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套》心知杜明

6、快乐

　　对于茶企老板来说，能够和央企签下三年的礼品茶，确实是大生意。对于金石川而言，不过是卖了个人情。
　　“喝谁家茶不是喝，你说是吧？”
　　方家胡同的隐山茶馆里，金石川闻着杯中茶香，看着身旁的袁野把茶汤啜到口中，声响挺大。
　　泡茶的是隐山老板，金石川的合伙人赵义，一身粗布麻衣，脖子手上挂着大大小小的串儿。
　　“看样子这位小朋友是会喝茶的。”
　　“是吗？”
　　金石川掐袁野手腕。袁野甩开他，斜眼挑过来：“装模作样谁不会？”语气很差。
　　赵义闻言大笑：“小朋友有意思。”
　　金石川重新抓上袁野手腕，牵到自己腿上用手指挠他掌心，炫耀意味十足。袁野当着赵义的面几番抽手，都被按住了。他想回去看爷爷，金石川不让。
　　“人家夸你有意思呢！”
　　金石川笑眯眯的，牵着袁野的手去取茶，茶到手中不小心打翻了，热茶汤浇到袁野手背上，烫得他手指蜷缩。
　　“小朋友在山里长大，有意思是有意思，就是有点野，见笑了。”
　　金石川一边抽纸给他擦手一边跟赵义道歉。袁野扭头看向别处，另外一只手捏起了拳头。
　　赵义给袁野倒茶：“来来来，喝茶喝茶，熟普，静心。”
　　袁野没动，金石川戳他掌心：“得有礼貌。”
　　“我想回去看我爷爷，看一眼就走。”
　　袁野回头，眼底泛着水光。
　　赵义低头泡茶，金石川握住他的手：“看来是烫着了，我跟你说对不起。”
　　袁野低头，眼泪砸到茶杯里，溅出的茶水湿了桌面。金石川将人拉到怀里抱住安慰，袁野不再挣扎。
　　对面的赵义默默叹息，再野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没有成人的庇护，还走不好路呢！

　　合同签妥了，武夷山来的茶企老板说请吃饭。金石川婉拒了，但让人带话给茶企老板，说袁野很担心他爷爷，北京待不惯。
　　没隔几日，袁野接到袁山海打来的电话。
　　“突然来了几个人，说你在三姑买了一套房给我？”
　　袁野看向不远处正在弹琴的金石川，模样潇洒，琴声舒缓。
　　“不是我买的，是好心人借给我们住的。爷爷你就放心住进去吧！”
　　“他们说还请了人照顾我。”
　　“那就好。”
　　“你在北京还好吧？他们说你去北京念书了。”
　　“挺好的，过几天就要开始补习上课了。”
　　“那你好好读书，不要总惦记我。”
　　“嗯，等我抽空回去看您。”
　　和袁山海通完电话，心中的大石落下一半。袁野走到钢琴边，坐到金石川身旁：“你教我弹琴吧！”
　　“想学什么？”
　　“就你刚刚弹的。”
　　“肖邦很难学的！”
　　“那就慢慢学。”
　　金石川抓起他的手放到琴键上：“好，那就慢慢学。”

　　袁野就在北京住下了。金石川请了老师到家给他补习功课，还请了钢琴名家教他弹琴。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小部分时间陪金石川吃饭睡觉。
　　床上的金石川花样很多，光是绳子就玩了一个月，每次都是不同的捆法。不管哪种捆法，金石川都喜欢绑得漂亮，要是不够漂亮，他会反复尝试，直到满意为止。
　　袁野常常觉得自己是他的一个玩具，但这种感觉不坏。得到快乐的不只有金石川。有一次他被金石川捆着倒吊起来，悬在空中的感觉过于奇妙，奇妙到金石川还没有碰到他，他就已经失去控制了。
　　看到失控的他，金石川感觉比他还要激动。他终于用上了新玩具，冰凉的皮鞭抽得他屁股很痛。说是失控的惩罚。
　　“你的身体属于我，它得听我的话。”
　　天知道，袁野有多喜欢这种惩罚。金石川越限制他，他越激动，激动到身体感觉要爆炸。他渴望更多惩罚，故意激怒金石川，让他抽得更大力点。
　　可惜，每次都被金石川看穿。他就喜欢慢慢地折磨他。皮鞭时痛时不痛，欲望起起落落，非得熬到他开口求他。
　　“金老板是不是老了干不动了呀，怎么手上这么无力，今晚没吃饭吗？”
　　与其说求，不如说是挑衅。
　　金石川喜欢被挑衅，每一次都能如他所愿。有多痛就有多快乐。金石川教会了他享受痛苦中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