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红小绿》青菜下烂面

3、小兰和小红

　　兰青点上身上最后一支烟，烦躁摔了打火机，已经三小时了。虽然来之前就做好了死等的准备，但长时间的等待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绝望，足够让他抓狂。
　　红色大众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停在灰色筒子楼下，吸引着来往人的目光。本来也没想着掩藏，自己就是要正大光明地来找她，但一想到她看到他的目光就有心虚了。这里是很多外地人在这个城市梦开始的地方，也很可能是梦破碎的地方，他要等的那个人，亲手打碎了他们共同的梦，为了另一个不可能的白日梦，呵，愚蠢至极！
　　就这么等着，不免回想起从前的她。总是着一身火红，一双皮靴或是尖头高跟，走起路来自带引人注目的强大气场，更奇妙的是只要她想，她也能轻易隐身于人群。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收放自如，所以兰青带着探索的目的被她深深吸引，就在他以为这就是全部的她时，她的选择又让他彻底推翻从前。他怎么可能不去要一个答案，一个真相？虽然这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终于，她出现在巷口。
　　兰青感觉自己的大脑和四肢失去了联系，一个拼命想冲出去，一个死活不得动弹。
　　他就这样徒劳地盯着她，每个动作都好像按了慢放键。从未见过如此松弛的她，几绺发丝自然垂下，大概是有过什么大幅度的动作，衬衣有些褶皱，手上的菜有些勒手吧，她边走边换手。不变的一身红让兰青的眼涨的发酸，她变了，还是说从前的她都在假装？
　　她抬眼扫过红色大众，只是一瞬间的停留，兰青的血管似被万众情绪堵住，甚至忘了躲闪，在她移开眼之后一两秒血液冲出，竟有些眩晕，已经无从分辨是庆幸还是失望占了上风。
　　她好像更在意一楼的阳台，甚至微微踮起脚搜寻了一下，随后脸上有一些失落和惊讶。那里有什么呢，兰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是一些女性的衣物，并无特别。
　　不过，她住在一层？无法想象，那可是最无奈的住处了，但凡有一份像样的工资都不会选择那里了。而她，究竟为了那个梦退让底层的底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