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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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出于致敬麻瓜的意味，麻瓜研究课教授的办公室门只是一扇普通的栎木门——没有口令的那种。因而每位来客都至少需要先敲上两下再喊上两声才能被准许进入室内。
——每一位绅士及淑女都不会例外，除非来人莽撞而不守礼节。
而作为体面的魔法部高级官员，乌姆里奇定然会遵守这项规矩。
“我要不要避一避？”里德紧张地小声说：“她看到我们俩在一块儿万一想到什么怎么办？！”这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歧义——虽然他的本意不过是担心乌姆里奇见到侦探和自己这个“邓布利多的党羽”呆在一块儿会有些不妥。但思及侦探对于某方面的不敏感，他便懒得多加解释了。
“你大可以遵从自己的心意，无论你是否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都绝不会将我与那天的‘哈德森太太’联系起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我觉得最好还是谨慎些。”里德拿出魔杖，小声念道：“幻身隐形！”
眼见一个大活人从自己面前彻底消失，福尔摩斯不免低声地赞叹了两句。他十分清楚幻身咒这种高阶魔咒的难度——毕竟时常有人戏称这是傲罗专用的咒语，而其实这种说法不过是为了调侃一下它的高门槛罢了。
侦探灵活而悄无声息地坐回了办公桌后的扶手椅上，顺手翻开了一本晦涩难懂的书籍，假模假式地研究了起来。可一眼望去，他整个人却显得安静而稳重，就好像他就以这样的姿势度过了好几个小时似的。
“福尔摩斯教授，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乌姆里奇敲了两下门。两下敲击之间的间隔非常短，这显得她有些急迫。但是她抑扬顿挫的音调仍旧软腻、音节仍拖得挺长，又显得十分从容不迫，甚至一点也听不出她刚爬了四层楼的样子。
“请进！”福尔摩斯喊道。
乌姆里奇的步子很短，这间办公室内又没有摆放地毯，于是在她走到侦探面前的期间，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便响个不停。
福尔摩斯竭力抑制住厌烦的情绪，以礼貌的微笑面对这短暂又折磨的等待时光。他对着桌子另一侧的扶手椅作出了个请的动作，语速极快地说：“请坐下吧，乌姆里奇女士。”
“恕我没有茶水来招待您，您的来访可有些突然。”侦探开门见山地道：“那么，您拔冗来到我这儿是为了什么呢？”
乌姆里奇挺着腰背，双手交叠放在了大腿上——如果是一位淑女这么做的话，这本该是个优雅的姿势，但乌姆里奇的身形摆在那儿，她整个臀部甚至都卡进了法兰绒的椅子里，这个姿势因此就显得格外局促了。“我刚刚似乎看见……”她说：“有一个一年级的孩子用鬼飞球打碎了你的窗户？”
“正如你所说，是的。”随即，福尔摩斯意有所指地感慨道：“多巧呀！”
“巧？我不懂你的意思，先生。”乌姆里奇以微笑的表情质问道：“我注意到，你似乎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我是说，来杜绝这种现象的再一次发生，哪怕是给他的学院扣分或者关那个孩子禁闭？”
“你给了我两个提议，可是我并不觉得你有意让我在其中选一个进行采纳。想必你十分清楚，我刚刚上任不久，对这所学校的规矩可不怎么了解。若是放在布斯巴顿，他们通常不会为这种小事惩罚学生——法国人，你知道的……”侦探转用法语说道：“没有法国人喜欢条条框框的规矩。所以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当然，福尔摩斯教授……”乌姆里奇此时就像一只等待捕食的白色青蛙，她已经瞄上了猎物，正蓄势待发，“我们可以将在学校草坪进行魁地奇及飞行活动列为禁止条例——”
“咚、咚、咚”
刚修好的玻璃窗外有一只猫头鹰正衔着一张羊皮纸，它用尖锐的喙部叩击了窗子三下，好像在让屋主人放自己进去。
“看来我有了新的客人。”福尔摩斯将窗子打开，接过了信使嘴里的羊皮纸。他在看到内容之前就知道这封信有极大的可能来自于邓布利多——鉴于他的任教信是由同一只猫头鹰送来的。
“我假设你的注意力能从那只鸟上移开，福尔摩斯先生？”
乌姆里奇显然仍有未尽之言，但侦探却无意再与这位魔法部副部长继续交谈下去。福尔摩斯一边看着羊皮纸上的内容一边随口道：“当然，当然……不过邓布利多校长似乎想要与我尽快进行一场简短的谈话。”他瞥了眼在听到校长名字时霎时间变了脸色的的乌姆里奇，“很抱歉我只能期待下一次的会面了，乌姆里奇女士。你的建议真是非常妥当，我一定会趁此机会与校长言明让他谨慎考虑的。”
“那么，女士……以及先生。”侦探让信使先生飞到了自己的小臂上，走到门口为乌姆里奇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使他们的对话强行结束。“请。”他说。
乌姆里奇的眉毛挑得老高——她对于侦探的态度显然不是很满意。
“真好奇邓布利多校长紧急的见教是何内容。”乌姆里奇像个小女孩儿一样笑了起来，“总不会像个老妈子一样在你开课前进行叮嘱吧？”说完，她扶了下头顶的华丽礼帽，像来时一样昂首挺胸地走了。
‘先生’这个词在乌姆里奇看来，或许是指那只送信的猫头鹰，但里德自己心里清楚，那位先生是指自己——福尔摩斯在提醒他跟着一块儿去见邓布利多。
出于谨慎，里德在到了邓布利多办公室门口之后，才终于让自己显形——谁知道以乌姆里奇这个控制狂的性子会不会在开学头两天就在学生当中安插了自己的钉子。
“薄荷咖啡。”对着巨大的凤凰雕塑，侦探的吐字清晰而缓慢。他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那只栩栩如生的鸟类，连里德此时突然的显形都没让他屈尊赏个眼神过来。
邓布利多校长的口令还是那么别致。里德抽了抽嘴角，心说薄荷味的咖啡，那得有多黑暗。
“真遗憾……它竟然不会活过来。”福尔摩斯失望地嘟囔了一句，踏入了做成凤凰形状的螺旋升降梯。
当他们走进校长办公室后，邓布利多正背对着他们站在冥想盆前。福尔摩斯走到校长斜后方，在看到冥想盆后突然出声问道：“你在梳理自己的记忆吗？”
“看来你连冥想盆的事儿都知道了，福尔摩斯先生，你对知识的汲取速度真的很快。”邓布利多转过身来，在看到里德之后他显得有些惊讶，“克洛斯先生？别站在门口了，到这里来。来点儿多味豆吗，或者南瓜汁，先生们？”
里德后退了一小步，开玩笑似的说：“不了，我为了集齐卡片都快吃吐了。”
邓布利多咯咯地笑了起来，蓬松的胡子颤动着从里头掉出了一块儿桃红色的糖来。他懊恼地叫了一声，手足无措了半天才拿魔杖将它清理掉了。
见证了这一幕的里德瞬间把脸扭向正研究冥想盆的侦探，装作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前往厨房的小精灵此时返还了回来，邓布利多拿起两杯柠檬茶，先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里德。他弯着蓝蓝的眼睛说：“多么体贴啊，克洛斯先生。”
“咳……谢谢，邓布利多教授。”
他又端着另一杯递给了侦探，“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我相信你对我接下来所说的内容会比对冥想盆更感兴趣。”
“啊。”福尔摩斯的眼神迷离了一瞬——就像还沉浸在上一个问题当中没有出来，但他很快便清醒了过来，神采飞扬地说道：“那请您说说吧。”他搓了搓手，望了下四周，将校长带至壁炉前的小沙发上，“您或许可以坐下说？哦——在此之前我不得不提一下……魔法部的事情想必你已经布置好后手了吧。”
里德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面前两位，心说自己要不是重活一遭还真不知道这俩打的什么哑谜。这么想来，上辈子邓布利多被逼出学校难道只是顺水推舟的一场戏？
——魔法部输得不冤。
“感谢您的善意，福尔摩斯先生，我确实有些想法了。”邓布利多变出另外一张宽沙发来让两位客人坐下，“好极了！多有聊天的氛围啊！”他抿了一口手边的薄荷咖啡，砸吧了两下嘴才继续说道：“不过魔法部的事情远没有我接下来要说的紧急，因为那涉及到……一个案子。”
“你或许会惊讶于在一个老派的巫师口中听到这么一个令你熟悉又兴奋的词汇……”邓布利多不急不缓地说：“事情是这样的，按照惯例，我们不会给一年级以上的学生们再发送信件提醒他们来学校上学，因为孩子们通常都很守规矩——如果他们不想因为迟到或者未经批准的休学而被勒令退学的话。虽然如此，我还是有每年数一数学生们数量的习惯。这也让我发现了今年本该四年级的一个拉文克劳的孩子没有来学校。
小彼得·鲍利森先生，麻瓜家庭出生的小巫师——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他的父母没有联系魔法界的渠道，因而我亲自去找了他们。”
“失去了他们的孩子？”里德问：“您是说，他遇害了？”
“正是如此，克洛斯先生。”邓布利多盯着壁炉里的火焰，眼睑轻轻颤了颤，似乎陷入了回忆，“接下来我会尽力复述鲍利森先生和他夫人与我的对话，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小鲍利森先生不见了的？’我问。鲍利森先生及夫人显得非常憔悴——比我看上去还要憔悴，我多么想让西弗勒斯给他们配一些……”
“重点！”侦探打断了他，语气诚恳而温和。“请说重点！”
“哦——是的，当然……”邓布利多又抿了口咖啡，“他们告诉我说小彼得是在8月29日晚间去往堂兄家道别之后便再没有回来。他们去找过了这家亲戚并询问小彼得的情况，却被告知当晚彼得并没有来过他们家。考虑到这应该是一起……他们当时怎么说来着，刑事案件？就把这事儿报给了……我想想，景茶站？”
“警察局？”里德干巴巴地说。
“对，就是这个。他们告诉鲍利森夫妇，在从小彼得到他堂兄家的那段路上，有一家卖手工艺品的小商铺，那家商铺旁边的小巷子里，他们发现了一颗木质纽扣——鲍利森夫人确信那是小彼得当天所穿外衣的扣子。我在与他们告别之后沿着那段路走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魔法波动，所以我推测，这是一起麻瓜所作的案子。”
“这也是你选择我来找出真相的原因，对吗？凶手是个麻瓜、死者是个巫师，而我是个游走于两个世界的咨询侦探？”福尔摩斯将两手的指尖抵在一起，眼中的光芒像是壁炉里张牙舞爪的火舌般热烈。
“正是如此，福尔摩斯先生。不过我得提醒你，”邓布利多轻声说，“在这儿，你是布斯巴顿肄业的麻瓜研究学教授，在那儿……你是个麻瓜侦探。他们可不能是同一个人。”
“当然。”侦探站起身，本来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一晃又缩了回来，“啊，对了，顺便一说，您与鲍利森夫妇的对话于我很有启发——诚然您仍遗漏了许多重要的线索以至于我不得不再去进行一次询问。”他拉起里德，“回见，邓布利多校长！”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