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往不归》六朝香

9、一场梦

　　我一手晃着手中的揺扇，一手托腮，看着周严。

　　眼前的男子，好看，真的好看。我想从来没有人会否定周严长得好这件事情。

　　周严拿着手中的白玉如意迟迟没有决定选谁为王妃，所有殿上的世家小姐在听到翼王喊那女子为阿姐的时候，全都松了一口气，眼神又开始充满诸多期待。

　　一个属下上前在周严耳边说了一句话，至于内容是什么，没人听得见。

　　我只见着，周严低头看了一眼着举在手中的白玉如意，又看了一眼曲曼，缓缓的垂下手。

　　曲曼的眼神也随着他放下去的手黯淡了几分。

　　我的心莫名抽痛，我明明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缠绵。

　　是的。缠绵。

　　周严握着手中的玉如意，转身。

　　转身间，我看到他腰间挂着的一个香囊。

　　这个香囊，没有任何繁复的点缀，仅是简简单单的绣纹，大约是个兰花。

　　看上去到不像是王公贵族的配饰。应是女子送的信物。

　　以前的女子总是会精心绣制一个香囊，里面放上香料，送给自己的情郎。

　　原是…有情人所送…

　　我抬起头，电光交错间，碰上了周严的眼神。

　　他看到我，一顿。

　　他好看的眉眼，那么温柔，可是对曲曼，更温柔。

　　我假意低头看向案几，错开刚刚交聚的眼神，数着案几上木纹的纹路。

　　突然，我的坐席案几前传来沉厚的脚步声，倏而，一块玉如意被放到案几抢缓缓的递至我的面前。

　　我怔住，抬起头，错愕的看向他。

　　他低头，说：“不知你可否有意，做我的王妃。”

　　我？你的王妃？

　　周遭传来一片小声议论声，我听见苏渝拿起酒杯的声音…

　　王妃…
　　你的王妃…

　　忽然间，眼前一切如同碎镜般破裂，天地开始万物旋转，我的头痛欲裂，有人轻轻的摇着我。

　　我被摇醒。

　　慢慢睁开眼，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腔。

　　映入眼帘的便是周严靠在椅子上睡着的俊朗的脸。

　　“你醒啦。”

　　我旁边站着一个护士，再给我换点滴瓶。
　　“刚刚看你像是做了噩梦，把你摇醒了，你睡了一天了，一会儿记得多喝点水。”

　　我点了点头，说“好。”

　　还好是一场梦。
　　幸好是一场梦。

　　关于这场梦，我不知我对周严后面问的那个问题能给出的答案是什么，但不论这场梦里的答案是什么，我觉得都不圆满。

　　因为政治上的东西，永远与爱无关。

　　护士的声音惊醒了睡着的周严。他揉了揉眼睛，看到我醒了，便立刻坐了起来，把我扶着坐靠在床上。

　　我艰难的坐好，脸上依旧有肿胀的感觉。

　　我突然惊觉，我的脸现在应该就像个猪头。

　　迅速作鸵鸟状，我把自己的脸埋到被子里，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尤其是周严。

　　“哎别动！”周严见状突然要拦住我。

　　“嘶”面部的疼痛让我叫了出来。

　　显然，周严的告诫晚了些。

　　他又扶着我坐正，给我倒了一杯水，说道：“你脸上还肿着，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才上了药，现在先不要乱动，过一天就可以消肿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听着很有磁性，我瞬间觉得安稳下来。

　　眼前的周严很温柔，可是我脑子里面却脑补出了一个画面：

　　一个温柔的男子，对着一个猪头脸的女生说，乖，宝贝，听话。

　　…

　　我瞬间恶心了起来。

　　想找个地缝钻起来…

　　本来还想在他面前扮演一个小女生受到非人的折磨后楚楚可怜的样子，后来想了想我这肿得跟猪脸一样的脸盘子，决议还是放弃吧。

　　…我怎么这么倒霉…

　　“昨天的事情，很对不起。”他突然向我道歉着说道。

　　我一惊“不用啊，你道什么歉，这又不是你的错。”

　　“不，这个事情是我没有处理好，我没想到会有人因为这一点事情去找你茬，最后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他双手交握着说道，一脸诚恳的拦下所有的错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的我们…
　　才十七岁…

　　十七岁啊，多么好的年纪。
　　十七岁，正值青春。

　　青春期的女孩，爱意让她们嫉妒到疯狂，所以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原则上，这不是他的过错。

　　不过我还是好奇一件事，关于那天晚上，那群混混是谁，是谁叫他们来找我的，后来救我的又是谁？

　　我实在是不明白。

　　周严看出我一脸的迷茫，问我：“怎么了？”

　　我说：“你知道那天他们都是谁吗？我平时没有招惹过他们啊，我甚至连他们见都没见过，还有后来救我的…是你吗？”

　　“救你的人在这呢！”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一个高高的男生。

　　苏渝。

　　“你可真厉害，什么时候把社会上的混混都惹上了。”他提着粥和包子，放到我一旁的桌子上，一脸讽刺的说道。

　　“我哪有，我可是身世清白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见到那些人我恨不得八百米开外绕道走。”我小声撇嘴。

　　我真的是要上天发誓了，我绝对是个好青年，伤天害理的事我可是一件没做过，我虽说以前上学的时候皮，但也不至于惹到谁，更别说□□小混混了。

　　“我会去查的。”周严说。

　　我知道这后面一定是有人指使的，但我实在想不来我这样的爱国学生良好公民，怎的招来如此大的恶意。

　　苏渝斜瞥了一眼周严，默不作声。

---

作者有话要说：　　谁能想到我在上古汉语课上拿着笔看似认真的做笔记，实则是在写小说情节大略…
不说了，我觉得古汉语老师知道会提刀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