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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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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君大人离开后,季菡任由玄青这小家伙在院中探寻,自己则坐到摇椅上放松休息。
想到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开始新生活,她的心情不由得有些雀跃。
地府没有四季,没有日升月落,唯独风是一直存在的。
这个小院时常刮起阵阵微风,带着凉意的风会让花朵掉落,落叶纷飞。
只有这个时候,季菡才感觉院中的一切是生动的。
此刻微风再次到来,将玄青的毛发都刮得立了起来,玄青对着空气龇牙对峙,显得颇为滑稽。
季菡不禁露出笑容。
玄青这小东西个头小架势可不弱,如堂吉诃德一般跟地府的阴风大战了一场,随即单方面宣布了胜利,得得瑟瑟跑到季菡身边翻肚皮打滚,咬她的裙角。
季菡这才看见它的脖子上套着红色的项圈,上面挂了个精巧可爱的牌子,牌子上刻着“玄”字。
“这是阎君大人给你做的?”
玄青轻轻嗷呜了一声,还开心得吐出小舌头。
“看来我猜对了,阎君大人很宠你。”季菡上手撸了一把玄青肚皮上柔软的绒毛,问道:“要不要我陪你玩?”
玄青闻言黑曜石般的眼睛闪了闪,激动地汪汪叫了一声。
“咱们玩球怎么样?”季菡又问。
玄青不懂这是什么玩意,也从没人陪它玩过,歪着头满脸的疑惑。
“你等下啊,很快就好。”
季菡回到房间内,找到一些碎衣布头,用针线将它们缝成一团。
她的针线活实在不怎么样,成品有些丑陋。
还好玄青不嫌弃,它的脑袋全被新奇占据,见季菡把那团布球扔过来,本能地就跳起来扑咬,接住布球之后又用一只脚掌踩住,开始兴奋撕咬。
“不对!”季菡一拍脑门,哭笑不得,“玄青,你把球含住,然后扔给我。”
玄青抬头琢磨了一会儿,很快领会了季菡的意思,一人一狗开始了愉快的接抛球游戏。
就这样玩到了下午,季菡有些累了,便唤了玄青一起休息。
她摘下一片树叶,坐摇椅上吹曲子给玄青听。
季菡出生在农村,小时候可玩的东西不多,折腾树叶算是其中一样。
其实她只能吹最简单的曲子,有时候还会跑调,但玄青实在给面子,躺在季菡的怀中听得津津有味,最后竟然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呼噜。
季菡也放下树叶,眯起眼,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
落日时分,小宛与鬼婢送来饭菜,准备带走玄青。
“今天跟你玩得很开心。你要好好长大,做最厉害的冥府犬。”季菡俯身摸着玄青柔软的皮毛,低声与它告别。
玄青用脑袋蹭了蹭季菡,随后退后几步坐好。
正在季菡疑惑之际,玄青突然张开口,从嘴里吐出一块小小的东西来。
白白的,在黄昏的夕阳之下闪闪发光。
季菡定睛一看,是一枚小小的犬牙。
“小家伙,你换牙了!”她将牙齿捡起来,送到玄青面前给它看。
“汪!”
玄青仰头叫了一声,盯着季菡一动不动。
这回换作季菡疑惑不解了。
“夫人,玄青的意思是这颗乳牙送给您了。”小宛忍住笑意,为她解释,“夫人您出身驱魔世家,知晓普通黑犬的犬牙便有驱邪之功效,如若是冥府之犬的犬牙,效力之强大自不用说。”
“玄青,这个真的送给我了吗?”季菡又惊又喜,这证明玄青把她当朋友了。
她记得书中说冥府烈犬换牙之后会吞下自己脱落的乳牙,除非它遇见很重要的人,才会将乳牙送出。
“嗷呜~”玄青上前蹭了蹭季菡的手,算是回答。
“那我就收下了。”季菡将小小的乳牙放入腰包中,摸摸它的脑袋,做下了保证,“我一定随身携带,好好珍藏。”
玄青这才满意地站了起来,在季菡的身边转了几圈后依依不舍随着小宛离开。
……
季菡原本以为离开地府前的这一晚会失眠,没想到一沾枕头困意便铺天盖地袭来。
竟是黑甜无梦,一觉睡到天蒙蒙亮。
她赶紧起床洗漱,又把包袱和兵器都摆在桌上,随后便来到院中等待阎君大人的到来。
今天季菡心情尤为激动,激动得连鞭法都没心思练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即将挣脱牢笼的小鸟,马上要飞向自由的天空。
约莫等了一刻钟,院门被推开,裴远舟和小宛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小宛身后还跟着两个端着托盘的鬼婢。
“裴大哥。”季菡起身打招呼,好奇道:“怎么今天早饭有两个托盘?”
“我与你一起用早饭。”
裴远舟今日没有穿镶金边的黑衣,而是随意的白衣长袍,看上去少了几分冷酷,多了些平和。
“……好。”
看来是来跟她吃散伙饭的。
没想到阎君大人还颇有些仪式感。
今日的早饭颇为丰盛,季菡吃了不少,但裴远舟早就不用吃饭,只动了几筷子意思一下。
两人无话可说,默默地吃完了这顿离别之餐。
小宛泡上一壶茶之后,先行退下。
季菡端起茶杯,打破了有些尴尬的静默气氛,“裴大哥,往昔如过眼云烟,恩怨一笔购销,以后各自珍重。”
裴远舟也举杯,淡然中多了一丝关切,“人世间诸多困苦,修行游历之时多加小心。”
“知道了。”季菡笑了笑,与他碰了杯,随即仰头喝下茶水。
喝完茶,季菡背上包袱,与裴远舟一道走出院门。
院外是一片梅林,花色偏淡,此时粉白如雪,绽放如海。
裴远舟伸手在季菡眼前一抹,一团带着金光的黑色雾气将她围绕。
“你是以肉|体生魂来的地府,一旦出了小院,必须为你罩上我的鬼仙之气,才能保你无恙。”
“多谢。”
“走吧。”
“好。”
季菡跟着裴远舟穿过梅林,又走过一段烟雾弥漫的小路,来到了一条被雾气笼罩,宽得看不到边的河边。
河面波涛滚滚,只看一眼便心生畏惧。
这好像不是著名的忘川,这是哪儿?她怎么回到人间?
裴远舟似是看穿了季菡的疑惑,负手站在河边,淡淡道:“等下我会推你入河,你什么也不要想,闭上眼数到十的时候再睁眼即可。”
“明白了。”季菡将心中的畏惧压下,闭上双眼,“裴大哥,动手吧。”
裴远舟被她视死如归的表情弄得一怔,无奈道:“…又不是要谋害于你。”
季菡尴尬一笑,“那个,我用词不当。我是说,我准备好了。”
“嗯。”裴远舟点头,顿了顿又道:“你手上有跟我结契的印记,如若遇见生命危险,可以刺破印记召唤我。”
季菡知道这是阎君大人对她心生愧疚,想弥补她。
既然如此,答应下来彼此都会安心一些。
“我会的。”季菡露出笑容,“裴大哥,现在送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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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