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遇乐》许无恙l

2、2.救娃娃度恶灵

　　“咳”猎户咳了一声，清了下嗓子，后退一步，眼神在他身上打量，手在半空瞎比划“小孩儿，别胡闹！这可不是玩闹，要命的！”对门口的江忆年道。
　　显然是不相信少年所说，是遇仙派来的。
　　“我知道，我可以”江忆年情绪淡漠，没有一丝波动，垂眸道。
　　猎户一边思考一边来回走，左手握拳捶打右手，一下又一下，手心出了薄薄一层汗。
　　猎户“……”
　　这小孩绝对不靠谱！他这看着最大也才不过十岁的样子，若真如他所言他是遇仙下来的，岂非儿戏？
　　若是遇仙没打算救苦救难，倒不如不予回应，派这么小一个孩童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良心怎么安啊？
　　一边想一边瞄江忆年
　　江忆年也知道自己年龄缺少说服力，但事已至此，他没得选。
　　突然“咯咯咯”声传来
　　猎户疑惑回头，这才发现自己口中孩童的怀里还有个婴儿。
　　见那襁褓小婴儿笑的连眼睛都眯上了，这才发觉自己来回渡步的样子，有些好笑，才想起把他带进去。
　　“别在这站着了，咱们进去说？”说罢，不等对方回答便走进院子，在前面带路。
　　进了院子江忆年才发现，他之前在门口，能看见的地方有限，那时见到的花，原来只是冰山一角。
　　猎户察觉到他的视线，哈哈笑两声，略带骄傲道“花好看吧？！我内人喜欢花，都是我俩一起种的。”
　　江忆年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这已经是他能给的最好的评价了
　　猎户大手一挥道“随意坐！”江忆年在右边坐下，见这会客厅里的椅子都是玫瑰椅，不知是喜欢这种样式，还是喜欢名字里面的花。
　　应当是后者。
　　屋内摆设倒与院子相似，多处摆放花瓶，但花叶修剪不算整齐，有几枝残枝，有几处黄叶，这府宅不像是猎户家，更像是花匠的屋舍。
　　又用手指抹了一把桌案，案面上留有薄薄一层灰尘，像是两三天没有擦拭。
　　眼前猎户衣物整洁干净，不像是邋遢破败之人，眼下有乌青，但面色红润。
　　这一切只代表房主人干净整洁，但日夜忧思，根本无心思顾及其他，必定食不下咽，诸事无力。
　　猎户倒了杯茶放到他旁边的桌案上“遇仙那么大一个宗门，没有其他人了噻？”猎户抬手揉搓后脖颈，提疑道。
　　他实在是想不通，四大仙家之一，隐隐还有做首之意的遇仙会人力紧缺？
　　遇仙为何会派小娃娃来化缘，虽说遇仙人才辈出，但只派一个小娃娃前来莫非儿戏？
　　江忆年没有喝茶，安安静静坐在那抱小团子，似能懂猎户顾虑道“并非儿戏，易解，一人足矣足矣。”
　　若是因为江忆年年幼就否认他，那他可就太委屈了。
　　江忆年自认修为低下，但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来的，不敢说有多大能耐，镇压一个鬼怪足矣。
　　江忆年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不信自己，移了小小团子的位置，腾出一只手，轻点了下猎户送来的茶水，对着房内承重柱，食指一屈，一颗水珠凌厉弹出，落在柱子中央。
　　木柱子发出一记声响，应声而起的还有木灰，待木灰散去，一个圆形小洞呈现在眼前。
　　猎户走上前去，手指摸索着那个小洞，又走到木柱子后面，木柱竟被打穿，心中虽有钦佩，但仍有担忧。
　　正思索如何开口回绝，毕竟易出人命，就算家劫不解，也不能搭上两个孩童性命，回头一看，哪里还有江忆年的身影，连他怀里抱着的孩子也没了一片衣角。
　　剩下的只有那杯仍有余温的茶。
　　“小娃娃？”他瞪大双眼，倒吸一口气，在房里左右寻找一番，无果，大喊道
　　正打算出去寻，想是小孩贪玩，但他怎么看都不像是贪玩的孩子啊，而且只不过是一转身的时间，他能去哪？
　　刚迈过门槛，余光一扫，江忆年竟又出现了，还是那个姿势，丝毫未变。
　　“家父江不凡，遇仙第六代宗主，我在家中排行老大，家弟尚且年幼，父亲既允我下山，便是对我能力的认可”江忆年正色道。
　　他轻飘飘甩过来几句话，让猎户僵在了原地。
　　他抬手轻拍了下自己的脸，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是江宗主长子？！”
　　本以为是遇仙随随便便派的小弟子，竟是遇仙少主？
　　猎户缓缓闭上双眼。
　　其实他说的也并非完全正确，江不凡重视他，整个遇仙都等他长大，但有一句话，他道了假，虽说江不凡重视他，但从不多约束他，只有没惹出大事，就任由他自行做事，毕竟也管不动。
　　“那...那我夫人和孩儿就拜托了”猎户低头双手抱拳对江忆年行了个礼，江忆年站起，侧身微微颔首，算是受了他半个礼。
　　“小仙君，可用老朽做些什么？”猎户问
　　江忆年本意要拒绝，但看向又抓住自己手在啃的小肉团子，怕他饿着“拿些吃食便可”
　　它没有牙，“咬”的江忆年手直痒，他低头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极小的弧度，随即落下，像是从来没发生过。
　　过了一会，猎户端上来几个装着吃食的盘子，包子...馒头...米饭...清淡的不行的炒青菜...
　　江忆年抬眼看他认真道“他为何不能说话，有舌头，可是病了？”
　　猎户有些无语，嘴角抽搐两下
　　“小孩要一两岁才会说话，他这才多大，没病”
　　江忆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伸手拿起一个包子就要往小娃娃嘴里塞
　　猎户刚想拿个包子吃，看见面前一幕，险些吓得魂飞魄散，倒吸一口气，抬手阻止还未递到小孩嘴边的包子，江忆年抬头皱眉看着他。
　　“你看他有牙吗？”猎户无语道
　　江忆年怔了片刻，用手捏他的小脸蛋，他眉头紧皱，小嘴被迫撅起，露出红红的小舌头...确实没牙...
　　最后还是猎户寻来热牛乳，才免了小团子饿肚子。
　　傍晚
　　肚子圆滚滚的小团子心满意足的睡在江忆年怀里，猎户夫人看到这孩子，喜欢的不行，寻问江忆年能不能让她抱一会。
　　得到许可，便抱着小团子，一刻也不放下。
　　猎户看着自家夫人正常了不少，自己也高兴，忽然想到些什么，朝江忆年问道“小仙君，这孩子莫非是你特意带过来陪我家夫人的？”
　　江忆年摇摇头否认
　　“那你为何要把他随身带着？是你弟弟吗？”猎户更好奇了
　　江忆年见猎户一副你不说我就继续问的样子，无奈道“并非弟弟，来的路上捡的”
　　猎户“……”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江忆年道“村里那四个孩童的死状你可清楚？”
　　猎户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转头对他夫人道“夫人，时间不早了，进去休息吧”
　　而他夫人抱着小团子，目光不明的看向江忆年道“小仙君啊，妾能把他带进去睡吗？在榻上孩子睡的也能舒服些”
　　猎户“……”
　　江忆年“……”
　　“那就麻烦夫人了”江忆年难得识趣道
　　那妇人心满意足的抱着小团子进了睡房。
　　确认门关上，猎户才转头叹气道“小仙君，那四个孩子出事的时候我都去看了，都邻里街坊的，那几个孩子命苦啊”
　　“尸体又皱巴又干巴，村里的郎中说了，是失血过多死的，又说小孩福薄，不让葬，就让往荒郊野岭扔啊，都是父母身上的肉啊”
　　吸□□血，还只吸幼儿，江忆年微眯双眼，想起孤鸿长老在早课上讲过的
　　小孩子精血少，还不纯，一般鬼怪不愿费力吸食，但有一种鬼怪极爱，鬼婴，在母亲腹中已成型，父母不想要了，让堕胎婆用工具在腹中剪断脐带，活活憋死，然后引产，生出死胎，这样的情况下才会生成鬼婴。
　　天下父母心，谁会这样杀了自己孩儿？江不凡提到过，自古就两只鬼婴，有一只不成气候，有一只怨念极深，被遇仙上任宗主，也就是江忆年祖父亲自出手才灭了它。
　　“小仙君，村里接生婆前两天来说了，我家夫人就要生了，也就这两天了，现在我和夫人能相信的只有你了，拜托你了。”猎户老泪纵横，双手不断来回摸脸
　　江忆年点点头，心里已有思绪，却没有说肯定的承诺。
　　…………
　　次日，江忆年该准备的准备，出去买些朱砂，这样一忙活便到了午时，他回来之时，远远便听见猎户沙哑的声音。
　　“张妹子，我这妻儿就交给你了啊！”猎户一边拉着接生婆走进房门一边焦急道
　　被叫做张婆子的接生婆点头应着，接生婆人长得高高瘦瘦的，像一根麦秆，风一吹就能折的样子，衣着朴素，一刻不停的往门内走。
　　江忆年抱着孩子在门口，将朱砂撒在地上，见接生婆进去，便走到猎户身旁道
　　“孩子在母体受母亲保护，他一旦出世，鬼婴便会循声而来，我在院子设下了法阵，但门没有，待鬼婴进来，你便把朱砂撒在门口”又指了下怀里“届时你抱着他，晚些进来”
　　猎户情绪有些激动，双手摸脸道“小仙君啊，那我妻儿怎么办？”
　　江忆年回道“不必担忧，我封住了屋舍，它进不去”猎户这才点点头。
　　江忆年像是听见了什么突然转头看了两眼房门，回头对猎户莞尔道“胡叔，男婴，恭喜”
　　猎户一扫阴霾，哈哈大笑两声，大步流星走向房门，还没等碰到屋门，门就自己开了，接生婆笑的脸上褶子的挤在了一起道“胡哥，恭喜恭喜，令夫人生了个小公子！母子平安！”
　　猎户笑的老泪纵横“谢谢你了大妹子”又从怀里拿出荷包，取出一锭银子递给接生婆，接生婆假意推脱两下“不用不用！乡里乡亲做什么！真是！”便抬手接过。
　　“胡哥，你赶紧看看孩子去，长得可俊！我先走了，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张婆子边走边摆手。
　　猎户没出门送她，而是进去看自己妻儿，江忆年坐在椅子上闭眼假寐。
　　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这位老来得子的猎户才恋恋不舍走出房门，江忆年睁眼道“胡叔，你与夫人道，一更天后，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可走出房门”
　　猎户见他严肃，便也绷起一张脸，江忆年没与他说太多，只道让他晚些进来，抱好孩子。
　　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小团子额头，猎户不解问道“这是干啥？”
　　江忆年头也没抬道“借气，用我的气血护住他，鬼婴若不盯着他看，便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猎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现在就等一更到来了
　　夜晚不时而至，花丛里传出蛐蛐儿的声音，江忆年在屋顶上听了一个时辰，当真是头疼。
　　到了二更天左右，江忆年薄唇轻启，轻声道“来了”
　　从大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目光巡视院子，最后在一处停留，又用神识将声音传给门口的猎户，猎户默不作声抱着小团子，将手里的朱砂一股脑倒在门口。
　　鬼婴隐了身形，凡人看不见，但修仙之人若是修为极高，便可看的清楚，但江忆年修为不高，只能看见一道黑影。
　　那黑影不似人性，到像一只四腿走路的小动物。
　　“呃！”那黑影走的急，到了房门口更是飞身撞上去，似乎想直接进去，但门口有江忆年布的阵，直接将它弹了两丈远。
　　黑影这才显性，只见它手指粘连在一起，没有指甲，像是鱼的鳍，头的形状坑坑洼洼，它也没有脚趾，它所爬行过的地方满是恶臭，，眼球全黑，没有一处眼白，嘴里像是牙齿，实则是它自己找的石子。
　　它发出尖锐的喊叫，露出“牙齿”，江忆年只觉辣眼睛。
　　它不知对方在哪，只好左右摇头喊叫，那声音尖锐难听，像是婴儿的牙牙学语的稚嫩喊叫，又像是成年男子濒死的嘶吼。
　　它见别人都有牙齿，便自己做了一口牙，笑起来阴森可怖，但它自己很满意，虽然不好看，但是怎么说自己跟正常人一样了，越想越欣喜。
　　江忆年跳下房顶，站在鬼婴面前，鬼婴笑了两声，刚要开口说话。
　　江忆年不给它说话的机会，猛的打过来一记灵力。
　　鬼婴猝不及防的正中脸颊，这一下并不如何疼痛，但速度极快，来不及躲闪，被隔空打了一耳光，鼻子涌出脓血。
　　按理来说它是个鬼怪，会受伤但应当不会流血的。
　　但它死后舍不得自己的□□，所以就算化了鬼婴，身体依旧是它生前的，只不过被扔在荒郊野岭，被野兽妖魔啃咬的血肉模糊。
　　“与寻 ! 召来 ! !”江忆年没给它反应机会，召出本命佩剑，对着鬼婴直劈一剑，但它做了这么久的鬼怪，也不是光靠运气，它凭着身形矮小，转身一翻，躲进花丛躲过这凌厉一击。
　　江忆年也没指望这一剑可以砍中，收回剑势，一双眼睛凌厉盯向鬼婴。
　　鬼婴没与他纠缠，大吼一声，又猛的起身撞向房门，被弹回，锲而不舍的继续撞上去。
　　“小仙君 ! 你道晚些进来，现在可到了时辰！？这孩子在我怀里，睡不安稳！”猎户抱着小肉团子推门大步而入，跟被弹回来的鬼婴对“了个眼。
　　江忆年“……”
　　猎户“……”
　　鬼婴“……”
　　猎户双腿吓的直哆嗦，江忆年低喝一声“跑！”
　　他也想跑，但双腿不听使唤，竟一步都动不了，只觉面前这玩意儿长得太过骇人，实在移不开腿，咽了口口水，腿微微颤抖。
　　鬼婴目光一聚，江忆年见它视线落到那襁褓上，江忆年暗叫遭。
　　但鬼婴刚被弹到的地方离猎户太近了，料到江忆年来不及蓄力施救，猛扑上去，猎户闭紧双眼，小团子好奇看着像自己逼近的东西，也不害怕，咯咯笑了两声。
　　鬼婴听到声音，似乎更怒了，江忆年一个快步扑到鬼婴前面，鬼婴手指直直扎进江忆年胸口。
　　“遇仙令，困!!!”江忆年不顾疼痛，反手掏出一张符咒，贴在婴灵头颅上，它凄厉惨叫一声，被困在原地挣扎不得。
　　“我想活下去！为什么不让我活？！”鬼婴不再挣扎，口吐人言，声音嘶哑难听。
　　“你害人性命，夺人精血，人人得而诛之，念你命苦，不曾真正降世，我今日将你超度，愿你来生...生而逢时...”江忆年虚弱道
　　“你不杀我？”
　　“谢...谢谢”婴灵空洞的眼眶流下泪水，那泪水竟是血。
　　“我来世...爹爹娘亲会爱我吗？”这一声竟不嘶哑，倒像一个稚嫩孩童的牙牙学语。
　　“会的”。
　　语毕，江忆年盘腿坐下，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啊啊夏萨玛哈”
　　人间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良久，婴灵的身体逐渐散开，化作金光飞向月亮，像万千萤火虫，又像灰尘发着光。
　　它这一生未曾受过爱，但来世会有人爱它
　　江忆年超度完，灵力尽数耗尽。
　　回想刚才的场景一阵后怕，若是这一击落在小团子身上，必死无疑......
　　江忆年强咽下一口鲜血，但胸口的疼痛实在难忍，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
　　“小仙君？小仙君？”
　　“醒了！！醒了！”
　　江忆年睫毛微颤，慢慢睁开双眼，见猎户夫妇各抱一个孩子，一个是小团子，想必另一个便是猎户夫妇的孩子。
　　小孩长得皱皱巴巴的，江忆年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小仙君，老朽请了城里医师，给你包扎了，你可有不适？”猎户满脸担忧问道
　　江忆年坐起身来，摸了下胸口，缠了厚厚一层纱布，有点喘不上来气“安好，事已解决，就不叨扰了”
　　说罢，他便穿上鞋袜，站起身来，猎户两人对视一眼，一同跪下身去。
　　江忆年“……”
　　“多谢小仙君救我妻儿！”猎户
　　“职责所在，不必如此”江忆年虚扶猎户，夫人随他一同站起，上前道“仙君，孩儿他爹给这孩子起名叫胡光辉！你给他赐个字吧！”夫人一脸幸福，往日那疯疯癫癫的样子早就不复。
　　江忆年听到这名字皱了皱眉，也没有推辞，沉思片刻道“怀生”
　　成为一个心怀大义的人，遇到何事皆可死地逢生。
　　胡夫人聚拢小怀生的手，做抱拳状“谢仙君赐字！”
　　江忆年微微颔首，刚要告辞离去，房门猛的被打开，一女子闯进来，气喘吁吁道“姐！”
　　女子身材丰腴，粉腮红润，她见江忆年在，似松了口气道“赶上了！”连忙递上一红布包裹着的物件。
　　胡夫人把小怀生递给这女子，接过东西，剥开红布，只见是一只血红的细镯子，胡夫人道“仙君，你救我孩儿，妾无以为报！！这是妾母家传世之宝！赠予这孩儿，这血玉可随主人年龄幻化大小，玉石是命！”夫人双手递上玉镯“你千万收好！”
　　江忆年没有推辞，虽然这是自己化缘得来的，但夫人明言送给小团子，这是长辈对后辈的爱，他没必要推辞。
　　江忆年接过镯子，微微侧身一把拉过小团子的左手戴上，胡夫人说的果然没错，刚才还大两圈的镯子竟缓慢缩小，渐渐合适。
　　江忆年还欲说些什么，忽感胸口一阵疼痛，一把捂住胸口，下一刻便没了知觉。
　　……
　　遇仙...
　　江忆年的手指微微抽动，坐在床边的闭目养神的江不凡瞥了一眼，淡淡道“醒了？”
　　“父亲？我如何到这？”江忆年不解，遇仙山下有结界，非修道之人根本上不来。
　　“我接你回来的，我见你本命灵石有破裂之象，怕你就剩个尸身回来，便下山去寻”说罢，江不凡抬手拿起茶杯珉了口茶，茶凉了，清香不复，只有苦涩。
　　江不凡在江忆年注视下脸色慢慢铁青，然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我先出去一下”
　　话音刚落，他便快步走出殿门口，没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便回来了，脸色比刚才好多了，但依旧泛青。
　　“你母亲仙逝两年，我这一个不注意差点连你都没了。”江不凡苦笑道
　　江忆年淡漠的脸似乎有些绷不住，抿了下干涩的嘴唇，无语道“父亲，你何时管过我生死？”
　　江不凡“……”
　　他愣了一瞬“哈哈，儿子！我这不是江忆岁那小崽子不听话吗？只好下去寻你吗”江不凡强行装出的严父慈父不复存在，哈哈大笑道。
　　他用拳头锤了一下江忆年的胸口道“你小子真不错，鬼婴也能应对，真不愧是我儿子！”这一拳可没留情，给年仅六岁身负重伤的江忆年捶的脸色一凝，江忆年摸了下胸口，无奈摇头。
　　江不凡不知哪里来的笑意，竟笑了一炷香，刚开始江忆年有些忍俊不禁，但现在他只有无语。
　　江不凡似是笑够了，抬手抹了笑出的泪花道:
　　“大儿，你跟谁生了这么大个孩子？”
　　江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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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怀生:我爹还想让我叫胡光荣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