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克星（重生）》笔墨迹象

58、第五十八章

　　初冬时节里天寒地冻的紧，祖母年老体弱难免会有些不适，因此越发念叨起子嗣一事来。

　　自从道馆言语不合之后，季清灵仍旧每日问好伺候，可祖母却起了疑心，便差遣李婆夜间去偷听。

　　夜间元川刚准备熄灯时，忽地瞥见瞥见外边有人影晃动，便欲去查看。

　　季清灵不解的唤：“你去哪？”

　　“嘘。”元川探手指了指那门外投落的身影。

　　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季清灵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祖母派来的李婆出声：“外边应该是守夜的小厮吧。”

　　大抵是听见声，李婆尴尬的出声：“这是老夫人派老奴给小姐松开的参汤。”

　　元川看了看那窝坐在床榻的季清灵，伸手示意她赶紧躺下，而后解着衣带，开了门。

　　李婆到底也是上了年级的老人，只见这姑爷衣衫不整的，自然以为是在行事，满脸捂不住笑意递着药汤，“那老奴就不打扰了。”

　　“慢走。”元川侧身挡住李婆张望的视线。

　　等人一走元川关上门，季清灵探手撩开纱帐，只见元川衣衫大敞开，忙别扭的移开视线问：“你怎么这般见人？”

　　“没办法，谁让老夫人都派人夜里来偷听，总要有点收获不是。”元川检查汤药里的药材。

　　季清灵见元川还盯着汤碗不解问：“你不会要喝吧？”

　　元川将汤倒进一旁的盆栽，而后将食盒放在角落里饶有深意道：“这汤可不能乱喝，只是觉得日后要防的可真多啊。”

　　“你看着我做什么？”季清灵被元川这么一看，总觉得这人挺奇怪的。

　　“没什么，快睡吧。”元川熄了灯，随即便在竹榻躺下。

　　待年末朝堂官员放年假时，元川总少不了应付官家宴会，便想着让季清灵同自己一道赴宴。

　　季清灵倒也没多说什么，只精心打扮一番，毕竟也是首辅大学士的诰命夫人，总是有许多顾忌也不如从前那般随性自在。

　　清晨雾气未消散的都城街道已经是熙熙攘攘热闹的很。

　　元川先从马车里出来，而后伸手搀扶季清灵一道入园林。

　　官家宴会带着夫人，因此男女分席各自一桌，宴席中间隔着屏风，季清灵隐约还能看见那些搂着舞姬们说笑嬉闹的官员们声响。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元大人，实乃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美君子啊。”

　　这方的官家夫人面上却没有半点不悦。

　　因着季清灵一向少语，宴席间的官家夫人倒也还算安分，只不过夫人们聚在一处，自然会提起子嗣一事。

　　都城里的官家夫人们都知道季家大小姐现如今肚子里还没一点消息，纷纷猜测多半是那元大人两人夫妻不和，明面上装作恩恩爱爱实则貌合神离。

　　更有甚者猜测出前些时日原本官员送上门的侍妾被季家大小姐退回来的事，以此来证明两人关系不合。

　　季清灵不愿同这些夫人们演戏说笑，便自顾自的离了宴会去庭院透气。

　　这处园林外栽种的寒梅已是含苞绽放，寒风凛冽时夹杂些许冷冽梅香，倒也驱散几分酒味。

　　元川同官员们寒嘘几句，便有意往季清灵那处瞧，没成想她却已不在席间，便有些担心起身离了宴会。

　　幸好在梅林中瞧见人，仆人们才停止搜寻，元川缓缓上前探手撩开梅花枝条问：“你怎么一个人跑这来？”

　　“我出来透气。”季清灵见元川，因着饮酒面上微微泛红，不过他的精神倒是极好的。

　　“这种声色犬马的宴会，看来你很是适应？”季清灵打量面色如常的元川。

　　元川知道她心有不悦，只是不知道她的怒意从何而来问：“莫非是那些夫人们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气着你了？”

　　“你身前的脂粉味熏着我了。”

　　“脂粉味？”元川低头闻了闻，又递着袖子凑过去，“分明只有酒味，哪来的脂粉味？”

　　季清灵避开他故意凑近的身形道：“那宴会舞姬们热情的很，你出来做什么？”

　　元川不依挨近过去，殷勤的替她撩开沾着寒露的梅花枝条道：“我自然是来寻夫人，再说那些舞姬们虽然热情，可是也不及夫人啊。”

　　“贫嘴。”季清灵侧身望着含笑脉脉的元川，“你这双眼最会说谎了。”

　　“我真冤枉啊。”元川没想季清灵会生起怒火来，“你别生气，我本来还有事给你解释。”

　　“什么事？”

　　元川拍了拍手，暗处的两个女人缓缓走近过来行礼。

　　“我们俩本是贫苦人家的女儿，多亏元大人那时慷慨解囊救了小女子。” 那女子抱着琵琶说道。

　　“你让她们来做什么 ？”季清灵不解的问。

　　“我这还不是为洗清我的冤屈。”元川无奈的看着季清灵，语重心长道，“你心里不痛快便爽快说出来，否则藏在心里对身子不好。”

　　“她们俩是你请来的，我怎么分的清她们是不是受你指使威胁呢？ ”季清灵闻见他浓重的酒味微皱眉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夫人，你这样看我，我会伤心的。”元川向后退了退，一本正经，“我可以对天发誓，那些舞姬都没近身过，绝对没有脂粉味。”

　　其实脂粉味本来就是季清灵随意的一个说法罢了，现下没想到元川会如此在意，反倒是有些不知如何圆谎。

　　“不信，你可以再闻闻？”元川微微向前故意凑近过来。

　　季清灵局促的看着元川应：“你别闹，这是外间会被人误会的。”

　　元川挑眉坏笑道：“反正我们是夫妻，看见就看见呗，总比你冤枉我的好。”

　　“不许靠近，我信你了。”季清灵轻推了推身前的人。

　　“这才对嘛。”元川拉开些距离，顺势轻握住她的手，“你也不想想我可是正人君子，都城里眼下谁人不夸我是都城佳婿？”

　　季清灵脸颊微红的看着他牵住的手道：“你还不松手？”

　　元川见她脸颊羞红大片忍笑的松开手故作叹息，“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到底是他这般表情过于夸张，季清灵也不再理会他。

　　 “元大人，诸位大人还在里边等着您来喝酒作诗呢。”小厮从宴席间跑出来寻人。

　　季清灵缓过心神来催促，“”你快些去吧。”

　　元川摇头应：“年底宴会多的是，以后再去，我们回府吧，你以后不喜欢便同我直说，我又不会逼迫你来赴宴。”

　　自此年底的官家宴会季清灵当真再没有受到过各家夫人们的邀请。

　　哪怕年假时元川都甚少出门，每日里懒散的窝在软塌。

　　大雪纷飞时日冬日渐寒，又是一年岁末时，因着季清灵的年岁又大了一岁，子嗣仍旧没有半点消息，就连同季父也开始有些是着急起来。

　　晚间夜宴季父提起此事时，季清灵还没来得及说话，元川先出声应：“岳父大人莫急，近日来我身体抱恙，子嗣一事怕是怪不得清儿。”

　　这过于有模有样的深情演技让季清灵都看呆了。

　　季父还以为元川身患隐疾，便也就没有再提。

　　等宴会后，元川牵着季清灵在庭院散步，眼眸闪露过狡猾低声笑道：“这下大概可以一劳永逸了。”

　　“你这人说见鬼话的本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

　　元川摇头道：“非也，夫人你可别怨言我，我也是为你好啊。”

　　这子嗣一事整个季家宗族都在张望，很显然年底又是一轮又一轮的流言，对于这些言语元川应付起来都觉得累，更何况季清灵。

　　自此便传出元大人身患隐疾的消息 ，子嗣一事确实是再无旁人过问。

　　难得安静一段时日的季清灵，新春过后重新整理手里的商铺，大量的购置不少米铺，三年之内便在各州县开设数百家分店，生意便越做越大。

　　朝堂户部尚书同元川提起此事时，元川才知道自家夫人有如此行商本领，每季度给朝堂缴纳的赋税数目惊人的很。

　　月底季清灵会单独调出部分银两按照约定给元川。

　　暖春时节元川收到银子正愁着不知道怎么花，便有意想邀请季清灵去踏青游玩。

　　季清灵拨弄着算盘看看正逗弄雪儿的元川道：“外边对于你的风言风语太多，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季家入赘夫婿身患隐疾一事传的沸沸扬扬，这几年季清灵面对秦罗等姐妹的询问都十分尴尬。

　　“他们说他们的，我们当然得照样过日子。”元川倒是不在意外人的看法，转念又说，“你要是踏青游玩没空，那劳烦七夕腾出空来与我可好？”

　　“七夕？”季清灵迎上元川那澄清的眼眸，略微迟疑的看了看手中账簿，思量了许久 。

　　“七夕都是少男少女，你还凑什么热闹？”

　　“夫人，你嫌为夫老了吗？”元川不敢相信的叹了叹，掌心摧残雪儿的小脑袋。

　　额……

　　他真是一点正经样子都没有，若是外人瞧见恐怕真认不出来是首席大学士。

　　季清灵探手抱住从他魔爪里逃出来的雪儿应：“那日我会腾出空来，到时去吧。”

　　这几年元川的邀约，季清灵都因为繁忙而婉拒，从来没过跟他一块游玩。

　　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元川的名声还是因为自己而被人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