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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卷一 第二十四章 随遇而安 ...

  •   江湖中人皆知,春风公子常年年居住春家潜心医道,不问世事,其人温润如玉,亲近待人,犹如和煦温暖春风,只有为了救治常年不愈的病患,春风公子每年才会应邀出诊。而这严家庄的庄主就是这每年固定患者之一。

      今次,为了给严家庄的庄主诊治旧患又到庄上,他的出现依旧引起庄中骚动,只是这次带来的震撼不小,原因无他,春风公子出行从来不携带家眷,而今天却牵来了一位女眷。

      这小姑娘像一个掉落凡间的精灵,散发着空谷出尘的气质,笑容浅淡,懂礼羞涩,粉衫玉肤,桃花明眸,貌颜纯稚,一副娇憨可爱模样。

      自然,这仅是妖孽欺人表相!

      被别人灼热的目光注视着,这种情形余畅晚遇到也不是一两次了,自然是驾轻就熟,视若无睹。他们由仆人带路,引至家眷们所住的后院。这严家庄很大,从后院到前厅,要经过不少亭台楼阁,红廊绿榭,还有一个花木扶疏、曲径通幽的园子。

      老远就看到一个橙衫佳人拎着裙子在园子里疾奔而来,她这等跑法,余畅晚真为遭了殃的花草不值,不就是要见这个春祸水吗!用得着像是要逃命似的?

      余畅晚当即调侃:“春风,这等佳人可是寻你而来?”

      “晚弟小心!”余畅晚一出口,脚下一滑,春流翠眼疾手快接住他。只是眼前这幅佳人在怀的暧昧一下子惹来更灼热的注视。

      一路疾奔的佳人即刻冲上前来将余畅晚从春流翠怀中拽出,大发娇嗔:“公子怎么才来呀,世妍可是一早就备好了桂花酥等着呢!”

      “桂花酥,我喜欢!看来跟着你也不赖嘛,一来就有好口福!”余畅晚拍着春流翠的肩头笑道。

      严世妍瞧他还有再拍之势,赶紧摔开他的手,如双手扠腰作老母鸡状,凶巴巴地对着余畅晚吼:“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春风公子是谁,在这里放肆!”

      “我?!”看着这个横眉怒目的严世妍,余畅晚心生逗弄之意,“我不就是春风公子的心上人。”

      “你好不要脸,尽然可以说出这种话。”严世妍怒道:“春风公子谪仙下凡,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蒲柳之姿!”

      “小姐这就不懂了,像我这种的蒲柳之姿才可以得到春风公子的青睐,因为气虚体衰才更需要呵护嘛!”他又骨碌着双眼上下打量对方,道:“小姐虽是中上之姿,奈何强壮又活跃,怎么能得到神医青睐呢?”

      “你……你……你说谁是中上之姿?”她严世妍可是严家庄的二小姐,虽然及不上王明鸾、狄如风之辈,可见过她的谁不说她是个大美人!

      春流翠客气开口道:“严二小姐,不知令尊今次旧患复发病情如何?”

      “家父的毒瘤又见长了,不知公子今次是否找到根治方法?”严世妍问得关切。

      “春风尽力就是!”春祸水答得模糊。

      严世妍自告奋勇给他们带路,一路对春流翠温柔体贴,当然也不忘对余畅晚呲牙咧嘴。

      到了主屋,一推门就可以看到一群人围着半卧在榻上严仲涛,他们看到春流翠来了如同见了救星。

      “春世侄,你可是来了!”雍容华贵的妇人,一看便知是当家主母。

      “这下大哥真是有救了!”同胞亲生的兄弟当下激动得近乎落泪。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三个各有姿色的小妾喜不自禁。

      “公子,总算把你等来了!”娉婷有姿的大小姐看到春祸水好不开心。

      “不知公子身边的这位姑娘唤作何人?”眼尖的还属这个少爷。

      严世妍一手挽着春流翠,亲昵说道:“公子,你看大家都在等着你来!”

      “妍儿,是你把春风公子给接到的,我的好女儿真能干!”其中的一个妖娆的妾室说得自豪。

      “三夫人,你可要讲讲理,是我家世河去请的春风公子来,你家妍儿充其量就是在门口接的人而已!”为严家身下第一个儿子的二夫人也开口了。

      “你们都少说几句吧!老爷现在还没好,你们就这么闹了。大姐,你也该管管他们了!”

      “行了,你们都别闹了!”大夫人终于开口了,满场净声。

      “妹妹,你把公子给接来了,还不快放公子过来给爹治病。”大小姐声音轻柔,举止优雅端庄。

      春流翠随着她轻轻招手的方向,拉着余畅晚来到卧榻前。只消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严庄主这次旧患复发了甚于以往,春风还待细细观察以便下药医治。”

      “春世侄,你来了就好,老夫的病就麻烦你了。”余畅晚只听到一个沧桑疲惫的声音,不由探头去瞧,这就是那个曾经和师公齐名天下的严仲涛?!

      按岁数算,他年纪约莫四十开外不到五十,但样貌却仿佛六十有余,面带痛楚却不显困窘,剑眉横竖,鼻挺脸方,想必年轻时也还俊俏,身体显然被病痛折磨得几近佝偻,下巴处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毒瘤,已经溃烂,散发出腐臭。

      “春世侄,老爷的病就有劳你了!”大夫人万分慎重的俯身行礼,仿佛就是将万千重责系于春流翠之身。

      春流翠也理所当然的点头接下,却之不恭。余畅晚看着眼前这一出不由讪笑,春祸水就是喜欢给自己找麻烦,人家随便夸一夸,他还为自己找到的麻烦有万分成就感!

      春流翠看一旁的余畅晚笑得眼睛光华四溢,平添几分娇俏可人,原本这一路上严世河就对他很感兴趣……春流翠握住他的手一紧示意他略做收敛,余畅晚不明就里的回眸。

      “春风,我饿了!”还是先解决温饱问题最要紧。

      “好,我们马上就用餐。”春流翠回首向大夫人询问:“严夫人,庄主的病还待春风细细看来,只是现在晚弟饿了,还劳烦夫人安排一下。”

      “也好……不知这位是?”严夫人用探究的目光审视着春流翠身旁的这个小姑娘。

      庄中最受宠的小儿子严世涛,从他们一入门口就一直打量着余畅晚,“春风公子,这位是你家贵亲呀?”

      余畅晚看出这家的小少爷对自己不怀好意,就存心戏耍他,“那小少爷你说,我是春风的哪位呀?”

      严世涛看他唇角含笑,明眸轻佻,就热情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春风公子的谁,我可是知道你是我的谁?”

      “谁呀?”妖孽笑容不改,语带娇羞。

      “你不就是我的好妹妹吗?”严世涛被他这调调逗得心痒,一个恶狼扑羊般的向他袭来。只是春流翠先于他一步立在了余畅晚身前。

      严世涛一看自己抱着的是春流翠,气急败坏的放开,“春风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被挡在春流翠身后的余畅晚笑道:“看来这就是严家庄的待客之道了,热情得让人适应不了。”

      “这位世侄,老夫在哪里见过?”严仲涛不知何时也爬起来,仔细看了一眼余畅晚,眼中敛出一抹精光。

      余畅晚摇头,“应该是没有见过吧,老伯!”

      他毫不吝啬的灿然一笑反倒是确实了严仲涛心中所想,“你们都退下,我同春世侄他们还要叙叙。”

      “姑娘,你师傅现在还好?”确定所有人都已经退下以后,才开口问道。

      语出惊人呀!

      余畅晚和他打哈哈,“什么师傅?我师傅您老认识?”

      “尊师天下倾慕,谁人不识?”严仲涛仿佛回忆起什么,脸上一抹甜蜜笑容。

      余畅晚由衷道:“严世伯不愧是武林泰斗,不出这严家庄就知天下事。”

      有古怪!莫非这个严老伯也曾经垂涎过师傅?

      在余畅晚心里,除了师公随寂尘,其余的男人无论是谁,都叫垂涎!

      “你师傅近来可好?”

      “好得很!只是家师平素喜欢清净,不喜欢被不相干的人打扰,所以……”您老人家休想从我口中问出她的下落。

      “壮士暮年,最大的心痛就是面对已经腐朽的身体却保有最为辉煌的记忆!”严仲涛说得不甚感慨,“你师傅是我生平仅见的奇女子,可惜了她年纪轻轻的就隐居山林……”

      “老伯错了!”余畅晚见他那副分外惋惜的样子,开口纠正,“只要是愿意的就不可惜!”

      “你和你师傅真像,一样的飞扬跳脱,不羁于世。”

      不羁于世是他师傅没错啦,但是飞扬跳脱就和师傅老人家没有什么关系了。在余畅晚记忆中的师傅从来都是不温不火的脾气,从不见跳跃过。

      见余畅晚一脸的不置可否,严仲涛接着道:“我们都年轻过,你师傅也不是一来就对人冷漠,也曾经仗剑江湖横扫一切不平事,只是那个人磨掉了你师傅的脾气。”

      “你是说我师公。”

      “你怎么叫他师公,你师傅其实从没有嫁过任何人,这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的!”严仲涛对于这一点一直耿耿于怀。

      “老伯,这就是你的迂腐了。没有江湖上的见证就不叫嫁吗?心是嫁了也叫嫁!”他尤其记得,当初和师傅一起回到隔世山时,随寂尘还是活着的,他行完拜师礼后分别唤了一声师傅、师公时,师傅那副激动的样子……还有那一句:“寂尘,你听这孩子叫你师公,我终究还是嫁你为妻了!”

      说到这里余畅晚可是懂了,原来这个严庄主也想做他师公,就是没有机会。想来,曾经随寂尘与严仲涛都是江湖齐名的大豪杰,都是天之骄子,必定是眼高于顶,一齐看上了师傅这种仙子般的角色也不奇怪。

      随后又是寒暄几句,但是余畅晚清楚的感觉到将才的谈话让严仲涛不快,但是,管他高不高兴呀,来这里他还不乐意了呢!

      和春流翠一起吃着热腾腾的饭菜,余畅晚道:“我听说过,严庄主曾经是何等的大英雄,江湖久有侠名,从来不使奸佞手段,还曾经在三天之内,与我师公联手消灭了江湖上臭名昭彰的轰雷堂,不知道有多少武林败类听到他们的名字都闻风丧胆,心惊肉跳。”

      “晚弟,这个要吗?”春流翠也不阻止他的滔滔不绝,只是一直不忘给他夹菜。

      “嗯!”伸过碗去接菜,“我就奇怪了,为啥你一直治不好人家,人家还只是心心念念的要你治!当真是非你不可了?”

      “晚弟所言甚是。他的病症,要是找别家来治非但治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不如找我来,至少我可以保证他性命无虞!”春流翠随带又给他夹去一个鸡腿。

      余畅晚开心着咬一口,又道:“这就是你作为天下第一的好处,即使治不好,但是别人来治就连命都保不住,还不如一直是你!”

      “你懂了就好!”春流翠放下碗筷默默看他狼吞虎咽的可爱模样。

      “怎么这个严庄主要娶这么多夫人呢?”

      春流翠悠哉道:“就算他不去招惹人家,人家也不一定会放过他。”

      余畅晚坏坏揶揄他,“春风,那你也该成群结队的跟一群嘛!”

      “不是有你跟着吗?”春流翠又握起筷子为他夹菜,“你这一个可是敌得过人家一群了!”

      余畅晚有些谦虚道:“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我可没那么厉害。”

      “别多话了!饭菜都快凉了!”春流翠端碗汤给他。

      不同于这边的一团温馨气象,严家庄内个个院子暗潮汹涌,危机四伏。

      宁兰院住的就是大夫人和她唯一的女儿,也就是大小姐严世华。

      “娘呀,我看二妹也是喜欢春风公子的,万一她……”大小姐柔美的脸上分外忧愁。

      “你二妹她娘是个戏子,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也是个粗野的丫头。”搂住女儿安抚道:“华儿你放心,你爹是不会把你二妹嫁给春流翠的,她根本就配不上。能嫁给春流翠的只有你!”

      “娘,你可要帮帮女儿!女儿看今天跟着公子来的那个小丫头,公子对她甚是爱护,女儿还是担心……”

      “怕什么,娘自然会为你做主,不会让其他人夺了我女儿的幸福!”

      趴在屋顶上的两个“贼子”细细聆听着屋里的动静。

      “母爱真是伟大!我好羡慕她。”余畅晚大发娇嗔道。

      “我不就在这里吗?有什么好羡慕的!”春流翠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余畅晚斜睨他一眼,“我是羡慕有个人能够事事以你为先,处处为你考虑周到。”

      春流翠还要开口,就被他给止住了。“我们现在还是去别的院子看看吧。”

      宜梅院是二夫人一家住的地方,二夫人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所生儿子严世河是严家的长子。当初大夫人邓琦玉是一位和严仲涛从小定亲的世家小姐,少时成亲之后严仲涛就开始行走江湖,长年累月的不归家门,只是某一日大醉而归,严世河就是那时醉酒种下的。

      “世河,做得好,把春风公子给请来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呀!”

      “只要娘你开心,儿子做什么都可以!”严世河一片赤子之心,激动道。

      “好,就是这样,多争取些你爹的宠爱。不让你三娘和那个狐狸精专美于前。否则你怎么接得了那个老家伙的位子!”

      两个“贼子”又开始窃窃私语了,余畅晚对此种争宠大惑不解道:“这个破严家庄,有什么好争的,争来还麻烦,要管一大家子的生计问题!”

      “晚弟你是有所不知了,拥有权力去主宰他人的命运,是每个人的野心,历来王侯将相都是如此。你是常年居住在深山里,所以不了解这些对人的诱惑有多强!”

      余畅晚瞪他,“不和你废话了,我们去别家看看。”

      筱菊院是三夫人居住的院子。三夫人诞有两儿一女,分别是严世清、严世涛和严世妍。她原是唱遍了大江南北的一代名伶,后来遇上歹人,幸得严仲涛相救就也以身相许的报恩了。

      一来就听到三夫人在教训儿子,“我说涛儿,你也该收敛一下了,将才在你爹屋里险些生出乱子。”

      “娘,这能怪我吗?是那个小妮子来撩拨我的。”现在想起他还心痒难耐,“娘,我有事,今天就不会屋里睡了!”说完起身就出门去了。

      “你这个小兔崽子!”眼看儿子越走越远,潘瑶琴也唤他不回,只好作罢,又开始念叨女儿:“你也是的,喜欢那个春风公子也不知道积极一点。看你大姐那个假正经的,还有春流翠身边跟着的那个小狐狸精,你看看人家多会装乖卖好。”

      “娘,女儿会尽力的,你就别气了吧!”严世妍宽慰着母亲,“女儿定会夺得春流翠的心,不让大姐又抢了风头去。”

      “好了,娘也知道你乖,你就先下去吧!”潘瑶琴一面劝退女儿,一面在门口张望,约莫片刻,一个黑影闪进房中。

      余畅晚定睛看去,正是严仲涛的亲弟严仲儒,有些不解道:“春风,他们这是做什么?”

      春流翠看他一脸懵懵懂懂,笑道:“你再仔细听听就知道了。”

      不久房中传来嗯嗯呀呀的呻吟声,声声销魂。余畅晚听得仔细,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这个。”

      春流翠存心逗他,“哪个?”

      “就是上次在今夕烟雨楼你不肯和漂亮姐姐们做的那个。”余畅晚不见半分扭捏。

      听得渐久,反而是春流翠催促着要走,“我们还是去四夫人的居所看看!”

      四夫人以前是没落家族的小姐,嫁到严家庄才没有几年,也比严世河大不了几岁。

      她所在的软红居小巧精致,别具风情。春流翠和余畅晚前脚刚到屋顶,就听到屋内的动静和将才筱菊院不遑多让,余畅晚好奇地掀开瓦片一看,两具□□赤裸交缠,分明就是四夫人宋元儿和三少爷严世涛。

      余畅晚谐趣道:“这这家子还真是‘友爱’,弟弟替哥哥‘照顾’嫂嫂,儿子替父亲‘爱护’庶母。”

      看着眼前这一切,春流翠只感到自己越来越热,将才压下去的热度又有上升,他一手抢过余畅晚手上的瓦片盖上,道:“晚弟,这边风大,该看的都看了,我们下去再说。”

      待到二人又回到房中,余畅晚若有所思,笑道:

      “春风,我现在知道你带我来干什么的了!”

      “是吗?”

      “来逛戏园子的。父子争位,妻妾争宠,□□通奸……尽是好戏。”

      “那你就好生看看,也不枉我带你来这一场!”春流翠的脸上漾开一种妖娆的淡笑,刹时即失,余畅晚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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