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交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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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江不是第一次被人直愣愣地盯着看，从小到大看他看到傻眼的不知凡几，但想想这人刚才说的话，沢江免不得又有些不自在起来，强忍着没有再次失礼，撇过脸去不看对方。
狄鲱神色不变地收回有些过于直白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胸口：嗯，兄弟你跳慢一点，我知道这书生很好看，但我们要徐徐图之。
“你这些时日可有什么收获？”
若说这个书生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动作，狄鲱是不相信的，别看这人瞧着斯斯文文的，却是个聪慧机敏的性子，以往接触下来，他可不像是个会坐以待毙等着人救的家伙。
见对方回神，沢江这才勉强回过头来，把这两天了解到的信息整理了一下，想要听听狄鲱这个“大理寺少卿”的意见，要不怎么说破案还是要专业的来？
他相信这人必定也掌握了一些信息，否则不会轻举妄动潜入此地。
“这个王妃的来历很有问题，黑土国虽然不是个多强大的国家，但是国君亲自派遣去调查的人都没有调查出什么异常，她的来历恐怕不简单。”
“的确不简单。”
闻言沢江忍不住看了狄鲱一眼，这人怎么好似话里有话？
“你有头绪？”
“倒也不是有什么头绪，你还记得江鱼这个人吗？”
“江鱼？”
沢江凝眉思索，没一会便想起来，江鱼不就是当初在连二娘走失案中，那个最后杀害了冬林然后潜逃被通缉的逃犯吗？
“你说的是连二娘的丈夫，江鱼？！”
“对，就是那个江鱼。”
狄鲱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和沢江都倒了杯茶，示意他坐下聊。
“我的手下查到，不久前有人在黑土国见到过江鱼的身影，算算时间，他从离州逃离后便直接出发到了黑土国，想来是早有预谋。”
“预谋？这么说黑土国是他原来便准备好的退路，可他一个在离州附近做走商的生意人，怎么会准备这么一个偏远的小国为自己杀人后的退路？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萌生出谋害冬林然后出逃的计划的？”
沢江回想当时案件发生时的情形，越想越觉得不对。
“连二娘死得突然，江鱼当时并不在城中，却回去得非常及时，也逃离得很是利落……你为什么会关注江鱼？他的案子并不是由你们大理寺接手的，他怕也不是个普通的角色吧。”
看看旁边老神在在的狄鲱，沢江猜测这人会亲自出马，想来也不可能只是为了区区一个杀人犯，能追到这么一个荒漠中的小国中，背后恐怕还有别的牵扯。
“这个江鱼是什么来历？”
狄鲱看他，眨眨眼不说话，沢江见他沉默就知其背后定是牵扯甚广，大理寺负责的案子的确不方便对外透露过多。
“那，这个江鱼和黑土国的王妃，是有什么关系？”
既然不能透露江鱼的来历，那对方与王妃究竟有什么关系总还是能说的吧？否则也不会向自己提起这么一个人。
“具体什么关系不好说，但是江鱼来到黑土国之后没多久就失去了踪迹，你觉得现在的黑土国，还有什么人能做到只手遮天，让我的手下都查不到一丝痕迹？”
“你认为是王妃？有证据吗？”
若只是单纯的猜测，狄鲱怕是不会亲自过来黑土国，必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才是。
“那个江鱼，发家的第一笔生意，就是和一个落寞家族合作，将北边的货物运至南边销售，利润惊人。”
沢江愣了愣，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个落寞家族，难道是……”
“对，与江鱼合作的正是黑土国王妃口中那个早已落寞的家族，而且据我们调查，那个所谓的家族非但不是黑土国王妃所言已经落寞，反而其名下还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资产，这个家族名下的产业链极其复杂与庞大。”狄鲱手指点着桌面徐徐说道。
没想到双方居然是在这么个地方有所交集，沢江实在不解，黑土国王妃为什么会对江鱼这么个小人物伸出援手？只因为双方是生意伙伴？
“江鱼在第一笔生意成功之后在离州名声鹤起，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商人，但是在这之前从未有人听说过他，而他每次出手却总能拿出些稀罕的物件来。”
虽没有直言江鱼的来历，但狄鲱不介意在这书生面前透露更多，他相信以这书生的聪明才智，应该很快能推测出对方的来历。
“你是说……他的货物来历不干净？”
沢江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江鱼这个人最先出现在他面前时的形象就只是个普通走商的生意人，后来变成杀人逃犯潜逃消失，现在发现他居然还有可能是个从事销赃的贼匪下线？！
“……你怀疑王妃那个所谓的家族商队，和江鱼手头的生意也有关系？你说过那个家族名下的产业不少，会不会是他们从其他地方收上来的货物？”
狄鲱摇头：“我的手下盯了很久，他们的人不少，可没有几个是负责收货的，却总是有源源不断的货源供应，这很不正常。”
正常人做生意，就算是自家有工坊产出，也必须进些原料什么的，哪有人做生意只进不出的？
沢江心头有什么东西掠过，恍惚间好似想到了什么，却没能抓到那抹灵光，任其稍纵即逝再也找不到头绪。
一时没有头绪，沢江只得将视线转回来，问道：“你注意到江鱼，是因为他与王妃的家族有生意往来，那你又是怎么注意到王妃那个家族生意的？”
狄鲱神色莫名地看着他，沢江奇怪地回望，这人怎么这么看着自己？
“怎么了？”
“不，没什么，只是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狄鲱垂下眼眸，端起茶杯一口喝尽。
沢江摸了摸下巴，思索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又一时没个头绪。
王妃与江鱼的关系匪浅，然而此时江鱼失去踪迹，要想知道什么，只得从王妃这里入手，沢江用眼角撇了大咧咧坐在那里的狄鲱一眼。
心中虽有猜测手上却没有证据，沢江倒也追着不放，神情自然地把话题转回当前。
“目前黑土国的局势相当紧张，朝臣与大将军分立两派，王妃在幕后操纵，导致如今这个结果最主要的因素，正是黑土国国君病倒这个突发事件。”
狄鲱点头，黑土国的混乱始于国君，想要终止这个局面，恐怕也必须要找到国君方能结束这一切。
“其实在我看来，黑土国国君的突然病倒更像是中毒，听说朝中大臣在国君病倒后一直无人见到过国君本人，对于国君目前的情况根本无人知晓。”沢江道。
闻言狄鲱挑挑眉，这个剧本他熟啊，不就是宫里的那点事儿嘛！
“被软禁了？或者是……行动不便？”
黑土国国君登基多年，在黑土国的权势无人能及，不至于这么简单就被人控制住，必定留有后手，现在没见动作，恐怕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导致他没有来得及安排。
“更可能……你觉得，他还在王宫中吗？”
沢江的这个猜测非常大胆，正常来说，对于现如今的王妃与旦土将军，黑土国没有什么地方比王宫更加安全隐蔽，若是真的想要囚禁一国之君，王宫恐怕是最好的选择。
可人真的还在王宫中吗？
狄鲱设身处地从他们的角度出发，若他要囚禁一个如此重要的人物，真的会把对方囚禁在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方吗？自己能确保所有人都无法强行闯入将人劫走吗？
不，他不能，也没有人真的能够掌控一切。
若王妃与旦土将军是聪明人，势必会将人暗中转移出王宫，明面上放一个幌子，吸引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而人必定被藏至一个更加隐秘的地方。
“这里看来，还真是个好地方啊……”狄鲱缓缓道。
不但可以秘密给自己的情人当做藏“娇”的金屋，甚至还可以把某些人藏到被掳来的人之中，恐怕没人能想到，堂堂黑土国国君会被安排在王妃的“美人”居所中，称不上大隐隐于市，但也算得上林中藏木了。
真是好手段！
若自己是那黑土国国君，恐怕会恨毒了王妃和旦土将军，不但大逆不道，犯上作乱，还羞辱自己至此。
狄鲱啧了一声，颇为看不上那两人的手段，实在过于阴损，委实难登大雅之堂。
“昨日，我见到了旦土将军本人。”沢江道。
原本就让他起了疑虑，见到旦土将军这件事更让他落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如非必要，恐怕他也不会亲自到此处走这一遭，毕竟……”
虽然旦土将军的样貌确实比不上庭院中其他人，但沢江没有接着说下去，毕竟他无意做抨击他人相貌这等下作之举。
“有怀疑的目标吗？”
“嗯……其实我感觉还挺明显的？也许他们认为这里很安全，并没有过多的掩饰。”
“果真？！”
狄鲱精神一振，整个人站起来两眼放光，一把抓住沢江的手臂。
哈哈哈！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书生就是旺他！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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