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战神哥哥宠我上天！》寒雨秋风

21、梦境

　　《都市妖踪》by寒雨秋风

　　雷声轰鸣，暴雨倾盆，成磊驱车在海岸公路上缓缓向前行驶着。不知过了多久，透过不断滑动着的雨刷器，前方的夜幕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旧工厂。

　　成磊驶下公路，将车开到了工厂旁边。

　　这工厂漆黑一片，犹如黑暗中伏藏的巨兽，只有一丝微弱的光亮透过窗子散发出来。工厂的外墙斑斑驳驳，上面被人用各种色彩的颜料涂抹了很多大字，工厂的大门早已生锈，屋檐的灯也是坏的。看样子，这座工厂，似乎废弃很多年了。

　　“大哥，我…我有点儿害怕……”成淼听见车中的自己这样说着。

　　“不怕。”成磊将汽车熄火，拔下钥匙，打开车门道，“咱们只是在这儿借宿一晚，哥哥们都在呢，还怕保护不好你？”

　　“呵，胆小鬼。”成焱跟腔嘲讽道。

　　成淼能感觉到，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很没主见的，尤其是跟哥哥们在一块时，几乎没有半点儿自己的想法。那时的自己对哥哥们有一种习惯性的依赖，仿佛只要拉着大哥温暖的手，一路跟着他走，这世间的一切选择就都与自己无关。

　　于是，自然而然的，成淼看到自己跟着三个哥哥下了车，在大哥撑起的伞下，踏过泥泞的土地，走到了工厂的屋檐下。

　　工厂大门并没有锁，轻轻一推，便吱吱呀呀地向内打开了。

　　里面一片黑暗，成磊打开手电，在扑簌乱飞的灰尘中，照亮了前方的路。

　　“有人吗？”成磊喊道。

　　“有人吗——”

　　“人吗——”

　　“吗——”

　　回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可见这厂房大得惊人。成磊话音落地，并没有人回答，只有几只蝙蝠扑腾着翅膀飞了出来。

　　成淼觉得当时的自己一定害怕极了，所以才哆嗦着抱紧了大哥的胳膊。男人的手臂结实而粗壮，温暖又充满着无穷的力量，自己抱着它就像抱到救命大腿一般，从此便什么都不怕了。

　　再往里不知走了多久，厂房内竟是渐渐亮了起来，墙上有光在不断变化着，看起来像是火光。厂房尽头的侧面有一扇大门，那点儿光亮，就是从这扇大门的门缝中透出来，映到墙面上的。

　　“好像有人。”成森举着手机，眼镜之后的神情冷静而从容。

　　“应该跟咱们一样是过来躲雨的，还生了把火取暖。走吧，过去看看。”成磊道。

　　于是一行四人轻手轻脚地继续往前走，到了门前，成焱三两步跑了过去，脑袋贴在大门上，透过门缝往里看。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他就吓到惊叫了出来。

　　“卧——”

　　他后面那句“槽”还没喊出声，就已被眼疾手快的成磊捂住了嘴巴。

　　“嘘——”成磊道。

　　成焱眨眨眼睛，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

　　成焱的反应成功把其余三人的好奇心都给吊了起来，这下，继成焱之后，成磊，成森，甚至是成淼都纷纷凑了上去。于是那条窄窄的门缝，便被他们兄弟四个从上到下依次排开的脑袋给填满了。

　　不得不说，里面的景象，是真的够惊人的。

　　那是一个宽阔无比的方形空间，地面上，是一个闪烁着亮光的巨大符阵。这符阵外面是一个圆，圆的内部则紧紧镶嵌着一个大五角星。五角星的顶点与圆相接，并在相交处燃烧着金、蓝、绿、红、棕五种不同颜色的火焰。五角星的中心部位是一个巨大的阴阳太极图，太极图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手持法杖，做着某种类似于祭祀的怪异舞蹈。

　　“五行阵。”成森开口道。

　　成淼觉得当时的自己一定是震惊到大脑都停止了思考，所以很长时间之后，他才意识到他二哥能在那种环境中做出清醒的判断，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儿。

　　太极图上的白发老者不住念叨着什么，听声音像是古书上才有的某种咒语。听不懂，却在冥冥之中让人觉得无比震撼。仪式进行到最后，老者在阴鱼和阳鱼的鱼眼上各滴了一滴鲜血。随着血液融入太极图，一瞬间整个法阵都泛起了令人震撼的白光。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四人脚下的大地震动了起来，且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烈，最后甚至到了让人无法站稳的程度。

　　成淼他们兄弟四人到了此时自然是惊惧交加，可无奈他们的身体仿佛早已不听使唤，只能如同被浇筑的水泥般僵在原地。在那令人目眩的光彩之中，白发苍苍的老者挥舞法杖，做着最后的祷告，而那最后的一段祷辞，竟是他们听得懂的现代汉语：

　　“五行阴阳，相克相生。”老人的声音十分低沉，如同历经沧桑的古钟一般悠远浑厚，“自上一代五大战神斩妖除魔至今，已过了整整一千年。而今，千年浩劫已到，煞气冲天的四大妖王即将复活，人间就要沦为无间炼狱。祈求以身祀法，唤回五大战神的力量！！！”

　　话音落，凝结着他毕生力量的法杖向下重重一叩。刹那间风云突变，天地失色，大地震动得仿佛地球都要就此塌陷一般。终于，法阵中央的阴阳鱼爆*起了一道直冲苍天的光束，那光束接天连地，引天雷之力，通大地之脉，天地连通的那一刻，也正是那五行法阵的爆*/裂之时：

　　“轰——！！！”

　　一声震颤天地的巨响波荡开来，巨大的冲击波将整座工厂连根拔起，掀到天上。与此同时直插云天的还有五种不同颜色的亮眼光束。千钧一发之际，成磊下意识地扑倒了就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弟弟。可他那最小的弟弟成淼却被那冲击波炸*/到了天上，噗通一声，坠入海里。

　　嗖——！

　　一道蓝色的神光紧随其后，如流星雨般划破了墨色苍天，扎进深海，毫不迟疑地撞到了成淼身上。

　　嗡————

　　成淼的身体渐渐浮了起来，周身闪耀着蓝色的光。随着黑暗的海水，静静漂荡。

　　“成淼——”冥冥之中，成淼看到那老者在火中的身影逐渐消散，“四大妖王即将复活。拯救世界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等、等等！”成淼一下子喊出了声，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清楚：自己为何能够穿越时空，死而复生？你是谁，是拥有某种超级力量的法师吗？四大妖王，五大战神是怎么回事儿？现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又究竟属于前世的自己还是前世今生合二为一？

　　想问的问题太多太多，可终究还是来不及了，随着老者声音的淡去，成淼也从方才的梦里醒了过来。

　　“呼——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下的床褥，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做噩梦了？”成焱从上铺探出头来，携着窗外洒入的祥和月光，静静地凝望着他。

　　“额…嗯。”成淼惊魂未定，慢慢点了点头。

　　“要不要一块睡？”成焱拍拍上铺的床板，“上来陪我。”

　　“不、不了吧……”成淼想着自己刚出了一身汗，现在身上脏兮兮的，不该去找三哥。

　　但成焱显然不是这么想的。自从上次球赛那事儿之后，成焱对成淼就好得有点儿过头了。看成淼的眼神都跟看什么稀罕物件一样，一天到晚更是围着他转个不停，简直恨不得要长到他身上。

　　对此，成淼只能说，自己受宠若惊。

　　可是没办法，他三哥的爱就是这样，不想给你时你再怎么求也没用。想给你时就是你不想要也得硬塞进你手里。成焱见成淼不肯上来，索性一掀被子爬了下去，直接钻进成淼被窝把他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

　　“哎呀，脏。”成淼挣扎了一下。

　　“你嫌我脏？”成焱俯下身去，在他耳畔咬牙切齿。

　　“不是。”成淼忙道，“是我出了汗，我觉得自己脏。”

　　“……”成焱一下子乐了，抱紧成淼在床板子上翻腾了起来。

　　“不脏不脏。”他脑袋贴着成淼光*溜*溜的脊背，大狗一样蹭个不停，“小淼这么可爱，就是出汗也一定是香香的~”

　　成淼：“……”

　　你正常一点儿，我害怕！！！

　　成焱鼻翼微动，用力嗅了嗅：“嗯~我闻过了，甜丝丝的，跟牛奶的味道一样。”

　　手在成淼身上揉来揉去，哼哼唧唧道：“小淼，你真的好香香，我好喜欢你。”

　　成淼：“噫………………”

　　什么玩意这是！！！！

　　叠词词，恶心心！鸡皮瘩瘩都给你吓出来了。

　　闹腾了好大一通，兄弟俩都累了，肩并肩地躺在床上喘气。成淼道：

　　“哥，我刚才做了个梦。”

　　成焱：“嗯，我也经常做梦。”

　　成淼：“……”

　　翻了个身，成淼看着成焱，一脸认真道：“不是那种普通的梦，是一个特别离奇，特别像是真实发生过的梦。”

　　成焱乐了：“讲给我听听。”

　　于是成淼就拉着他小手指，把自己刚刚梦中的内容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讲完之后，他道：

　　“哥，我掉进海里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啊。”成焱道，“就是那个工厂突然爆*炸，然后你被炸*飞了出去。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啊。”

　　“……”成淼道，“就没有五行阵，老法师，阴阳鱼一类的东西？”

　　成焱：“……”

　　“你电影看多了吧？”

　　“你给我正常一点，别整天神神鬼鬼的，你再这样我可要让大哥带你去看精神科医生了。”

　　成淼：“……”

　　看样子，他三哥似乎是真没看到自己梦里的这些东西。

　　至少，在三哥的记忆里，这些东西并不存在。

　　其实，如果是在上辈子，这样的一个梦，就是再逼真成淼也不会觉得它是真的。可是如今，连死而复生，时空跃迁这种事儿都确确实实地发生在了他身上。就是再来个妖魔鬼怪，战神之力什么的，似乎……也不算太离谱吧？

　　甚至，细想之下，貌似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合理？

　　成淼心想，假如真的像三哥所说，自己是被普通的工厂爆*炸*炸*到天上的，那么为什么醒来之后，身上会一点儿伤口都没有？连医生都说这是一个奇迹，可见这事儿已经超出了医学的范畴，不能单纯地用现代科学的眼光来看待。

　　另一方面，假如自己的梦是真的，老者是真的，五大战神的力量也是真的。那是不是就说明，爆*炸发生后，那个道蓝光真的附到了原成淼的身上？

　　可惜15岁的原成淼先是被炸，后是溺水，伤得太重，很难再活过来了。于是“战神之力”就把平行时空中刚刚死掉的21岁成淼的灵魂强行拖了过来，安在了15岁成淼的身体里。于是两个受伤的灵魂合二为一，才使得15岁的原成淼捡回了一条命。

　　而且，这样的话，似乎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自己同时拥有两个世界里的两套记忆了。

　　因为原成淼根本就没有死！

　　他现在和自己一样，都是这个身体的一部分了！

　　他就是自己，亦或者说……自己就是他！

　　成淼越想越通透，越想越热血沸腾，想到最后，他感觉自己简直是个天才，横跨两个平行宇宙的福尔摩斯！

　　直到成焱打着哈欠，一句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赶紧睡吧，别胡思乱想了，明天还得第一次月考呢……”

　　成淼见成焱没什么心思和自己聊天，也只好“哦”了一声，拉拉被子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成淼还惦记着昨夜的梦。他想，只问成焱一个人是不够的，因为成焱可能和之前的自己一样，缺失了这一段的记忆。他决定再问问大哥和二哥，看看他们怎么说。

　　于是在饭桌上，成淼就把梦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完了之后，他问成磊和成森有没有做过类似的梦。

　　成磊昨天上了个夜班，是半夜才回来的，眼下正困得要死。听了成淼的话，他拍拍弟弟的肩膀，边打哈欠边鼓励道：

　　“不错，我们小淼真的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孩子呢。把刚刚那段内容写进作文里，一定可以拿高分。”

　　“得了吧。”成焱立马泼冷水道，“大哥，我看这小子是有点儿走火入魔了。更何况我们现在考试作文都得写议论文，他如果真写那一段，别说拿高分了，怕不是要吃个零蛋。”

　　“……”成淼被怼得有点儿不爽，“再怎么样我作文分也比你高。”

　　成焱立马反唇相讥：“那我理科分数还比你高呢。”

　　两人眼看就要吵起来，成磊连忙给他俩一人夹了一个煎蛋：“好了好了，今天的考试都给我好好发挥。争取都拿100分。”

　　成焱嘀咕：“主科满分150呢……”

　　“二哥，你做过这样的梦吗？”成淼还是不死心，再一次问道。

　　“哦…你说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啊？”成森放下手中的学术期刊，朝成淼耐心解释道，“我们每个人都会做梦，梦见一些离奇神秘的现象也很正常。但是小淼，如果你总是做这样的梦的话，我觉得，是不是可以考虑看一下医生。”

　　“我担心，你对那次的爆*炸，会不会产生某种心理阴影。”

　　这、这就不必了吧……慌得成淼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就只做了这一次，放心吧，我没事的，不用看医生。”

　　好说歹说，才终于打消了二哥要带着自己看医生的想法。成淼吃完早饭，背上书包急匆匆地就下了楼。三个哥哥都说没有，那看来自己的梦肯定就是假的了。其实想想也正常，毕竟是被炸*飞到了天上，还不能有点儿后遗症，做点儿奇奇怪怪的梦什么的？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集中精力，努力把今天的试考好才是重中之重。

　　成淼迎着朝阳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回忆这一个月里学过的知识。脑子被知识占满后，人也就回到了现实世界。渐渐的，就没心思再琢磨昨夜的梦了。

　　全然不知，送他下楼的成森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很长时间都一动不动。朝阳从东方洒下，将成森的眼镜映到反光，而在那镜片之后，是一双沉思已久的眼眸：

　　“看来…那段被抹掉的记忆，小淼，也已经想起来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