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无雪》水水水小宝宝

2、第 2 章

　　绿皮火车摇摇摆摆，一路哐当哐当。
　　面容如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小女孩一直盯着车窗外，她的左眼蒙上了厚厚的纱布，有调皮的小孩在盯着她看。
　　“妈妈，妈妈你看那个女孩的眼睛怎么啦？”小孩流着大鼻涕，大声说着，眼睛还往苏雪的方向看。
　　这个年龄的小孩总是喜欢漂亮的玩意，也喜欢问东问西。
　　苏雪右眼长而直的睫毛颤了颤，身体不自觉僵直，苏长林感觉到她的不自在，用眼睛狠狠瞪下那小孩。
　　小孩没察觉到，但他妈妈赶忙将小孩拉在身后，轻轻抽那小孩耳光。嘴里轻轻骂着，“抽小鬼，不要管别人家事。”
　　苏长林也才三四十来岁，正是男人散发成熟魅力的时候，而他人又英俊，引来不少女人欣赏的目光。
　　其中不乏那小孩的母亲。
　　然而这些苏雪都没察觉到，左眼才上的药，正火辣辣的疼，她的表情木纳，医生说是被吓着的，可这已经有不少时间了，依旧没有好转。
　　苏长林默默在心里头叹了口气，妻子谭清才睡着，他这算拖家带口来安徽，可是算来算去还只是能把苏雪一个人放在安徽，再带妻子去浙江，他工作的地方。
　　“小雪，别揉眼睛啊。”谭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苏长林赶紧回过神来，把苏雪刚要抬起的手排掉。
　　“不是说了多少遍别揉眼睛么，怎么还不听话，你想让眼睛瞎掉？”苏长林心里头烦的很，对苏雪的语气不自觉重了些。
　　但是也被谭清听到了，“苏长林你凶她干嘛!”
　　她就休息那么会，苏长林都不好好看孩子。
　　可是苏长林也并没觉得自己有错，三人的气氛尴尬的很。
　　三人其实一直关系都很紧张，谭清怀了二胎，脾气更不好了，苏长林不敢得罪她，他只好把气往自己里吞。
　　打苏雪生下来之后他也一直在各地出差，陪苏雪的时间极少。
　　苏雪这几年一直是她妈妈带的就算是小时，也是由她奶奶带的，对于苏雪，他自知亏欠她很多。
　　但是至少不会出这种事啊，他偷偷看了眼苏雪，小女孩很好的继承了他和谭清的基因，长的精致，但是那只漂亮的右眼空洞无神。
　　他不知道苏雪还经历了些什么，但是知道不能再让苏雪呆在那里了，可是他又不能自己带…
　　只能拜托亲戚们了…
　　苏长林默默叹了口气，这时苏雪似乎注意到父亲的目光，抬起头与他对视，“爸爸，我们去哪儿啊？”
　　苏长林被苏雪突然的开口吓了跳，这是苏雪这些天第一次跟他说话。
　　“咳，咳”他感紧回过尴尬，“我们，去安徽，奶奶那。”
　　他好像在努力装出一副慈父样，但他知道这不是他擅长的，他不是谭清。
　　苏雪慢慢把头转向窗旁，看那外面迅速向后掣去的风景。“哦…”
　　……
　　……
　　是夜，苏雪将身体紧紧蜷缩在一起，谭清感觉到了，把她搂的更紧一些，“别怕呢，妈妈在。”
　　然而苏雪并没有好转，她做着那个噩梦，那个一直困扰她的梦。
　　哥哥姐姐们好像都是疯了的样子，围绕着门神疯狂奔跑，玩耍，到处都插着点燃了的香棒。
　　那是过年，无论怎么玩，大人都不管，她躲在角落，希望在这种时候他们能忘了她，
　　但是…一直最对她不待见的姐姐夏沐沐瞧着了她，随手拿起一根香棒，悄悄走过去。
　　她的面孔在火光下扭曲，“哟，小受气包，你躲在这里干嘛呀。”她觉得平时一副乖孩子模样的夏沐沐此时异常可怕。
　　苏雪不敢说话，她害怕下夏沐沐手里的香棒，紧紧盯着它。
　　“怎么不说话，嗯？”她注意到苏雪一直盯着她手里的香棒，“哦～你怕这个啊。”
　　她故意把香棒往苏雪身上戳，苏雪吓得连连闪躲，她不赶叫，不然夏沐沐又要抽她嘴巴子。
　　“不要过来…”苏雪小声求饶，已经有眼泪出来，
　　可是她越这样夏沐沐越兴奋，她觉察到酒精已经在她脑子里发挥效用了。
　　“你给我过来!”她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把拽过苏雪，一眼便见到了苏雪那双漂亮的眼睛。
　　就是这双眼睛!她嫉妒的发狂，她比苏雪大五岁，明明是家里的长姐，却没有外公那样的疼爱。
　　其实只是简单的嫉妒，但不知为何这火苗在她心中越烧越大，反正这受气包又不会告诉外公，她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想到这儿，她的手再也不受控制，举起香棒就往苏雪的眼睛杵!
　　“啊啊啊啊!”突然起来的疼痛让苏雪忍不住大声叫出来。
　　这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唤醒了夏沐沐的理智，她看到苏雪的左眼流下一条长长的血痕，香棒吓掉地上。
　　“这…”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吓得发抖，有人在打120，有人冲进家门去叫她们的外公，也有人上来瞧苏雪的情况。
　　也有人文夏沐沐怎么回事，可她像着魔了似的拽着别人的手，瞳孔颤抖，“这这，这不是我干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可外公已经来了，他抱起苏雪就跑，夏沐沐又慌忙拉住外公的衣服，却被外公狠狠刷了她一巴掌。
　　“我回来再找你算账!”外公气极，几乎吼了出来。
　　夏沐沐一下吓得畏畏缩缩，终于在外公走之后，哭叫出来。
　　医生说还好伤的不是特别重，坚持上药之后再修养几个月就好了，不会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只可能以后眼睛不怎么能抵抗风沙，虹膜上会留下一个白色的小点。
　　苏雪总是在夏沐沐干完坏事之后慢慢醒过来，头顶早已大汗淋漓，眼睛那儿似乎还在火辣辣的痛。
　　已经是清晨了，火车缓缓带她来到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