也是为什么千秋道君会选择九尾天狐一族来完成度化荒魂任务的原因。
　　待得沈皇后的情绪平复之后，苏摩替她解下头上的发簪道：“采薇，朕发誓，这一世，朕都会爱你护你，再不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
　　甘泉殿内春恩不绝，帝后和谐，宫外某处高门大户的府邸正房内，一个身着富贵的老妪和一个妙龄少女静默不言。
　　良久，那老妪叹息道：“媛儿，你的叔伯们都不争气，兄弟们读书也不行，而你自小生的美貌，琴棋书画、舞蹈女红样样皆精，又聪慧过人，堪称女中诸葛，还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出身，这才想让你入宫去一争那位置，延续家族的荣耀，所以祖母从小就着重的培养你。昔年贵妃和福王势大，太子占据正统，祖母不好押宝，索性你还年幼，这就耽搁了两年，谁能想到皇上居然这么隐忍，不声不响就发展出了这么大的势力，一举击溃了贵妃和福王，平安登基。真是……才智过人，不可小觑啊。”
　　似乎是为这么些年来看走了眼而懊悔，老妪沉吟片刻又道：“原本传言皇上因着沈氏家世低微又无子，还是当年贵妃算计才被先帝指配给东宫的，不会册立她为中宫，可是没想到皇上还真就封她为后了，更给了她这么大的权利以示恩宠，这倒真让祖母琢磨不透了。不过皇上刚刚登基，他必定要广纳后宫以安前朝，你依旧有机会入宫，只是现在皇后已立，而且看这架势皇后竟是深受皇上的信任和宠爱的，倒是会让你失了先机。”
　　“祖母不必忧心。”那少女却是自信的一笑道：“正因为皇上才智过人，孙女儿才一定要入宫，若是个守成的庸主，孙女儿还不屑于委身呢，孙女儿要嫁，就要嫁那万古流芳的一代贤君明主，嫁给这天下间最好的男儿，只有站在这种人的身旁，与他共同俯视山河，名垂青史，这才不枉了孙女儿来这世上走上一遭。”
　　“好，有志气！”老妪抚掌笑道：“我的媛儿是大年初一的生日，那是天生就不凡要去宫里做娘娘的福分。皇上后宫虚悬，因着先帝亡故未及三载，必定不会下旨全天下选秀，大概会在在京诸位勋贵官员的范围里办一个小的选秀挑选名门之女为妃嫔入宫，祖母已经联系了一些老亲在太后面前美言，你这几个月一定要好好准备。”
　　“祖母放心，孙女儿一旦入宫必为后宫第一人，延续家族荣耀，光耀家族门楣，即便皇后已经册立又如何，沈氏家世低微又无子，如今又已经是二十余岁，年华早已不再！不足为惧，坤仪宫的主位从来就不是后宫的主人，慈宁宫的主位才是！终有一日，孙女儿必要凤袍加身，将这天下，都踩在孙女儿的脚下！”少女掷地有声的说着，绝美的脸上满是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