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惜沫icon

5、试探

　　沈毅知道自己喜欢肖严之后，反而没以前那么肆无忌惮了，他怕肖严反感，怕打破他们的平衡，一直努力的藏匿着自己的那份萌动的初心。
　　这天上午，沈毅进到班级之后，就觉得耳朵隆隆的，班级很吵，大家都在交头接耳。沈毅坐下来问肖严：“老刘又说啥了吗，大家反应这么大。”
　　“没。”
　　倒是前排的倪瑛和王敏都转过头来，一脸八卦，倪瑛就算了，他本来就是人来疯，这一向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王敏都加入了，勾起了沈毅的好奇心。
　　“咋了这是，跟哥讲讲。”
　　倪瑛撸起袖子，头低下，悄悄的：“你们听说了吗，16班和18班的两个女生……”
　　“嗯？”沈毅一脸懵逼。
　　“她们好像在一起了，被老师看到了。”
　　“什么在一起。”沈毅没反应过来，催着倪瑛“讲重点。”
　　“就在一起了啊，谈恋爱。”说完两个拇指还弯了弯。
　　沈毅心里一咯噔，立马转头去看肖严肖严还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沈毅稍微松了一口气，应该不反感，这是沈毅判断肖严对于这方面的看法。
　　“天呢，他们好像被老师发现那个……亲……亲了，还有同学也看见了。不过16班那个女生好帅啊，我到觉得没什么。”
　　“真恶心。”王敏突然来了一句。
　　沈毅和倪瑛都抬头看她，“都是女生哎，不觉得变态吗？”说完转过头去做题了。
　　倪瑛耸了耸肩也坐了回去，碰巧上课铃打响了，议论声也就此终止。
　　那两位女同学后来被轮番叫去谈话，沈毅碰到过其中一个女孩，哭着从办公室出来，16班门口站着一个女生，静静的望着她，眼中太多情绪沈毅看不懂。
　　青春期的恋爱总是悸动又脆弱的，他单纯且弥足珍贵，却也柔弱不堪一击。别人的阻挠，家人的反对，朋友的怂恿都足以令你放弃第一次的心动。
　　可沈毅就是坚定，他会一直喜欢肖严，即使所有人反对，但他也知道，这份喜欢很难宣之于口，他不急，他也很享受现在的日子，在身边就好，还在就好。但他依然还是想知道肖严对待同性恋这件事的看法，因为即使沈毅满足于当下，但他也跃跃欲试规划和肖严的未来。
　　这件事在高二年级疯传，几天的时间传遍了整个二中，后来那两个女孩中的一个退学了，之后再也没有消息，这件事不了了之。但在沈毅心里一直是个疙瘩，也是个警钟。他要让肖严完整且完美的度过高中，也要让肖严和自己在这中间的日子能过得开心。
　　事情的热度下去了，整个过程肖严从来不参与议论，不发表意见。
　　“肖严，那两个女生……你怎么看。”
　　肖严没有抬头，沈默了很久，沈毅是鼓足勇气才问他的，他怕打破平衡，肖严沈默了多久，沈毅就提心吊胆了多久，沈毅以为肖严不会在说话了，就听肖严小声的说：“喜欢不易，尊重一切选择是人类最起码的道德。心动和勇气，是许多人难以拥有的品质。我们无权过问他人的感情，我们也无权去评判别人的对错。”这大概是他们做同桌以来，肖严说过的最长的句子。
　　沈毅愣了很久，肖严抬头：“怎么，你很反感吗？”
　　“不，没有，怎么会，你说得对。”
　　其实心里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的，他没想到肖严不仅不反对，还如此开明，沈毅觉得自己可太有戏了，开心，想笑，幸福，真好。
　　肖严说完之后，觉得自己可能冲动了，他怕沈毅察觉什么，但他同样也想知道沈毅对这件事的看法，但他不能主动去问，他不敢冒险，不过他庆幸是沈毅问了这个问题，且结果没那么糟糕。
　　之后沈毅明显的觉察到肖严好像自从那天之后跟他的话变多了，肖严会主动和沈毅讨论题目了，即使沈毅不主动问。每天下午放学，肖严会用胳膊碰碰沈毅“去吃饭吗。”吃饭的时候，肖严会给沈毅拿一瓶养乐多，然后默默吃饭。沈毅好像发现了什么，但他又不确定，他有点开心，他可太开心了肖严怎么这么温柔，可爱，贴心，还这么帅呢，一颗少男的心被俘获的彻彻底底。
　　“肖严，严哥，我们去散步吧？还是上次那个地方，去吗？”
　　肖严看了看手表“嗯，走吧。”
　　沈毅跟在肖严身后，看着他的头发，每个头发丝都让他雀跃。
　　“严哥，其实……我不反对同性恋。”说的算是委婉也算是明显。
　　“我也不反对。”肖严跟沈毅这样说道心里却接着下一句“只这条路是太难。”
　　他们说完又这样静静地走着，谁都没说话，只是并肩走着。
　　他们都在互相试探，他们也都在自我保护。
　　年轻时的爱情太珍贵，珍贵到不舍得触碰，不舍得张口，不舍得捅破。

　　学校马上要开运动会了，体委徐凡开始在班里鼓励同学踊跃报名，文科班男生本来就少，所以不容他们选择，班里所有男生徐凡都给报了项目。
　　“沈毅，你跳高，铅球和1500啊，救场啊。”
　　“肖严，你800，跳远。没问题吧。”徐凡小心翼翼的问肖严。
　　沈毅搂着肖严“没问题，就这样吧。”
　　肖严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的那只手，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