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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杨广查案 ...


  •   惠娴这才发现,此时此刻这里只有她和皇帝独处,而这个机会,是皇帝刻意安排的。
      这时,惠娴已经确定今天的事绝不是偶然,皇帝是为了夫君的案子而单独召唤她,这也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她当即跪地叩头道:“皇上,愚妇有冤,夫君被人陷害入狱已有十多天,只盼皇上抓出幕后真凶,夫君才能平安归来。”
      杨广站在内殿深处,眸光深隧地看着她。
      她的话找不到漏洞,一句“被人陷害”就推得一干二净与她毫不相干的样子。
      杨广多么聪明的人,知道已经在全面前否认过的事,他愈追问不同的结果,愈是得不到这个结果。
      惠娴看到皇帝在向她招手,就壮着胆子走过去。
      待她走近了,杨广伸手一把将她拉住,再猛地一用力,惠娴只觉得天旋地转吓得惊叫出来。
      下一刻,她已经扑在皇帝的怀里。
      杨广含笑看着她,俩人目光胶织,不用说话,却又胜过千言万语。
      惠娴的长睫毛一扇一扇的,欲语还休的样子。
      杨广突然说:“你知道卫子夫吗?”
      惠娴浑身轻颤,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害怕,但她还是点头。
      杨广在她耳边低声问道:“你说说看。”
      惠娴羞道:“武帝起更衣,子夫侍尚衣轩中,得幸。”话刚说完,已经羞得无地自容。
      杨广又问她:“你想不想做卫子夫!?”
      惠娴听到这句话,全身都软了!
      生男勿喜,生女勿忧,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世间的女子,有哪个不想做卫子夫!?
      只是缺少机会摆了……
      ……
      杨广躺在龙榻上,惠娴就乖乖靠在皇帝的肩膀上,柔顺又满足的样子。
      “你居然还是完壁之身!!”
      惠娴娇弱地说:“妾身曾经很痛苦,因为夫君不行,从未做一回真正的女人。妾身现在很庆幸,幸好夫君不行,才保留完壁之身献给皇上。”
      杨广听了,就摸着她的头发笑道:“发长七尺,鬓黑如漆,其光可鉴也。”说着就又要继续.
      惠娴求饶道:“皇上……”
      杨广按着她的嘴唇:“你这是在拒绝吗!?”
      惠娴立即摇头:“妾身不会什么技巧,害怕侍候不周,扫了皇上的兴趣。”
      杨广把人按倒:“处.子不必学技巧……”
      惠娴不顾破.瓜之苦,也是尽心尽力侍奉,直到杨广尽兴为止。
      ……
      杨广心情很好的样子出了内殿。
      崔氏微笑着迎上去:“皇上……”
      杨广大手一挥:“将你姐姐照顾好,留下来吧!”然后就潇洒离开了。
      崔氏当然不敢待慢,跟侍候亲娘似的,带着众宫婢女进了内殿,对塌上的人轻唤道:“姐姐,妹妹带人来服侍你梳洗……”
      惠娴:“……”
      因为皇帝说了一句“留下来吧!”并没有说是暂时留下,还是别走了永远留下,崔氏也不敢问,就小心翼翼地待若上宾。
      第二天一早,圣旨就到了,封崔氏为夫人。
      崔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熬了这么多年,居然沾了惠娴姐姐的光,终于被封为夫人了。
      当晚,皇帝杨广又来了,进了紫檀阁,与崔夫人和惠娴一起玩乐,后来入了内殿休息,惠娴入内侍寝。
      一连三天晚上,杨广都歇在紫檀阁,除了饮宴就是做乐,当然必不可少的,只招惠娴侍寝。
      第四天,杨广早朝去了,萧皇后大驾光临紫檀阁。
      崔夫人吓得赶紧出来迎接。
      萧皇后看着跪拜在脚跟前的崔夫人,冷哼一声,问道:“那个狐媚子呢!?”
      崔夫人听皇后语气不善,颤声答道:“姐姐还在内殿休息……”
      萧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立即大声喝斥她:“大胆,皇后娘娘凤驾在此,居然不出来拜礼,还有什么脸皮躲藏在内殿休息。”
      崔夫人赶紧吩咐宫婢进内殿去唤惠娴。
      过了半晌,惠娴神色慌张地小跑出来,往皇后身前一仆,跪地叩头道:“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凤眉一挑,命令道:“抬起头来——”
      惠娴就缓缓地抬头。
      皇后看到她的脸庞,笑道:“好个标致的美人。”然后话风一转,冷漠地说:“拉下去,杖毙!”
      旁边的宫女就要过来拉人。
      崔夫人吓坏了,双手一张,就挡在惠娴前面,激动地说:“皇后娘娘不可,皇上离开的时候,吩咐臣妾照顾姐姐,若是姐姐有什么闪失,臣妾万死不能交待。”
      皇后才不管她如何动情的表演,厉声道:“崔氏妖妇,居然干出祸乱宫庭的事,你替皇上寻找美人,若是寻来良家女子,我非但不罚你,还要奖赏你。但你找来的都是些什么货色!?这个女人是罪臣之妻,她有什么资格侍寝!?”
      崔夫人哑口无言,惠娴并不是她找来的好吧,是皇帝点名要的,只是借了她的手而已,但她怎敢推给皇上呢。
      “皇后娘娘息怒,臣妾无知,还望皇后娘娘息怒……”
      崔夫人只能不停地叩头求饶。
      皇后轻哼一声,又道:“来人,将她拉下去,仗毙。”
      惠娴吓得尖呼起来,看到有宫女朝她走来,她就大叫:“皇后娘娘饶命,我不是坏人……”
      话未说完,就被宫女伸手狠狠地抽了一个嘴巴。
      宫女教训她道:“放肆,你也配在皇后面前自称“我”??”
      惠娴捂着脸就哭出来,宫女可不管她哭得多可怜,七手八脚地将她抓起来,就往旁边拖。
      就听有太监高唱:“皇上驾到。”
      杨广大步走了进来。
      惠娴被几个宫女拉着,她想扑到皇帝身边,也是不可能的。
      杨广看到这个场面,皱眉道:“这是在干什么!?”
      皇后展眉一笑,心平气和地说:“皇上来得好巧,臣妾正在处理后宫事务,崔氏居然将罪臣之妻引荐给皇上,其用心之险恶,绝不容宽恕。”
      杨广看了一眼惠娴,犹豫地说:“其实这件事情……我觉得,她的丈夫虽然犯了罪,但她是无辜的……皇后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呢!?”
      皇后凤眼一瞪:“此罪妇善厌魅之术,假鬼道以惑君,置淫祀于宫中。”
      杨广好像有点怕皇后生气的样子,但他还是走到惠娴身边,对宫婢说:“你们将她放开。”
      宫婢不敢违抗皇命,就将惠娴放了。
      惠娴获得了自由,满脸带泪地,扑过去抱着杨广的腿,凄声道:“求皇上救救妾身,妾身的丈夫的确有罪,但他是被人冤枉的,妾身不是罪妇,妾身是家世清白的良家女子。”
      皇后厉声道:“巧舌如簧,来人,将她的舌头给剪了。”
      杨广就劝:“皇后不要生气嘛,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她的丈夫可能是被冤枉的,这件案子刑部正在审,这不还没判吗!?有罪没罪的,也还没有定呢!?”
      皇后看了杨广一眼,笑道:“皇上是老毛病又犯了吗!?当年皇上攻破金陵,看上张丽华,却是最终听了大臣的劝勉,杀了那媚君的祸水。现在臣妾冒谏,此罪妇留不得。”
      杨广抓抓脑袋,一副为难的样子道:“皇后喜欢翻旧帐,怎么提起张丽华了呢!?这都多少年前的往事了!?”
      皇后偏要提:“张丽华娇媚惑主亡了南陈,这种女人生来就是祸乱朝庭的……”
      杨广赶紧说道:“什么叫张丽华亡了南陈,南陈之所以灭亡,是我带兵平陈的结果。”
      皇后:“……”
      惠娴极会察言观色,皇后今天要杀她,例举出她的罪状只有一条,她是“罪臣之妻”,罪臣之妻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罪妇”。
      为了证明身世清白,就只有替丈夫洗脱罪名。
      惠娴突然插嘴,大声道:“皇后娘娘,妾身有证据,妾身的丈夫是被人冤枉的。”
      皇后就调头,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惠娴继续道:“妾身不是罪臣之妻,妾身家世清白,入宫这几日,妾身并没有媚惑皇上,而是皇上关心夫君的案子,所以前来询问。”
      皇后:“……”
      杨广赶紧在旁边点头附和道:“对的,对的,皇后现在晓得了吧!我是来问她案子的,她说她有证据,我就是与她讨论案子的细节问题。”
      皇后假装疑惑地说:“是这样吗!?皇上,你不要骗我!”
      杨广就摇头:“怎么会呢!?皇后执掌后宫,并不了解朝堂发生的事,发错了火,生错了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后就问惠娴:“你说有证据!?什么证据!?”
      惠娴眼珠子一转,张口就道:“我的三娘舅尤文武,他深夜入府偷试卷,被我发现了,他就威胁我,如果我敢泄露半句,就要将我杀掉。还请皇上明查,我的夫君是无罪的。”
      杨广的眉毛一挑,终于是听到了想听的,当即道:“你放心,我会查实这件事,一定会还你清白的名声。”
      皇后冷眼看着这一切!
      杨广扶着皇后,哄道:“乖,我陪你回宫,这里待着不舒服。”
      然后杨广回头看了崔夫人一眼,那意思是:好好照顾你姐姐,我先陪皇后离开了。
      崔夫人应了,但她不敢起身,帝后都离开了,才起身过去扶惠娴。
      惠娴还没回过神来,第一次面对皇后的威仪,若皇帝刚才没赶过来,皇后己经将她杀掉了。
      崔夫人将惠娴扶进屋里,柔声道:“姐姐吓着了吗?”
      惠娴又惊又怕:“哇!!!”就哭出来。
      且说杨广扶着萧皇后出了紫檀阁,立即命令身边的人去把那个“三娘舅尤文武”抓起来,送刑部“严办”。
      皇帝亲自交待“严办”的事,沒人敢放水。
      尤文武也是很倒霉的了,他的职务是龙旗护甲,禁卫队五品官员,数年前因为利益关系,与惠娴的阿爹闹番了,从此两家交恶。
      现在被刑部抓捕,要求他招认偷考卷的事。
      尤文武太冤枉了,他真没干过,严刑拷问下,还是咬死沒干过,他说了两家交恶的前因后果,甚至用家人的生死性命对天发誓沒干过。
      刑部官员见过太多疑犯,谁的供词有漏洞,心里有数。
      相信因果的人也相信神佛,但有疑犯凡敢对天起誓,并以家人生死为赌注的,最后多半是冤枉的。
      于是刑部官员将此事报告给皇帝,经查明,两家的确交恶,尤文武应该是无辜的。
      杨广沉着脸,心知被耍了,这个女人心思毒辣,陷害了丈夫,还胆大包天冒着欺君之罪去陷害亲戚。
      当晚,杨广再次驾临紫檀阁。
      崔夫人跪地相迎,看到杨广就激动地说:“皇上,昨日皇上和皇后娘娘离去后,姐姐就病倒了。”
      杨广听了,当即要进内殿看望。
      惠娴看到杨广,虚弱地爬起来,准备行礼。
      杨广上前扶住她,左右端详了她一会儿,突然说:“这世间所有疑难杂症皆可医,唯有蠢字,无药可救。”
      惠娴一怔,知道皇帝话里有话,也不敢演得太虚弱了,只能假装沒听懂。
      杨广靠近她,低声问道:“你知道继续活下去的诀窍是什么吗?”
      惠娴摇摇头。
      “继续活下去的诀窍是保持愚蠢,又不能知道自己有多蠢。”
      惠娴被这话吓得后背出冷汗,以前只在书本里看过“伴君如伴虎”,那时她并不理解,为什么伴君如伴虎呢?
      现在她懂了,因为眼前的皇上好像会随时翻脸杀了她。
      惠娴立即下榻跪地叩头道:“皇上,妾身错了。”
      杨广问:“你错哪儿了!?”
      惠娴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杨广提醒她一下:“并不是尤文武,说吧!是谁?”
      面对皇帝的询问,惠娴知道再说谎的后果。
      她就低声哭泣道:“贺大人是家父的恩师,家父犯过,也是贺大人出面做保才未追究。家父为报师恩,妾身为尽孝道,乘夫君晚上睡着了,偷偷抄袭了一份试券。”
      杨广冷笑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你可知道你的丈夫会受到怎样的刑罚吗!?”
      “贺大人答应过家父,考卷只给门下几个考生看。妾身并未存有加害丈夫的心,妾身是被骗了。”
      “哪个贺大人?”
      “贺……贺若弼大人。”
      杨广脸色一变。
      贺若弼是隋朝的开国元勋,是平陈战役的主要策划人,是辅佐隋文帝造就 “开皇之治” 的主要谋臣,为朝野所敬服。
      杨广早就看贺若弼不顺眼,迟早要除掉他。
      但。
      现在时机未成熟。
      惠娴又开始低声哭起来:“皇上您要相信妾身,妾身本性纯良,只是为尽孝道,不得己而为之!”
      杨广拉长了脸,冷漠地说:“好个不得己而为之!你的确“本性纯良”,你现在就将供词亲笔写下来。”
      惠娴不敢违抗,就乖乖地磨墨,又准备纸笔。
      “把尤文武如何深夜偷考券的经过写下来,写详细一点。”
      惠娴:“……”
      尤文武也是命该如此,皇帝因为时机不成熟,暂不想动贺若弼,但又必须拉个人顶罪。
      于是尤文武就做了那个顶罪的人。
      惠娴因为在皇帝的授意下,参与了对尤文武的指控,而得到了皇帝的宽恕,并未追究她偷考卷的事。
      ……
      杨广带着惠娴写的供词,满意地走了。
      半个时辰后,皇后的凤驾再次光临。
      皇后冷眼打量着惠娴,缓缓地说:“听说,皇上问你愿不愿意做卫子夫!?”
      惠娴己经抗不住这接仲而来的精神打击,全身颤抖不已,差点昏过去。
      皇后笑道:“还听说,皇上夸你发长七尺,鬓黑如漆,其光可鉴!?”立即变脸,厉声道:“来人,将她的头发绞了,赏二十庭杖,撵出宫去。”
      这次皇帝并未来救场。
      惠娴的头发被剪掉大半,又受了二十庭仗,声音都哭撕哑了。
      皇后慢悠悠地说:“我看谁还有胆子要做卫子夫?”
      凤眼一扫,看了一眼崔夫人。
      崔夫人吓得缩在角落发抖。
      皇后:“崔氏自行闭门思过,一年内,不准离开紫檀阁半步,并且亲手腾抄《女诫》和《女则》各三百遍,我会派人来抽你背诵。”
      崔夫人最怕皇后,就应了。
      惠娴被宫婢抬上马车,马车驶向宫外。
      从此后,惠娴被出撵了皇宫,没皇后准许,谁也不敢放她入宫。
      她后来直到死去,也没有机会再见到杨广。
      ……
      尤文武肯定抗不住严刑逼供,在刑部的十八般酷刑下,不但“招供”了深夜入李府偷试卷的经过,还“招认”了十多位同伙。
      此次涉案人员全部被抓,尤文武和其同伙被判斩立决,家属被发配为奴,受此案牵多达百余人。
      案件“真相大白”后,李佚名就无罪释放了。
      杨广特意召他上殿,李佚名跪地叩头谢恩,他并不知道尤文武是受了冤屈。
      在这之后,又重新修改了“主考官责任制”,由开考当日,考生入场后,皇帝再亲手将考卷交给太监总管,由太监总管快马加鞭送到考场,考场内当众打开宣读考题,考生再提笔记录考题并作答。
      考生已经入场,既便太监总管在送考题途中有人偷看,也只有短短一两个时辰,不可能漏题给考生。
      自此后数十年内,再未发生过一起科举舞弊案。
      严厉的科考制度从无到有,不看血统出生,而看才华,其参加考试的方式从宽松到严厉,都是以鲜血为代价换来。
      科考制的建立,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的里程碑,直到1千多年后,18世纪,欧洲才引进了中国的科举制度。
      人类的任何一次进步,都有人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就好比近代医学史上,第一个提出医生要洗手的人,被毒打至死。例子太多,就不一一例举了!
      ……
      退朝后,李佚名肯定是被留下来了。
      杨广让周围的人都退下,拉着李佚名就问:“你怎么样!?被关了一个月,可把我心疼得,觉都睡不好,你吃苦了吗!?”
      李佚名看到杨广这样认真而又充满焦急的神态,就笑起来:“没有,刑不上大夫,我非但没受皮肉之苦,反而好吃好睡,狱中提供笔墨纸砚,只要有这文房四宝,我就过得很充实,又摘抄了老师的《朱尔尚碑》二十余本。”
      杨广就拉着他的手,左右翻看,叹道:“这里乌烟瘴气,他们想办尽法整你,我是讨厌得不想待了。两日后,你便随我起程,我要去视察河道修建工程,咱们下江南去玩。”
      李佚名瞪大了眼:“……”
      杨广正色道:“你不觉得皇城是很让人厌烦的地方吗!?现在江南大运河已经动工了,有我亲巡大运河工程,肯定是很好的,远离了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一边巡视,一边游山玩水才好。”
      李佚名还能说什么呢!?他什么意见也给不了。
      杨广很有兴致的样子,又拉他到地图沙盘前,指点着给他讲解江南大运河。
      李佚名看着杨广,心里盘算了很久的话,终于是问出了口。
      “我在狱中,听闻有人以谶纬为由参奏我,皇上不信,反而梵烧了数百本“谶纬”类的书籍,皇上这么做,都是为了救我吗!?”
      杨广就停下讲话,安静地看着他,半晌,才笑道:“借你的案子梵书,可以说有一半原因是为了你,另一半原因是我视为谶纬之说为槽粕,自东汉起,谶纬之风盛行,伴随而来的是国内风气混乱。我梵书杀灭此风,也是希望弘扬正气,我要带领国家走向强盛,杀掉谶纬风,肯定是有阵痛的,但不得不做。”
      李佚名的双眸流露出情绪,他感激地跪拜道:“皇上要弘杨正气,要带领国家走向强盛,是天下百姓之福。”
      杨广很喜欢听赞美的话,此刻听了心里美滋滋地,就将他扶起来,靠近他耳边道:“今晚你不要回去了,现在陪我沐浴,待会儿陪我用膳,晚上侍寝,明天你再回去吧!!”
      李佚名惊道:“万万不可,微臣还是等皇上睡着了再回去……”
      杨广轻叹一声:“好吧,我不喜欢勉强你,你晚点再回去吧!”这个问题俩人争论过无数次,李佚名都要坚持深夜回去。
      “所以我讨厌留在皇宫,这里太拘紧,不止你过得很压抑,我也觉得不痛快,还是巡游的时候最好,你才放得开。”
      李佚名想到上次随杨广北巡,俩人在御车里的事,那时候的确很放得开,脸就红了。
      杨广就去亲他:“乖乖哟,这一个月来,我好想你,亲一下……”
      李佚名:“……”
      ……
      回李府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
      当晚,李府很热闹,管家看到他就哭泣,直呼:“少爷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李府的下人都沸腾了,因为当家的终于洗脱嫌疑回家了。
      虽然李府上下这么热闹,惠娴却好似睡着了一般,并不出来迎接。
      李佚名看了一眼东厢,他还是盼着惠娴能被这热闹吵醒,然后出来看看他,与他聊几句天,但,惠娴好像真的很累,而且睡着了。
      管家向李佚名汇报了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事。
      惠娴发生的事,李府的下人并不知情,他们只知道惠娴被召进宫了,至于是不是刑部提审就不知道了,毕竟惠娴是女眷,女眷不可能与他们一般都由刑部提审。
      他们只知道惠娴回府的时候纱巾裹面,进了房间就一直没出来,只有惠娴身边的仆妇可以单独进出。
      李佚名心里很过意不去,此事连累了家人。
      第二天一早,李佚名就去看望惠娴。
      惠娴用纱布裹住头发,坐在角落里,都不怎么说话。
      李佚名并未发现异样,妻子一贯与他保持距离,他也已经习惯了。
      他就给惠娴道歉,此次的案子妻子受累了,又说两日后,皇帝的御驾就要出发,要去巡视开凿大运河的工程,他也要去,这一走,估计又要好几月,还望妻子多费心,继续照料这个家。
      惠娴一直默默听着,突然问了一句:“皇上他,现在好吧!?”
      妻子以前从不问皇上的情况,怎么为问话的口气是那种很熟悉的感觉,但他也未多想。
      “河南、淮北诸郡人民百多万人开凿通济渠,自洛阳西苑引谷、洛两条河水入黄河。皇上亲自巡视,要将板渚引黄河水经荥泽入汴水,自大梁之东引汴水入泗水,直达淮河……”就开始讲述政务。
      惠娴对这些政务不感兴趣,俩人一问一答地又说了两句话,临了,惠娴让他放心去,家里的事不用操心。
      ……
      皇帝杨广非常讲究排场,从长安到江都,大势修建离宫数十座,江南造龙舟和杂船数千艘。
      李佚名这是跟随杨广第二次出巡,上次北上,这次南下。
      他见识了漕运的便捷,水路运输比陆运节省多更人力和耗损,以前相关漕运的知识都来源于书本,现在他亲见所见,并且亲自体会到了漕运的好处,终于懂了皇帝为何力排众议要开凿大运河。
      此次巡幸江都,杨广都乘龙舟而行。
      皇帝的龙舟有四层,高四十五尺,长二百丈。
      龙舟最上一层有正殿、内殿、东西朝堂;中二层有一百二十房,都以金玉装饰,骇人眼目,下层为内侍们使用。
      皇后乘坐的叫做翔螭舟,略比龙舟小一点,其中的装饰一模一样。
      帝后分别乘坐,互相游玩互不干涉。
      龙舟内方便皇帝处理政务和游玩,翔螭舟内方便皇后处理后宫事务。
      此外,又制作了号为“浮景”的大船七艘,三层高,殿中可击水为乐(类似现在豪华邮轮的游泳池)。
      随从船只,名为漾彩、朱鸟、苍螭、白虎、玄武、五楼、道场、玄坛等,数以千艘,供后宫、诸王、公主、百官、僧、尼、道士以及外藩使臣等人乘坐,并载有百司供奉之物。
      每次出游,都要动用挽船拉纤的民工八万多人,挽漾彩等高级舟船的有九千多人,称为“殿脚”,这些人都穿绵绣豪华的衣服,不仅干活,还要要求好看。
      除此以外,还有号为平乘、青龙、艨艟等小船数千艘,供十二卫禁卫军乘坐。
      船舟连绵二百余里,旌旗风帆,照耀川陆,一眼望去五彩锦绣。
      两岸又有长溜骑兵夹岸护送,同样绵延二百多里地,旌旗散野,蹄声隆隆。
      如此声势浩大的皇帝出巡,也是不多见的。
      看一个国家的皇帝真穷还是装穷,真富还是装富,主要看两点,一是征战,只有富裕国力才敢对外征战,二是看皇帝巡游的次数及排场,穷皇帝是没有经济实力四处巡游的。
      杨广超级会花钱,四处征战连连。
      同时皇帝杨广又是个喜欢巡游的,每次出游都要创造比上次更盛大的规模。
      李佚名被安排在龙舟随行人员中,他不用跟其余官员搭乘另外的船只。
      皇帝杨广听闻李佚名因为不会射箭,当众出过丑,就手把手教他。
      李佚名右手端弓,左手拉弦,杨广就帖身站在他身后。
      杨广伸出右手握住他的右手,同时伸出左手握住他的左手,脑袋就靠着他,一起端弓偏着头描准。
      若是杨广单独射箭,可以轻易而举拉满弓,现在的姿势端得很好,力量上却帮不了什么,因此俩人一同射箭还是没有拉出满弓。
      杨广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很满足的样子,笑道:“射击的目地,并非都要练得孔武有力,而是学习眼疾手快,这是一项技巧性的能力。”
      李佚名就红着脸道:“微臣知道了。”
      他是个脸皮薄的,尤其是皇上与他有亲密举动的时候,俩人私底下亲密,他还能放开一点,现在当着众人的面,皇上还对他这么亲热,他就很不习惯了,左扭右扭的,跟全身的针扎似的。
      杨广知道他不自在,箭是射出了,但是射偏了,并未射中水面的鸟类。
      陪在旁边的官员们齐声赞道:“皇上好箭法!!”
      李佚名:“……”
      杨广对待李佚名亲昵态度已经很公开了,这就让很多人心里泛着酸水。
      百官陪同皇帝一起巡游,除了处理公务的时候,其余时间就是观赏沿途风光,大家在一起观光的时候,就喜欢聊一些八卦。
      李佚名这么得宠,招来了很多人的羡慕与忌妒,他们就想不明白,自己的才华不比李佚名差,自己的模样更俊俏,为什么皇帝就看不上自己呢!?为什么就选中了李佚名呢?
      有人就很隐.晦地说:“长得俊俏有何用!?你有一个很漂亮的妻子吗!?李佚名上次泄露考题这么大的罪名,是怎么脱罪的!?你知道内情吗!?”
      旁人就摇头,他们只知是尤文武和同伙一起作案潜入李府偷出的考卷,这个案子已经结了,没有什么好争议的。
      那人就笑了笑:“你们只知尤文武获罪,却不知李佚名如何脱罪。”又压低了声音道:“李佚名娶了一位很漂亮妻子,他的妻子被召进宫了,又被发怒的皇后娘娘赶出皇宫,皇后娘娘还下了命令,永远不准她再进宫。”
      众人都惊呼一声:“哇……”这个消息实在太有意思了。
      他们猜想,能让皇后娘娘发怒的事情还真不多,还被皇后娘娘赶出皇宫这样的趣事竟是第一次听说。
      那人就神秘地说:“李佚名为什么得宠!?前因后果串起来啄磨啄磨吧!?他入了圣上的眼,他的妻子也入了圣上的眼。”
      有人就叹道:“我们饱读圣人的书籍,自问做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招数的。李佚名靠妻子上位这招,可真够阴的!”
      大家互相感叹,都叹自己才华与美貌并重,得不到圣宠的原因就是没有李佚名这般“精于权谋”,他们都是品性正直的人,断然想不出献上美妻这种阴招手段的。
      之后,有人就开始盘算:我的妻子也很美貌,我若也能将妻子推荐给圣上就好了,当然这只是他们心里的小算盘,并不敢拿出来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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