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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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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衣服的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凑到冯天佑耳边说了几句。
冯天佑脸沉下来,确认道:“什么时候?”
“半个时辰前。”
白牡丹好奇地看过去,只见冯天佑目光阴沉扫视过来。
“李信嗣被抓了。”
白牡丹手一抖,手中的热茶溅在手上,可是却感觉不到烫。
“怎么会?”
是的,怎么会被抓。
李信嗣身为户部侍郎,大梁正三品官员,就是抓他也要多加考量,谁敢这么大胆直接抓人。
“大理寺少卿?”白牡丹脱口而出。
是了,也只有他敢如此做,背靠国公府和圣上,也只有他没有那么多顾忌。
若是李信嗣被抓,背后早晚会牵扯出那人,那他们这些小喽啰岂会有好下场?
白牡丹这边想的心惊肉跳,冯天佑却做了打算。
“你现在回畅音阁,他既然能查到李信嗣,查到你或早或晚的事。”
白牡丹眼皮微跳,继续听冯天佑说:“已经到这个地步,怜衣若抗不下所有的事情,后果你是明白的。”
当然明白,就是因为明白,自己才知道若是这件事情无法推到怜衣身上,怕是自己也要跟着倒霉。
可是自己不明白,既然已经抓了怜衣,为何又抓李信嗣?
还是说那位少卿大人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自己这样想,不过是想垂死挣扎一番,毕竟没人想死,但是若冯天佑能护着自己,自己未必不能逃脱。
白牡丹刚要开口,只见刚刚阴沉不定的冯天佑已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他面色温柔,只是说出来的话跟温柔不沾边儿,“你的曲儿我但是喜欢的紧。”
白牡丹知道,自己要被舍弃了。
冯天佑目光宠溺地看着他,道:“你先回去吧,日后若有机会再请你过来。”
白牡丹站起来,胸口一起一伏,道:“既如此,我便告辞了。”
走至两步又停下脚步,声音里不带一丝起伏道:“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这样我和公子也算几世的夫妻了,倒也不亏。”
冯天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嗤笑:不过一个伶人,倒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大理寺。
李信嗣还在叫嚷,一半心虚,一半害怕。
他不知道唐学仕究竟查出了多少。
可如今也只能心存侥幸。
李信嗣大叫:“本官要上禀圣上,大理寺少卿无故捉拿朝廷命官,若不给本官一个交代,本官便撞死在金銮殿上也要问个清楚。”
唐学仕脸色一沉道:“李大人这是要挟本官了?”
“哪里比的上唐少卿为所欲为。”
唐学仕冷笑道:“究竟是本官为所欲为,还是李大人你枉顾国家法纪。”
“大人害人性命之时,岂会想不到有今日。”
李信嗣背过手要往外走道:“本官不知道唐少卿所言何事,本官还有公务在身,没时间陪少卿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走至门口,却被两边衙役拿刀拦住。
“唐少卿,你这是何意?”李信嗣压着额头上的青筋道。
唐学仕道:“本官才想问李大人何意,李大人做官多年,难不成见过升堂之时有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李信嗣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指着他手指微抖。
“怎么还动刀了?大理寺打算屈打成招吗?”几道道身影缓步而来。
李信嗣看到心里一阵激动冲着里面一道身影道:“大人,这大理寺少卿滥用职权,无缘无故扣押下官。”
户部尚书摸了一把胡须,没有说话。
其实他对李信嗣并不喜欢,只是同一官署当值,自己又是他的顶头上司,若是不管不顾,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也让其他同僚以为户部软弱可欺。
刑部尚书瞟了一眼户部尚书,知道这老狐狸又开始耍心眼了。
他既不为李信嗣求情,也不对上大理寺,若是李信嗣真是凶手,也与他无关,若李信嗣不是凶手,他也已经跑到圣前求了圣旨。
左右都吃不了亏。
可户部尚书能闭嘴不言,可自己却不能,刑部尚书面色严肃,道:“户部侍郎被大理寺扣押,两位大人是闲了想要为百姓饭后添点笑料吗?”
李信嗣一阵憋屈,道:“下官也不想,可唐少卿一直不放下官走。”
温式之笑得像只狐狸,眼睛扫过唐学仕,看他还算镇定自若,便安下心来。
他扯着嘴角,笑了两声,道:“哎呀,唐少卿刚入官场,不知道官场一些规矩,这是本官的错,还未交代他如何审案,便被圣上委以重任,幸好户部尚书求了圣旨,若不然本官也要担些指责。”
户部尚书听的尤为刺耳,只觉温式之一脸笑容看起来十分虚假。
正如他所说,唐学仕入职刚多少时日,他在大理寺的一举一动难道不在你温式之眼里,哪些差役若是没有你示意,又怎敢跟着唐学仕随意抓捕朝廷命官。
刑部尚书不理会二人眉眼官司,只对着堂上的唐学仕与李信嗣道:“唐少卿审案便是,本官几人只是奉了圣上旨意前来听审,不会插手唐少卿断案。”
唐学仕向温式之看去,只见他微微点头,便开口道:“那就请几位大人就坐。”
旁边伶俐的衙役早就搬过几把玫瑰椅安置在旁。
李信嗣看着自己非但没有从大理寺走出去,还被圣上一道旨意拦在了大理寺,而自己的顶头上司却和其他几位大人其乐融融的坐在凳子上喝茶水。
唐学仕底气顿足,说话也不再客气:“李信嗣,你以为本官没有证据就把你抓来吗?”
李信嗣压下心底恐慌,道:“我…本官不知你在说什么,唐少卿如此诬陷本官,就不怕被圣上怪罪。”
刑部尚书一双利眼扫视过去,不疾不徐道:“两位大人就在这公堂之上逞口舌之争,何时大理寺审案是这个样子了?”
温式之淡淡道:“大理寺办案自然比不上刑部。”
可也容不得你刑部指指点点。
唐学仕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宋意,把李信嗣如何作案,又如何瞒天过海一一给诸位大人解释清楚。”
暗自里又加了一句:给我也解释清楚。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皆不知这宋意又是何人。
宋意从角落里走出来,向堂上几位大人行礼道:“宋意见过几位大人。”
“这又是何人?何时在公堂之上的?”刑部尚书开口问道。
宋意很早就在这里了,只是唐学仕一直与李信嗣交锋,没人注意到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