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有两亩田》半秋

32、第 32 章

　　耳机中，黎婉的声音传来，“老太太这还在你家门口站岗呢，打算怎么办？”

　　其实黎婉和楼下一家也不熟，不过上楼对上，招呼肯定要打一声。

　　而老太太这边呢，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唱的没意思，见黎婉下班回来，眼睛一亮自然是来了精神，欲要拉着她好好说说一番。

　　黎婉当然不能配合，借口回了家后，先是问一声在家的吴林澳姥姥，知道怎么回事后，这不就给宋泞回了电话。

　　还没走呢？

　　宋泞虽然带着耳机，其实还是可以听到门外老太太的吵吵声的，不过等她把注意力专注到自己看的视频上后，这种干扰声自然便忽略过去。

　　算了算，有十几二十分钟了吧，宋泞表示：……

　　“不用管，人饿了自然就回去了。”

　　黎婉：“这老太太事儿多，楼上楼下都知道。平时碰不到没事，碰到了还得逮着你数叨，其他倒没什么，就是难缠。”

　　听宋泞问到用水的事，黎婉笑说：“没有，没旁的说法，如果在自己家连每日废水排多少都有限制，那日子可就没法过了。别听老太太说的多想，小区水管管道用好多年，常年损坏修复，作用效果本就没那么好了，被堵上冻上一点不稀奇。至于楼下她家用水问题，那是为了省水呢。老太太节俭的很，她家搬过来没两年，也是儿辈们这两年混出来出息了，以前条件没这么好。她儿子儿媳我接触过，你放心，聪明人，不会为了这点事乱找麻烦。”

　　黎婉觉得宋泞一个女孩子自己住，便多说了点。

　　宋泞：“嗯，好。”

　　她很放心。

　　疏通管道的师傅来的很快，因为这会儿正吃饭的点各家有人好处理，不然等人上了班，他再修理就要等晚上了。

　　看通管道的师傅鼓捣一通，拿着工具检测，宋泞问道：“是下水管上冻了吗？能通吗？”

　　师傅回她：“我先去看下你们这个楼上还有楼下其他住户家里情况，估计没什么问题。”

　　宋泞点点头告诉他11楼也堵了，其他的暂且不知。

　　黎婉在家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知道修管道的人来了，又见对面房门口没关合，想着过去看看，和家里说了一声。

　　话音刚落，吴林澳立即接上：“妈妈，还有我，我也要去。”

　　吴林澳姥姥也跟着一起，临出门前还不忘对吴林澳姥爷仔细交代一番，“老黎，桌子碗筷那就你收拾了，还有啊，刷碗的时候别只是沾沾水就完了，碗壁里里外外都要看仔细，可别再像上次一样，你……”

　　“知道知道，”吴林澳姥爷听的头大，挥挥手，催她赶紧串门去，他上次只是没戴眼镜，就让老婆子记这么久，他真是太冤了。

　　连个碗都不会刷那不是比六岁的外孙子都比不上了？

　　去了宋泞家后，见只有她自己，黎婉以为修好了，还问她排水口怎么堵的。

　　“没呢。”

　　宋泞摇了下头，说了一下情况。

　　吴林澳对大人们的聊天不感兴趣，他蹲在养鸡的笼子前，看毛绒绒的小鸡崽们在笼子里活动。有的在啄盘子里的食物吃，盘子里有馒头碎屑，还有菜叶子。

　　只不过吴林澳有些疑问：“泞姐姐，你家的小鸡们吃的这么好，为什么还是长不大？”上次他来的时候，就是这么大的样子，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还是一模一样，等它们长大能吃那肯定还要过很久很久。

　　怪不得妈妈说养小鸡小鸭会很废粮食，吴林澳想了想，这确实是个很大的工程。

　　宋泞轻笑出声，逗他，“你没发现姐姐家的小鸡崽还少了吗？”

　　吴林澳数了数，点头回声说：“好像是比之前少了几只，是不是它们生病死了？”

　　“不是死了，是它们越狱从笼子里跑了。”宋泞煞有其事的道。

　　“那快去找它们啊，泞姐姐，它们跑不出去肯定还在家里。”吴林澳站起来，先是锁定客厅里的花架子，这个物件很大，外面套着好多东西，会不会小鸡崽卡里面去了呢？一定是泞姐姐没有仔细找，换他肯定会快就找到了。

　　“吴林澳，不要随便动别人家的东西。”见儿子动手要掀花架外面套着的各外层，黎婉出声制止他，笑说：“你泞姐姐和你开玩笑呢，你看笼子架那么密实，它们怎么可能越狱出来呢？这些一定是你泞姐姐新买的小鸡。”

　　“是吗泞姐姐？”吴林澳看着她问。

　　宋泞：“过来，我带你看个大场面。”好像很神秘的样子。

　　然后就见宋泞去了次卧房间，推开房门。

　　“哇!”吴林澳惊呼一声。

　　里面空间场景也让黎婉和吴林澳姥姥有些出乎意料。

　　房间内除了放置着十几个笼子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显得整个空间很是空阔。至于让吴林澳惊呼出声的原因，当然是因为笼子里面关着的那些鸡鸭了。

　　原先小小的一团，现在一个个都长大了不少，它们嫩黄色的绒毛不见了，全都蜕变成了现在宽大的花羽毛的模样。经宋泞这个饲主实测，每只差不多有一斤、一斤二三两重，这重量，已经可以塞牙缝了。

　　十五只鸡鸭一笼一只，保证有足够的生长和活动空间 。

　　至于为什么把他们从客厅罗的现在的次卧，倒不是在客厅放不下。这些鸡鸭每天除了吃就是拉，宋泞给它们喂的吃食好，所以平日里它们吃的多拉的也多。

　　粪便虽然每天都会清理，但还是会有味道。加上之前没一只一笼子前，它们都是几只几只聚拢在一起，在暖烘烘的热量衬托下，一靠近周边，很明显就能闻到这种属于鸡鸭身上特属的味道。

　　所以宋泞才会把次卧收拾出来，专门置放这些养鸡鸭的笼子。

　　吴林澳姥姥道：“小泞这些鸡鸭养的可真好啊，你看一只只的，羽毛丰翼，精神气十足，一看就没少费心思。”

　　“我看这些长的还挺快的，指定没少吃了东西。宋泞，平日里你就拿菜叶子喂它们啊？”黎婉忍不住问道。

　　“没有，”宋泞笑笑：“只是偶尔，想着补点营养它们能长快些，你看确实有点作用吧。”

　　“你这就是拿钱喂钱，这成本也太高了，”黎婉事实说道：“不过这些青菜叶子是你大棚里长的吧？种的那些都长出来了吗？”

　　黎婉确实不清楚，她最近没来过宋泞家，再之前，她家布置风格不是这个样子，花架子什么的都没放在客厅。

　　宋泞表示：当然，那是被她临阵转移了。

　　至于为什么现在不用再这样做，因为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这些植物也该破土长大一些了。

　　一盆盆一箱箱的葱苗蒜苗油菜菠菜野菜，绿油油的颜色，瞧着可令人欢喜。

　　葱苗蒜苗上有不少干黄的叶子，油菜菠菜野菜长的不是多大，片片叶子没什么光泽，好在也都活了。

　　这势头真不怎么样，不在黎婉和吴林澳姥姥眼里却不是这样认为。

　　怎么感觉什么事到了宋泞手上就变得好像那么简单了似呢？

　　看人家，不仅养鸡养鸭养的轻松，种蔬菜也是说种活就种活了，怎么人和人差距就那么大啊。

　　看的黎婉实在羡慕，忍不住夸道：“宋泞你可真厉害，养殖种植样样行，我都眼热了。人都道种植杀手养殖屠夫，我看你就是那另一种，种养殖天才。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偷偷加了外挂。”

　　宋泞：……

　　事实可不就是这个样子。

　　没有空间吊着，你们看到的这些盆盆箱箱里的青菜，早就不知道枯死过多少次啦。

　　也不知道是不是吊命吊习惯了，后面这些青菜拖着拖着还真就这么长活了。

　　只不过它们的生长速度很是超级慢……

　　黎婉心道，养鸡鸭就不说了，喂的好长的壮。而事实显然，在喂它们吃食方面宋泞很舍得。但是种菜和饲养不同，这么多菜全种活了，只能说真的不一般。

　　这时吴林澳姥姥道：“小泞，我看养鸡鸭的那屋被你收拾的挺干净的，鸡鸭粪是不是都让你扔了啊？”

　　宋泞回道：“是啊。”

　　都被她放垃圾袋扔楼下垃圾桶了。

　　“那个……”

　　宋泞见吴林澳姥姥有话要说，又不好言明的样子，直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吴林澳姥姥露出一个和缓的笑容：“小泞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你家的鸡鸭粪鸭如果没用，能不能把它们都给我？”

　　“啊？”吴林澳惊呼一声，“姥姥你要粪干什么？是拿它们卖钱吗？那要攒到什么时候，还不如人粪更合适。”

　　黎婉扶额，“吴林澳你别说了，你要恶心死我。还有妈，你要鸡鸭粪做什么，咱家哪有地方放它们，得多大味啊。”

　　吴林澳姥姥：“你放心，鸡鸭粪晒干就没味道了，我只是想拿它们沤肥做营养土。”

　　鸡粪自然腐熟时间很长，但加了发酵剂后，时间会大幅度缩短，一般来说十天左用就可以作为肥料用了。

　　宋泞表示：“没问题，阿姨你想要多少？”

　　既然可以做沤肥用，那物尽其用挺好，被她扔掉反倒是有些浪费。

　　“差不多要一小桶吧。”吴林澳姥姥看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指代物件。

　　宋泞：“不如这样，您回家拿个桶，在上面划道线，等攒到线后我再把桶给你们送过去。或者是塑料袋也可以。”

　　不过以她家鸡鸭目前的这点出肥力来看，至少要攒一阵儿了。

　　跑腿的事儿自然是交给吴林澳小朋友。

　　“小孩儿，你拿桶跑你家对门干什么去？”

　　吴林澳闻声看了眼正上楼的老太太，喊了声奶奶好然后就噔噔推门进了宋泞家。

　　“吴林澳你刚刚和谁说话呢？”黎婉问他儿子。

　　“楼下的一个奶奶。”

　　刚说完就见一个白发老太太推门探了探头，还热情的和黎婉和吴林澳姥姥打招呼：“哎呀，你们娘俩也在啊。”

　　“等下。”

　　看她进来宋泞过去堵门口，这老太太可不就是楼下那个。

　　“修水管的呢？你不是说修水管的要来，人呢，我都吃完饭了。”转头对着宋泞老太太又换作了一副吊销眼模样。

　　倒是吴林澳姥姥先接的话，说人来好几分钟了，应该是还没轮到她家等等，而且还说了一些劝和的话，类似邻里邻外互相包容体谅以和为贵小事化了双方都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

　　借着吴林澳姥姥的台阶，老太太表示：“那好吧，如果真修好了，我就不计较了。”

　　不过宋泞不打算就这样囫囵过去，通管道的师傅回来后，宋泞特意问了一出。

　　师傅答：“楼下堵到二楼，杂物堵塞以及部分上冻导致以上废水排不出去，原因肯定是你们共同造成的。”

　　老太太自然是没话说了。

　　当然，道歉就没有了。

　　宋泞也没指望老太太会反过来承认她的错误，那肯定是天方夜谭。

　　没找出理儿来，老太太只好打道回府。

　　家里管道通好，楼下水房那边到了晚上也能正常打水用了。

　　*

　　气象预报显示，这几天有雪。
　　中雪到小雪。
　　只是天色灰沉沉铺垫好几天了，也不见一片雪花下落。
　　不知道这场雪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门外传来敲门声，宋泞看了一眼，是不认识的一个中年女性。

　　她打开门，对方脸上带着温婉和煦的笑，“请问这里是宋泞家吗？”

　　“你是？”

　　搜刮了脑中一番记忆，确认不是她曾见过的人。

　　“你好你好，我是孙哲的妈妈赵婷，对了，我们孙哲和吴林澳是同学。”

　　宋泞：？

　　她指了指对面，“吴林澳家在对门，她妈妈叫黎婉，你是不是找错了。”

　　“没错没错，找的就是您。”对方笑。

　　“这事儿说来话长，是这样的，我家孙哲和吴林澳是好朋友，他偶然间听到吴林澳说您在家里养了一些鸡鸭，听说个个长的可好了。”

　　宋泞：……

　　她知道对方过来不是来夸她家鸡和鸭的。

　　“也听说您养了不少，我这次来可能有些冒昧，但还是想问下，您家里这些鸡鸭愿不愿意卖几只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