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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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晶走到厨房，麻利的把买来的狗肉分成两半，不偏不倚，分的正正好。
把另一半收起来放盆里放着，气温低，在外面放十天八天也不会坏。
陈晶老公看了一眼后，道：“这狗肉咱们也没吃过啊，怎么做？”
陈晶道：“左右不都是肉？和猪肉鸡肉没差别，小炒也能吃炖汤也能吃。”
“那就炒着吃吧，炒的肉香。”陈晶儿子当即道。
陈晶女儿跟着咽了咽口水，道：“妈!我也要吃小炒狗肉。”
陈晶一口拒绝，“炒着吃最少也要费半瓶油，另外还要加上配菜才好吃。家里没有青菜，油罐里的油也不多了，小炒肉做不了，妈这次给你们做狗肉汤。味道好不说，所有的营养精华也都没浪费，都在汤里面呢。”
“你妈说的是，炒肉能吃个什么劲儿，吃两口就没了，还是炖汤喝好。”
这句话也说到了陈晶一双儿女心口上，确实，如果是炒菜吃，一人吃不了几块，肉就没了，肯定不尽兴。
“那行吧，不过妈，你记得把汤炖好吃点。”陈晶儿子动动嘴，提着要求。
“放心吧儿子，晚上这顿饭保准吃的你连碗都舔得干干净净的。”陈晶很有信心道。
而事实，可不正是如此。
当然，真实原因肯定不是因为陈晶做饭手艺有多高超。料想任何一个大厨，也无法在仅有葱姜盐配料的情况下，将一锅汤做成极致美味。
之所以狗肉汤端上桌后，就被陈晶一家大快朵颐瓜分掉，很快连锅底都被捞了个干干净净，只能说是，一家人很长时间没吃过肉了，以及第一次吃到狗肉这种稀罕物的情感在作祟。
以至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顿狗肉汤，甚至还远不及羊肉汤那么好的味儿，吃在陈晶一家嘴里，倒成了十足的美味儿。
最后吃饱喝足后，一家四口，身子全都靠后一摊，一个个的都顶着个被撑成圆滚滚的大肚子，在椅子上顺气儿。
真是撑死了啊。
要知道为了不浪费掉这次吃肉的机会，陈晶可是往锅里添了满满一锅的水。
而这些，现在可全都塞进了他们肚子里，再加上近几斤的肉，不撑得的难受才怪。
“不行不行，我得起来遛一遛。”几分钟后，饭还在往嗓子眼里顶，陈晶觉得难受的很，准备在家中走走消化一下。
“呕!”
就在这时，陈晶儿子捂着嘴，哐一声站起来就往卫生间跑。
陈晶急唤，跟在他后面：“哎呀儿子儿子!”
“早知道少吃点了。”谁知道肉汤味道太好，一不小心就吃多了。陈晶老公起身，也跟了过去。
“呕……呕呕……”
本身就要吐，加上马桶冲味刺激，刚对着马桶，陈晶儿子就忍不住了。
汤汤水水，刚被吃下肚的东西，现在全被吐了出来。
“呕呕……呕……”
他在这边呕吐的难受，家里另外三人看到这声音场景，只觉得胃里东西往上顶，也跟着想吐了。
陈晶女儿还一手摸着胸口处，总感觉心跳也有些不舒服。
……
“呜～啦～呜～啦……”
寂静的夜空，急促的救护车声忽然划破长空。
第一次听到，分不出是警车还是救护车，惊的宋泞披好衣服，跑到阳台去看情况。
听声音，确定是他们小区的没错。
楼下只有一个昏黄的路灯照着，隐隐能看到一点儿物影儿，连个人都没有。
呜啦呜啦的救护车声响了十几分钟，小区里睡着的没睡着的全都被吵的不能眠，直到十几分钟之后，救护车声远去，整个小区才又彻底恢复沉寂。
宋泞又会重新回到了车里边睡觉，虽然站了十几分钟，她连个救护车/警车的影子都没看到。
娱乐匮乏的时代，丁点大的事都会引起邻里邻外小区住户的讨论。
昨天晚上这件事，第二天果不其然，小区里到处都是议论的声音。
“昨晚救护车来干什么了？拉的谁家的？出什么事啦？”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是7栋的一家，吃肉撑吐了。”
其他人一脸诧异，“这算什么事？吐出来不就完了？还要费那个劲儿叫救护车？我的天，这身子得多娇贵啊？”
“呵呵～”掩着口，听的人笑了，“娇贵什么呀，真娇贵还能馋那一两口肉？”
“说的是，你们想想，这得有多少天没吃过肉，才能馋成这个样子，妈呀，吃到吐这操作，可真是丢人呢。”
呵呵～
听的人里，有人在心里就呵呵了。说的好像你家顿顿能吃到肉似的。
“那怎么还叫上救护车了？是不是还有别的毛病？”
“应该是引发了什么肠胃疾病吧。以咱们的条件，平日虽说没饿过肚子，不至于造成大饥大饱悬差过大，但猛一吃那么多，对于肠胃呀什么的肯定还是会有影响。”
“一家人这下可好啦，一顿肉上千块钱没了不说，去了医院肯定又要花上不少一笔，看这顿饭吃的，真是亏大了。”
其他人跟着笑，可不是嘛，你说好不容易想吃顿肉吧，这最后还都给吐了出来，没吃到什么不说，还反搭进去一笔钱，看这生意做的？啧啧，要她们是当事人，那得气死了。
也有人想到了另一点，道：“还好她们这病不算什么大病，正好这月下发至市中各医院的药用物品，大部分也刚从上面分配下来。他们一家算运气好的，不然，可能会出大事。”
在场的其中一人，脸上突然绽放出惊喜：“分下来了？这个月的已经到各医院了吗？高血压的药来了吗？”
“有，让我想一想，前天第一批好像是到了二院和附属医院。”
“各位先不说了，小凤你替我和厂长请个假，家里三个高血压，我得赶紧排队去。”急匆匆的说完后，这人跑起来，急着回家去拿诊断本。
慢性病和别的病不一样，药要长期服用，而患慢性病的人基数又很庞大，市里所分配下来的药物数量不可能满足到每一个病人。
这月如果抢不到就只能停药等下月。可偏偏像治疗慢性病的这类药，分派时间是不固定的。市区医院又多，大家还要上班，不可能每天都去跑医院，更不能把所有医院跑个遍。
跑了几十米后，只见刚才那人又突然返了回来，她是来要给消息这人联系方式的。
有了关系渠道，以后就再不用浪费时间瞎折腾了。
“花妹子把我也加上，我叫孙小真……”
“我我我，17786xxxxx，我是郑圆圆。”
“……”
抓住机会，在场的其他人也不落后。
“花妹厉害呀，我天，药库统计员啊。”
“那还用说，你看花妹这气质，一看就不得了。”
“……”
话题渐渐跑偏，过了好一会儿，众人说话的中心才从这个叫花妹的身上，继续重新回到叫救护车的那家。
……
“听说了吗，昨天咱小区有一家吃狗肉进医院的。”
“我去!这一家厉害啊，还能搞来狗肉，哪来的啊？我朋友儿子的同学正在起水痘，据说吃狗肉治水痘，哪户的？回来我去找他们要个联系方式。”
“兄弟呀，你和你朋友儿子同学一家何仇何怨哪？没听见人说的是吃完狗肉就进了医院，狗是有灵性的，早说过吃不得，会遭报应。你们看，应验了吧。”
“可拉倒吧，人都吃不上饭了，还有时间做什么清道士？“要说惨，救济区那边人多的是，平日也没见谁多可怜过，他都不爱细说这些，都是假慈悲。
“别说吃狗肉进医院了，就是吃老鼠肉进医院，那也是人的事不是肉的事。狗肉是大补之物，肯定是他们身子虚。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对，虚不受补!说的就是这样。”
……
“有家吃牛肉进医院的？”
“啥牛肉啊，是驴肉。”
“谁TM瞎传的消息，什么牛肉驴肉乱七八糟的。是狗肉，我朋友和那一家住对门。听她说可严重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救护车来的时候，家里两个孩子都昏过去了，两个大人情况也不好。”
“吃撑不至于这样吧？怎么感觉像是食物中毒？”
“哎呀，这谁知道怎么回事啊。反正当时人进了医院，什么情况也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
大清早起来，许多人都在议论。
宋泞只是下楼扔垃圾的功夫，顺路就得到了一些有效信息。
是救护车不是警车。
当事人一家是饮食出了问题。
……
早晨九点多钟的时候，小区来了两辆警车。
因为没有鸣笛，警车进了小区的事也只被少数一些人看到。
警车在七栋楼前停下，从车上下来了几个表情严肃身着制服的警官。
他们这次所来的目的，俨然就是到陈晶家，取物留证。
哪怕整个过程只是被少数人围观见证到了，但显然，消息的传播远不止于次。
……
“泞姐姐，我帮你一起拉拖车。”
宋泞吭哧吭哧埋头上楼运水的时候，听到小朋友天使般的声音。
“谢谢你啊吴林澳，不过呢，现在是斜坡，两个人更不好拉运，还是让你泞姐姐我自己来吧。”
自从前几天出了养鸡事件后，这小朋友现在可不好意思见她了。上一次碰面，还藏到了他姥姥身子后面去，缩着脑袋任她怎么喊都不出来，看的她很是好笑，还真是小朋友，你看今天竟然又突然好了。
想到这件事，宋泞便顺口问了一下，他们家里的鸡现在养的怎么样了。
“挺好挺好，活蹦乱跳很有精神呢。”吴林澳姥姥笑眯着眼道。
简单聊过几句家常后，吴林澳姥姥话题一转，“小泞你听说了没，就吃狗肉进医院的那家，报案了，连警察都来了。”
涉及到警察案件，宋泞这回上了心：“怎么回事？难道还有别的隐情？”
“那一家可不是什么吃撑了。是中毒了，怀疑吃的狗肉有问题。”
宋泞神色一凛，食物中毒不是小事，严重的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听说家里两个孩子是昏着被抬上救护车的，中毒到昏迷过去，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听说，狗肉还是昨天从咱前街市场买的呢。”
昨天？前街？
昨天刚在前街市场买了五斤野猪肉的宋泞突然一精神。
她那野猪肉占个野字，和常规人养猪肉不一样，不会也有问题吧？
不不不，肯定没问题。
她现在可是好好的。
真有问题的话，即使吃的少量，身体肯定还是会给出不适反应。
至于现在，她只回想起了早晨馄饨小吃的香……
吴林澳姥姥：“你说这也确实是个事儿，问题狗肉如果坐实，平时大家谁还敢去市场买肉啊？活禽肯定没问题，但这切好的肉可就不敢保证了。这下好了，弄得人心惶惶的。”
市场上的肉虽说贵了点，可有钱就能买得到。
超市里不缺肉是不假，但有票据限制。可不是你想买就能买，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的。
如果真是狗被下了毒，近期估计好大一部分人，都不敢去市场买肉了。
吴林澳姥姥：“如果只是针对性作案，反倒不让人怕。现在大家担心就担心在会有其他问题。”
宋泞好奇问了一句：“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吗？”
“当然有过。之后私下交易的肉，出了‘质检’这一环节，倒是好多了。”
是好多而不是没有。
“有了质检，为什么还是会出问题？”宋泞不解道：“至少有毒没毒，能不能吃，一般可以检测出来呀？”
吴林澳姥姥笑了笑，“这里面的门道可不止这些。人和人不一样，当官的和当官的不一样。换句话说，同样在质检部门工作，这次你碰到一人，他会公事公办，下次再碰到另一人，也许就不一样喽。可能他是听了谁的话，在借机为难你，也可能他假公济私想昧下一点你卖的肉。一二来去，人家卖肉食品的肯定会觉得这样麻烦啊，为了省事，私制假证，篡改数据，甚至不去质检，也有人会选择去这样做。反正这些个‘合格证’只是为了让顾客看到而已，顾客如果不在乎你这个摊子没有合格证的话，一样可以照常做生意。”
“一般来说，不会出什么事。但也保不准谁运气不好，或者有那些反社会人格的。”
宋泞：……
果然还是只有自家饲养的才安全。
听到私造假证篡改数据好似常态，宋泞心里有些打突，怎么感觉那么不靠谱？
好像是知道她这会儿怎么想的，吴林澳姥姥笑着道：“小泞啊，你别怕，像这种事，你看阿姨我活了几十年了，也没碰到过几次。等过了这次风头，该怎么去市场买肉还是怎么去市场买，不要多想，有什么心理压力。”
宋泞点头。
那肯定如此，除非她能忍住一直不吃肉。
或者静等两个月后自家鸡鸭长大成才……
至于超市专用的肉类票据？
这个太难搞了。
加上超市的肉价比市场价低，更注定，很少有人会把肉票转手。
自己花低价钱买肉吃它不香吗？
……
狗肉事件到下午时分又有了新的消息。
一是有小区认识的人去医院探望陈晶一家。
一家人情况非常不好，现在全部都在重症监护室看护当中。
中毒最严重的是两个孩子。
机体器官损害严重，今天之前，他们已经被抢救过一次，到现在还在昏迷当中，没有意识，全靠呼吸机维持生命体征。
两个大人虽然没有上呼吸机，但至今也下不来床。
守在医院的是陈晶的亲姐姐还有她小姑子。
据说两人当时在医院哭的，眼都肿的睁不开了。
在那儿反复哭诉，妹妹/哥嫂一家子招了谁的眼，要遭受这种灾难。
飞来横祸老天不开眼哪。
这是其一。
其二是，警方那边已经确认了。确实是狗肉问题。狗吃了剧毒的化学药物，又被人食用，才会造成陈晶一家如今中毒的现状。
至于是故意作案还是另有隐情，下毒者是谁，是不是就是市场贩卖狗肉的那个摊主，这些都还在继续追查当中。
正是因为原因不明，这件事不仅给整个前街市场造成了很大影响，全市各交易市场，如今也都是人心惶惶。
肉摊生意受到了严重打击。
逼的各肉摊摊主，不得不去质检部门，做肉质检测。
就算如此，还有人质疑他们手上的质检合格证明是假的证件。
真是让很多摊主们欲哭无泪，也算是尝到了搬起石头来砸自己脚的滋味。
……
“哎呀，惨哪，死了，一家四口全死了。”
“不是吧，怎么就死了。不是说昨天还睁开眼了吗？”
“哪是睁眼，我估计是回光返照呢。”
“怎么就没救活？我寻思在医院养养，过些天就好了呢。”
“好什么好，器官衰竭，没有财力支撑，早晚的事。这我早猜出来了。”
“那她家留下的房子呢？咋办？”
“还能怎么办？她那小姑子和那亲姐争的都打起来了。”
“不是吧，怎么还能打起来。”
“怎么打不起来，说动手就动手呗。你以为那一家四口怎么这么快咽的气，还不是见填进去是个无底洞，不给他们治了呗。停呼吸机，停药，让你不死也得死。”
“天哪，太可怕了。不是说她们都快哭死了吗？我以为是重感情的人，怎么还会这个样子？
“所以说啊，这就是人的可怕之处。我难受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我哥哥，是我的亲人。可当我知道，救你们救不起的时候，我不会孤注一掷，只会‘及时止陨’。对父母都如此，尚且兄弟姐妹之间。感情可是经不住利益考验的，这种事我见的多了。”
……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中毒那一家，房子被卖了，钱被女方娘家和男方家这边平分了。”
“妈耶，也太速度了吧。”
“压价售卖能不快吗。”
“我们小区还算不错，冬天又有一个月暖气供应，倒是挺保值的，卖了多可惜。”
“卖给谁了？还真是胆大，晚上睡觉他不怕做噩梦吗？我是不行，想想这家刚死了四个人，躺床上那还不窒息死。”
……
陈晶一家四口，全部没了生命。
而她们的兄弟姐们亲戚之间，也在这四天之中，发生了很多事情。
最终以卖房的钱得到瓜分而就此终结。
他们家的事结束了，可对警方来说，案情还在继续调查中。
……
接到电话时，宋泞还有些诧异的。
哪怕只用手机简讯沟通过一次，但莫名的，在她心里，对方就是一个更喜欢短信沟通胜过打电话的人。
只能说，某条长达三百多字还写不完的简讯信息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此时，电话另一头。
赵城：……
他捏了捏鼻梁，“你哪里得来的结论，我真不喜欢写小作文。”
打字费时间还长，对着冷冰冰的屏幕，明显电话更有实效，更能收到反馈。
他解释，“上一次是正巧不方便电话回，又要提醒你，才搞的这么麻烦。”
宋泞：……
“我的错我的错。”
好了，知道你不喜欢写小作文了。
应的到是很快。
赵城：……
果然还是很识时务，就像当初拿一个窝窝头找他交易时。
宋泞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赵城：“之前不是你说，支援我，卖粮吗？我们约个时间，你看明天下午如何。”
明天？明天她空间里的粮还没到收成日期呢，那肯定不可以。
“但你不是说，近些天外面有些乱，最好不要外出？”
“你自己一个人，身带宝藏肯定会不安全，不过这次是我去找你，自然就不会有这些隐患了。你现在住哪儿或者是我去哪里找你？”
“等等，”宋泞，“你不问一下我这儿有什么，不先问一下价格？”
赵城笑了一声：“你那儿有什么自然是我要什么，选择权在你而不是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宋泞：……
可以，很现实……
“至于价格，你都说最低价了，我当然相信你。”
宋泞直了直腰板。
突来的诚信标杆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呢。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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