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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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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炎走后不久,水神便闻讯赶来,他已感知到洞庭水域旁的波动,猜测定是洞庭君出了事故,犹豫片刻后还是来了,看到岸边扶携的母子二人,便松了一口气。可是感受到润玉身上的业火之力,却让他眉头紧锁。洛霖走到润玉身边,为润玉输入灵力,他们俩属性相同,润玉受了这灵力,自然好受许多。
洛霖看了眼簌离摇头叹气:“想来天后已然知晓,此事怕是不能善了。夜神你……”他思忖片刻,还是摇头“夜神你还是在此处陪着洞庭君,此事我也有错,待我去面见天帝”说完看了一眼润玉,便飞往天界。
紫坊云宫内,荼姚失了琉璃净火,心神大乱,她拼命召唤,琉璃净火却无任何回应,本就烦躁大怒,又想到簌离和润玉,心中的怒气和怨气如何也压制不住。她起身去找天帝,想让太微派遣十万天兵踏平洞庭水域,将簌离母子挫骨扬灰。却不想碰到了水神洛霖,对方来意不想也知,太微是个什么人,他比洛霖知晓更深,想劝解天帝放过簌离母子,真的是痴心妄想了。
洞庭湖下,母子二人却不管天界纷扰,都十分珍惜这相处的时光,润玉诉说了这么多年对母亲的思念,说了幼年懵懂无知,误会母亲的心情,说了这些年他在天界过得很好,说了他刚得来的生肌膏,可以祛除簌离脸上的旧伤。簌离看着润玉清隽如玉的脸庞,几千年来被仇恨蚀骨腐烂的心似乎都柔软鲜活了起来,夜神在天界的生活,她怎会不知,然而润玉说好,那便是好的,簌离想到了润玉所说的平凡的生活,就起身为润玉做了一顿家常小菜。
簌离果然如当初所说,安心的做一个寻常母亲,为润玉做饭讲故事,带着润玉和鲤儿游览洞庭水域,也讲述了当年龙鱼族的故事。她并没有说自己和太微的那段不堪的往事,只告诉了润玉,他有一个性格温和还是个女儿奴的外公,一个沉稳正直的大舅舅,一个活泼俊朗的小舅舅,回忆起那些美好的少女岁月,簌离的浑身气息都柔和了许多,隐约可见当年那个活泼美丽的龙鱼族公主。如果他是生在一个寻常人的家里,润玉大概会见到这些未曾谋面的亲属,簌离也一定是一位好母亲,他会被如珠如宝的疼爱着,因为他的外公舅舅们定然会像爱母亲一样爱他。
然而命运就是如此残忍,他是天帝的儿子,是天帝的私生子,他的出身便是原罪。
天兵压境时,润玉正趴在簌离腿上小憩。洞庭湖水蒸腾,无数水族感受到这满天威压,躲在湖底不敢靠近水面,簌离仿佛早已料到,润玉要起身,却被簌离按住不能动弹,簌离给他施了禁制。他感受到母亲微微颤抖的抚了抚他的鬓角,一滴滴的泪水滴他的脸上。簌离抚摸儿子的发顶:“鲤儿,我明知无法撼动天界,却执意与太微,与荼姚对抗,我不惧,因为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灭族之仇时时灼心蚀骨,我活着的每一天,眼前都是亲族惨死的血红。可我也知,你是无辜的。认识太微,之后我半生狼藉,这是我最悔之事,但是母亲唯一不悔的便是生下你。六界皆知你是天帝长子,你不能出去,一切由我而起,也将由我而终。为了母亲好好活着!”
簌离闭眼将自己的所有修为都度给润玉,天界肮脏不堪,可她却无法护着儿子了……
“不!母亲!母亲!”随着簌离自散灵力,困着润玉的禁制也一点点消失,他冲过去想抱住母亲,却眼睁睁的看着簌离点点消散,只听到一句叹息:“陪伴鲤儿的这几天……是母亲最开心的日子了”
簌离之死,或许唤起了太微仅剩的一点点良知,加之水神劝诫,他压下了荼姚要处置润玉的想法,只下令将润玉关在璇玑宫反省百年。
璇玑宫内,润玉缩在床角,抱膝垂泪。邝露带着鲤儿看了一眼,两人都心痛,却不忍打扰。他们离开后不久,半掩的门却被推开,有脚步声慢慢走近。润玉抬起头,看到了那个叫岩枭的青年。
萧炎本是循着浓郁灵气到了天界,又突然感知到熟悉的气息,没想到过来便看到了一个垂泪的美人。两次了,每次遇到润玉,他都在哭泣,在见到润玉哭之前,他也十分厌恶男人哭哭啼啼,可是见到润玉安静流泪的样子,他却生不起任何厌恶,反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你为何在此,你母亲……”他似有所觉,看着润玉的手,准确的是润玉手上的人鱼泪。
润玉听到他说母亲,又难掩悲伤,眼泪一颗一颗的滴下来。
“喂,你怎么又哭了”萧炎觉得头大。
润玉紧咬嘴唇,心痛道:“母亲……她,她已经……死了,自散灵力,灰飞烟灭……”说完一颗又一颗的泪水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灰飞烟灭?她的魂体明明还在啊”萧炎贴近润玉,一句话驱走了润玉满心的悲伤。萧炎指指他手上的人鱼泪,“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让我看看这串珠子么?”
润玉呆愣的点点头,他此时脑中只有萧炎的那句,她的魂体明明还在。如果母亲的灵魂还在,那便可有机会投胎转世。即便转世后不再是自己的母亲,他也不会觉得绝望。
萧炎握住润玉的手腕,那串珠子碧蓝剔透,衬的那如玉的手腕更加白皙,好看的很。他没想到润玉对他一个陌生人如此信任,手腕这等脉门之处也愿展示给他,当然也有可能是爱母心切,病急乱投医。
萧炎闭眼感知片刻,点点头道:“这珠链果非凡品,不知你们为何感知不到,但我的确看到你母亲的魂体沉睡在这珠链里,虽然魂体虚弱,但也应该无恙,好生温养,说不定日后她会苏醒,到时候好好修炼待魂体强大,重铸身体与你团聚也非难事。”
魂体苏醒?重铸身体?萧炎的话一句句锤在润玉的心头,他不知道岩枭这个人从哪里来,但是每次他的出现,都救他于绝境之中。若天帝不是太微,他真的要感谢上苍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到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