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度化记（快穿）》鲸落

24、第二十三章

　　“朕闻王者始风，本乎妃德，天下内治，模厥人伦，咨择邦媛之良，懋敷嫔壸之懿，爰推异数，诞布公言。美人李氏，陶翕辟之和，玉粹其度，渊靓而衷，以阿保之法自，以图史之规攸服，光赞内职，叶升大猷，力苹藻之至恭，袭珩佩之常矩，礼以为绚，谦不忘劳，用嘉冲徽，显启优渥，进膺褕翟之贵，参亚轩龙之华。于戏，谨以顺承，阴教惟穆，勤乃辅佐。王化所经，尔其念夕惕之虔，躬日休之裕，樛木之逮乎下，然后称仁，彤管之记其言，于以垂美，往席宠命，毋忘训辞，可特进封婕妤！”
　　李婕妤刚回到自己的寝宫景阳宫东侧殿，就收到了乾清宫送来的册封圣旨，虽然册封礼还未举行，但已经是实打实的正三品婕妤娘娘，已经可以开始准备着入主景阳宫正殿。
　　“奴婢恭喜婕妤娘娘，贺娘娘晋封之喜。”一众宫女向李婕妤叩首恭贺着，宫殿内上上下下，都洋溢着一股喜悦、荣耀的气氛。宫女们个个喜笑颜开，在这深宫之中，宫女的日子过的好不好，和主子的位份高不高，得不得宠有很大的关系，伺候的主子位份越高，宫女们的日子当然也过的更好。
　　“好，好，景阳宫上下都赏一个月的月例。”李婕妤也很是高兴，以她生育了皇次女的功劳，四品美人的位份，想要成为一宫主位其实是注定的事情，只是因为出身卑微，恩宠稀薄的原因，这个‘注定’可能要推迟到多年以后，最起码是皇次女长到六七岁，确认不会轻易夭折才行，甚至一直推迟到皇次女出嫁前夕，为了给皇次女提高身份才给生母册封，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现在，皇次女才刚刚一岁，她就成了一宫主位，还被赐予了协理六宫之权，日后即便是依旧无宠，有这份协理六宫的资历在，日后有妃嫔熬资历晋封的机会，四妃不敢奢望，九嫔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娘娘，奴婢恭喜娘娘，您……您现在已经是三品婕妤，一宫主位，可算是熬出头来了。”等到得到赏赐的宫女们都散去了，关起门来，李婕妤的贴身宫女吟秀有些激动，再向李婕妤道喜着。
　　李婕妤是司苑局的莳花宫女出身，长相不算美丽，勉强称得上是清秀，当年被还是太子的承乾帝看中，侍寝后居然得了位份，虽然是太子妾侍中最低微的淑女位份，可毕竟是有品级的，吟秀就是和她在宫里一起长大的小姐妹，被李婕妤要了去贴身伺候，虽然依旧是伺候人的奴婢，但到底不用在司苑局侍弄花草日晒雨淋，这主仆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同甘共苦多年，李婕妤家人全亡，因此一直将吟秀当作自己的亲人，
　　“不过是个三品的婕妤而已，当不得什么大喜事，要走的路还长远着呢。”殿内没有外人，李婕妤就让吟秀一起坐在榻上，怀里抱着才一岁的皇次女，看着冰雪可爱的皇次女，李婕妤眼中满是疼爱，道：“我颜色一般，又是这样的出身，皇上对我不过尔尔，不过看在珊儿的面上才封了四品美人，日后皇上的妃嫔，皇女必会越来越多，到时候珊儿怎么和那些母妃出身高贵，又位份在我之上的皇女比！万一十几年后珊儿长大成人，恰好有需要远嫁和亲的公主，选中了我的珊儿该怎么办？我怎能让珊儿被我这个不争气的母妃连累，所以我一定要去争，一定要去夺！我已经不能生育了，四妃不敢奢望，但婕妤之上还有充媛、充容……修仪、昭媛、昭容、昭仪，我要一步一步的爬上去，只有我的位份越高，我的珊儿才会有更好的前程！”
　　“娘娘，您别这样，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不然……不然何必册封您为正三品的婕妤，还赐下协理六宫之权，那刘修媛的位份还在您之上呢，这次既没有升位份，也没有得到协理六宫的权利。”吟秀安慰道，宫中多寂寞，李婕妤也才刚刚二十岁而已，听她话里的意思，她的所行所为只是为了女儿，而没有丝毫的为了自己的恩宠考虑。
　　“吟秀啊，你别安慰我了，我早就知道，皇上心里根本没有我。”李婕妤苦笑道：“册封我的位份是因为一个能够协理六宫的妃子，至少也得是三品婕妤，否则哪有一个四品的美人有资格去协理六宫的？尚宫局的尚宫、殿中省的总管，哪一个不是三品官位？至于为何选我，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修媛姐姐性子温婉单纯不经事，哪里是协理六宫的材料，其余的东宫旧人位份低微如何能够服众？新进宫的倒是有两位美人，出身也高贵，但她们资历太浅，连侍寝都还没有，何况是沾染宫权了？也就只有我，族人全亡，膝下只有一女，恩宠平平，又不能生育了，这样皇后娘娘才会放心，才会在皇上面前举荐了我。”
　　“娘娘，您……”吟秀欲言又止。
　　“好了，我本就从未受过皇上的宠爱，又何必去在意那个，只要我有足够的位份、权势保住我们母女一世的荣华富贵，让珊儿日后的前程更好些也就足够了。”李婕妤却是丝毫不在意：“想要在后宫中爬上高位，除了家世、子嗣和皇上的宠爱之外，才能也很重要，皇后娘娘那么受皇上的宠爱和信任，现在又怀有身孕，只要我积极向皇后娘娘靠拢，自然也能够获得几分眷顾，新人已经入宫，每隔三年还有一次选秀，新人越来越多，宫务只会越来越忙，皇后娘娘需要一个帮助她协理后宫，处理宫务的妃嫔，一些皇后不方便做，不方便处理的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去处理，我要牢牢地抓住这个位置，这样，我和珊儿的日子才会越来越好。”
　　“娘娘深谋远虑，以后一定会步步高升的。”
　　“我一定会的！吟秀，你快去尚宫局请两位出纳女官来，多多的给她们一些赏钱，我要尽快学会打算盘，看账目。从明天起，提早一刻钟叫我起来，我要再早一点向皇后请安，让皇后看到我的忠心，我要让皇后娘娘知道，即便是有了协理六宫的权利，我也只不过是个伺候娘娘的妃妾而已。”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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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内，苏摩听着暗卫报告景阳宫里李婕妤主仆的对话，笑了笑道：“将新近上供的那座红珊瑚莲子盆景给李婕妤送去，再让皇后吩咐殿中省，李婕妤协理六宫，享九嫔分例。”
　　承乾帝的后宫之中，若论谁最聪明，综合了承乾帝记忆以及原本的命运来看，苏摩觉得既不是沈皇后，也不是甄媛这个原本命运轨迹中的‘女主’，而是这位出生卑微，颜色一般，只有一女而且不能再生育的李婕妤。
　　其他的女子或许可以称得上是有才华，聪慧，但是李婕妤，却是真真正正的可以称得上是有有勇有谋，才智过人。
　　从承乾帝的记忆来看，李婕妤本是司苑局的莳花宫女，在当年，还是太子的承乾帝在御花园一处非常偏僻的地方闲逛，偶然听到假山后有人在嘤嘤哭泣，寻声而去看到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宫女躲在假山后哭的梨花带雨，细细查问之下才知道，福王身边的总管太监看上了她，想要强行和她结对食，小宫女不敢不从，只能够躲在人少的地方偷偷哭一哭。
　　彼时承乾帝才不过十五六岁，正是少年气盛的时候，见这小宫女着实可怜，加上贵妃和福王深受永隆帝的喜爱，和皇后母子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正好用这件事来打击一下福王。
　　年少时的承乾帝已经非常聪明，大齐吸取前朝宦官Y乱后宫的教训，后宫内侍有限，大半都在皇帝、皇子身边伺候，不允许妃嫔、公主身边有内侍伺候，更不允许宦官和宫女结对食。承乾帝就将这个小宫女从司苑局要到了东宫伺候，一番运作之下，福王身边的总管太监逼东宫宫女结对食的事情就传了出去，最终愈演愈烈。
　　宦官强逼宫女做对食本就是大罪，何况还是东宫贴身伺候太子的宫女，难道是福王有意以此折辱太子？太子和福王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了吗？
　　不过多久，宫廷内外就传出了福王不敬储君，连身边的太监总管都敢欺辱储君的言论。类似的谣言传到了朝野上，连永隆帝都听到了，最后永隆帝不得不杖毙了福王的总管太监，还以管教不严为名罚了福王三个月的俸禄。
　　承乾帝从小吃了贵妃和福王不知道多少亏，好不容易整治了福王一番，心中的得意自不必说，对当时的李婕妤也有些感谢，视她为福将，又年少心软，怕她被贵妃事后报复，更可能是为了气贵妃和福王，没有卸磨杀驴，反而让李婕妤做了太子侍妾，封了淑女。
　　在苏摩眼中，当时李婕妤出现的时机未免太过巧合，回顾她当时面对太子垂问，哭诉之时所说的话，调理清晰，有理有据，还若有若无的在暗示宦官强逼宫女结对食是大罪，福王也会受到很大的牵连，当时的承乾帝虽然聪明，终究只有十五六岁，心思城府都还没有那么深，很快就被引导到可以借助这件事打击福王的想法上，并且付诸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