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傲婷》兰晶石

23、第 23 章

　　惜细梅拿过水桶，向喜莲浇去，才算把喜莲身上的火给浇灭了。可是，看到喜莲的惨状，惜细梅也不由得心生凄然，试了试鼻息，已然是无救了。
　　惜细梅黯然坐倒，怎么会这样的？如果自己没有点她的睡穴，她是不是能够跑出来？还有这火也起得蹊跷，自己走的时候，屋中的烛火都是灭的，怎么就会烧成了这样？
　　楚浩靖走到惜细梅身边，沉沉地问：“你刚刚去哪了？”
　　惜细梅一惊，这里还有一尊瘟神呢，这该怎么答呢？总不能说自己去皇宫了吧？那可真是找死了：“我刚刚睡不着，在花园里走了走，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在花园里睡着了。”
　　“哦？”楚浩靖似笑非笑：“本王的花园何时有了如此好的催眠效果？对了，说到这个……”楚浩靖怀疑地瞄着惜细梅：“你侍寝的那几日，本王是怎么睡着的？”
　　呃……惜细梅滞了滞：“王爷那个之后，就睡了。”
　　“是吗？”楚浩靖心中的疑心一点没减，他本来还真担心自己是不是体力下降了，但是今天宠幸茉夫人时一点儿都没问题呀，带着研判的目光，楚浩靖深深地看了惜细梅一眼：“不肯说实话？”
　　惜细梅摇摇头：“我说了，是王爷不信。”
　　“既然这样，”楚浩靖沉吟了一下：“这件事本王就先不提。不过，今天的事你还是要给个交待的。这样吧，本王还有些事情，想必你也累了，就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再来谈这件事。姜笠，送梅梅去客房。”
　　姜笠一愣，不明白楚浩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照做了：“梅姑娘，请。”
　　惜细梅拍拍脑袋，现在她脑子里很乱，喜莲惨死的印象还在脑中徘徊，浑浑噩噩地站起来，她的确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清醒一下。
　　楚浩靖急匆匆地赶去了书房，拉开一幅画轴，墙上的一个洞就露了出来，里面空空如也。失望之色在眼底蔓延，楚浩靖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些什么，他应该感到得意才对，毕竟对方偷取的是假情报。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书房门口的贺廉说：“那封信不见了。”
　　贺廉眸中精光一闪：“那封信不见了，而梅梅今晚行踪不明……可要拷问她？”
　　“没用的。”楚浩靖摇摇头：“有这般的身手，她很可能是叶孤影。拷问，只会让她提前翻脸罢了。放眼王府，若是她大开杀戒，有谁能阻止她？再说，”楚浩靖顿了顿：“不管这封信是不是她拿的，这都一定不是她想要的。否则，她根本就不必再出现了。然而换个角度去想，既然她不要，还拿去做什么？顶多，看过就算了。江湖传闻，叶孤影行事奇巧而周密，她又怎么会留下像今天这样的破绽？这不明摆着告诉大家，她很值得怀疑吗？”
　　“如果不是她，那会是谁？”贺廉显得很困惑：“今夜的事也很蹊跷。”
　　“是啊，”楚浩靖眸光一闪：“春暖阁里的东西，你都好好的检查一遍，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贺廉领命而去，正好碰到姜笠跨进门来：“王爷，属下有一事不明。为什么不趁热打铁，逼出答案？而让她有时间去思考？”
　　“是，本王知道应当一鼓作气，但一则，本王不想逼她太紧，免得狗急跳墙。二则，”楚浩靖轻轻地笑了：“本王也想见识一下江湖上的怪才。不妨让本王看看，叶孤影，究竟神奇到什么地步。姜笠，你去办件事。”
　　惜细梅把脸贴在凉凉的墙壁上，好半晌，才让纷乱的内心渐渐沉静下来。她需要好好想想今晚发生的事。听救火的人说，西北角也起火了，所以他们才没来得及到这边来救火。这是巧合吗？是意外吗？恐怕还是纵火的可能性更大吧？历来，放火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是毁尸灭迹，二是转移视线。西北角，惜细梅苦苦想着，谁住在那里呢？一张不怎么友善的脸闪过脑海，惜细梅一惊，彩月！彩月就在西北角一个厢房里养伤啊。为了方便两个侍卫进出，楚浩靖特地把她迁了出来，起火的房子，会是她的么？还有今晚的第二场大火，自己走的时候，所有烛火都是熄灭的，绝对是有人刻意而为。这两场火，可是一个人放的？
　　门突然被踹开，惜细梅悚然一惊：“姜笠？”
　　“你究竟做了什么？”姜笠一向平静的声音竟也带上了怒气：“说，是谁指使你的？”
　　“什么？”惜细梅愕然：“是谁指使我的？谁指使了我什么？”
　　“一封边关传来的密信不见了，就在今晚不见了。你敢说与你无关？”
　　惜细梅呆了呆，今晚她已经受了太多的刺激，都感到有些麻木了。她平静地问：“你来是为了拷问我？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拷问不是我的专长。”姜笠别开脸：“王爷吩咐带你去地牢，自有人来拷问你。”
　　惜细梅默然点了点头：“走吧。”
　　两人沉默地向地牢走去，正当姜笠以为惜细梅不会开口的时候，她问：“西北角起火的是哪个房子？”
　　“是彩月住的那个房子。”姜笠回答得无比顺畅，她终于还是问了啊。
　　“那彩月呢？”
　　“彩月本来就伤重，如今又烟熏火燎的，现在还在昏迷着，不过大夫说，怕是不好了。”
　　“那照顾她的侍卫呢？”惜细梅有几分不信。
　　“不知为什么，今天全醉倒了。”姜笠有问必答。
　　惜细梅缄默了，一路沉思无语。姜笠把她送进地牢，才听到她低低地说了一句：“我不是奸细，我也许，只是个障眼法。”
　　障眼法？姜笠一震，没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她是这样说的？”楚浩靖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姜笠，你说本王该相信她吗？”
　　“属下觉得，”姜笠踌躇了一下：“此人诡计多端，不可轻信。”
　　“不，”楚浩靖摇了摇头：“本王信。原本看到她的时候，本王就肯定府上有奸细，而且必是近身伺候的人，否则，谁知道本王内房的画像上的女子长什么样？又怎能找一个相像的来迷惑本王？只是当时，本王以为她也是内奸之一，所以才把她放在身边，留心观察，不过看现在的阵势，她说的，倒有可能是真的。她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吸引本王的注意力，来掩护真正的奸细罢了。”
　　“可是她今晚行踪不明却是事实。”姜笠依然无法放心：“王爷不可不防。”
　　楚浩靖点了点头，看了看窗外，已经微露曙光：“姜笠，准备上朝了。”
　　才到宫外，楚浩靖就看到大人们三五成群的不知在议论什么：“说什么呢？让本王也听听可好？”
　　“王爷。”大人们纷纷行礼，平日几个交情好的顿时就凑了过来：“王爷有所不知啊，昨天大内进了刺客，恭王爷中毒了，虽然毒已解，但身体仍然虚弱，未能来上早朝。”
　　“刺客？”楚浩靖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那皇上呢？没事吧？”
　　“没事。”一位大人促狭的眨眨眼：“听说昨晚恭王是穿着太监服出宫的，守门的侍卫，路上的宫女太监，还有太医院的太医可是全都看见了。”
　　“太监服？”楚浩靖一头雾水：“怎么会？”
　　“这个可就不知道了。”大人们纷纷摇头：“不知道恭王爷到底在想什么。”
　　“上朝——”随着太监的一声呼喝，众大臣收住话头，列班进殿。
　　楚浩靖站在左手第一位，看了看空空的右手第一的位子，恭王果然没有来啊。不过，他即便没有来，戏还是会唱下去的吧？
　　仿佛是印证楚浩靖的猜测一般，一位大臣出列了，表情严肃，可眼角的点点笑意却泄露了他的真实心情：“皇上，臣有本奏。”
　　楚浩韬拉回思绪，看着阶下的人，不为所觉地皱了皱眉：“奏来。”
　　“皇上，臣要参平王殿下，私通外敌！”那大臣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奏道：“臣手上有一封梁国摄政王写给平王殿下的书信，可做证据。”
　　楚浩韬闻言，看了楚浩靖一眼：“呈上来。”
　　细细研读，楚浩韬眼中微带笑意：“去，给平王看看。”
　　楚浩靖展开信，正是书房中失窃的那封。回身看了看满朝文武，楚浩靖蓦然发出一声朗笑：“皇兄，各位大臣，这是有人要刻意陷害本王。各位请看，后面署的，乃是摄政王的本名，可是，难道刘大人不知道，摄政王的本名已经多年不用了吗？”
　　刘大人怔了怔，强辩道：“这说明摄政王将王爷当作朋友看呀。”
　　“摄政王的私函，署名都是北岳居士。而公函，相信也不必本王说明了吧？”楚浩靖嗤笑一声：“刘大人，仿信要仿得像啊，可不是光注意字体就够了，写信人的习惯，可也是很重要的哦。”
　　“哈哈，说得好！”楚浩韬站起身：“污蔑亲王，其罪当铢！”目光缓缓扫过大殿：“可念在刘大人也是一员老臣了，来人啊，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