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能见鬼》五伍长

27、公堂（二）

　　李信嗣避开宋意的目光，可又觉得有些心虚，又把目光转过来，道：“本官自入官场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如何有把柄落在连月儿手中。”

　　怜衣低下头，无人看见的脸上露出一个冷笑。

　　宋意却没放过怜衣，转而问道：“怜衣姑娘，你可知道？”

　　怜衣抬头无辜说道：“奴家平日里不是登台演出，便是在台下练功，可没听说过什么李大人王大人的把柄。”

　　宋意意味不明地看了两人，道：“李大人不愿说，怜衣姑娘不想说，说的也是，两位瞒着还来不及，又怎会自己说出来。”

　　“说了半天，到底是什么？”户部尚书不耐烦道。

　　宋意脸上露出一个淡笑，眼里却无任何笑意道：“这就要从连月儿被害那日说起了，那日，连月儿登台演出之后，原以为可以休息休息，却未曾想到，平日里在自己身边忙前忙后的小小姑娘却一直不见身影，她心生疑惑，便去院子里找她，结果没想到没见到小小姑娘，却见到了自己平日里待如亲妹妹的怜衣姑娘。”

　　“怜衣姑娘，你那时对连月儿说的话，可还记得？”

　　怜衣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隔得久了，奴家不记得了。”

　　宋意道：“没关系，我帮你想起来，你那日啊，对连月儿说：‘月娘姐姐，我看到一位大人进了你的院子，也不知何事’，想起来了吗，怜衣姑娘。”

　　想起来了吗？当然想起来了，或者说从未忘记，自己也不曾知道这一番话居然真的断送了连月儿的命。

　　还记得那日，连月儿匆匆忙忙进了屋子，自己还以为她是来看生病的自己，可没想到竟是找那个小小。

　　小小？呵呵，才在她身边三年，就被她如此放在心里，而自己呢，陪了她近十年，却还进不了她的眼。

　　若她，若她多护着自己，自己又何必走到这一步。

　　是了，自己对着她甜甜一笑，装作不经意间提起：“有位大人好像去院子里找月娘姐姐了，不过真是奇怪，明明姐姐就在前院台上，怎么还要去姐姐的院子啊？院子里除了小小师妹又没有其他人，这位大人真是莫名其妙。”

　　然后呢，她连一句话都未留，便慌里慌张地走了，仿若没看到生病卧床的自己。

　　对，没错，她是自找的。

　　怜衣直视宋意问道：“奴家都说不记得了。”

　　宋意看着死不悔改的怜衣，只觉连月儿一片真心喂了狗，这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分明是一个白眼狼。

　　宋意道：“怜衣姑娘何必急着否认，我还没说完呢，我想想接下来连月儿会发生什么呢？”

　　“她急急忙忙回到自己的院子，却发现院子院门紧闭，她打开门听到从自己卧室里模模糊糊的声音，当她撞开自己卧室门的时候，看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宋意转身望向李信嗣：“李大人，你可知连月儿看见了什么？”

　　李信嗣虚声道：“本官不知。”

　　宋意冷笑一声，道：“大人就在那里，岂会不知？”

　　宋意站直身子，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说道：“连月儿看到了一直找不到的小小备受折磨，遭受凌辱，而那人还在猖狂地笑着，至今还恬不知耻地活在世上。”

　　宋意咬牙切齿问道：“李大人，这些年可过得安心？”

　　这句话就差指着鼻子说这个人就是李信嗣了。

　　户部尚书震惊地看着李信嗣，万万没想到与自己共事多年的同僚竟是如此禽兽不如。

　　而温式之和刑部尚书则眼带不屑。

　　宋意的话卡在喉咙，半响才开口，声音却弱不可闻：“几位大人，许是不知道小小姑娘是何人，小小五岁进畅音阁，之后便跟在连月儿身旁，与怜衣姑娘一样，既是连月儿弟子，又与连月儿姐妹相称。”

　　“小小姑娘，今年不过十岁。”

　　两年前，不过八岁。

　　刑部尚书几人看向李信嗣的更是嫌弃，这把年纪当人祖父都绰绰有余了。

　　李信嗣则白着一张脸矢口否认：“胡说八道，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是何罪，不要什么罪行都往本官身上揽。”

　　眼光却瞄向户部尚书他们，生怕他们相信了眼前这个小厮的说辞。

　　宋意不与他争辩，而是继续说自己的：“连月儿平日里把小小当做亲妹妹一样对待，看她受辱岂是能忍，她冲上前去，拿过桌上的剪刀便要杀了那人，只是万万没想到，白牡丹却突然出现，他拦下连月儿想不了了之，但被撞破好事儿的李大人却不依不饶，他想要夺过剪刀先下手为强，可没想到在与连月儿争执的过程中伤了白牡丹，剪刀也被白牡丹扔掉，而连月儿一弱女子自然不敌身高马大的李大人，李大人见夺取剪刀不成，便生生捂死了连月儿。”

　　“李大人，我说的可对？”

　　说的可对？当然是对的，虽不知这宋意是如何得知的，可当时的确是这样。

　　而自己也并非因为撞破好事儿不依不饶，而是没法子放过她。

　　连月儿当时怎么说来着，对，她说要去官府告我。

　　哈哈，去官府，自己就是官，她能去哪里告？

　　可自己却还是怕了，若在畅音阁，还有白牡丹为自己遮掩，可要真被宣扬出去了，自己的前途尽毁，便是周围人也会低看自己一眼。

　　他当时确实有些激动，一半是害怕，一半是不屑。

　　不过一个戏子，杀了便杀了，这畅音阁只要有白牡丹在，自己还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宋意好像能看到他心里，道：“李大人是不是想着，连月儿不过一个戏子，杀了便杀了，有何大惊小怪的。”

　　“可万万没想到，死了两年的人会被唐少卿扒出来，更没想到这个人还入了唐少卿的眼，要为她申冤。”

　　唐学仕内心茫然：不是的，是你骗我的，破案是被逼的。

　　可面上却一脸认同，赞同道：“没错，本官只当连月儿死的蹊跷，却没想到还牵涉到李大人。”

　　呼，终于能说一句话了。

　　唐学仕很是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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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很晚了，但是小可爱们新年快乐啊(?-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