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七夜（4） 获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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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0
银白的雪落在脸上，化成水滴滑下，冰冷冰冷。
“天色不早，零，我们回去吧。”一番采购后，优姬笑眯眯地说道。
“……”
零依然是那副扑克牌脸。
有血的气味？！
正在回黑主学园的路上，锥生零闻到空气里有不明显的淡淡血腥味，他抬头看向气味传来的方向。
“怎么了，零？”优姬在一旁问道。
零回过头，看了看天色，对她说道：“优姬，你先回去，我闻到血味，过去看看。”说完转身飞奔而去。
“啊？！等等我，我也去——”优姬一边喊一边追了上去。
在一栋废弃的仓库里，飞奔而至的两个人打量着充满尘埃的空间，血腥气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黑暗中，一双眼睛十分显眼，闪着绿茵茵的光，不似善类。
“呀！”优姬惊叫一声，立刻抽出专门对付吸血鬼的武器‘狩猎女神’，警惕地注视着黑暗里那个生物，防止它随时可能发起的攻击，却被零挡下。
“优姬，只是只猫。”
优姬松了口气，收回武器，走上前，这才发现地上躺着个人。
“零，这里有人！”
芊芊陷入黑暗中的那一瞬间，隐隐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传入她耳朵。
听说，人死之前都会产生幻觉，喝，原来我真的快要死了吗？
真糟糕啊，婆婆一定会哭的，她年纪那么大了，会受不了的……
*** ***
黑白两色的客厅里，充满了阳光，不过再强烈的阳光似乎都无法驱散这栋房子里的冷意。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有阳光好了。
窗帘被拉上，阻隔了光线，厅内一下暗淡了下来。
四个人出去，两个人回来。
啊，凌也借故跑出去了。
很蹩脚却很合理的理由，奇怪的是，绯这次依然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喜欢‘听见’别人心里各式各样的‘声音’，不，正确来讲应该是厌恶——当你看到周围形形色色的人笑着和你说话，嘘寒问暖，关心不已，而心里想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的时候，是很恶心的。
但此刻绯还是很希望能使用这一能力‘听见’凌心里在想些什么。
越来越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了。啧，真麻烦，如果不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才懒得管他呢。
看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的家伙！
养不熟的一条狗！！
绯漂亮的小脸绷的紧紧的，不爽，太不爽了！
“所以我都叫漓不要去了，他偏不听，就是要去。真是的，我怎么会有这么任性的大哥啊！！！还是忧姐姐你最好。不过话说回来，另外两个人呢？”
西园寺湛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淡漠的答道：“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走丢不成。”
他的心情也很恶劣，今天的太阳太刺眼了，照得他非常难受，此刻的他虚弱的宛如一个初生的婴儿，就连原本苍白的脸色也隐隐透出一种病态的透明来。
“好了，绯，别说了。”忧制止了还欲争辩的绯，不让他接湛的话头，“今天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一时顾不过来也是正常的。这不是你谴责你哥哥的合适理由，绯，设身处地地为阿湛想想，他忙了一整天了，晒了大半天太阳，肯定累坏了，让他去休息吧。”
绯闻言长出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不明显的歉意：“好吧。”
“好孩子。”忧亲了亲他的额头，“绯已经是个成熟又懂事的大人了呢。”
二人说话的当头，湛默默离开，比起休息，此刻的他更急需进食，这样他才能更好的恢复体力。幸而楼上他卧房里的冰柜中，新鲜的血液从未断过，所以他从未挨过饿，虽然当初西园寺家族将数家医院纳入旗下并不是为了他，但却阴差阳错的为他提供了获取食物的便利。
而且，就算偶尔血库告急，他也还有能够缓解饥饿的血液淀剂，吃上一颗就可以很长时间都不用进食了。
地平线上落日如一轮金盘般挥洒着最后的光芒。
斜阳未落，月已初升。
金黄的光线为客厅里的两人涂抹上一层脉脉的温暖。
“才不是。”绯嘟囔着，“我还是个孩子，我一点也不想要成熟。人家家里像我这么大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呢。他们可以任性，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而我却只能早早的成熟，别无选择。我一点也不希望成熟，一点也不喜欢成熟，我宁愿自己是个幼稚的小孩。”
看着眼前口口声声希望自己幼稚的孩子，忧的眼中溢满温柔，心想，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啊。你其实也可以选择永远做个孩子，不是还有我们保护着你吗？但你还是长大了，在我们尚未察觉的时间，在很久很久以前，你就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小大人了。
绯，你是个好哥哥。
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温柔的抚摸着对方柔软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直到绯皱起漂亮的小脸，抗议道：“喂，我不是小猫小狗，别摸了！”
“嘀铃铃铃——”
电话上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两人温馨的相处时光，忧上前接起电话。
绯在一旁用手扒拉着并不乱的头发，闷闷地想：怎么一个一个的都爱摸我头啊，看来我真的得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把头发给剪了。哼，剪得短短的刺刺的，让他们还能摸得那么舒服……
电话里传出宫本晴的哭声。
“好的，我知道了，你在那边等我，我马上过去。是哪家医院，好，我记下了，你别哭，嗯，知道了，她会没事的。你别哭了，我就去，待会儿见。”
忧放下电话，对绯说道：“是宫本晴的电话。她说芊芊出事了。”
“什么？”绯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道，“她出事了？你确定是芊芊？她怎么了？”
“是。具体情况还不了解。我准备赶往医院，你呢？”
“当然要去！”绯斩钉截铁的回答，手紧紧握在轮椅边缘。
*** ***
夜幕悄悄降临，上帝说，很迟了，该回家歇着了。
西园寺家的大门再次迎来了昨夜那位神秘的客人，依然盖着兜帽隐身于黑袍之中，这一回她终于带来了足以与昨晚那个要求匹敌的筹码，而西园寺湛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成交。
一锤定音，二人又仔细讨论了有关于湛前往黑主学园的日期、主要负责的内容和联系方式等等细节之类的问题后，那个女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山口先生，那个女人你处理得如何？”
他毕恭毕敬地答道：“她说她愿意永生永世效忠于您，即使您把她变成吸血鬼她也愿意。”
“哦是吗？”湛冷笑一声，“我说，如果我给你一次拥有永生的机会，你愿意变成吸血鬼吗？”
一滴冷汗滑落，山口先生努力挤出笑容：“不，不，谢谢您的赏识，我保持原样就好。我永远都是您的仆人，湛大人。”
“既然是永远，将来你死了我还活着，那又叫哪门子的永远？”
更多的冷汗冒了出来，他连擦都不敢擦，但也无法找个理由离开，因为他还有话要说。
湛似乎也有些诧异他居然不找借口溜走，拿那双暗红的眼睛盯着这个人类瞧。
“湛……湛大人，我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是这样的，您也知道，芊芊是我的女儿，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山口先生边说边偷偷打量吸血鬼的神色，确定他对这个话题没有不悦，这才壮着胆继续往下说。
“她还小，还是上学读书的年纪，我希望……我想，可不可以叫她不必再工作，给她一个去上学的机会，原本分给她的那部分工作都由我来完成，不知您意下如何？”
安静，没有人回答，山口先生紧张地等着对方开口。
行？还是不行？
“好，我同意。她去就读的学校我也会安排妥当。”
“啊——太谢谢您了！！真是太感谢了！！！”
“不必谢我，谢你自己吧，这是对你这些年来忠心的嘉奖。我只希望，这个家不要再出现第二个‘山口夫人’。”
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山口先生慌忙表态：“我绝对不会背叛您的，湛大人，除非我死。”
一丝红光亮起，猩红的眼夺人心魂，湛一字一句说道：“但愿如此。”
谈话结束，山口先生退出西园寺湛的视野，他忍不住焦虑地朝大门口看了看，忧大人和绯大人还没有回来，不知道芊芊现在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医院的一间监护病房里，聚集了数人——西园寺家的两位成员，宫本晴，还有颤巍巍赶过来的星野婆婆。
遍体鳞伤的芊芊躺在病床上，细密的睫毛盖着下眼睑，吊瓶里的液体一滴又一滴地流淌进她的手背，旁边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正一上一下有规律的波动着。
高里医生表情凝重地告诉在场所有人，芊芊伤得不轻，不算体表那些皮肉伤，单单肋骨就断了两处，万幸的是没有伤及肺部，此外，虽然各项生命征暂时都尚且平稳，但不完全排除内脏破裂的可能；而且，由于长时间处于零下的气温中没有活动，手脚都有严重的冻伤。总之，病人的病情不容乐观，所以今晚很要紧，必须严密监测各项生命指针。
“芊芊啊，我苦命的孩子啊，哪个天杀的混蛋这么对你啊……”
星野婆婆当场就哭喊着晕了过去，众人又是一番手忙脚乱，将她安置在旁边的病床上。
“宫本晴小姐，请问芊芊小姐遭遇了什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请你告诉我好吗？这很重要。”忧转向宫本芹，客气而礼貌地发问。
“我也不知道。我是接到警察的电话才知道芊芊出事的。”
因为芊芊手机里有她下午拨的几个未接电话，她也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她将目光投向正跟警察记笔录的那一男一女，“是他们两人发现芊芊的，也许会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是吗？”忧也注意到那边的情况，点点头，朝他们走去，打算了解一下事情具体经过。
监护室里芊芊依然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般，氧气罩上有节律的覆盖上一层层的白雾。
绯静静的，从家里出发到现在为止一句话也没说，安静得有些诡异。
忧回来了，看着雕塑般一动不动的弟弟，她担心的蹲下身，把温暖的手覆盖在她手上，呀，小手拨凉拨凉的。双手拢起，她将绯的一只手拢在掌心，朝里呵着气，搓了搓，再呵口气，再搓一搓。
“芊芊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找到的，那两个发现她的孩子刚好路过那里，幸好发现的及时，在此之前似乎有人报了警，警察随后就赶来了。”
绯还是一声不吭，就像一具摆放在那里的瓷娃娃，没有温度。
医院里的暖气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了外面。
此刻绯的脑海里正重复翻滚着相同的一幕：
“是这样的，今天沙织小姐来我家找我……”
“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
难道——是她！！！
该死！！！！！
我明明警告过你，草摩沙织，我的人你也敢动！！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这次就算月求情也没用！！
握在轮椅两侧的手指收紧，再收紧。
忧注视着他，眼中的担忧越来越浓重，绯，你在想什么？
窗外，无边的黑暗与寂静中，没有温度的雪一层又一层落下，万籁俱寂。
黑主理事长亲自驾车来到医院，接宝贝养女和养子回去。
锥生零坐在车子里，默默扭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优姬担忧地看着他的侧影，努力找些话想要活跃活跃气氛。
“零，幸好你发现了那个女孩，要不然的话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很有可能会拖不到被别人发现的时候。太好了，是零你救了她噢！”
“唔。”
“那位忧小姐长得好美，刚才她问我的时候我都差点说不出话了呢。”
“唔。”
“零——”优姬泄气，失败了，呜呜，零这家伙也太不给她面子了。
“很介意那个女孩的事吗，零？”理事长突然问道。
这次零终于有了反应，他犹豫了一下，似在考虑该如何措辞：“她的血……气味很特别，但我也说不上哪里奇怪。”
血，气味特别？优姬想起以前她的血被‘夸’气味很甜美很香，那个女孩血的气味也很‘甜美’吗？小脑袋里画满了问号，不过她没有发问，因为她知道，即使零形容的出来，她也想象不出。
这也是吸血鬼的能力之一吗？
——尽管零是Level D
同一片飘雪的天空下，黑主学园的夜间部结束了夜间的课程，玖兰枢回到卧房，斜倚在桌沿，就着清冷的月光和昏黄的烛火，一封接一封拆着待处理的信件，盯着其中一封信，暗红眼中一抹复杂之色一闪而逝。
西园寺湛——那个来自欧洲的吸血鬼，他想进入夜间部？
“是吗？意料之外的一颗棋子……”
柔和的月色抹上他漆黑的发，照亮他英俊的半边脸庞，另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他掂量着桌上棋盘上散落的棋子，面上一派平静。
新棋子的到来，不知会对我手中的棋局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不过，不管你想做些什么，西园寺湛，最好不要与我为敌，否则，我很乐意见识一下欧洲古老吸血鬼的能力。
燃起的烟雾盘旋上升。
新的棋子，新的游戏。
血红色的眼瞳中地域业火无情的燃烧，刺骨的寒冷，就连天幕中那绯色的月都在这抹猩红中黯然失色。
今夜，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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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夜 我将继续向你展示一个甜美的梦
I’ll also show you a sweet dream next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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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七夜（4） 获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