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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曾经沧海 ...

  •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溪城城郊有户姓尹的农户,生女名唤碧罗,碧奴性子温婉,生的一张清秀端庄的脸,笑起来灿烂如花,一双灵动的眸子偏又挂着几分倔犟。

      碧罗的母亲和成里的几个妇人相交甚密,所以在她们的张罗下给碧罗定了一门亲事。

      乔家境虽比不上那些大富之家,可好歹算是殷实,乔笙善良英俊,虽不是熟文弄墨的经世之才,但为人踏实勤劳,与碧罗着实相配。

      两家人合了八字很快便则了日子下聘定亲,碧罗就这样成了乔笙未过门的妻子。

      丁卯年壬子月,距离他们婚期只差半月,瘟疫爆发,城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溪城一下变成了一座死城,既无昔日的繁华光景,也没了小桥流水的生气。

      乔笙自幼丧父,家中母亲早已年迈,经不起长途跋涉的艰辛,为了给儿子博一条生路,于是凑了些银两让这对小夫妻出城避难。

      途中他们遭遇流匪失散,故事便从此刻开始。。。。。。

      那是苍耳第一见到碧罗,那时他正仰躺在虎椅上,头枕着胳膊,手指闲适敲打着桌面。

      这惜皇山他待的太久了,久到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从何时开始操弄这行当的。

      忽听耳旁下属来报,说今日又劫批好货,收获破丰。假寐之余他嘴角向上一扬,旋即便正过身子,眼神向下扫视着属于他的战利品。

      碧罗站在那群女子中间,低着头,眉眼间湿润而凄凉,里头还藏着那么一丝坚韧和倔强,不知为何,苍耳的眼神就落在了她身上,从那以后便再没离开过。

      他起身单脚用力跺了一下地面,身子轻飘飘的腾空而起,一跃就是三四丈,最后在她面前降下。

      苍耳一把将碧罗禁锢在怀中,薄唇蓄着一抹肆意,深眸中满是诱惑的情愫。

      碧罗惊愕,她看不懂他的眼神,只觉那是危险即将降临的信号,于是她挣扎的想要逃脱这种束缚,只可惜,她的那丝力气,在他看来不过是女儿家用作调情的技巧罢了。

      苍耳将碧罗囚禁在一座小屋中,一日三餐有人伺候,每日的嘘寒问暖他也从不落下。寨子里只要有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他第一个反应便是送去给她。他像孩子一样用着最拙劣的方法讨好着自己喜欢的人。

      就这样,持续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来,她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开口祈求过他放了自己。

      他恨极了她这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又爱惨了她这副倔强柔弱的心性。好几次他都想强要了她,每每到了最后一刻,看到她布满绝望的眼神,他却又于心不忍,便对自己说,来日方长吧,他须等她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

      那时他爱她,却不懂她。

      那天他兴冲冲的跑来她身边,说发现了一个极美的地方,要带她去散心。她待他毅如往常般冷漠,心头虽泛起丝丝苦涩,但他不在乎。若能日日相对,又何惧两相生厌。

      那夜的星很亮,他拥着她,亦如夜拥着星,耳鬓厮磨间,他说,“从了我可好?”

      她低头默了会儿,声音冷的似二月里的冰,她说“,我不会,即便我死,也不会。”

      她的这番话俨然是激怒了他,他破了他心存的最后一丝侥幸,原来这几月的倾心相待却始终没能软化她那颗心,罢了,既然得不到,那也无需再日日忍耐下去。

      碧罗手腕突然被人攫住,然后就是一阵天昏地暗,周围的一切统统旋转了起来,紧接着身上便压着一个让她动弹不得的重量。

      苍耳嘴角勾起嗜血的笑,看的碧罗心底一颤,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的吻铺天盖地的向她砸下,她害怕的左闪右避,却还是被他找准时机,攻城虐地,没有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她是真的害怕了,眼角泛出水珠,可这次他再也不会心软,他要这女人知晓,这便是耗尽他耐心下场。

      那双的手在她身体上游走,手下的肌肤顿时生起战栗的鸡皮,她身子一僵,陌生的感觉吓着她,本能的连动都不敢动。

      她虽是早已定亲之人,但姑娘家出嫁前该守住的礼节她却从未放松过。

      她知道今日是在劫难逃,心下便做了一个决定,过后,以死明志。

      乔笙,对不起。

      她闭上眼,放空了自己,等待劫数的降临。

      耳边忽觉一阵凉风疾过,惊的苍耳旋即起身,挡在碧罗身前,手执长剑一挥,打落了第一个飞镖,然而事情并未结束。霎时间,数千把飞镖从四面八方同时向他们射出。

      碧罗从小生与平凡人家,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眼的一幕足以要了她半条命去。

      苍耳将碧罗拉怀中,整个身体腾空一跃,剑刃自上而下一劈,将众飞镖尽数斩落,岂料这并非一些普通的飞镖,来人或许知晓他的身份,所以才会启用如此阴毒的阵法。

      为了确保碧罗安危,他必须尽快破解此处阵法,否则她以凡人之躯在阵法中待久了及时没有中镖,也必死无疑。

      眼看阵法的力量越来越强,他以一己之力只能与之相互制压持平。回望怀中碧罗气息越来越来若,心下,他便做了一个决定,他将体内真气全部汇于剑中,斩向法阵,他要用自己的全部修为震碎这法阵,简单来说,就是同归于尽。

      他成功了,阵法消失,他也散去半数修为径直落入了悬崖。他下意识与身下的碧罗调换了位置,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他说,“别害怕,我不会让你死。”

      碧罗望着苍耳,眸光渐渐变得柔和了许多。

      那一刻,即使再坚硬的心也会融化成绕指的温柔吧。

      苍耳重伤,修为大减,但还是撑着一口气将带碧罗带回了山寨。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许是经历了这次劫数,碧罗对苍耳态度不再像从前那般冰冷,整日守在床畔给他喂水喂药,更衣换药,看到她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模样,那时,苍耳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他本想利用这次契机向碧罗提亲,谁知每每问及于此,碧罗都在刻意回避。苍耳也未强逼,只想着,来日方长,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

      碧罗自是知晓苍耳的心意,可她早已许配人家,怎能因一时感激,就忘了自己的初衷,她所受的教养绝不允许她做出如此背弃人伦之事。

      翌日,他们又为了成亲的事宜有了口角,碧罗坚持,不愿嫁给苍耳为妻,可又不愿细说原因,就这样,他们互相置气,长达七日。

      天气逐渐转寒,山里更是湿冷。碧罗挂念苍耳,再加上这几日气也消了不少,便去厨房炖了碗补汤给他送去。

      那夜的雨甚是猛烈,打在人脸上,刺的生疼。里面是软香入怀的一室旖旎,外面是良人碎了一地的心。她一直跑,一直跑,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尽了,化作泪痕被风干在了脸颊。

      自从经历了那次的跳崖事件,苍耳便解除了对她的禁锢,许她自由出入山门。

      碧罗跑出寨子,一直漫无目的在山间游走。

      命运似是不停转动的轮盘,让原本两个世界的人相遇,让从前失散的人重逢。

      碧罗在距离山门不远的石窟中遇见了乔笙。他们细数了失散后所经历的种种,碧罗将自己与苍耳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乔笙,乔笙并没有则怪碧罗,而是心疼的抱住了她。

      那一刻,碧罗决定与乔笙离开惜皇山,离开苍耳,回到那个属于她的世界,过平凡的生活。

      就在碧罗准备动身离开的时候,远处榕树旁突然冲出一个了影子。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这冰冷的声音,凉的彻骨。

      碧罗自然知晓这声音原属何人,她的脸色未有半分波澜,“离开这里。”

      “为何?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此刻的他手捂着胸口,脸色沥青,唇白的吓人。

      碧罗心底划过一丝不忍,面上却依旧冰冷,“你既有了归宿,又何必纠缠于我。”

      “归宿?”苍耳一愣,“我何来的归宿?”

      “我看到了,你房中的一切。”苍耳目色一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解释道,“你别误会,那是”

      “你不用解释,放我走吧。”

      “他是谁?”,苍耳将眼神移置碧罗身边的乔笙那。

      “他是我丈夫。”,碧罗向旁进了一步,挽着乔笙的手臂。

      他怔了怔,难怪她会如此坚决,原来她早就。。。。。。可即便如此,他也要定了她。

      他耐着性子恳求道,“只要你回来,我可以。。。。。。我可以当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如此恳求过一个人,除了她。

      “我不会回去的。”,碧罗决绝的话语,如魔咒般侵噬着苍耳的心智,一时间,他的周身被黑气笼罩。

      “是你逼我的。”,他一步步向他们逼近,模样仿似来自地狱的修罗。

      “你要做什么?”,碧罗和乔笙紧紧握着对方,一步一步颤抖地后退。

      苍耳黑影一闪,单手夺过乔笙脖颈,森森道,“你就是为他拒绝我的?”

      碧罗慌了,立刻用手握住了苍耳钳制着乔笙的手臂,向外拉扯着,“你疯了吗!你快放开他!”

      “没错,我是疯了,从看到你的第一起,我就疯了。”,他一边笑着,一边收紧手中的力道。

      乔笙的脸已经开始变形,连带四肢都不断的抽搐。

      “快停下!你快停下!”,碧罗害怕极了,声音异常的嘶哑,“你放开他,你放开他我就跟你走,我求你放开他好不好,我求你了!!!!!”

      “你不是喜欢他吗,你不是要离开我吗,我要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代价!”

      碧罗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开始不管不顾地敲打苍耳手臂、肩膀、脸颊,可这一切都毫无作用,剩下的就只有她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不!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碧罗终于安静下来,她颤抖地爬到乔笙的身旁,嘴巴张的很大,却哭不出声来。那种濒临绝望的崩溃,将她的心一点一点搅地粉碎。

      那是她丈夫啊,她的全部,可现在却因她横死,做为他的妻子,不能为他报仇,也就只有随他而去。

      碧罗跌跌撞撞的直起身子,走向苍耳。

      募地,她抽出了他腰间的沧溟剑,月光映射在剑刃上忽闪着,只见她双手握住剑柄,对准自己的腹部用力刺下。

      “不!”,他大叫,发疯似的冲到她身边,可这一切都为时已晚。长剑从她身前没入,穿过腰脊,在她身后露出了一大截,鲜红色的血柱沿着剑刃一点一点的往下滴。

      他将她抱在怀里,她看着他,眸光辗转,她好像回到了他们初见的那一刻,还有那晚的星,那漫天飞舞的萤火,那温柔嗓音,像低沉无眠的梦,缱绻在耳畔。。。。。。

      “从了我可好?”

      “别害怕,我不会让你死。”

      碧罗的身体渐渐冰冷,她像是天边的一束流光,转瞬即逝的那一刹,迸发了此生所有的惊艳,留下了一地只属他的孤寂。

      苍耳死死地抱着碧罗,痴痴的愣在原地,口中默默念着她的名字,

      “罗儿。。。。。。罗儿。。。。。。我知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睡了,没关系,你睡吧,我等你,只是别睡太久啊。。。。。。罗儿。。。。。。我会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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