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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科举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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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夜深人静处……不不,根本没有人。
夜深兽静处,有一朵有幽蓝色的火焰在密林中飘来飘去,若影若现。
在普通的野兽眼里这是一朵火焰,而在一些异人的眼中这是一团雾气,充其量有一点人类的轮廓而已,且就算是这点轮廓都在消散。如果能够看到,就知道这是一团即将消散的灵魂,是人类的。
自此界轮回司建立以来,很久没有这种现象了,人类能够看见的也只有些磷火了。因为有灵智的生物或器物‘死’了之后,就会不知不觉中被吸引到轮回中,如果有那种执念,抵挡住轮回的吸引不肯离去的灵魂,自有轮回殿派出‘人’去将其抓回。所以此界已经很久都没有过灵异之事发生了,异人隐匿不出,在外行走的道行都不咋的。
不是没有过连轮回殿的‘人’抓不住的灵魂,又兼之外面很少有那些道行高深的,理应说也能成几个鬼将、鬼王什么的。但这个世界就像可以自动填补漏洞似的,在外游荡的灵魂过了七天,厉害的也有四十九天的,就会开始消散了。别说修炼什么的,就连保持神志都不能。
这些都是鬼知道的常识,因为只要剩下灵魂,就能够自然而然的知道这些个事了。
【这是我听另外一些鬼说的,杂七杂八,有很多。】
【李……李……什么来着,啊……。就叫李吧!我是李,一团即将消散的灵魂。说实话,我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因为听说在人世间停留的越久的人,在生前就越是厉害。现在我已经在人间游荡百日了,这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不是吗?还不要说在我计算的第一天之前还可能不是我的第一天呢!】
【我都这么的厉害了,让我停留在人间的执念也应该是对我很重要的事吧!虽然我忘了。】
【但是也不一定啊!我也可能是没啥执念的,要不然在六十七天前我头一次遇见一个魂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对以前的事有点印象,听了它给我说的关于轮回司的事以后,我也不会立即就决定寻找这个轮回司。那时的我是打算去轮回的。】
……
【可惜的是,当我花费了时间与精力,找到了轮回殿出来的人让它带我去轮回的时候,它竟然说我不能去轮回,因为我不是此界的人。】
【这就有点搞笑了,我在这儿游荡了这么久,就没听说过轮回是分界的。】
【啊……】
【虽然我也知道自己应该很厉害,但也没想到可以这么厉害。因为我揍了它一顿,然后它就听话的带我去了轮回殿。】
……
【首先声明,我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我到了这儿,有更加专业的人给我了解释:不在此界的灵魂不可以在这里转生,如果强行如此,不仅轮回会受到创伤,而且转生之人在出生后根本活不到多久。】
【听到这些后,我理解的点了点头,就走了。我是一个很讲理的人,绝对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他们的大BOSS。】
……
【后来,后来我就只能游游荡荡乱飘了。这儿逛逛,那人闯闯的,直到消散吧!】
这会儿,这朵鬼火这飘一下,吓吓窝里还没睡的兔子,那边还随着风在林间、崖上走了一遍。懒懒散散、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
太阳高照着,空气很清新啊!比以前那儿好太多了。
这是已经是第二天了,它随风飘着,在天上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城,当然,这只是对它的不远,骑马的话要跑个一天半左右,还要是快马。
【哦,太阳,太阳咋了!伤害着伤害着就习惯了,反正多几天少几天也没多大个事儿。最后的时间了,尽情的享受阳光吧!】
它这个时候已经没了轮廓,只有一团朦朦胧胧的青色雾气了。
【应该还有个两三天吧!还可以去逛一逛,看看这个世界的古人是怎样生活、劳作的。怎么说呢?就算是架空的世界,但都为人类主导的世界,也会有点相似的吧!找找素材也不错。】
【呃……虽然不知道找素材干嘛。】
……
青色的雾气渐渐的从风中脱离了出来,下降到地面上方四五米处,顺着大路飘着。
“驾……驾……”
【哦!是人耶!】雾气好像有了目标似的,跟着骑马的人飘着,始终离着五米的距离。
【进村后有那么多的人家,都不知道从那家看起了,看他前进的方向也是这边,跟着走吧!】
【骑马的人脸看上去有些稚嫩,但眼里有着风霜。看上去很是沉稳,以我的经验应该是十四岁左右的……男孩子吧!】
【哟!马不错啊!看看这行李,看看这衣服,家境不错呀!……不过古代的人都这么早熟吗?我看这儿的孩子没这么苦吧!?比我那里的古人好多了。我看大多十八结婚,寿命也在六七十左右,还有少数的长寿八九十岁呢!……】
这边雾气忽左忽右的观察这名男孩子,不知不觉间过了六个小时,按照雾气的计算方法来讲,天快黑了。男孩子左右望望,算了一下,是该找睡觉的地方了。
【诶!减速干嘛?嘿!还拐弯?……哦,天快黑了。】
等这个孩子找到前人留下的简陋屋子,将马赶到吃草的地方,天际就只剩下一点微光了。吃过硬邦邦的干粮后,躺在木板床上的孩子哭了起来,把雾气惊了一跳。
从眼神上看着比自己二十五岁还成熟的孩子,竟然哭了!
【好吧!不管怎么样,也还是个孩子吗?而且不是孩子还不能哭吗?谁说男儿留学不流泪,眼泪又不是女人的专利。男女都是人嘛!不是……】
【咳咳!跑偏了!主要是这毫无预兆的哭有点吓人,吓鬼啦!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这该是有多伤心啊!?】
那团雾气自从变成一团雾气后,人眼已经不怎么能看到了。所以这团雾气就这么陷入了自己的思维,在小房子了左转一圈、右转一圈。连人出去都不知道,直到良久不见回来,才有了去找人的想法。
找了一圈,还是因为灵魂可以感觉到其他灵魂的气息才找到的。
【你问为什么不早点用这个技能。第一这个技能是本能,第二本能只能感受到没有身体的灵魂或者是即将没有身体的,也就是已死的或将死的。】
【……是的,当我找到人的时候,人快死了,在湖里,水还挺清澈的。】
【不是我不想救,就说我飘了这么久,不论遇见什么我都碰不见啊!除非成为厉鬼还有点可能,但是我并没有一颗可以成为厉鬼的心啊。】
旁边的树丛动了一动,不像是野兽能弄出的动静。雾气往那边飘了飘。
【是人,是人耶!湖里还看得见人影吧!能救活就好了!】
雾气往那人的方向飘去,围着转了一圈,虽然捂得紧,但还是能够看得见男人强健的体魄,雾气转得愈发的快了。
男人走到岸边,看着湖水慢慢变的平静,一动也未动。因为人挣扎的力度很小,水也清澈,能够看到孩子身边也越来越平静了,眼睛闭上了,身子沉到水底。
雾气围着湖转了一圈又一圈,只能又一次的眼睁睁的看着又一个生命的流逝,能够看见的灵魂的光芒越来越强了。
【待会还能跟人说说话,挺好的,不是吗?】
雾气越转越慢,渐渐的停下来。等了一会,只见光芒都稳定下来了,也没见有灵魂从身体里出来。
一分钟过去了,没出来。
两分钟过去了,也没出来。
三分钟过去了,还没出来。
【怎么回事?……算了吗?……算了吧!懒得查,走咯走……】
【!!!?】
……
‘我死了?我不想死的!但我死了!……’
‘父亲怎么办?母亲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
‘家族啊!家族怎么办?’
……
‘鬼?神?原来是真的有吗?’
……
‘神啊,鬼啊!不论是什么,能够听到我的祈求吗?只要能够让我的家族重新复兴,那怕献祭灵魂,我也不惧。’
‘神啊,鬼啊!不论是什么,能够听到我的祈求吗?只要能够让我的家族重新复兴,那怕献祭灵魂,我也不惧。’
‘神啊,鬼啊!不论是什么,能够听到我的祈求吗?只要能够让我的家族重新复兴,那怕献祭灵魂,我也不惧。’
……
‘……振兴家族……’
‘……振兴……家族……’
‘……振……兴……家……族……’
……
声音从喃喃自语到方圆十里的灵魂都能听到的程度,不停地重复,机械化的重复。
雾气停在那里,有些僵硬的样子,立刻又恢复了,没理这事儿,飘走了。
【虽然能够吞噬其它的灵魂成长,但当轮回殿的人是瞎子吗?还不说其他后遗症了。只为了一个不算得熟悉的人,费力还没有什么利益,吃力不讨好的事谁想做啊!】
【趁着还有几天,去飘着吧!】
【没有几天了,没有几天。唉!】
……
【啊!可以这样吧!可以吗!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没有几天了不是吗?】
雾气在空中一个停顿,有立刻射了回去。
2·
因为轮回殿的回答,雾气知道自己在这里是找不到方法的,但是等死?它又是不愿意的。所以离开那里后,雾气尝试了许多的方法。例如深山老林中寻宝,去名刹古寺拜访还有找尸体什么的,除了夺舍,什么都尝试了个遍。
为什么不夺舍?第一心里过不去,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但也没突破下限到那个地步。第二,不会啊!
而现在呢!这个孩子自愿的话还可以尝试一下的,据我所知自杀的人一般阳寿未尽,寿命、命格还有身体都有,现在这具身体的活性还在,可以一试。我又不要别人的魂,那样还能救个魂。
振兴家族?我怎么厉害的人,这点小事好做不到吗?
雾气想了这么多,其实只是几秒钟的事儿!
游历此界以来,看到了很多,听到的当然也很多。这里很大,飘过的地方都相当于三个地球了,而且这里的物种也很丰富,有些在我看来奇形怪状的生物。可能是生前的影响,即使不记得了我的胆子依旧很肥,飘过大海的时候玩过浪,还看见过三十来米的大鱼,不像鲸也不像鲨;飘过深林的时候去过蛇窝,还和狼崽子一起睡过觉。
我觉得比以前的生活还刺激,这可能是因为成了灵魂的原因,虽然碰不到但是也伤不到。这些是我对自己成为灵魂飘来飘去的感想,当然,这对以后是没啥关系的。
前面就说过了,这里很大,所以国家就很多吗?在我停留的这片大陆有两个大的国家,其余的小国就没愧对‘小’这个字,比起那两个大的,就是少数民族和国家的区别。我真的很好奇,是什么让这里形成了这样的格局,而且在战争并不激烈的环境下能有素质很高的军队。
我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很好奇。因为它有着以我自己的知识不能理解的地方,比如灵魂,因为这个,这就很值得我来试一试了,万一,万一可以呢!
……
雾气很紧张的靠近这具身体,这个时候也只能模模糊糊听见‘家族’的字眼了。可见,这孩子对家族的执念还不是一般的重。……
【孩子,孩子?我帮你,你把身体给我就好了。孩子?】
‘……家族’
‘……家族’
‘……家……族……’
声音断断续续的而且还很机械化,再看一眼,原本青濛濛的光晕不仅缩小了很多,颜色还变淡了,雾气顾不得其他。
【反正就剩几天了,拼了!!!】
它也顾不得湖边还有人盯着了,万一有什么特殊的现象能解释就解释,不能就算了。
……雾气冲进了这个孩子的身体,光芒渐渐的融了进去,而在融合的最后一瞬间,那个孩子的灵魂形成了一道契约,印在额头,形成了一抹红痕,又渐渐淡去。而雾气所担心的大动作并没有发生,变化的地方在岸上的人并不能看到。
……
雾气冲进身体就没了意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只有满脑子的水了。
“咳……咳咳……”
感觉能够呼吸了,吸到的却全是水。只想着好不容易活了过来,难道又要死一遍。想着要死,刚刚还不受控制的身体立刻充满了力量,好不容易爬到了浅水区,再加上一点力道将自己甩到了岸上,就昏过去。
……
【我死了。】
【我叫……我叫啥来着?我是……一个?一个人。嗯。我是一个……女人。……修仙、火车、冲浪、火锅、扯淡、鸡蛋?房子,不不,别墅、农家乐?……什么玩意?】
【嗯?我不是活了吗?……我活了呀!】
……
【那个球是什么,发光的球。……这是电视剧吗?】
【这是……薛怀文的一生。】
……
薛怀文,这个给我身体的孩子叫做薛怀文。自他自愿献祭灵魂与我达成约定,我们的交易就成了。他用灵魂化作契约来监管我的行为,而我只要不让人察觉到换了个魂,并且完成‘振兴家族’的任务就可以了。
我应该庆幸吗?这孩子为了让‘声音’传递得更广更快,用了很多大量的魂力,最后就连神志都磨灭的差不多了,所以这个契约很是简陋也很机械,这也让我有了更多的‘自由’。虽然不至于不完成他的愿望,但也可以有更加灵活的反应。
薛家,是薛怀文所在的家族,从他所留下的记忆中,知道这个家族以前的祖宗是跟着高祖打天下的。后来定国初立,是两个大国之一,薛家祖宗也是开国的大功臣,封了国公,此时薛家显赫一时。奈何子孙不争气,三代过后爵位没了,六代过后只有个正六品的官职了,是个实职,但相较于以前这又算得了什么?
我觉得这有两个原因。第一子嗣稀少,最少的一代只有两根独苗苗,一男和一女。虽说我看这里与我那儿的古代极为相似且女子的地位提高了不少,但男尊女卑的现象还是很严重,以我现代的眼光来看。所以女儿被嫁出去了,就只剩下一根独苗苗在撑着,那根独苗苗就是薛怀文的祖父。
看了他祖父的奋斗史,我真的是佩服得不要不要的,真男人就是怎么牛。一个人支撑这怎么大个家族,周围群狼环伺,还能在这种情况下果断取舍,保全实力,并且一生都致力于复兴家族,对外大佬对内也很厉害,内宅和子弟教育也管理的很好。
他的祖父育有二子,大儿子生了大孙子薛怀武十四岁,小孙女薛怀景八岁;二儿子生了二孙子薛怀文十二岁,也就是现在的我。而上面的长辈都没了,其余就只剩下亲戚之类的了。
这里的人取名字都这么随便的吗?这一辈是该走‘怀’字辈了,所以抓周抓了把刀就叫武,抓了方砚台就叫文,还可以抓了张山水画就叫景的吗?好吧!好歹是我的名字了,不应该这么嫌弃的,反正以后还可以取字的不是。有个身体就不错了,总比魂飞魄散来的好。
……
薛怀文是在标准的世家子规则里长大的,成长得沉稳到有些木讷的地步。他这一生都被时时刻刻灌输着家族为重的观念,连着哥哥和妹妹一起,做出的最出格的事就是这次的出走。
说是出走也不准确,他只是想去确认一件事,一件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
在薛家还没有被‘不小心’的卷入朝堂风波的时候,薛家祖父是在京的正六品京官掌着实权,而不是现在这样远离京城,在一个小镇上。说是替皇上镇守东南天堑,也在地方有很大的自主权,但相比在京时,算得上贬谪了,还不说连官位都没变。
子嗣单薄的薛家对偏远旁支的态度一向很和蔼,在京时,有一个一表三千里的表妹被送到家中,说是陪伴家中妹妹,免得人孤单。可是薛家无论男女都是一套教育方法,可能是人少,所以一直秉承的就是逮着一个是一个的观念,万一有一个天才呢!可惜的是一直没有这种可以突破型的人才,有的,也只是某一方面的人才而已,偶尔的天才天赋技能还会点偏,例如雕刻,绘画还有音乐什么的。所以送来的这个女孩其实作用就是好让她可以和薛家公子多多相处,能嫁给薛家就更好了,再不然,薛家出来的女孩一直都很好很好的。
那个赵家还真的有几分聪明,在薛怀文十岁,赵蕙兰九岁,两人定了亲。在薛怀文看来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感情得宜。但当薛家相当于被贬到这偏远地区来,赵家就不是这个想法了。一年以后,也就是五六个月之前,春花才刚刚绽放,从京中寄来了一封退婚书。
本来这也没什么,自家落到这个地步,赵家也升了一次官成了大热门,本来两不耽搁也是可以的。但糟糕就糟糕在那个赵家小姐还害怕薛怀文太过喜欢她,夹带了一封绝情书。
哦!这可不是我说的绝情书,而是这封信上就写了绝情书三个大字,还写了怀文亲启。信上将薛怀文自以为的,她自以为的两人浪漫的事情和时间全贬得一文不值。我也算是见识了文雅的骂脏话了,就算是本来没有那么喜欢她,自然也没多大伤心的男孩子,都给气哭了。
来人拿着婚书回京后,薛怀文越想越不对,有些不相信这是哪个文静的女孩子写下的,可能也是有点生气,在几天后的夜晚,拉着一匹马,跑了。
他想去京城问个明白,免得日后误会,讨厌错人。万一是的话,也好当面断个干净。
……
三个月,薛怀文整整走了三个月。他今年才十二岁啊!看到这儿的时候,我又多了个佩服的人。虽然在贫穷人家,十二岁的孩子都能当家了,当时也没一个人跑过那么远的路呀!还别说他没有当过家。
装穷、爬山、还加入过商会,当然是用的假名啦!遇见过坏人但也遇见过好人。他终于到了京城。
先是去留守在京中的家人那儿洗漱一番,就紧跟着向赵府递帖子,因为是悄悄回来,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赵府拒绝了很多次,但他始终不放弃。
因为动静越来越大,那个女孩子怕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影响了未来,所以偷偷跑出来跟他当面说。
哦!这不是我飘来飘去亲自看到的,而是那个女孩子自己说的。
后来,后来的情景我简直不忍心看。
……
简直是惨不忍睹。
虽然既无拳打,也无脚踢。
那么个平时有些木讷的人,想想就知道口才有多少,这被虐的……啧啧。
……
这下子,他已经确信了那封信是人家亲自写下的了,两人之间也断了个干净。我感觉,他这一生中应该从来没有过那么的讨厌一个女孩子。
再后来,被气着的人没歇着几天,就有回程了,这次用的是官道,省了点力,也只是省了点而已。
……
到今天,还有一天的路程就可以回到家里。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悲伤、气愤压不住了,人的情绪一下子奔溃了。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毕竟还是个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胡乱走着,走到个大湖边的时候,他想一死了之得了。
等到他有点清醒,想到自己的亲人,自己的责任的时候。虽然经常锻炼,但在路上赶了经半年路,本就疲惫的身体找不到多余的力量,又觉得对不起家族的培养之恩。就想着献祭灵魂。
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
什么沉稳嘛!根本就是个冲动的臭小子,去死的原因真是……。
……唉!
谁让我现在就是……薛! 怀! 文 !!
3·
当薛怀文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有些亮了,世界在他看上去是有些灰蒙蒙的。这时候的风是最凉的,估计人就是给冷醒的。
被动查看记忆消耗掉了身上仅余的储能,身体累的快散架,很想睡过去,想干脆就这样冷死过去算了。但是不行,好不容易才有了新身体,不能……放弃。
“唉~,寻死……需要找……这么远的地……吗?”
“……呼呼……呼……”
薛怀文起先是能够爬起来的,虽然走的踉踉跄跄,但好歹能动一动。到后来,几乎是贴地爬行的地步了。
好不容易爬回小房子,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样不行,会生病的。胡乱的扒掉身上的衣服,从行李中掏出衣服,也不分什么内衬、外套了,只把全身上下裹紧,就连包袱皮都没放过。
使劲将身子甩到木板上,瞬间就睡了过去。
……
午时最热烈的阳光透过简陋小房子天花板上的空隙,给落难者的眼皮子都快烫熟了。
眼皮子颤了半天,才裂开一条缝。
“啊!……活了啊!”
“……”
“……活了……活啦!!!哈哈哈……咳……咳咳。好渴~”
到这时薛怀文身上才有了一点力气,虽然还是很虚。扒拉着掉在地上的干粮袋,仔细看了看,还沾了点灰,不过他这是也顾不上在意了。
干硬的加了大盐的饼子吞进去,只有点淡淡的咸味了,要不是吞了太多的淡水,还尝不出那点味呢!抹了抹嘴巴,起皮得很厉害,赶忙喝点水。
终于进完食,歇了歇,慢吞吞的穿起衣服,这才感觉身上木木的。也不管穿得整不整齐,穿上就好。挪出小房子,阳光照在皮肤,没有了生命流逝的感觉,反而烫烫的,很舒服。
“唉!?不对,很舒服,大太阳?”
“我这……怕不是病了。得赶紧去村子,受凉一般是感冒、发热,在烧下去烧到肺古代医疗可治不了。”
薛怀文嘴皮子不停的动着,声音却没发出多少,不是贴着人根本听不清的程度。这样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屋子走去,将东西卷成一团,随便用包袱皮裹两下,就缠紧绑在身上。再寻着记忆找到放养的那匹马。
好不容易在阴凉处找到那匹悠闲的马,翻了几次才翻上去,紧紧地抱住马脖子,才挥鞭子驾着马跑走。
……
一路上的艰辛自是不用说的,虽然这里偏远,但也不见的这里就是真的荒凉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倒霉的缘故,还是这和回来的时候选的不是一条路,总之,他这一天就没看见过除他以外的人,他只能拖着病体前进了。就这样,他一天都只能和这匹马孤单的在这条路上跑着,停了一次还是人和马都需要进食。
三更时分,才被在外警戒的城中守卫发现。想和那些人人要点东西吃,最好是软点的。可话还没说完,许多人就跑了,边跑还大声吼着:
“二少爷回来了!!二少爷回来了!!!……”
“……”
“你才二少爷……”
剩余的都围在周围七嘴八舌的,可能是认出了薛怀文的身份,一点也不敢挪动他,也不敢给他吃任何东西,说的话因为声音太小,根本没人听。
没办法,也就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回挪,挪几步还喘一喘,还有一堆人围着他也跟着挪。
薛怀文他想骂娘,但想想,浪费生命。
他没注意的是随着离去那人的大喊,周围的屋子陆续亮起了光。七八分钟,街边的住户有人开了门,一群人都出来围观他,这个声音就很响了,刚想说话,前方就有一大堆脚步声向这边跑来。
“砚砚!”“怀文!!”“二哥哥!!!”“二少爷……二少爷!!!!”
“……”
“妈呀!!!”
薛怀文被齐刷刷出现的火把,还有二三十号人惊喜的喊声惊了一跳,差点跌倒。好不容易站直了,身边都围满了人。
被人拥着、抬着的走,没费一点力气,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只一点,耳朵从刚才就没歇过,就像有十万只鸭子在围着叫一样。
虽然这样说不好,毕竟他们都是在谁关心自己,可是,它是真的觉得这样的比喻很形象。围在边上的人,粗粗一扫,有大伯和大伯娘,父亲母亲,小妹,还有家中的近仆,好多人的眼里都闪着泪花,自己的书童最是了不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还跟着跑想搭话。
人太多,加之嗓子又哑,说了几句没人听,干脆就闭嘴了,任由他们来。
没几分钟,人就被带到家中,往自己屋子里走的路上,一群人突然消了音,前面的人渐渐地散开,自有母亲还扶着他点,才看到是家中的大家长——祖父薛握瑰,静了几秒,薛怀文才吐出两个字:
“祖父……”
这下人群安静了,都可以听见。祖父就这么望着他,也不回答。
人群渐渐有了杂音,大概都是说薛怀文的身体不行,让他不要生气之类的。最后还是母亲站出来说:“父亲,砚砚刚刚游学回来,身体不好。儿媳想可否让他明日再来回话?”
“哼!游学!?”
“扑通……”
别紧张,只是薛怀文在祖父威严的声音下,双腿一软,给跪了!
其实他并不怎么害怕,因为刚刚虽然眼睛有点花,但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祖父的衣带都没系好,可见还是很担心他,才匆匆出来。这只是不小心给大声吓到,才跪了的。跪了之后怎么办?当然就只有跪着了。
“说说,是去游学的吗?”
“……”
这让他如何回答?是回答“是”,说谎总会被拆穿;回答“不是”,又要解释为什么吗?NO!我才不要说出这么丢脸的事呢!他低着头,好像这青石板上有什么奥妙似的。
至于‘游学’,纯粹是薛怀文找个离家的理由,写了张字条罢了!
他能怎么说,他不能说!!!
【怎么办,怎么办?……哦!这种中状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晕。】
“……嗯?怎么不回答?”
薛怀文让身体摇晃的幅度增大一点,紧接着就倒在了地上。
“砰咚!”
这一声响亮极了!!!
估计薛怀文自己都没想到,他还真晕了。
这一倒,就在床上无意识的躺了大半个月。
……
“嗯~,嗯哼……呼!”
“少爷,少爷!?你醒了?醒了吗?”
听着声音,薛怀文终于睁开了眼睛,偏偏头,就只见一个黑色的球在面前拱啊拱的。抬手推了推,露出张脸来,是薛怀文的书童薛墨。
两个眼睛湿漉漉的,闪着泪花,十来岁的样子,准确说是十一岁,又不想自己发育的早,他还是全然一副孩子样。嗯!有点可爱,如果不哭就更好了。
而这时的薛墨则是被惊呆了,躺了大半个月的人突然醒了,抽抽噎噎的声音总算是停下来了。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守在外面的小厮薛笔,听见里面没了声音,来看了一眼,才知道人已经醒了。
来人立刻招呼了起来,比如谁去通知各处,谁去找大夫的。而薛墨也从凝固中化开,在薛笔还没说之前,连忙倒了杯温水端来。
薛怀文就着薛墨的手,润了润喉咙,试着发出声音,结果疼的很,也没有想要说话的欲望。回过头去,望着顶上的帐子,虽然身子沉重得很,但没有任何睡意,想来是睡多了的缘故。
他迷迷糊糊的记得自己睡了很久,中途也醒来过几次,还听到他们来过这里探望自己,虽然印象不深。
闭上眼,想着在回忆几遍记忆,虽然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演技不错,还有原来的薛怀文的记忆灌输和灵魂遮掩,让这具身体完全承认了自己的灵魂,想来配合着此次生病的恢复期间,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但是也不能够大意,毕竟亲人间的感应永远是自己不能够参透的秘密,所以宁愿费脑力多想想,不能做到毫无破绽,也要尽量。
反正这段养病的时间,以前不怎么说话的人现在更不愿意说话也情有可原,可以有很多精力来做这件事。
而且改变一点性格也没什么,至少要少一点木讷,因为原来的薛怀文也有改变的样子了,因为这次离家将近六个月经历的事的价值是无价的。在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原先的沉默书呆,懂事了好多。
要不是种种巧合,让他死了,相信他自己也可以做出一番成就的。所以薛怀文的改变是顺理成章的,不过,我要仔细的想一想怎么改变才能让自己最舒服。
可能,那就会接近原来的自己呢!总有一天他会不再需要伪装。
4·
在薛怀文闭眼思考的时候,走进来一群人,虽然脚步放得很轻,但还是偶尔有几处疏漏。他自然的转过身去,睁开眼睛看着他们。
可能因为清晨,人都去正院请安了,都聚在一起,所以人来的都很整齐。祖父走在前面,后面的是能来的都来了。这间屋在也算得上宽敞了,但这些人一进来就发现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那些跟进来的家仆都人贴着人了。
祖父都走到近前了,薛怀文自然是不敢怠慢,努力撑起身子坐起来。祖父看他这么艰难还帮了他一把。
他艰难的拱了拱手,还示意自己的嗓子说不出话来,请他原谅。
祖父摆摆手,没有在意这些虚的。他看看一直盯着他们之间互动的众人,又看了看虚弱的二孙子,叹了口气。
“以前的事就补追究了,但是你要告诉我:没惹出什么大乱子吧?”
薛怀文摇了摇头。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吗?看我做甚,这是关系到家族的事。”
薛怀文收起惊讶的眼,因为这是记忆以来,祖父第一次表露出明显的关怀,虽然他不承认。
薛怀文还是摇了摇头。
“那就这样吧!”
这时大夫也刚到,祖父才发现房间里的拥堵。对大伯使了个眼色,大伯立刻心领神会的疏散人群,知道这是对薛怀文好,而且也看到他有了起色,自然是无异议的。只留下大夫和母亲,还有几名仆人。
薛怀文还向小妹打了个招呼,才看向大夫。母亲也坐在床沿,拉着没被诊脉的另一只手,反复的摩擦着手上的茧子和结痂的伤口,双眼又变得泪汪汪的。
薛怀文不能说话,只能用这种手拍拍她,示意自己没事。
大夫把脉后,收起了工具,只说:“公子的底子不错,但还是有点伤到跟,仔细调养个一年半载的就完全恢复了,其余就没什么问题了。药的话,再吃三日前面开的,再开一副吃个半月,老朽再来。那……老朽告辞。”
她示意下人去送送大夫,还有顺便告诉外面的人结果。母亲的贴身婢女花姑看夫人有话对公子说,就带着人下去了,只剩下他俩。
“你再也不能做这样的事了,知道吗?人不见了,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吗?……呜……”
二夫人险些哭出来,害怕影响儿子养病的心情,撇过头忍了忍,才恢复,但眼眶却红了。
“前几天赵府送来了信,老爷子气坏了。你……唉~倒不是气你,只是这赵府欺人太甚。总要给它个教训才是。”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你这么发热昏迷了十几天,大家都没有生气的心情了。而且……这也是我们不好,平时看你在稳重,可你也是个孩子。”
“……”
“对不起,压力都这么大了,娘还没发现。对不起。”说着说着声音又变得哽咽起来。
薛怀文摇摇头,不想让她再哭了。还扯着那把破嗓子想安慰她,被他母亲及时发现制止了。看着他有些疲惫,说道:“再等一等,我让人把药送来,喝一碗在歇息。”
点点头,两人相顾无言。
二夫人一向不知道该怎么与孩子相处,自五岁正式启蒙,砚砚就跟着他爹搬到前院去了。而且两年前,十岁就独自居住了,这下向丈夫问孩子的情况都不全面了,总不能逼着孩子的身边人吧!
孩子在长大,相处时间越来越少,不知道该怎么转变两人见的相处关系。到如今,还只能像关心六岁孩童那样关心他。可终究是长大了,有一些都变得不再适用。
而孩子呢!自从上了学院,学了经史,就变得像老夫子一样,一板一眼的。不会像以前那样撒娇、黏人了。
唉!想着这些也没用,与其抱怨别人把孩子给教木了,好不如多关心关心他。
想着这样,二夫人拍拍薛怀文的手,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薛怀文和她对视着,屋子里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可幸在气氛没有变得尴尬之前,药端来了。
喝了药,二夫人赶紧让他躺下休息,只说要去附近的道观去一趟,就走了。薛怀文看着总觉得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他让人下去,示意自己要休息。躺着床上,这才感觉背后的薄衣服都润润的,流了很多汗的样子,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
看来只大概浏览一遍记忆是根本行不通的,应付下亲近的人都精疲力尽,而且在与母亲相处的时候气氛快变得尴尬了。尽管以前的薛怀文也和母亲没什么话题,但也不至于变成这样,他们相处的时候还是很温馨的。
这次的小异常还可以说自己刚醒,身体和精神都不好,下次可就没那么好了,毕竟他们又不是蠢蛋。
还是多看看,仔细揣摩点,特别是对亲人的感情这方面。回忆完日常,在看看这个世界的常识和原来学过的知识,学过的东西都能忘掉,这不利于他以后跳级啊!
这里的主流思想是儒家、道家,占了大半壁江山,还有佛门等一些小型的宗教信仰一起,才能勉强与它们抗衡。
儒家的‘仁爱’、道家的‘无为’,还有佛教的‘因果’、白莲教的‘无生’……
于此相对应的有很多的书,十三经、二十六史,各种书囊括了各种知识,有一些很眼熟的书籍还根据这里的情况改编的很合理呀!就像本来就在这里一样。而一些神话经典,总让他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嗯……,这里的人文历史和以前不一样。但有一点,就是历史发展十分相似,虽然这里发展的时间有些长,但是相应的有了很多有趣的发明。
例如此时定国所处时期在奴隶制废除后的第二个朝代,思想形态正在转变的过程中,虽然过程有点长。这个时候,可以看到冬天还穿着清凉的只剩几条布带或者透视纱衣的人,也可以看到大夏天都裹得紧紧的,不捂出痱子誓不罢休的人。
别误会,他们都是正经人。可能是奇葩的民族太多,建国的时候混入了几个,所以这里还是挺开放的。
当然,薛家在这方面都是普通人,普普通通的穿衣,普普通通的吃饭。
话说,时间很长是怎么个长法呢?长在朝代,一般一个朝廷都建立与灭亡都有几千年之久,最少都是千年以上。还长在寿命,皇帝基本都能活到百岁,长寿点的可能还不止这个数,而普通百姓没有那么好多保养秘诀,也能活到七八十。所以在学习方面,很有幼儿园过了小学,小学过了初中,然后高中、大学、研究生、博士、博士后……
年纪不大点,还不敢让你去做事。
而且选拔人才的方式类似科举,每个阶段都向高考靠近,想想都快窒息了。虽然他并不畏惧学习,但是他讨厌考试,特别是高考。学习的时间很长,从出生差不多有二十五年吧!当然也会有跳级的人。
不可否认的是,虽然这里的知识也被上层垄断,寒门子弟很难出头,但这里的思想还有环境真的是比想象中的好还更好。这也是这里的人类寿命长,周期长的一个好处吧!
尽管每次革命的时间都格外的漫长,可每次的疏漏也格外的少了。
所以这里的人基本二十岁左右才准备结婚,不像他以前想的那样,会看到许多早恋的还有恋童的。也不是没有,只是很少。就像以前的薛怀文很早就定亲也是有的。
他很庆幸,庆幸什么?庆幸有足够的时间。真的是好怕怕结婚,好吧,他承认,他有点恐婚。
……
哦!关于‘砚砚’,这是小名。相似的还有‘刀刀’,‘图图’。
可能是抓周抓到什么就有什么引申过来已经是薛家的传统了。
薛怀文……薛怀文并不能吐槽什么。自己就是个取名废,哪里能说别人的坏话。
有人问为什么小名不用排行来,例如薛二?他只能回答,人少,排行什么的听着就很心酸了。人少的都没资格提排行。
不过外面的朋友都喜欢这么喊,薛大、薛二还有薛三。
……
薛怀文看着相似而又不相同的世界,有点凌乱,但现在在这里了,就以这里为准吧!我要确信这里的知识才是正确的。
……狗屁!
为什么孔子的弟子多了四倍的样子,连书都厚了几番;为什么这里还会有李白、孟子什么的;为什么西游记还来乱入,妖精都变了,喂!!!你怎么不连作者都变一下。
这世界变得太快,我有点HOLD不住!!!
……
当同人看就行,就当是一个神经病作者写的世界好了。
5·
薛怀文是在立秋前后回来的,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就连中秋都是躺过的。在躺尸期间,除了回忆记忆,揣摩揣摩,然后基本就没啥事了。
哦!也还有大伯大伯娘还有小妹来偶尔探望了,大哥在收到他回来的消息时回来了一趟,等到他病情稳定后又回书院去了。毕竟他想在是在升学的关键时期,耽搁了这么久已经不能再浪费下去了。虽然家中可以复习,但是夫子答疑解惑效率很低,所以薛怀文从他回来后只见过他一面。而祖父就不能总是去探望一个小辈吧!
父亲则是每日去正院请安回来就会和他一起吃早饭,母亲也一起的。
然后父亲就去风花雪月了,有时是书房,有时是附近的山上,还会在半夜突发性质去坟场周围。
他的父亲薛瑾是一个文艺气息很浓厚的文人,可能是有才的人都有怪癖,三十六岁的他已经是一个绘画大师了,是个画痴。从记忆来看随时跑出去采风,时间不定,地点也不定,家里人都习惯了,反正妻儿在家,他总是会回来的。
自从薛怀文离家到回来了又生病,养好之后都有九个多月没出去找灵感了。看着薛怀文的身体渐好,想来再也按捺不住,这几天天天往外跑,过了年可能就跑的七八天不见人影了。
而母亲就会处理一下院中的琐事,然后等到有太阳了,就让他去晒晒太阳。如果是阴天,就在屋子里,让人给他读书,自己也听听或者绣花、写字什么。反正每天都陪着,这到让他找到了母子间相处的感觉,和母亲变得很是亲近。
性格也慢慢变得更加内敛,面上也温和了许多,和亲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愿意亲近他们了。会偶尔笑一笑,看开很多的样子,淡然亦悠然。
薛怀文的生辰在过年前半月左右,再几天身体就可以脱离慢走,来点锻炼,天知道他躺的快发霉了。虽然此次生辰不宜大办,但也可以一家人一起庆祝庆祝。那时大哥也该从学院中回来,小妹以该从课业中解放了。
总体来说,薛怀文适应得很好,也将越来越好。
……
这里我要插播一下,关于家中亲人的名字、性格和一些基本情况。
祖父叫做薛握瑰,现年六十四,据说他小时候抓周就不拿好好放在那儿的东西,偏偏往人身上黏,然后抓着围观人群身上的一枚御赐的龙凤呈祥的玉佩。祖父的爹想着,那能叫做龙或者风吗?有点犯忌讳,还是叫做玉或者佩吧!幸好祖父的母亲阻止了他,说道:“玉不是和你的名重了吗?此为圣上所赐瑰宝,就叫……薛瑰吧!”
其实薛怀文并没有觉得祖父的爹娘的取名能力有什么差别,都是一样的轻率。
那为什么变成三个字了呢?祖父的爹觉得周围的人都有三个字的名字,除了代表自身的那个字外,还有一个代表着辈分。因为祖父他爹小时候特别羡慕人家,觉得好多孩子的名字都有相同的一个字,听着就是一家人,而且祖上从来都是两个字的名,所以打算从今以后取三个字的名。薛怀文想他可能也是希望子孙繁茂的意思。
找来找去,偶尔听到‘握瑾怀玉’,灵感一下子被点亮了。就这个吧!他说。
祖父的娘说:“这个,只有四代吧!后面呢!?”
“后面?后面……就让后面的人去想吧!”
“……”
“好!就薛握瑰了。我家儿子就叫做薛怀瑰。”
“……”
“你说了……就行吧!行吧!”
那时祖父他爹也没什么长辈了,没个能劝的人,祖父他娘心累,于是就这样定下来了。
这就是祖父名字的由来,连带着辈分也解释了。
然后大伯抓到了一把剑,没叫武,也不是贱,咳咳,剑。祖父他爹想啊!仗剑天涯,要有一颗侠义之心,就叫薛瑾义,现年三十九。
薛怀文他爹薛瑾言其实也抓到的是一把剑,祖父他爹想啊!仗剑天涯,已经有了一个侠义之辈,那就再要一个谨言慎行的,现年三十六。
薛怀文猜想,祖父他爹想把定名字定成未来吧!又不是铁口直断,算命的!
原本想将两人培养成一文一武,就像怀文、怀武这样已经是非常明显的趋向了。但是吧!如果真的培养成了,也不会在下一代身上去这样的名字了。大伯倒是非常符合了武的倾向,文也不错但相比于武就不算什么了。而薛怀文他爹就跑偏了,所谓的文指的是文官,那政治素养就是基本。
有句俗话是这样的:三岁看老,七岁看大。
虽然不是绝对的,但也能说明很多事情了。薛瑾言小的时候倒是表现出‘文’的天赋,天赋还很高的,比大伯‘武’的天赋更高。都以为这一代会是复兴的希望,但随着薛瑾言越长越大,技能点就点得越来越偏了。
十岁的时候发现人特别傻白甜,一骗一个准。想着还算小,慢慢引导就好了,十六岁的时候没那么傻白甜了,总算是知道陌生人有好有坏,不能光看外表,有点警惕心了。但没想到,某人表现得好点,在他面前当了几次道德模范,警惕心急剧下降。然后,被拐了,拐了,了……
幸好祖父是管着部分京城防线的,以查找逃犯的名义调动兵力才让人找了回来。想着有过一次经历总该成长些了吧!结果变得不爱和陌生人交流了,这样得到他的信任就很难了,看人的水准直接提高了一大截。
可是要的是这样吗?不是啊!到二十岁还没改变,就只任由他去了。
相比于祖父他爹的发散思维,祖父就要现实多了。证据就是他们这一辈的名字,很是务实。
老祖宗,也就是跟着高祖打江山的那位,以前的家境也不错,他叫薛财,因为抓周的时候吧但凡是看起来亮晶晶的、值钱的都往怀里拽。 ——来自市井传说。
嗯。老薛家可见基因的强大。
他也是在整理深处记忆的时候发现的,这是家中的老人在带三个孩子的时候,为了让孩子听话说的。当然说的时候语言用的很是委婉,听着不细想就会觉得里面的人好生英明。
真实性他是不保证的。
当时听着人说的时候,原身就觉得有那不对劲。他的救生欲成功的救了他一命,让他至少没死于抑郁。
而薛瑾义和薛瑾言的妻子也是根据他们各自的特点来选的。
大伯娘于微雪,现年三十七,是世家出身,从小便是依照宗妇培养,看着和蔼可亲,其实也和蔼可亲,这是对亲人的。薛怀文有过一次看大伯娘处理家人,那真是干脆果断、雷厉风行还下手极狠,是当仁不让的薛家宗妇。
薛家二夫人郭彩云,现年三十五,出身小官之家,但是人家是大富豪的转型,族人特别多,专门供出一个官身。特点就是有钱、特有钱、非常有钱,但也没有把人养歪,反而是贤良温柔,标准典范。不过估计这是层伪装,私下很是爱撒娇,对丈夫,还有爱哭。
哦!还有特别的美,谁让薛瑾言是个颜控呢!不娶漂亮点的人怕是天天往深山老林找灵感。
还有祖父的伴侣,祖母晏留香出自书香世家,为人不知怎样,但根据风评来说是很好的。她先后相隔四年生下二子,去世已逾十载。祖父至今未娶,因佛家说‘因果’,所以在家中设有佛堂供奉,过年过节他总爱往那儿跑。
他应该与人说话,或者祈求来世再做夫妻。——来自感性的小辈薛怀景。(不管是原来的还是现在的,薛怀文都认为她是话本看得太多。)
总之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好惹的。他这么厉害的人就该配上这么厉害的家人。——来自看过记忆,相处过后已经认同亲人的薛怀文。
……小辈正在成长中……
为什么他没介绍姨娘、小妾、通房之类的存在呢?因为薛家根本就没有她们的生存空间。
老薛家还有一个广为人知的秘密,每个下一代都是由明媒正娶的另一半生下的。不要乱想,应该说只能由明媒正娶的另一半生下。也不是没有过薛家人不信这个邪,为了子嗣大肆的纳妾,可连个影都没见着。而且那些人除了纳妾以前和妻子生的孩子外,就再也没有孩子出生过了,就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也一无所出。而有些还没生孩子就纳妾的人就更加想哭了。
你以为为什么他会知道,还不是在薛家家史中,每隔个六七代人就会有人不信邪,作了个大死。而且因为每代人数稀少,每作死一次,就会让好不容易积累出的族人减少。
而祖宗的警告是没有用的,老薛家的人就是这么刚!说来说去,冲动是原罪啊!
老祖宗薛财那一辈只剩下根独苗,祖父那一辈就只剩他和一个堂姐薛握宝。(悄悄告诉你:那块玉佩和那把剑都是有灵气的,又不然怎么会这么吸引宝宝呢!)
他们都是不信邪的结果。
总之,被祖父那一代一个巴掌都没凑全的惨状吓着了,想着反正纳妾也没用,还费那劲干嘛?所以他们都很好的吸收了前人的教训。
外人都以为薛家个个出情种,这个秘密也就这样淹没在外界对薛家的各种臆想中,成了广为人知的秘密了。
6·
可能是遗传学的伟大,薛怀文是三个小辈中长得最好的,这让他很是开心。啧啧,开始的时候太过落魄,没看出来拥有这般潜力。
虽然性别变了一下,但臭美什么的是不能抛弃的。
第一次下床的时候,在屋子里走着,墙角放着一面大镜子,应该是整理衣冠用的。尽管这个镜面还些模糊扭曲,但也照出了几分风华。
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算是很高了,脸也长开了许多,虽说添了风霜,但也比初见时稚嫩许多。又加了点病弱,好一个病弱帅哥,呃,虽然还有点小,一看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这面镜子让他欲罢不能,可是又不能崩人设,所以他坚强的多走了几圈。他娘还以为他是想多加锻炼,早日康复,摆脱目前窘迫的状况呢!为他的坚强还哭了一回。
薛怀文:“……”
躺在床上,躲在被子里,伸手摸来摸去。嗯,触感很好,底子是真不错的,从记忆中只要武夫子说了就老老实实的做完就可以看出来,当然,最重要的证据是:躺了三个月还有腹肌的身体。
【对自己身体心动什么的。啊!不行!!不行的!!……真的快变态了呢!】
啧啧,感觉单身狗一辈子都可以。他决定一定要好好的养大自己的身体,成为一个风度翩翩的男神。(这绝对不是他自恋。)
……
自从被允许起身后,时间就过得更加快乐了。日子就在锻炼身体和复习知识中度过的,很快,就到了薛怀文生辰前夕。
这日正是腊八,早晨起来,先是喝碗温水,清醒一下,再去洗漱的。而后五禽戏锻炼一会儿,再清洗、换衣、去正院请安,然后一起吃饭,也可以聊一聊时事、家事等。然后各回各家,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自从他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家中有又恢复了平日的规律。
也就是卯时半起床,洗漱完半盏茶功夫,可能还要放个水。锻炼就到一炷香左右,然后擦洗身体,换身衣服,差不多到辰时开始去正院请安。
也可以换算成薛怀文熟悉的方式:六点起床,洗漱十分钟,运动半个小时,擦洗换衣服,然后在七点整去正院请安。然后一天的安排大概是吃饭聊时事都八点,然后散开去做自己的事,下午一点吃饭,在各个的院子里。下午五点吃饭,也在各自的院内。九十点还能吃个夜宵,如果还没睡的话。不过他一般十点就已经睡着了。
薛府虽然人不多,但排场一向很大。不是说人多势众的那种排场,而是平常少爷小姐身边就跟着一两个人,就可以感觉到很有派头的样子。
原谅薛怀文以前并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所以他也说不出个一二来。
这个地方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比如在京城中常住的宅子,因为是老祖宗挣下的,子孙也没有落魄到放弃钱财享受的地步,而且地点较为偏僻,所以很大,很豪华。所以在一些繁华的地区绝对没办法像现在这样新建一个占地范围很大,并且与京中宅子极为相似的。别说花费,就地都找不到。因为作为管理行政地区的一把手,还有一点,这里的物价很低,要不然也不会效率那么高,半年建好。
家中的仆人很多,但也可以住的很宽松。也不是薛家非要建个大房子来住,适应不了艰苦的环境,相反,在艰苦环境中历练也是薛家人成长中的一部分。
他怀疑祖父他们早就知晓了即将要发生的事,可能就连被贬的这事都有可能是计划之内的。
当局之谜,旁观者清。以前的薛怀文刚来的时候没心情看这儿的情况,现在的薛怀文可看的清清楚楚,房子有、民心有,不是准备好的他才不相信呢!
在东洲、逍洲还有郀洲发生灾疫的时候,因为皇帝带头作用,所以薛家也跟着选了一个地方资助他们赈灾,没想到恢复之后是这么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所以在被圣上所不喜的时候选择了熟悉的地方。
他们可以对外说:房子?是因为赈灾赈灾总不能让百姓不劳而获吧?那不是成流氓了,恢复秩序后可怎么办呀!于是只能以工代赈呀!再说了,也不止这个房子,还有许许多多的房子,各种用处的。民心?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他们就是看中这里是他们资助赈灾的地方,民心向着他们才来这里的,要不然陌生的地方很难融入当地不说,耽误了圣上交代的事可不得了了。(皇帝让薛握瑰学学正经事,就把他丢到地方了。主要是看不惯他被他的几个儿子拉来拉去的,毕竟薛家人脉广。当然,这些都是现在薛怀文不知道的。)
但只有自家人可以看到的房子里面的装饰构造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好的,灾害面前,那那些工匠可真厉害。还有嬷嬷,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打包那么多东西,许多还是新的,这里买不到的,反正他们就什么也没缺过。就算有快递也没那么快啊!还别说没有了。
祖父要是没点准备他还不信了。
这座房子修得很好,虽然地方很大,但是也没到从一个院子到另一个院子需要走个几个时辰的,这样的房子只有在皇宫、行宫这样的地方才能看到。而薛府绕一圈,一个腿脚灵便的人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了。还不用说,去哪儿走的是两点之间只想最短,所以只需五六分钟而已。
并不用早早的起床,开始准备,还能运动运动。不知道从哪儿看到的,以为深宅大院就是走个路都很夸张的距离。可是再想想,说不定真有呢!毕竟薛家只是六品官啊!
好吧!这样也很夸张了。
房子是这样分配的:共七个院子,两个塔楼。正院祖父住,后方左右两个院子自然是做大房、有二房了。中间则是左薛怀武的院子,自己一个人住,右边是薛怀文了。前方就是相对应的两家招待客人,学习功课的地方了。而在花园的两座塔楼,邻湖的是薛怀景的闺房,另一个则是书楼了。此外,仆人除了跟着主子住的就是住在后罩房、倒座房还有些护卫则是分布各处。
……
吃完腊八粥,就准备去大哥的院子里去看他,小妹也想一起去,但家学没放假,被大伯娘逮回去上课了。看到她这么有活力,他就放心了,并且果断的无视了她的怨念。
大哥书院的放假日期是冬月廿一,虽然距离不远,但那是直线无阻碍的距离,地处偏僻多山林的地方,翻山越岭了大半个月才回来。可能是累极了,就在昨日傍晚回来,见过一面后,大哥吃过饭就匆匆休息了。
现在去,应该能看到人起来了,毕竟薛家人的身子骨一向不弱,祖父还免了他的请安,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待他到了院门口,就有人迎上来,是大哥的四个贴身小厮之一薛枪。
薛枪:“二少爷,大少爷正在院子里锻炼。”
“哦?大哥怎么变得这么勤快了?”
薛怀文兴匆匆的走进去,就看到他大哥真正锻炼,还不是以前为了偷懒专门找到说是为吸收早晨太阳紫气而创出的锻体法,软绵绵的那种,而是真的在练习薛家的家传武学。
毕竟这江山也是有薛家老祖的打下来的一部分,所以这家传武学还是挺厉害的,只不过功法爆裂、大开大合的类型,适合就真适合,不适合的却要硬学反而伤身。
嗯。他们三个都挺适合的,不过要等都十三四岁,身量骨头长得合适了才能学,只有薛怀武符合了,学了快一年半了吧!虽然还未满十五,但那一身的腱子肉,隔着衣服都看得出来,看着比上次看到的还夸张,想来要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没有出声打扰他,看了一会儿,他也就停下来了,毕竟刚赶了那么长的路体力还没恢复,强来只会伤身。
“你来了。看看我练得怎么样?”
“很不错!你也知道我有很久没看了,反正进步很大就是了。不过……你怎么变得勤快了?都有点不认得了。”薛怀文说着说着还笑了,像是想起了大哥以前偷懒的样子。
“还不是下学年的开学考核,虽然今年过升学试,但开学分班也是不能疏忽的,趁年节多练练,能进入下一个阶段就更好了。”
一边说着话,拿着递来的汗巾擦着,一边和薛怀文往屋子里走。
“不过说我变化大,还是不如你。母亲来信上写了,我还不敢相信。现在看到你能笑能闹的样子,我就放心很多了。现在这样,想来你的离家出走也不是完全是个坏事。”
“嗯。我也这样想的,走了一圈懂了很多东西是不能强求的,放下一些后,心情变得很不错。”
“可是……”
“……嗯?”
“以后再也不要用这种方式了,知道家人都有多担心吗?”
薛怀文看看他,又点点头,笑着说:“嗯。我知道,所以……再也不会了。”
7·
“少爷,少爷!夫人让你看看这个。”
只见薛怀文留在院子里的薛笔小跑着进来,手上还抱着本厚厚的册子。
屋子里放了几个火盆,没正对人的方向上还开了两扇窗通着风。薛怀文和薛怀武坐在榻上,中间起了个小桌,摆上了棋盘,厮杀正酣。这是薛怀文觉着日子太闷,终于大哥回来,下着解闷的。
薛怀文听见他的声音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听到后一句话,只能叹一声果然,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他自认为恶狠狠的,其实旁人看上去是有些委屈的盯了册子一眼。才从薛笔手中拿了过来,对大哥说了声告罪,老老实实的看了起来。
薛怀武看着有趣,便问:“这是何物?”
“是母亲给我生辰准备的用品,她说她不知现在我喜欢什么,让我在里面选一选。”
“哦!那很好啊!二伯娘很疼了你了。”
“是挺疼我的!都第五本了。”
“五,五本?这都是些什么?能有这么多。”说完还伸长了脖子过来看。
薛怀文倒也配合,把册子支给他看,“这是碗筷的样式,这边还有桌椅什么,册子的后半部分是些茶点,还有……”
“等一下,我们生辰不都是那一套吗?这次能带的都从京里带来了,不能带的也重新打了。又不是大寿,干嘛还有这些,看这阵势还不是小场面。”
“你刚回来,还不知道。祖父说是趁着我的生辰在年节前后,大办一次。一是去霉运,让……”
“噗呲~,去霉运……”还没等薛怀文说完,他就听到他家大哥那不怀好意的笑声。虽然掩饰了,但是他认为只有几个人的屋子,就他们俩在说话,他能听不到吗?
薛怀文无奈,加重了声音说:“让今年灾后第一次收获的百姓有个热闹的结尾,所以要办流水宴。二是让家人们有个寄托,不要再想以往的事了。应该是祖父看自从离开京城后,不说我们,就连家中下仆都无精打采的,所以想热闹热闹,免得过年都过得不好。”
他还用更重的声音说:“所以,我也觉得很有必要。”
薛怀武咳嗽两声,收起笑容,严肃着脸,表示他很是赞同。可是心里觉着,就算是要大办,也是母亲和二伯娘的事,生辰的时候肯定是先出去走一圈说两句话,就回来了。然后还不是和以往一样,一家人吃个饭送个礼。
那二弟看这些有什么用?他觉得这只是二伯娘不忍看儿子太寂寞,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呆着屋子里,不是看书就是写字,所以给他找点事做罢了。看看,他现在嘴上说着嫌弃,选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嘛!也不像刚才那样,下着棋还百无聊赖的。
看来二伯娘厉害,知道二弟的本性就是个是闲不住的。
要是薛怀文知道他怎么想的话,可能就要‘呵呵’了。也许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如果原来的人还在的话。现在他估计就是母亲与他亲近了许多,所以想努力的保持这种关系,不想像以前那样有疏远了。
你问为什么这样想?因为每当母亲说起这些个新东西,特别是要重新置办的时候都特别兴奋,而她与自己说选这些那些的样子,就像是自己以前向闺蜜推荐自己热爱化妆品一样。
综上所述,母亲大概是把他当小姐妹处着了。而他也有些疑惑,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变成现在这样?
难不成她看到了自己内心的,其实薛怀文也很喜欢买新东西的感觉,只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一下子就从不关心外物的木头变成喜欢买买买的活泼性子。现在这种变得偶尔笑一笑,会向亲人不自觉的露出一点小委屈还有说话也多了点的样子已经是薛怀文用进体内洪荒之力改变的结果了。其他的还需要隐藏着,或许一辈子都不能表现出来,他偶尔也很是庆幸自己的演技,也就是粉饰太平的能力不错,不会让人怀疑这儿怀疑哪儿。
就像现在是对母亲的安排虽然不喜欢这份工作还是很是认真的在做,足以掩盖自己内心的欢喜吧!至少现在还没有一个人看的出来。嗯。顺便还能从中找到这个时代的生活痕迹,真实样子令人心生欢喜。
册子很厚,虽然画就占了很多篇幅,但还是看了好一会儿才完。薛怀武也给出了很多建议,弄得他以为大哥喜欢这样买东西了,毕竟这种模式很像是‘淘宝’,它的魅力是经过几十亿人检验的。
薛怀武揉揉眼,还扭了扭脖子,说:“太好了,终于看完了!你也太厉害了吧!看完不累吗?”
【累啊!但再累点也是可以的,这些只是个小case,谁让我喜欢呢!】
他能这么说吗?当然不能。他只能装作不解的样子,好像在说:很难吗?没有一点感觉的样子。
眼看着大哥的眼光越来越怪,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他不得不转移话题。
看到守在隔门的薛洋,问道:“都过看这么久,现在是什么时辰?”
“少爷,现在快午时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下午再来吧!我们三好久没聚了,今天下午小妹的课程只有琴艺,晚上吃火锅。”
薛怀文想了想,下午只有练字和复习,不多,可以推到明日,所以说了声:“好!”
……
下午四点的时候,薛怀武来人通报的时候,薛怀文刚复习完开始练字。他看看刚写了一半的字帖,果断的放弃了继续的想法。从披了件披风,揣个暖炉就走,这里的冬天越是临近夜晚越冷。
薛怀文先是被领到前院,这里的院子不像是他那边那样,不是堆满书就是堆满画卷。不过这里也没比他那好多少,除了书,还有每面墙挂上的兵器,院子中间的空地被修成了一个小型练武场,代替摆满书的书架的是摆满各种关于武学人物、兵器还有秘籍的博古架。
这些都是大人们的爱好,小孩子还没那么多想法。不说其他,这两兄弟的艾哈还真是鲜明极了。
虽说走到门口就听见有琴声来,但当薛怀文绕过最后一架博古架声音才最清晰,因为小没就在那儿拨着弦。
薛怀武则是支着脸,席地坐在角落,显然是在认真听。看夫子离夫子下课还有一会儿,薛怀文也走到他身边,也学着他席地而坐,很正经的。连个人排排坐,虽然姿势不一样,但都是一副认真听的一副好学生模样。
他总感觉着琴声有些不对劲,虽然自己的造诣不是很高,但听过许多,还是有一定的鉴赏能力的。
咦!我就说自己没看错嘛!小妹刚才又抖了一下,音也跟着抖。好吧,薛怀文真的没看错,因为小妹快速的转过身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可能一加一的视线攻击真的远远大于单独一个,琴音抖动的频率变高了。夫子看看这个有看看那个,一挥手就下课了。
恭送夫子,三个人相互望望,一哗啦的全跑去湖边的小亭子了。
不知是因为有了个小孩子的身体,还是在家中和跳脱的小妹相处久了,总觉得自己也变得小孩子了。
啊!年轻,真好。
特别是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不用运动还不变胖,这些吃下去的营养全都变成长高的力量了。
坐在四面都用半透的纱布围起来,并且还放有七八个暖炉的亭子中,还没等揉烫熟,几人都有些热了。
薛怀文看到大哥小妹都脱下披风,也想解带子。不想薛笔认为自己是也想脱了,上前阻止,说了只想解开一些才又退下去。
弄这么一处,倒显得薛怀文的身体很娇弱似的,明明现在都可以打一套五禽戏了。嗯,想想大哥的锻炼方式,好吧,他很娇弱,现在。
还惹得人问了几句,还说要搬到屋子里去吃。那该多没趣,反复说没事他们才安心。
厨房送来的火锅是鸳鸯锅,红汤翻滚,想起都让人口中发麻,清汤飘香,闻着鲜味更甚。薛怀文只能吃着清汤,他还在里面捞到了药材。
!!!?
真是用心良苦了。
吃的很是热闹,到这边以后,因为靠近深林,多了很多新鲜的食材。初次这样吃,都有点欲罢不能。
趁着下锅的间隙,小妹大谈她对两个哥哥的羡慕之情。她觉得家学的放假时间比书院还晚,很是不平,这可是自己家诶!
“啊~大哥真好!你放假的时间比我还早这么多,好想去学院啊!!!”说着还用手比了起来,要不是薛怀文确信厨房连料酒都不敢多加,他还以为小妹醉了呢!
“好?呵呵。等你去了就知道好不好了,我就不做评价了。……哦!还有二弟,你准备怎样?”
“准备什么时候去学院吗?”薛怀文歪头算了算,又仔细想了想。
“嗯……我现在在家学习的程度,已经学到我我应该到的进程了。但是,我想没办法今年春天去了。估计母亲不到我彻底恢复是不会让我会学院的,这要是真让母亲来安排的话,还需要近三个月的功夫。不过祖父的打算是过个两月,身体应该恢复的差不多,气温差不多变暖了,至少那时赶路是没问题的,也不会很辛苦,那时我再去学院报到,我大概还是要进小班的二级班学习吧!去的时候还可以赶上熟悉的课程。……啊,还好我进学的时间早了一年,要不然在班里年纪大点多不好意思的。”
“嗯。你有计划最好,你的功课本就不错,想来也不会觉得难。……再说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现在的你可比以前好多了,这是在书中学不到的。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羡慕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不行的……
“呃。大哥,你不会也想……”
“想什么呢?我就算要去游学也绝对会做好准备的。哈哈哈……”
“哈哈哈……”小妹不知怎的也被带坏了。
“……”
“知道就好,在这件事上我还是可以用自己来做反面模板的,只希望你们不会有我这样惨痛的经历。”
“哈哈哈……”
“哈哈哈……”
“诶!别笑了!……喂!!!这可是我用亲身经历才懂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