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度化记（快穿）》鲸落

3、第三章

　　和一般皇家母子之间的恭敬有余，亲热不足不同，承乾帝和太后母子之间的感情非常好，可能是因为昔年永隆帝的忽视冷淡，贵妃的势大迫害，他们母子之间相依为命，互相扶持，感情极为深厚。
　　“儿子给母后请安。”慈宁宫里，苏摩恭敬的给太后请安，他修行了一千五百多年，也曾化身凡人以种种身份在人间游历过，数百年游历红尘的经验和接受自承乾帝的记忆，使得他无论是扮演一国之君还是太后面前扮演母慈子孝都显得游刃有余。
　　“皇帝，快起来，快坐。”太后高兴的把苏摩扶了起来，拉到一旁坐下，一叠声的让人送上点心茶水，直说儿子这些日子以来被先帝的丧事和登基事宜累瘦了。
　　太后登皇后位二十余年，可以说是过的极不顺心，先帝虽非无道昏君，但是却无视礼法，宠妾灭妻，为了贵妃和福王打压皇后和太子，数次几乎要将她废去。
　　想她出身名门的嫡女，又是皇帝的原配，居然被一个出身教坊的妃妾欺辱多年，若非有祖宗家法压着，外朝大臣护着，加上她素无大错，儿子又争气，哪里会有今日入主慈宁宫的尊荣。
　　原本皇室以孝治天下，即便是皇帝为父守灵也不能说累瘦了这样对先帝不敬的话，但是基于永隆帝生前做的那些糊涂事，无论是承乾帝还是太后，都对这位父亲、夫君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说的上是极有怨念，因此丝毫不在意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对永隆帝在天之灵不敬。
　　有意的避过了两人都讨厌的先帝这个话题，母子俩很是互相关心了一会，苏摩沉吟了片刻道：“母后，如今东宫旧人都还在等待册封入主后宫，儿子此来是想和母后商议一下东宫旧人的册封位份，尤其……是沈氏的。”
　　一般而言，在宣扬以孝治天下的大齐皇朝，后宫封位，尤其是三品以上的高位后妃，太后有着极大的干涉权利，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干涉，后宫册封都需要经过太后的认可，否则册封的圣旨也不会特意加上一句：兹仰遵皇太后慈谕，这样的话了。
　　“册封东宫旧人？”太后眉头一皱，想起了当年贵妃为了夺嫡，鼓吹枕头风让先帝把区区五品官员之女册封为太子妃的旧恨来，可怜他儿子堂堂的□□太子，后院的女人寥寥可数，竟还都是些五六品以下官家的娘子，或者干脆就是普通的宫人，想了想道：“皇帝的东宫旧人大都出身不高，刘氏是六品长史之女，又育有皇长女，给个九嫔之六的修媛便是，不可让人轻视了皇长女。李氏宫人出身，但育有皇次女，给个四品美人吧，其余侍妾均是普通宫人出身，又无所出，但到底辛苦她们这些年来在东宫服侍皇帝一场，情分不同，册封为六品宝林、七品选侍之类的皇帝看着办。至于沈氏……”
　　太后眼中闪过了几丝不忍，她并不是心性刻薄的女子，虽然对太子妃冷淡，但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昔年贵妃之事的迁怒和对太子妃多年无妊的不喜，要说有多厌恶太子妃，想要怎么折腾她，那倒真是没有。
　　“这沈氏当年是如何登上太子妃之位的？皇帝和我都心知肚明，乃是何庶人（永隆帝贵妃，死后被承乾帝废为庶人）那贱婢幕后操纵，想要羞辱皇帝，虽然沈氏也是无辜受累，但是以沈氏的身份，若要册立为后实在有些不够。”太后叹了口气道：“母后也不是刻薄心狠之人，哪怕沈氏有个儿子，母后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支持她登位了，但是偏偏她又无子。现在皇帝登位，后宫虚悬，日后自有不少名门贵女入宫，一个出身低微，又无子的皇后，如何让众妃心服，只怕到时反而会闹的后宫不宁。依哀家看，不如就将沈氏册封为淑妃，位居四夫人之次，也不算委屈她了。”
　　按理来讲，太子妃是太子原配，太子登基后太子妃册封为皇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是凡是总有例外，前朝也不是没有皇帝登基，太子妃却只册封为妃子的先例，太子妃家门不高又没有儿女，实在是不堪国母之位，倘若让她做皇后，日后有名门贵女和有功之臣的女儿入宫，极容易造成后宫妃子势大，皇后势弱的局面，一个不好就会引发后宫纷乱，倒不如只把太子妃册封为淑妃，淑妃乃四夫人之次，位居正一品，在品级上只比皇后稍逊一筹，日后她和皇帝再照顾一二，恩赐太子妃的家人，给她一辈子荣华富贵，也算是补偿了她不能册封皇后的遗憾了。
　　“母后所虑甚是，只是……”苏摩故意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太后，太后闻弦歌知雅意，叫左右侍奉的宫人退下道：“皇帝，可是还有什么为难之处。”
　　“唉……”苏摩叹息道：“母后恕罪，儿臣有一事，一直隐瞒母后，其实沈氏她，她……”
　　“沈氏如何了？！”太后看皇帝如此脸色，连忙问道，能够让皇帝做出如此欲言又止之色，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
　　“母后，沈氏多年无子，实则不是她不孕，而是当年代朕受过，伤了身子。”苏摩‘沉痛’的说道：“当年沈氏刚刚入东宫，父皇有一日赐菜，其中有一道紫参乳鸽汤，儿臣随手就赏了沈氏，谁知沈氏用后立刻腹痛不止，后来儿臣的心腹太医查出，那紫参乳鸽汤中放了让人致命的毒药！”
　　“什么！”太后惊呼一声道：“毒药！这怎么可能，当时太医不是只说沈氏对紫参禁忌吗？”
　　这件事情，太后还存着记忆，当时沈氏腹痛不止，被两位太医诊断为对紫参禁忌，静养了半个多月才好，为这她还被贵妃讥讽，说儿媳妇福薄，上不得台面，给了当时身为皇后的她好大一个没脸。
　　“母后，当时何庶人势大，整个后宫几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下，这件事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会做？又有谁敢做？就连父皇也……她想让太医说什么，太医还能不遵令不成？沈氏是对紫参禁忌，但是却没有那么严重，真正害她腹痛的正是那紫参乳鸽汤中的毒药。”苏摩继续道：“儿臣当时也是觉得古怪，让心腹太医偷偷给沈氏重新诊断，这才确定沈氏表面上是对紫参禁忌，实际上却是中毒，虽然被太医及时施救保住了性命，但是也伤了身子，再难有孕了！”
　　苏摩这么说，完全就是胡说八道，昔年贵妃和福王的确欺辱太子甚多，但是说到下毒暗害，那是真的不敢，永隆帝只是平庸糊涂，却并不嗜血残暴，再怎么不喜太子也有底线，他只是想要把太子废黜让福王上位，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太子死，贵妃承宠多年，深知他的心思，怎么可能冒着失宠的危险去做暗杀太子的事情呢。
　　但是贵妃和福王现在已经身死，当年给太子妃诊治的两位太医也在清洗后宫的过程中被视作贵妃一党而下狱处斩了，苏摩就是把一盆脏水浇在贵妃的头上又怎么样呢？难道贵妃还能来找他鸣冤不成。
　　“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太后震惊之后愤怒欲狂，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道：“何庶人这个贱婢真是死不足惜！当初将她活活打死真真是便宜了这个贱婢！哀家真该将她凌迟！”
　　“母后息怒，当年儿臣就是怕母后担心这才隐瞒了此事，而且那道紫参乳鸽汤毕竟是父皇所赐，若是下毒之事被牵扯出来，根本没有丝毫证据可以指证贵妃。”苏摩叹息道：“只是可怜了沈氏，代朕受过，恐怕这一生连做母亲的权利都没有了。”
　　“这……”太后怎么也想不到苏摩刚才所说完全是胡说八道，她本就并不厌恶太子妃，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冷淡而已，想到她代子受过，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一时间感激之余又不由得有些怜悯，对要将太子妃降妻为妾的心也就没有那么重了。
　　“皇帝，那这沈氏的位份。”太后有些迟疑，这件事情皇帝隐瞒了这么多年，却偏偏在今天来和她商议东宫旧人位份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她，那就是对太子妃的位份有自己的想法了，虽然是无意代夫受过，也不能否认太子妃是在无意立下了天大的功劳，皇帝对她心怀愧疚，区区淑妃，是不能弥补了。
　　“母后，儿臣决定还是册立沈氏为后。”苏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则，太子妃毕竟是先帝赐婚，昭告天下，如果降妻为妾，岂非让天下人耻笑；二则，沈氏不过才二十余岁，世人皆不知她已极难生育，当年被何庶人所害的事情也不能昭告天下，在她这个年纪就以无子为名夺她正室之位，皇家如何做天下表率？”
　　皇家为天下表率，二十余岁还是非常年轻的年纪，以后会不会有孕，谁能保证？这个时候就以家世低，无子为由贬妻为妾，那岂不是会引得百姓纷纷效仿，让天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