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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卷三 第二十一章 分外妖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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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余畅晚只觉得眼前也是一片黑暗,脚下踏出每一步,他都更临近深渊。一个人就能独占这荒芜地带的所有凄凉,在这无边无际的疆域中,他不会呼唤谁,因为没有谁能听见;他甚至连害怕的必要都没有,由始至终都只会是他一个人,谁也别想来伤害他。
可是,他一个人好冷,他的心和他的人一样冻得都快结冰了,冰封彻骨。无论是蜷缩着身子抱作一团,还是双拳捏紧脊背伸直,四面八方的寒风都像刀刃一样向他刮过来,一刀又一刀,他再不会有遮风避雨的地方,也不知道等他鲜血淋漓体无完肤之后,这风是不是才舍得停……
他正茫然的在一片漆黑中郁郁独行,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伴随着晴天霹雳一起劈下来,“你还不醒?”
余畅晚吓得浑身一颤,毫无预警的睁开眼,眼前是一张近在咫尺的脸,他看得迷迷糊糊,梦犹未醒道:“什么?”
贺居北见他张了张嘴又要闭上眼,揪起他的衣领口就把他提了起来,“你还睡!别逼我凶你!”
逼还是不逼,你都会这么凶的。余畅晚被他一吼给彻底闹醒了,他从贺居北的怀里爬起来,看了看自己衣衫完整,只是略有发皱,看来贺居北任然是很放心的没有叫人来给他诊治伤处,只是在他昏迷的时候意思意思的抱了他几下。
余畅晚也顺了贺居北的意,装作精神抖擞的样子,伸手去掀开马车帘子,“喔,原来是贺王爷。我睡了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呢?我们已经到墨北了吗?让我好好看看……”
贺居北一把擒住他的手,目光深邃的看着他,“有这么急着到墨北吗?在到王庭之前,还有些事本王要好生给你吩咐一下。”
余畅晚被他拉得中心不稳,微微向他身上靠了一下,贺居北的身上披着厚厚的皮裘,整个人威风冷峻,霸气十足,余畅晚在离开他身体的瞬间就已经感觉到了熟悉的寒冷,现在又碰触到他的温暖,反而被他这刚劲有力的热气给刺激到了,下意识的弹开,躲在马车一角缩成一团,“贺王爷尽管吩咐。”
“你就这么不想靠近本王吗?”贺居北冷眼笑看他适才如被针扎的样子,“看来本王是得花些时间把你好好教一教。”
余畅晚低眉顺眼的低下头,“劳请贺王爷不吝赐教。”
“你给本王好好听着,你是本王的人,你到了王庭之后,只需要听本王的,你只管看着本王一人,其余的什么也别怕。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说的每一句话,你都不需要听。”
“嗯。”
余畅晚没抬头,贺居北也不知他此刻是个什么表情,伸手轻轻勾起他的下巴,“记住,王庭不欢迎自甘堕落的人,若是你要把自己当作行尸走肉,本王亦不能容你在墨北贱此一生。”
余畅晚仰起头迎视他,绽放出一抹迷离惑人的浅笑,目光如暮色徐沉,“我随你了。”
贺居北微微一笑,把他推到在怀里,想到曾经朝思暮想的可人儿如今已落在自己怀里,难免心中悸动对他一阵耳鬓厮磨,“你是我的。”
贺居北不规矩的大手在他身上揉捏,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急,余畅晚的伤处被他按住,反复揉弄了几下,越来越痛。妖孽看着贺居北一脸兴头上,哪里有罢手的意思,只得哀婉的看他一眼,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掉。
贺居北咬了一口他的颈子,正要抬起头吻他的唇,就看见妖孽一声不响的哭了起来,深吸一口气道:“你不愿意?你以为你还躲得掉吗?”
妖孽的眼波摇曳不定,欲说还休,“王爷,你就要现在吗?”
贺居北整个人压了下来,“是。”
妖孽吃痛的摇头,眼中冉冉升起一层薄雾,戚戚然道:“就不能养好伤再下手吗?”
“装弱!”贺居北挑起眉,像是为了证明妖孽在撒谎般要挑开了他的衣裳看个究竟。余畅晚为难的看着他,死命抓住胸前的衣裳不放。贺居北拖了几下,“你还会害羞?”见他不放手,索性大手一挥,就将他外面这层衣裳撕个粉碎。
妖孽撇撇嘴,也没说话,因为他明显看到原本要对他再痛下杀手的贺居北看见他胸前血红的一片时楞了一下。
“你这伤还没好?”
“是呀,没好。”
“怎么会?”贺居北还是有些不信。伸手去摸他的血渍,他轻轻一碰,温热的鲜血就绽放在了他的手中,轻轻一捏,鲜红的颜色染得他两指到处都是,血色肆意,妖艳夺目。
余畅晚见贺居北失神于手中的颜色,笑了笑道:“贺王爷,我这伤不是假的吧?”
“你的伤是没好。”贺居北抬起头瞪上那谑光闪动的桃花眼,冷笑起来,“你养伤有多久了?你的伤居然还没好,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余畅晚记得贺居北定的规矩,他自己说话是不算数的,他只得道:“贺王爷,你说了算。”
“哼,你都不愿意和本王狡辩了!”他这般乖巧听话,反而让贺居北更生气,“你好大的胆子,还没到墨北就已经开始忤逆本王的意思了!”
“没有呀,贺王爷……”余畅晚才反驳两句,贺居北便一手抓住了他的颈子,目露寒光道:“你是要开始狡辩了?”
余畅晚被他扼住,快背过气了,奋力挣扎,“我向你解释还不行吗?贺王爷你想想,你那宝剑可是人间神器,削铁如泥锋利非常,我被你这么一剑刺过来,怎么可能上几次药就痊愈了。”
贺居北双眼微眯的审视他快要窒息的样子,这慌张惶恐的神情,也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于是手中一松,爆喝道:“你要等到何时才肯好?”
余畅晚顺了几口气,瘫倒在车上,气息奄奄道:“你要我好,至少要舍得给我看大夫吧?”
接着就靠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等着贺居北的答复,贺居北一声不响的看着他,恨了良久,才道:“本王不想让别人碰你。”
“啊?”余畅晚为这个回答惊诧不已,“就因为这个,贺王爷该不会想要我自己好吧?”
“你不可以?!”贺居北横眉怒视半天,原本还不想现在动他,但与其让旁人碰到他还不如勉为其难,“若是你真的不可以,本王可以亲自……”
眼看他又把手伸过来,“可以,可以……”余畅晚虚弱的声音幽幽响起,好不可怜,“我什么都可以。”
贺居北看了眼他光华黯然的桃花眼,认定他是蓄意装出的憔悴模样,心中一阵烦躁,脱口便道:“你有什么鬼主意本王不是不知道,你是故意在用苦肉计想让本王碰不了你。本王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休想!”
“哦。”
“你必须自己早日康复,本王不会来给你换药,也不会给你看大夫,一切都靠你自己。你必须快些好起来,像这样天天看见你却无法拥有你,让本王难以忍受,本王若是吃苦了,也不会给你甜头。”
余畅晚听了这话,不由自主的挑眉,这北方狼完全就是无理取闹,莫名其妙!
贺居北哪里容得了他放肆,狼眼斜睨他不逊的眉眼,又有压倒他的架势,“你不是痛吗,怎么还是这副调调。”
余畅晚向后一缩,飞快躲开。他委屈的瞧贺居北一眼,自己蹲在角落里,如同受伤的小兽独自舔舐伤口,自怨自艾。
他慢悠悠的说着,“贺王爷,有无数人都在依附你,有朝一日你更会成为君临天下的人,这你是知道的。”
“需要你的人有那么多,天下的一切尽在你掌控中,而我只是最微末的一个。你曾经说过,我之所以要千方百计的躲着你,就是怕你不会珍爱我;我会站在旁边,是因为怕你把我和别人混为一谈。贺王爷,你的话很对,我就是这样的人,不愿意和别人一样,我只想做独一无二的人。”
他转过身去,低声喃喃,“只是,如今看来,我对你来说,不是这样的人。”
贺居北挑眉,金眸慵懒的扫了他一眼,“是的,你并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人……”大手一挥将他卷入怀中,妖孽没有挣扎,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只属于妖孽的独特气息扰动了狼心深处某块柔软的禁地。
低头嗅了嗅怀中的甜软香气,贺居北慵懒的眸子染上一抹霸气,有如猛兽盯着自己心仪已久的猎物般,他霸道宣誓,“但本王可以让你成为那样的人,独一无二的人。”
余畅晚迟疑了,“非要这样吗?”
贺居北点点头。
妖孽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我就让贺王爷试试吧!不过哪天你心痛了,千万别怨我哟。”
他这顽皮的模样同样逗乐了贺居北。北方狼高傲的锁视着眼前势在必得的猎物,意有所指道:“好一招以退为进。”
妖孽得意的挑眉,才不在意他的真意为何,“贺王爷高兴就好。”
贺居北眼一眯,眸中迅速燃起火光,“你,放肆!”
妖孽哆嗦着往他怀里钻,“贺王爷,你就容我放肆一会儿吧。到了墨北,你那么多如花美眷伴着你,我想到你眼前放肆,都逮不到机会了……”
贺居北低头封住他喋喋不休的小嘴,许久之后才松口,看着被他吻肿的粉唇,微微勾唇,“没想到,你这妖孽也有小瞧自己的时候。”
妖孽娇嗔的瞪他一眼,“这世上想不到的事多了,比如说,人家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你都有那么多美人了,还会有女人愿意跟着你呢?”
贺居北将他紧紧擒在怀里,“你不知道?”
妖孽哼了哼,“我想知道。”
贺居北挑眉,手指扣住他的下巴,金眸紧盯着他,“那你怎么会跟着来?”
妖孽唇角一抽,促狭的回应他,“我是个例外,我是你独一无二的人。”
“嗯。”贺居北眯起金眸,也跟着笑了,“你是我的人,独一无二。”
于是,余畅晚顶着要做独一无二的名号,光荣的霸占了贺居北所部最豪华富丽的一辆马车。一如他所料的,贺居北也不会真的放任他的伤势继续恶化,即刻就请来了墨北的军医给他看伤,不过轮到要换药的时候,还是没有允许旁人来假手,是余畅晚自己上的药。就是从那时起,就天天命了大夫来瞧伤,日日有好吃好喝的送来对他好好喂养,余畅晚的伤也就日渐康复了。
这日他躺在柔软的锦被中,随着马车一摇一晃的正要进入梦乡,突然马车一个急刹,他猛地撞在了车壁上。
“闹什么闹呀!”他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掀开车帘就准备吵吵。
他头一抬出去,撞入眼帘的是连绵不绝的白色山峦,此起彼伏,千山万涌,那叫一个壮丽非凡。
他对面的山腰上,站着一对人,为首的是个骑着白马的女人,脸上带着白纱,额头上带着寒光闪烁的宝石。
因为不知她的长相,余畅晚便仔细瞧了瞧她,她有双不逊于宝石般光彩夺目的眼睛,端的是一派威严冷漠的神情,可是当她向下处张望时,尤其是在她望到贺居北的身影时,眼波中流淌的点点温存星光,还是清晰可见。
“呵,北方狼还有这么气派的女人?!”
他这方才勾起唇角,就瞄到那女人顺着贺居北传来的目光神态凛然的注视向自己,“嘿!”
余畅晚大方的伸出手摇了摇,“你是来接我们的?”
山腰上的阿月萝等待贺居北班师回朝已经几天了,今日总算盼到了王爷大驾,看到贺居北伟岸英姿,她还来不及欣喜,就看着王爷别有眷恋的望向马车中人。
这人是谁,不知是男是女,身上披着王爷的貉子大衣,调笑的看着自己,眼神邪气入骨,狡狯的笑脸上有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就像是能蛊惑人心的妖孽……
“把头伸进去!”
贺居北看着余畅晚还在乐呵,眉头一皱就把他头按了进去,自己也爬上马车,“你这个时辰,不是都应该在午睡吗,怎么今日你不睡了?”
余畅晚躺在被子上,懒洋洋看着他,“本来我是要睡的,就是这马车不听话,我要睡着的时候它抖了一下,我就睡不着了。”
“你再睡会儿吧,现在是赶路,你又伤着了不宜乱动,还是将养着好。”贺居北摸摸他的脸颊,这几日是养出些血色了,“再过十来天我们就到了,你可要在回都之前彻底康复呀。”
“还有十天?”余畅晚奇怪了,迎接的人不是就在对面吗?!“我明明看到他们就在对面。”
“看到路,走得哭,你听说过吗?”贺居北微笑着给他掖好被角,“这里地势古怪,山路延绵,明明就是近在眼前的地方,要走过去却是要耗费十天半个月。”
余畅晚安安静静的听他说着,他那么温柔的笑脸就像是……
“你又怎么了?听到还有十天就到了,你就哭了?”
“哭……”
余畅晚还没有反应过来,贺居北就伸手给他把眼泪拭掉,“是想家了,还是后悔了?”
妖孽撅了撅嘴,想家?就算他曾经有过家,家人的幸福也是被他毁掉的,他怎么敢去想要个家;后悔?这辈子做过那么一次痛心疾首的后悔事之后,他真的是可以心怀坦荡的说,九死不悔了。
“都不是。我只是想到了,墨北还有这么一个人,心甘情愿的在大冷的天栉风沐雨的等着王爷你,即使是只能隔山相望,她只为这先于旁人看上你一眼,也要提前守在这里,她对王爷如此捧心相待,此情此景,叫我情何以堪。”
贺居北不信,“就这么一刻,你竟然可以想这么多。”
这句话,春祸水也说过,他记得,哎……
余畅晚没留意,眼泪又要往外涌。贺居北一把将他拥进怀里,“好好的,你哭什么?本王不是给你说过了,旁人的事你都别管吗?”
“嗯。”
“本王不管你心里现在是怎么想的,今后你只要记住,有本王的地方才是你的家,本王也绝不会让你干出心中懊悔的事。有本王在,你这一世无虞。”
春祸水是不会说这种话的,因为他知道,任凭别人说了什么,做妖孽的,绝不会在意……
“王爷,那这一次,我可就听你的了?”
贺居北听到他小心翼翼的声音,轻轻放开他,“你伤还没好,本王是不是弄疼你了。”
“你要心疼我才对啊!”妖孽爱娇的缓缓靠向他,“王爷,你在墨北有多少女人呀,是不是个顶个都是大美人呢,你这么久不回去看看她们,她们可不是盼你到望眼欲穿了。”
贺居北挑眉,“是有些时候没回去了。”
“那她们不是都如饥似渴的盼着你回去,想想刚才那么冷冽的女子都可以荡漾出如此迷恋的眼波,而那些本就性情奔放不拘小节的,那个秋波不是更要荡漾了……”
贺居北啼笑皆非的打断他,“你这小坏心眼,现在就开始怕失宠了?”
妖孽不屑的撇撇嘴,“我倒要看看,这份传说中会独一无二的宠爱,到底是谁这么好本事能够夺去!”
“真傲气!”贺居北甚是激赏的瞅着他,“你这桀骜不驯的性子,本王虽是不喜,却是爱极呀。”
“呵呵。”
管你是喜还是爱了,妖孽绝不在意……
又是几天过去了,余畅晚也没在心里数日子,该来的早晚会来,这些凡尘俗世不劳他多惦记。
他独自待在马车上,用手指挑开车帘往外随意望望,绕过一个巨大的山洞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巍峨的城门,上面写着迎君城。
这就是以前盛朝开国时,攻入墨北之后,君如画兵不血刃拿下的第一座城。余畅晚眼中一凝,“看来两日之后就到敕拉城了,墨北王庭,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气象。”
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贺居北下令全军整装,排列整齐的往城中迈进。他自己也下马走进马车里,对着车里的余畅晚轻轻一笑,“你跟本王一起来。”
余畅晚眨眨眼,“要干嘛?”
“叫你来你就来,别多话。”贺居北拉住他的手臂一拽,就把他拖下了马车。
余畅晚跟着他走到他的队伍最前面,贺居北一步跨上了自己的坐骑,居高临下对他伸出手,道:“到马上来,本王带你一起进城。”
余畅晚顿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贺居北拉上了马,还听到北方狼抱怨道:“你愣什么,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你就懵了。”
余畅晚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诺诺赔笑,“那还不是被王爷的威严给震慑的,不能怪我。”
“哼。”
贺居北拉起缰绳,宝马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城门口,还未走近就能听到锣鼓震天的欢庆声,城中百姓夹道欢迎,激动热情的笑脸溢满了每一个人的脸上,他们这是在迎接凯旋而归的英雄。
是啊,对于墨北人来说,贺居北是他们保家卫国的将军,是救国于危难的英雄,大盛的北伐对于墨北人民来说,只是一场残忍的杀戮,哪里会像春祸水说的那样,是一场旨在统一的讨伐。
春祸水出兵的时候,应该也是被很多人期待着的,那些为他而欢呼的百姓,不知当时是不是也像今天这样喜悦欢乐。等到他打完这仗的时候,不知又是谁会在他身边面对天下人了……
街道上涌动的人潮沸腾,耳边的呼叫声越来越大,有人追着贺居北的马一路前行,激动的呼喊着他,“镇国王爷……”
“镇国王爷……”
“镇国王爷……”
“镇国王爷……”
贺居北乐于接受他人的敬仰,微笑着挥了挥手,忽然发现怀中妖孽的身体僵硬,有些呆滞。将他的头轻轻抬起一看,贺居北皱眉了,“怎么哭了?”
余畅晚摸摸自己脸上的泪水,也有些愕然,对着火光灼灼的狼眼,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去,“太热闹了,我害怕。”
贺居北挑起眉头,深感质疑,“你还会怕?”又碍于现在欢庆的场景不便发作,于是道:“回去了本王再收拾你。”
妖孽哀怨的看他一眼,乖巧的点点头。
等到街边接驾之后,回到王府别院,贺居北哪里还有时间来清算他。
只见府门口花枝招展的站了一群美人,妖妖娆娆的各有千秋。有的高贵艳丽,有的气韵迷人,有的端庄清冷,有的娇艳妩媚,哪个不是天姿国色,气度高华,顾盼流离之间,一双美眸灼灼生辉。
看这架势,看这派头,眼前这一朵朵倾国名花,放在哪里都是蛊惑人心的存在呀,偏偏到了贺居北面前,个个脸色酡红,眼中迷醉,俏得跟那天边的云霞似的。看着贺居北下马,都恭敬的上前行礼,“王爷。”
余畅晚顶着被众人惊讶的目光,被贺居北抱下马后也弯腰一躬,“王爷,这就是你家的那些宝贝夫人们?”
贺居北看他一眼,淡淡笑道:“都进去吧。”
贺居北虽是吩咐众人,可只对着妖孽一人说话。他的夫人们打扮得光彩照人原本只为博得北方狼轻轻一眼,可是现在他却带了个比女人更俊俏的小男孩回来,根本不看她们一眼,众女纷纷向妖孽投来怨恨的目光。
为什么这些女人现在都还觉得妖孽是男人呢?他现在装着男装不假,重点还是被他那个眼神误导的,他那双桃花眼炯炯有神,诡诈邪肆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滴流乱转,期间还迸发出璀璨的火花,一般会用这种目光看人的,定然是纯正色狼。
贺居北昂首阔步走在前面,余畅晚跟在后面,突然听到身后有个娇柔的女声道:“你们看,他是不是个男人?”
余畅晚忍不住回头去冲她们笑,她们正打量他,贺居北走了两步回头看他没动静了,忍不住责备道:“你就这么在意别人说些什么?要不,本王放你过去和她们聊聊。”
一上来就和这么多人针锋相对是需要勇气的,余畅晚知道自己的勇气就那么点儿,别一次都浪费没了。于是低着头跟上贺居北的后脚跟,头也没回的缩进了大厅。
贺居北坐上正厅正位,旁若无人的把妖孽搂在怀里,一把一把的抚摸着他大衣上的貉子毛,面无表情的看这群女人上来贺拜,偶尔将手逆势一抚,弄得毛绒都倒竖起来。
余畅晚承接着这一片又是怨又是厌的目光,心中好笑,不禁笑出声来,明媚肆意的笑声使得众美人们忍不住又瞥他一眼,不知为何那桃花眼中,春潮似海,分外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