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如烟》吕澈

16、爱恨之间

　　爱恨之间，一线之隔。
　　子墨总有一种幻象：一个人失足掉进冰窟里，伸手抓住了一根稻草，在她紧握双手的同时，她担忧，那根稻草能不能承载她的重力，而尹健就是她的那根稻草。
　　她的爱情，无时无刻不在惊恐里梦魇。
　　害怕，尹健是一时冲动；
　　害怕，尹健有一天尹健会露水一般的蒸发掉消失掉，就想多年前，她深爱着的琦琦。
　　就是自己她也不相信，子墨，每天活在自己的惊恐里。

　　尹健只是沉默，从来也不用语言来安慰她。
　　她每每看到尹健安定的沉稳的眼神，心就静下来，她的担心就减轻一点，子墨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四季交替，很快就立冬了。
　　在迷迷蒙蒙的雾气里，一对男女悠悠的散着步子，手牵手。
　　女子身着一件白色的过了膝盖的风衣，时不时的将头回缩在风衣高高的领子里，以躲避寒风的侵袭，风扬起她的发梢，我薄薄的雾气里。
　　暧昧的感觉，到处都是。
　　男子只是默默的前者她的手，无语。
　　子墨：你会离开我吗？
　　正在望着远方的尹健，转过头，出身的望着她，她满眼都是怀疑，即使幸福已经触手可及，她也依旧怀疑，那是因为她太害怕失去，如果一切都是一场空，那幸福，她大可不必有。
　　他沉默了许久，仍旧没有说话，只是我这她的手更加的温热了。
　　“我问你呢？”子墨扯住他的袖子。
　　被她逼得实在没有办法，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希望怎样，便怎样。”
　　大手握着的小手，缓缓的抽出，显然子墨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当然，她是希望听到不会之类。淡淡的失望，萦绕在她的脸颊上。
　　她怔住，停下脚步，尹健注意到，也停下脚步。
　　她问他有没有天长地久。尹健无言。

　　“语言在真情面前总是显得苍白。”
　　这是尹健的话。
　　他的话，没有特指的意思，他只是想认认真真的对一个人好，不必说太多。他没有表白的表白反而让子墨感受到了温暖。
　　她重牵起尹健的手，转身折回去。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是7：52，咖啡店该开门了。还有一整天的工作等着他们做，这样的散步不能持续时间太久。
　　快到咖啡店门口，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小王。

　　目睹情敌和心上人聊天压马路，小王哪里受得了。
　　一双眼睛瞪的通红，拳头攥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脸色包青天一样。。
　　他扔下自行车。横过来一只胳膊将他们两个拦住。
　　子墨：“小王，你这是干什么？”
　　小王气哼哼的捋起来袖子，大摇大摆的站在尹健身前。
　　“干什么？我要和这小白脸决斗！！！”他说着双手叉着腰。
　　子墨：“别胡来，陪我散散步而已。”
　　小王：“你进去，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小王一把把子墨推进咖啡屋，门外就剩下了怒目相向的小王和尹健。

　　身高1.68的小王仰着头，对身高1.83的尹健挑衅：
　　“小子哎！你敢在大爷眼皮子底下玩阴的！！”他说话的时候必须时不时的抬高脑袋，尹健太高了，他无法从水平的视线里看到尹健的脸。
　　尹健毫无表情：“什么是阴？”
　　小王：“背着我和子墨散步、约会，还不是阴招？！”
　　小王话音刚落，从高他近20公分的地方穿来一声轻蔑的笑声。
　　“这也算是阴招？！——”
　　“对！算！！”——小王嘴巴张大，舌头充分展开，表示他的理由绝对充分。
　　尹健“：就算是，你预备怎样？”
　　小王：“切！！~这还用问，凑你呗！！瞧瞧你长一张英俊的小白脸儿，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下手。”
　　“哼！！”——又是一个笑。更加轻蔑。

　　“我，让，你，笑！！~~~”

　　小王踮起脚，一个拳头挥过来，一拳击在尹健鼻子上。
　　尹健不知为什么，没有躲闪，只觉得眼前一黑，鼻腔里瞬间迸射出一股热流，他本能的向后仰过去。
　　“咚~~~~”
　　一声头部着地的钝响。
　　尹健正要起身，就觉得身上雹子般的拳头，疯狂的捶着，似乎要至他于死地。
　　本来是想让着小王前三拳的，可谁知道他出手如此的重，还竟然有帮手，那些雨点一样的拳头，绝对不是一个人打的，看来他是有备而来，今天就是他不和子墨散步，照样挨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顾不得想太多，他只是缩在地上，两只胳臂使劲的将头夹起来，在部队训练的时候，这是自我防卫的必要一课。
　　反击，他没有。
　　偌大的一米八的个子几个男子踩在脚下。
　　打了好大一会儿，要不是子墨在门内拼命的喊啊，叫啊，小王他们一等还不会罢手。

　　小王一扬手，周围的帮胸们都停下。他独自人走向前，在人群的环形里，尹健躺着，蜷缩着，蚯蚓一般。
　　“你吖不是厉害吗？起来啊，和老子争啊！！告诉你，以后给我滚远点，离我家子墨远一点，就是子墨不选择我，也轮不上你……”
　　小王的食指一翘一翘的点着地上的尹健。
　　意识慢慢恢复，隐约的睁开眼睛，眼睛的缝隙里，是小王身穿着火红的夹克——一看就是没有品味的俗人才会采购的衣服，空气里，他还在叫嚣：
　　“你丫起来啊，装死是吧。”
　　他抄起一条板凳，朝着尹健的头抡过去。

　　“尹健！！”——子墨疯了一般冲出来，趴开一跳路冲过来，循着尹健扑过去，只剩几步的距离的时候，瘦猴死死的按住。
　　“放开我！！”她拼命挣扎，头发散开，窦娥一样的英勇。眼看着小王抡下去板凳，她本能闭上眼睛，她不想看到尹健血肉横飞。
　　“咔嚓——”，木头折断的声音。
　　那只抡过来的板凳，已经折掉一条腿，远远的被抛在一边。
　　原来在小王将板凳抡过来的一瞬间，尹健本能的手臂使劲朝外一磕，那板凳闪过他的眼睛，这一磕，功力过猛，竟然将板凳腿儿给折掉了。
　　可见这多年的特种兵也不是白练的。
　　四围里全是惊异的眼睛，他那帮熊兄弟们见势不妙，腿都软了，一个接一个的溜掉。
　　“这，这哥们有真功夫，我……我我先走了”瘦猴松开子墨溜走。
　　，
　　“我，我还有事啊，王哥，我也走了。”
　　第四个人也颤巍巍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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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剩下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拿胳膊肘子戳了一下另外的一个，一个眼神递过去：
　　还不走，等着挨扁吗？
　　然后两个人一起走了。
　　本来七八个帮凶，现在就剩下小王一个人了。
　　场地上一片狼藉，小王神色慌张，脸吓得蜡黄蜡黄的，大脑里急速的搜索着道歉的词句。
　　只有子墨一脸惊喜：还好，他没事。
　　她跪在地上，一只手轻轻拦起尹健的头，关切问道：
　　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就这子墨搀扶他的力量，尹健缓缓的坐起身，一只手捂着头，左半脸一片青紫，同时鼻腔里一股腥味随着他起身猛的冲上来，汩汩的喷射出来。
　　一滴一滴滴落在他白色衬衣上，濡开，开成一朵朵绚丽花朵。
　　尹健拿食指一抹，红色，血！
　　“流这多的血！”子墨急忙的掏出手帕给他擦拭，一边擦一边埋怨：“你不是特种兵出身吗？干嘛不还手？！”
　　“咳咳。”尹健抽抽嘴角，强挤出一个虚脱的笑容，“没事。”他说。
　　子墨扶起尹健，小心翼翼的扶着他一瘸一拐的进屋。和傻站在门口的小王擦身而过，子墨乜他一眼，他的表情在刚刚趾高气昂之后，此时一个360度的大回转，丧家犬一般，一脸的懊悔着急，他要请尹健原谅，不然就他这伸手，那胳膊能磕在板凳上，也能磕在他身上的任何的一个地方，他可不想有一个粉身碎骨的命运。
　　“我错了，我该死。”他啪啪的抡了自己两个耳光。
　　目光注视着从他身边经过的尹健，等待着他的回应。
　　可尹健的目光清澈寒冷，没有任何的表情的扫了他一眼，就进屋了。
　　“哼！无耻！”倒是子墨打抱不平训斥他一句。

　　小王亦步亦趋，也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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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墨坚持让尹健去医院，他不肯。
　　他笑着开她的玩笑：你周扒皮啊，看我干不了活了心里不舒服，想到医院里折磨我啊？！
　　“什么话！”子墨嗔怪着，粉拳擂向他的胸口。
　　“哎呦！——”
　　尹健一阵龇牙咧嘴，五官开始扭曲，刚刚被打过的地方，再次被击中，虽然力量不算大，但也足够疼。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子墨一连懊悔的看着尹健，同时摸摸他刚刚被击中的胸口。
　　“没事。只是今天的活儿我是真干不了了。”
　　“我来！！我全包。”站在一旁的小王急忙一口承揽了所有的活儿，这对他可是一个立功赎罪的好机会。
　　尹健的脸上一点笑意没有：干就干，休想叫我原谅！！
　　摆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之后，他说了几样东西，叫子墨去药店给他买。那些东西是：纱布、药棉、红花油、药用酒精。
　　“我去，我去！！”小王再次的自告奋勇。
　　尹健眼角斜了他一下，没有阻拦。
　　小王似乎得到了免死赦免令，一溜烟就出去了，直奔药店。
　　等他把几样东西买全，尹健已经被子墨扶到了楼上，子墨的闺床上。

作者有话说

　　子墨总有一种幻象：一个人失足掉进冰窟里，伸手抓住了一根稻草，在她紧握双手的同时，她担忧，那根稻草能不能承载她的重力，而尹健就是她的那根稻草。
她的爱情，无时无刻不在惊恐里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