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徒弟黑化了》陈子匪

44、气人小能手

　　可就算是不答应，顾南逐怕也是要一遍遍的央求，说不好还要偷偷地跟去。

　　风霁想了想，说道：“陆临渊尚未出关，我们还不知道几时才能启程。此事不急着商议，日后再说吧。”

　　只要师尊没直接拒绝，那便是有希望。顾南逐闻言，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笑意。

　　回到开阳峰时，一干弟子已经安顿好了花百染。

　　储玄清向来做事妥帖，还留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小弟子放在风霁这儿供她差使，一个个说话做事都是极机灵的。风霁却一个都没留，自己端了盆水去偏殿，摸索着给花某人搓了把脸。

　　服侍人的活她哪里会？这么个搓法，迟早把花某人那一张引以为傲的俊脸给错掉皮了。等到时候人醒了，不和风霁拼命才怪。

　　顾南逐连忙跟进去，将布巾接过来自己给花百染擦身子。

　　“早知道就留几个弟子好了，现如今我和花百染一个半瞎一个半残，全都要你一个人照料，倒是苦了你。”被抢了手上活儿的风霁倚着窗子说道。

　　顾南逐将染了血水的布巾洗净，抬起头：“有事弟子服其劳，我服侍师尊是应该的。师尊若是觉得人手不够用，要么我去找褚师兄将人要回来？”

　　风霁：“要么我再给你收几个师弟？”

　　闻言，顾南逐继续低头干活，不说话了。

　　仙门世家为了光耀门派，哪一位仙师不是座下弟子无数，再择最优秀的一个传承衣钵？

　　风霁是武修，剑术心法自然是要传的，她多收些弟子也是理所应当。但是顾南逐总觉得，若是开阳峰再多添几个人，师尊便不会一颗心全都放在自己身上了。

　　她对谁都好，若添了弟子，这个好也要掰成几瓣儿分出去。

　　顾南逐抿着唇，趁着风霁瞧不见的时候尽情任性：“师尊开心就好。”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开心呢？”风霁想要伸手捏他的脸，顾南逐向后一躲，她便大笑起来：“哈哈，我就知道你生气了。”

　　她将顾南逐手上的水抹干，顺势揉了一把他的头。恩，少年人长得快，不到一年就长高了半头，脸上也有肉了。

　　风霁觉得，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带娃就能将人养胖养高，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外面云莫白喊她出去换药，风霁顺势在他脸上一捏：“别的峰选首席弟子要权衡利弊，选来选去的我嫌麻烦，就只收你一个。等你日后能独当一面了，我就可以安心养老了。”

　　“走啦。”风霁摆摆手出了偏殿。

　　顾南逐红着眼睛瞪着这个千岁高龄却少女模样的老顽童，气的咬牙切齿。

　　她怎么越来越像花百染，嘴上没个把门，三言两语将人惹恼了再笨手笨脚的去哄？

　　最可气的，还是每次都能很快将他哄好！

　　顾南逐更恨自己，每次同风霁生气都气不过一刻钟，她说几句好听的话，示个弱便什么都忘了。上次一样，这次也是一样。

　　花百染昏睡的正合时宜，听不见顾南逐在心里骂他，依旧闭着眼睛替风霁挨刀。

　　顾南逐愤愤的踢了一脚桌脚，端着水盆走了。

　　……

　　四季殿外红樱与落雪同绽，半红半白煞是好看。

　　风霁照例倚在榻上，云莫白坐在旁边给她瞧眼睛：“当初我父亲也说了，卜元草只能缓解，亦不能根治。你的眼睛要想保住，最好是少用眼少见光，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少用眼少见光？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总不能让我平日闭上眼睛，等到紧急时刻再睁开吧……”风霁调侃道。

　　云莫白：“你为何偏要杠我一句？让你仔细养伤也是为你好，牧原谁都去得，总不能可你开阳峰这一脉用到底。玄天宫逍遥引亦是名门大派，留着他们挂墙上做吉祥物么？还有太乙寺，一个个高坐莲台，连踩死个蚂蚁都要念阿弥陀佛恨不得自裁谢罪，现在三界苍生有难，他们就顶着光头照亮用？”

　　风霁被他的话逗得直笑。

　　云莫白从来都是矜贵公子，一言一行当属君子里的楷模，手臂端的几寸高都有讲究。如今让他说出这些话，来也实在是难得。

　　她毫不意外，若是药王宫的一众修士再精一些术法，云莫白都要自己提着剑冲了。

　　风霁一只眼睛滴了药，她闭着眼，甚至觉得外边冰天雪地，隔着一层眼皮下的眼珠子像是掠起一层火似的。

　　云莫白只好俯身给她吹。

　　“不是我非要逞能，也并非其他门派的修士束手不管，只是牧原这种地方，我去会更稳妥些。有些事情事关紧要开不得玩笑，我也只是权衡利弊。”

　　风霁解释完，突然反应过来：“我不是告诉掌门师兄这件事不要说给旁人么？未子析那个老妈子转头就给我说出去了？我就知道，什么事都不能同他说，说了整个七曜山都知道了。”

　　云莫白见她又故意装傻，顾左右而言他，索性将手上的药丢给她：“你自己上吧，我的药只留给想活的人，找死的我救不了。”

　　风霁被砸的措不及防，只是手忙脚乱的连忙捞住了药瓶，眨了眨眼睛。

　　脚步声渐远，云莫白是真的走了。风霁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同谁说话便惹得谁生气？再这样下去，身边相熟的都要被她给得罪遍了。

　　“我就是再不济，也照样比谁都活得长。”她嘟囔着道。

　　顾南逐远远的听见了二人说话，转身去将水盆里的水倒了，这才走去风霁身边继续给她上药。

　　他动作轻，轻轻地给师尊吹眼睛，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

　　风霁歪在榻上，笑的眉眼弯弯：“我最近说话实在是不讨喜，之前惹恼了你，方才又惹恼了云莫白，我现在都有点不敢说话了。”

　　顾南逐声音离的极近，就响在她的耳边：“云先生只是心疼师尊，生怕师尊再受伤罢了。医者仁心，最是瞧不得病人受苦，云先生最是如此。”

　　风霁也并非不明白。

　　她眨巴着眼睛：“一会儿还要去哄人，我太难了。”

　　顾南逐嘴上不说，心里却想。这能怪谁？还不是要怪她自己专捡令人生气的说？

　　牧原那种地方，就连花百染去了都是半条命回来的。旁人关心她，她自己却没心没肺的自嘲，云先生不生气就怪了。

　　他转身去房间将风霁的披风拿过来给她披上，说道：“我去帮云先生看着药，师尊坐一会儿便早点回去。等药煎好了，我再给您端过去。”

　　“去吧。”风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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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风霁：我总无意识的踩雷。
顾南逐：打卡
云莫白：打卡
花百染：别人打了多少次卡，我就被甩了多少次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