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傲婷》兰晶石

35、第 35 章

　　“皇兄心中可是已经有皇后的人选了？”楚浩靖好奇地问道：“是周家小姐吗？”
　　“我也正在犹豫。”楚浩韬在南书房中踱来踱去：“你说周、惜两家，这皇后的位子给哪一家好？”
　　“惜家？”楚浩靖眉关紧锁：“可惜家一向保持中立，能拉拢到他们吗？”
　　“说实话，惜将军这个人，我也看不太懂。”楚浩韬目光有些迷茫：“他不像舅舅那般明里不说话，暗里布置好多东西，他是真真正正的旁观者，插手的也都是军队的正常事务，别的事从不多说一句。惜家的人也低调，已经成年的儿子全都去了边关，女儿几乎全许给了下属将领，未成年的也订了婚约，好像是有意不让女儿嫁入皇家。幸好他的儿女不多，不然只怕军队都成了他惜家的了。”楚浩韬叹了口气：“这也是让我头疼的一件事，现在据说他还有一个十一岁的女儿没有许人，可那也太小了。”
　　“要不，先定下再说？”楚浩靖想想也好笑：“天哪，十一岁……”
　　“十一岁啊，要成婚起码还得等四年，时间不等人呐。”楚浩韬叹惋：“何况还有母后的阻挠，要想立她为后，太难。不如……”楚浩韬眸子转转：“你……”
　　“不干！”楚浩靖大声反对：“皇兄，我都这么拼命为你干活了，唯一的条件就是我的王妃要自己选，你不会忘了吧？”
　　“是，可是，”楚浩韬试图说服他：“选了不合适，以后还可以休嘛。”
　　“休惜家的女孩子？”楚浩靖不满地哼了一声：“就凭惜家在军中的势力，你借我一个胆子？”
　　“那看来我只好出两个名额了，一个皇后，一个贵妃，不过这次序又是个问题。两门显贵，谁为后，谁为妃？”楚浩靖敲敲脑袋：“头疼啊。”
　　楚浩靖喝光了酸梅汤，擦了擦嘴：“皇兄慢慢想，臣弟先告退了。”
　　“急着回去见美人吗？”看着楚浩靖的背影，楚浩韬喃喃自语：“只是这个美人，究竟是姓谭，还是姓梅？究竟是假戏，还是真情？”
　　楚浩靖一回府，就直奔惜细梅的院落：“梅梅！”
　　看着气势冲冲的楚浩靖，惜细梅愣了一下：“出什么事了？”
　　“昨天，你和皇兄见过了？”楚浩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惜细梅，生怕漏了一个神情。
　　“昨天？是啊。”惜细梅发现楚浩靖拳头握得紧紧地：“你怎么了？”
　　他们果然见过！楚浩精心中止不住的烦躁，自己也不知道在不高兴个什么劲儿：“在哪里见到皇兄的？”
　　“好像是叫，飞泉楼吧？”惜细梅回忆道：“对，就是这个名字。”
　　微微有磨牙的声音传了出来：“听说你还和皇兄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惜细梅苦笑，自己夜闯皇宫，皇帝却没计较，算得上相谈甚欢了吧？“嗯。”
　　楚浩靖一下子站了起来，面上神采黯然，好半晌，才有闷闷的声音传来：“皇兄知道你是我的人，所以不会对你动什么脑筋的。所以……”
　　“所以我也别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说这个？”惜细梅本来心情就郁闷，这下更恼火了，他什么意思？“你放心，你的皇兄对我没兴趣，他有兴趣的是叶孤影。”
　　是啊，楚浩靖也知道皇兄不是个好色之徒，他感兴趣的应该是叶孤影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势力和能力，而不是真实的叶孤影本人——也就是梅梅。可虽然这么想，心中还是有些惆怅。
　　“话说回来，我还有事要问你。”惜细梅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你早就知道谭小姐要来？”
　　楚浩靖微怔了一下，才哼了一声算是承认。
　　惜细梅继续问：“是在我中毒那件事之前还是之后呢？”
　　楚浩靖觉得有些不妙，看了惜细梅一眼。没等他开口，惜细梅接着说：“是之前吧？毕竟，我解毒后不久，他们就到了京城。”
　　楚浩靖没有吭气。理了理思路，惜细梅淡淡地陈述：“我中毒一事，发生的可真是太是时候了。你知道谭小姐要来，就有了收拾后院的心思，起码那几个厉害的是一定要撵走的，不然以谭小姐的个性，到了这里恐怕……”惜细梅微微摇头：“可是，你却没有名目，但恰恰在此时，我中毒了。你正好借这件事大做文章，先设计让菊娘反水，揪出了如儿，逼走了如儿的主子琳夫人。至于琳夫人的死，我不知道和你有没有关系，毕竟我也不是很了解她，也许，她真是自杀也说不定。但不管怎样，你一定是料想到了这个结果，我不知你用了什么方法让如儿改口，先揪出与如儿没有关系的芹夫人，让如儿一口咬定是芹夫人指使她下毒，并栽赃给琳夫人，可芹夫人也不是个普通角色，她知道如儿是花夫人的人，遇到这种事，她当然以为是花夫人有意陷害，自然全力反击，花夫人无端遭创，也不会甘心。于是，两个女人互相攻击，让府里见不得人的事一件一件的暴露出来，把其他的夫人也牵扯了进来。最后演变成了大混战。大家相互攀咬，而你则借此机会，好好整肃了一下后院。世人皆以为你宠我，其实不过是为正主扫清障碍罢了。像我这样一个奴隶出身的人，居然能得到王爷的独宠，嫉妒的人不知有多少，尤其是府里的丫鬟们，我出身和她们相仿，甚至更差，却能飞上枝头，她们不诅咒我才怪。可是她们没有这个实力来夺取王爷的宠爱，若这时候出现一个人让王爷转移了注意力，想必这群丫鬟会很高兴的。恰在此时，谭小姐就出现了。”惜细梅顿了顿：“真是先声夺人哪，还没来到这里，就已经赢得了众人的好感，至于我……不知多少人等着看我的笑话。现在形势还不明朗，我的日子还不算难过，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会看到，王爷越来越宠谭小姐，越来越不在意我。到那时，只怕我在府内就是举步维艰。我说得对吗？”
　　楚浩靖默然。惜细梅苦笑了一下：“我不介意你利用我，可是，我跟你打过招呼，不要骗我。而现在，我不知道我还能和你说些什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屋中一阵沉寂，直到一个风风火火的声音闯了进来：“浩靖，你怎么在这里？”谭云儿横眉竖目地出现在门口：“我特地给你做了点心，听说你回府，就去书房找你。可你……”
　　“哦？云儿特地做了点心？”楚浩靖一扫阴沉之色，满面春风：“那我可是要好好品尝一下了，点心呢？”
　　“放在书房了。”谭云儿噘起嘴：“谁知你一回府就来看她，那你究竟把我置于何地？下人们看到了，我今后还怎么做人？”
　　“是我思虑不周了，”楚浩靖温言劝慰道：“我……”
　　“谭姑娘不必伤心，是我把王爷请来的。”惜细梅突然插言：“我是向王爷辞行的，在王府打扰了这么长时间，我也该走了。”
　　“什么？”异口同声，只不过一个面带喜色，一个脸罩寒霜。谭云儿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说话也客气许多：“梅姑娘要走了？”
　　“是啊，”惜细梅笑笑：“在这里，我就预祝王爷和谭小姐白头偕老，子孙满堂了。”
　　谭云儿白皙的脸庞上爬上两朵红云，娇羞地看了楚浩靖一眼。楚浩靖宠溺地揽住她，射向惜细梅的视线却是冰冷的：“你要去哪里？”
　　“都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我想去黄山见识见识。”惜细梅回答完才想到，自己好像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啊：“反正邓大哥也快走了，正好路上有个照应。”
　　“孤男寡女一起上路，不太好吧？”出乎惜细梅的意料，谭云儿竟然出声反对：“还是各走各的好。”
　　楚浩靖也微带诧异地看了看谭云儿，不过视线并未久留。想了想，才道：“女孩子一人上路也确实有点不方便，我派人送你吧。”
　　“不用了，我也不是没和邓大哥一起走过。”惜细梅拒绝了，既然注定无缘，那就干脆断个干净，拉拉扯扯的对谁都没好处。楚浩靖眸底寒光闪过，正要开口，却又被惜细梅抢先：“再说王爷派人护送，打算派男人还是女人？按王爷的逻辑，男人的话对名声不好，一个男人王爷都不放心了，几个男人王爷难道就放心了吗？女人的话一样不方便，几个女人一起走，不过是把不方便的地方放大了几倍而已。若是男女混杂，”惜细梅嘲讽地笑笑：“那就是不名誉和不方便的集合了。”
　　“你……”楚浩靖气结：“随你！”
　　“王爷，你再不去书房，谭小姐的点心可就凉了。”惜细梅淡淡地提醒道：“那不是辜负了谭小姐一片心意了吗？”
　　“对呀，我的点心！”谭云儿闻言，忙拉拉楚浩靖的袖子：“去尝尝吧。”
　　楚浩靖看了惜细梅一眼，甩甩袖子走了。谭云儿跟出去，临走时也看了惜细梅一眼，眼光极其复杂，倒让惜细梅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又得罪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