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尘封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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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洒在亚尔特利亚的空中庭院上，带着暖暖的色泽晕开一地昏黄，为碧青色的植物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身着黑色神父装的银发男子静静地跪坐在亭台中，轻轻揽着怀中那个如同熟睡般的白衣女子，下意识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她月光色的长发。他们身边，连鸟鸣都显得更加微弱，风声也变得愈加温柔，仿佛怕吵醒了那个正在做着美梦的孩子。
白衣的骑士已经远去，黑衣的骑士等待着的，是即将从梦境里彻底醒来的公主，将所有缺憾全部拾回的真正回归。
感觉到两人交握的双手中传来的颤动，帝亚斯撩开遮住她眼睛的长发，却发现一滴泪水无声无息地从毫无瑕疵的脸庞上滑落，泛着如同金属般的水银色。她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的双眼中，只能见到一对梦幻般的纯银色眼眸，原来带着的紫色褪得干干净净。
“莉雅……”但这双美丽的眼睛中却似乎什么都无法映照，强烈的哀伤几乎淹没了她，只能任由如同血液般的泪水滴滴掉落，碎裂在他的手心里。
三十年的共同记忆，是她教会了她人类的一切。
十八年的相依相伴，是她给与了她真正的温暖。
十二年的任性挽留，却换来了她的魂飞魄散……
她终究，还是没办法抓住她。明明只是单纯的，想要她留在自己身边而已。
从我有意识的那一天起，我便化身万千。而这些不同的样貌却有着同样一个名字——虚无之镜。秘境，古墓，天堂，地狱，天空，流水，动物，人类……一切皆为虚妄，只因我那特殊的本质，让我无法拥有只属于自己的东西。所有的所有，都因为，我是幻，只是幻，于是，便如同镜花水月，一晃了无痕。
三千年前，母神将我连同其他的亲族赐予人类，助他们开创更加美好的未来。只是，这种恩赐实在过早，在人类还没有做好完结接纳物质文明的顶点来临的准备时，就摧毁了他们的一切精神。
整整一个王国的人，沉迷在我为他们编织的美好梦境中无法也不愿自拔，我忠实地执行着主人赋予我的使命，耗费着自己的一切来为他们维持仅剩的生命之火。每天每天，每一分每一秒，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我是金钱，是仙境，是美酒，也是名望……可我还是最喜欢他们将我想象成美丽的女子，有着月光色的长发，悠扬的歌声。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开口，用人类的语言来了解人类这个充满了矛盾的奇特种族。
可惜，力量并不是一切，我无法替代人类赖以生存的能量，即将迎来的物质文明的顶峰却化为无边业火毁掉了所有，连同人类所谓的希望与未来——
觉得伤心吗？我的孩子～
不，只是有一点遗憾……
哦？呵呵，没想到会听到你这样说。觉得人类很难以理解，还是觉得我太过残酷？
我不知道。
果然，同人类最为接近的你，拥有了比其他孩子更加完备的灵识。
母神，我有一个愿望。
愿望？呵呵，说说看，是什么愿望？
我想要，更加了解人类。
啊，原来是这样啊～可以啊！不过要那个人类的灵魂和……作为代价哦！这样也可以吗？
恩，可以。
只是，当时的自己并不知道，这样无关痛痒的回答，却造成了十八年后一切悲剧的开始。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初生的孩子的意识之海中。这里一片纯白，干净得没有其他任何杂色，她静静地在海中沉睡，而我漂浮其中注视着这个蜷缩在一起的小生命，带着些许好奇。此刻的自己并不清楚，以后两个人的命运之线会产生怎样的纠葛，彼此带给彼此的影响又有多大。可惜，未来总是迷茫的，而我们，永远看不清它前进的方向。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在这个只有两个人存在的地方，想要不无聊就只有同一个说话。于是，在我不经意间，唤醒了本不该如此早醒来的灵魂——仅仅五个月，伊菲莉雅就完成了普通人类需要的十个月来完成的生长降世。背负着双重灵魂，不足十个月来到世间，这同样也注定了，她是个在早春时节就将凋零的幽昙，或许只有一夜的芬芳。
共同的意识交流，过早的将我所熟知的世间一切灌输到了她的脑海中，小小年纪的伊菲莉雅就有着旁人所无法拥有的智慧，那是来自时间的沉淀。单纯天真的她并不理解，为什么旁人在认同她天才之名的同时，却又恐惧着她的智慧。惟有感情，这是我们两个人都无法理解的东西。而渐渐地，伊菲莉雅不会哭了，眼泪彻底从她的记忆，不，或许是神经中消失了。
埃雷波尼亚帝国地下黑牢——
不明白为什么，从伊菲莉雅一出生开始，她的母亲就必须被关在这里，还要对外宣称逝世。三岁那年，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了这个秘密，以后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偷偷提个小篮子，放进母亲最爱的莲子羹来看望她。
莉雅，为什么要来看那个疯女人？
因为她是我的母亲啊～
为什么必须来看望母亲呢？她明明不记得你了啊……这样的问题盘旋在脑海中多时，无法问出口，却总也找不到答案。
“滚开，你这个怪物！”那个疯女人一如既往地用着温柔的目光将篮子中的莲子羹喝完，再把所有的东西全部砸烂，连同莉雅的心意。只是，为什么她要叫莉雅为怪物，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明白，人类总是很难以理解的生物。
莉雅，怪物是不好的词汇吧？
恩。
那为什么你还觉得开心呢？
呵呵，因为母亲看起来很有精神啊～
那时的我，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是开心，什么是悲伤，只是单纯地以为笑就表明了愉悦。在我的记忆中，三岁之后的莉雅总是很开心的，开心地看望母亲，开心地被父亲殴打，开心地被兄弟姐妹们推进水池，开心地同那些喜欢对她开一些恶劣玩笑的人相处……是的，她笑得太过灿烂，于是让我忽略了她意识之海中那明晃晃的苍蓝色，如同大海般宽广的忧伤。
莉雅，你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你会武术和魔法呢？我明明把该教你的都教完了，你变得更厉害了的话，你的爸爸妈妈应该会更开心吧～
呵呵，小雅，我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所以等到适当的时候再告诉他们，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小雅，是莉雅给我起的名字，很好听，让我有一种浑身热热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喜欢吧？恩，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就如同喜欢莉雅一样。
哦，对了，莉雅身边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小侍卫，叫托比。他是个单纯又不懂得怀疑别人的孩子，虽然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很好枪法，可莉雅总说，他很容易被人拐走之后还帮对方数米拉。为了防止他不小心被人捉走，莉雅专门训练了他的反侦察和反陷阱能力，当然她也不否认看他被整得手忙脚乱很让人有成就感。不过，每当托比获得很大进步时，莉雅却总是喜欢笑着说，如果将来他被拐卖最可能的情况是自愿跟着别人一起走，所以就算会这些也没用。可怜的孩子总是红着脖子承诺，除非莉雅让他相信的人，否则他绝对不会相信……童年的时光，就是在捉弄他的日子中慢慢度过。
时间过得很快，莉雅八岁那年，认识了她一生的挚友，A•拉塞尔。一次不经意地指点，让陷入了导力回路纠结状态中的他豁然开朗，两人的友情也从这里开始。
只是没想到生日的那天，同我一起期待着礼物的她收到了一杯盛放着催命符的玉液琼浆。即便如此，依旧笑得很灿烂的莉雅终于不再掩饰她高超无比的战斗能力，一瞬间打昏了在场的所有人，毫不留恋地带着托比一起，藏进了即将返回利贝尔的拉塞尔的车队，同他一起离开了这个养育了她八年的故乡。也许就是从那天起，我才开始意识到，笑容或许并不单单是用来表现内心愉悦的表情符号，它也可能是一种无法宣泄的悲凉。
或许曾经想过，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但是选择权并没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没有压力。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有莉雅帮我背负，我只要安心地陪在她身边就已足够。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再次见到母神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盟主令：从今天起，伊菲莉雅•莱泽•亚诺尔更名为伊莱雅•菲欧特，以第三使徒【梦镜】的身份进驻结社，其随从托比即为专属于她的执行者Ⅻ【苍天幻影】。
想要自由自在生活的莉雅原本并不打算加入结社，但考虑到我的感受，却接受了盟主的邀请。作为七位使徒中年纪最小的存在，莉雅不需要参与任何计划，她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对已回收的古代遗物和七至宝的守护。但是古代遗物经常被各位使徒和执行者携带用以进行各种任务，也就是说，她仅有的事情，就只是对于除我以外的另一个七至宝——时之至宝幽明之链的守护。
虽然对于这个任命并没有什么好恶，但是对于单纯的托比而言，却让他找到了新的爱好，挖掘古代遗物。而我，习惯于待在盟主身边的那种怀念感，总是兴致勃勃地一遍又一遍地同莉雅讲述过去的一切。见我和他都如此安于现状，莉雅就一直笑嘻嘻地生活在这个圈子里，无聊时跟【深渊】喝喝酒，去给拉塞尔的实验添添乱，或者被喜欢拉人互砍的老七追得满世界跑。
这样平淡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两年，又到了莉雅的生日——
或许她真的是跟这个日子犯冲，也可能是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巧合，所有的麻烦总是在这一天接踵而来。前去某个地下遗迹挖掘古代遗物的托比并没有按时回来，莉雅丢下了宴会连夜赶去找他，却在地下遗迹的中心看见了还带有余温的尸体……
其后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很模糊，莉雅她，不愿意我看到吗？我所知道的只是，恢复了心跳的托比，和胸前印出了血色十字架痕迹的莉雅。
莉雅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类，比我所知的所有人都厉害！复活，不论她用了什么方法，她竟然真真正正地做到了这一点！违反了，古代盟约的，复活术……或许，她动用了禁忌的力量。
姐姐，你醒了？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紫苑之家。
……呵呵，小妹妹，我是伊莱雅•菲欧特，是你救了我和我的朋友吗？
不，是爱因哦，是爱因救了昏倒在湖边的你们。
啊，是爱因啊，那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跟你差不多大，不要叫我小妹妹啦！露菲娜，我叫露菲娜•亚尔珍特。
那一天开始，莉雅就拥有了守护骑士的身份——第三位，【时之窥视者】。
因为她胸前的印记，被称为圣痕。
在我看来，那只是用了禁忌之法而付出的代价而已，难道圣痕是这样一种存在吗？或许是一种感觉，这个东西并不是什么能够带来幸福的眷顾，而是死神来临的预兆。于是，我瞒着莉雅，同小幽，哦，这是我给幽明之链起的小名，同小幽一起，将这个东西从莉雅的身体里分离了出来。
溟夜敝涩，惟宓如歌……很漂亮的项链，谢谢你，小雅。
不，莉雅，这不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小雅……有时候，就算知道前面是一条通往深渊的道路，我们也必须前行。没关系，我很厉害的，我会保护好小雅的，乖～
莉雅，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糊弄我！
是是是，小雅跟我一样，都已经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十年了，是啊，已经十年了……为什么这短短的十年，对我而言却显得比过去的千年还要漫长呢？明明都是一些重复的故事，一些重复的历史，现在看来却有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莉雅，或许，我真的长大了。
盟主没有发来新的命令，托比听从莉雅的吩咐回到了那个她不准他相信任何人的组织，而她自己留了下来，留在了那两个单纯的孩子身边。单纯？呵呵，她们比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更加通透，更懂得什么叫做人生。莉雅是这样评价露菲娜和爱因的，在我看来，她们也就只是两个普通的小女孩而已，一样的调皮，一样的麻烦！比起她们来说，那个还是小婴儿却已经开始有了“民以食为天”倾向的莉丝更加可爱些！让我颇为意外的是，继莉雅之后，爱因竟然在一年后也觉醒了圣痕……好吧，我收回她是个普通麻烦小孩的评价，她就是个超级大麻烦！
每次捣乱的总是她，露菲娜笑嘻嘻地置身事外，只有我家好心眼的莉雅傻乎乎地去帮她被黑锅，被教会的长老骂了三千六百七十九次啊三千六百七十九次！好吧，没有这么多，可是……可恶啊～～～
你要是想跟我单挑，就出来！躲在伊莱雅身体里叫什么？吵死了！
……你在跟我说话？
废话，这里就你跟伊莱雅，不跟说话你跟谁说？
后来我和莉雅每当问起她是怎样察觉到我的存在时，她总是用一种被莉雅称为“鄙视”的眼神看着我们，丢出这样一句话。“身为第一位，如果连这点小事都看不出来，我还混什么？”于是，这个问题就成为了千古谜题，让我纠结至今。
进入星杯骑士团的第三年，莉雅拥有了专属于她的随从骑士，一条龙，一条有着银色长发，血色眼眸的龙！好吧，变成了人的龙，他的名字是帝亚斯•雷格纳特。恩，不愧是我家莉雅，连随从骑士的人选都是如此得高规格！这个爱德丝建立的教会也不是完全得一无是处嘛～
不过多亏了有他在，才能避免那个讨厌的圣务官，叫什么怀斯曼的家伙对莉雅的纠缠。虽然他没有明说是为了什么，莉雅却能从他日常的作为上推断出，他对夜歌的觊觎。所有当时在位的守护骑士之中，只有莉雅的圣痕是被分离出体外的，对此，那个叫怀斯曼的讨厌家伙十分感兴趣。
怀斯曼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在莉雅身边出没，最终逼得好脾气的莉雅对帝亚斯下了死命令——从根本上解决掉这个麻烦。虽然这个命令在整整十年后才得到执行，但事实上，从那天开始，我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个家伙的身影。
加入教会之后，尽量将自己的实力压在普通守护骑士层面上的莉雅总是为了任务的完成度将自己伤得千疮百孔，然后就厚着脸皮半夜爬拉塞尔博士家的外墙……对于这个举动，我一直不太明白是为了什么。不过后来发现了他女儿艾莉卡的反应之后，才明白原来莉雅她纯粹是为了恶作剧而已。也是从那时候起，我明白了整人的乐趣！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我们十七岁的生日到来了。虽然每年的生日都会出现些或多或少的状况，不过今年很不错，莉雅心血来潮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收了个捡来的徒弟。那个元气少年将他的小女朋友卡玲的口琴给弄丢了，莉雅就随手把平日常用的那把送给了他，顺便指导了他几天剑术。这个她本人都没怎么在意的少年，却在很多年中一直谨记着她的教导，直到师徒两人再次直面的那一天。
小雅，我一直有个问题不明白。为什么我只能听见你的声音，却看不见你的样子呢？
我没有样子，声音也是模仿你的直接传递到你的脑海中的。
这样啊……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外型呢？
像莉雅这样就好了，不过，我更喜欢月光色的头发～
呵呵，希望有能够亲眼看看你的一天……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如此快得到来，那么突兀，那么让我惊骇！
七曜历1188年，我们共同生活的第十八个年头——
冬季悄悄来临，虽然四季如春的亚尔特利亚感觉不到什么特别的变化，但是在外执行任务的莉雅却穿了厚厚的一堆衣服。一如平常的早晨，抱着热热的奶茶悠闲地坐在【梅尔卡瓦】三号机中满足地叹着气的莉雅突然开始了撕心裂肺的咳嗽，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止住，直到她连吐了七口血，才慢慢缓了下来。
哎呀，惨了，小雅，时间到了，怎么办？
诶？什么时间到了？不说这个，莉雅你赶快回亚尔特利亚看医生比较重要！
不，来不及了，我的身体似乎已经到极限了。
直到那一刻，一幕幕被我所忽视的细节才猛然跃入我的记忆中。为什么她从年幼的时候开始就凭着药剂生存，为什么自从圣痕觉醒之后她越来越怕冷，为什么最近几年的任务会显得越来越困难，为什么帝亚斯越来越不愿意莉雅出门活动……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一个，那就是我的存在！
莉雅是我的【器】，是我所依附的存在，身体在未完成完整生长的情况下就被我唤醒了灵魂，带着天生孱弱的身体降世。而背负着双重灵魂，对她而言是一种时时刻刻灵魂上的煎熬。我简直无法想象，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忍受着被人撕扯神经般的痛楚的她究竟是怎样笑出来的？！而且，还能笑得那么温柔，那么美丽！
我的存在，是造成莉雅全部痛苦的源头！
小雅，对不起哦，以后不能继续保护你了～
呐，没有我，你还能不能继续自由地生活呢？虽然盟主对你承诺的是百年时光，但没有【器】的存在还有会很麻烦的吧？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时候还在考虑这种问题……
不过我想帝亚斯一定会有办法的，他会继续照顾你，这样我也可以放心。
说什么放心，你到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啊，马上就要到瓦雷利亚湖上空了，真好～还记得我说过吗？将来要是死的话，希望能坠落在这样美丽的湖中，化为淡淡的波纹，然后彻底归于沉寂……
对于我的沉默，莉雅并没有任何意见，她只是非常认真地在交代着每一件她认为重要的事，细细地，反复地，直到梅尔卡瓦停在了湖的中心。
虽然你跟平时一样，带着温柔到刻骨的微笑，但我已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傻瓜了，意识之海中那浓得快要将我也淹没的悲伤和遗憾我说什么也忽视不了！莉雅，可我宁愿做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孩子，静静地听你一遍又一遍，用着亲切而熟悉的声音告诉我的，每一句，每一词。
虽然是寒冬，但是宽阔的瓦雷利亚湖并没有一丝结冰的迹象，只是，湖水依旧会很冰冷吧～莉雅含笑立在寒风中，一件一件脱去那些厚重碍事的衣服，只留下她最爱的帝国风格的白色长裙。最后看了帝亚斯一眼，便闭上眼纵身跳下了飞艇。
很多年后，当我忘却一切，面临了相同的场景时，那刻骨的悲凉瞬间便将身体的记忆忠实地还原出来，500赛尔距的高度……到底会带来什么呢？那是，从希望到绝望的过程；那是，摧毁所有觉悟的旅程！可现在的莉雅却什么都没有想，或许她已经没有了意识，只是静静地，一言不发地坠落。美丽的蜜金色长发飘舞在空中，连同她最心爱的长裙一起，如她所愿地化为湖中泛起的涟漪，绽开一朵最为圣洁的幽昙，然后悄无声息地凋零。
莉雅，你真的愿意就这样消失吗？带着所有的遗憾，带着所有的不舍？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
强制压抑住小幽的意志，直接通过七至宝之间的特殊联系控制了时之至宝幽明之链，把即将离体的莉雅的灵魂强行锁进了我的体内，这样的话，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对了莉雅，你不是说过想要看到我的样子吗？好，我现在就变成人类，然后，我们就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尘封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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