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有两亩田》半秋

17、第 17 章

　　熙攘的小巷，其中一户写着臭豆腐的门头铺前。

　　排了几个人后排到宋泞：“来个小份儿，多加辣，谢谢老板。”

　　一盒里面有五块，加辣椒九十五一份。

　　贵是有些小贵，但过节就是过个快乐，想吃，花个百十块钱尝个鲜大多也都是舍得的。

　　所以这些小吃摊儿的生意都还不错。

　　“来，你的。”

　　趁着热乎，蘸上一口酱汁，宋泞当即叉了一块送嘴里。

　　一边点头肯定，唔，正宗!

　　宋泞便朝老板问了一句：“平时你们也在这里出摊吗？”

　　“天天？”那老板一边忙活一边摇头，“钱是挣着了估计也饿死了。我家不行，找不到货源，所以原料都是拿家里豆子自己做的。你要是想吃，就周六周天去元街市场，我们一般会在那儿摆摊。不过你要早去，去晚了估计就买不到了。附近的人都知道，我家臭豆腐很受欢迎的。”

　　说到这里，老板脸上盛满了笑容，然后又道：“哦，你也知道，今天卖给你们的这些就不一样了，用的原料都是由公家出的，所以准备的份数很多。”

　　虽然发酵臭豆腐、泡菜酱料制作还是由他们自己制作，但他们也不是白干活。

　　卖的多赚的多。

　　每年九三节这天，也是属于臭豆腐老板一家的大日子 。

　　因为只当天，他们家就能有至少上万的收入进账。

　　公家出粮？

　　这些宋泞当然不知道，那‘分成怎么算的’肯定不能问了，有疑惑还是回头她上网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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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醇香甘甜，神仙奶茶。让我尝尝你的霸气草莓!”

　　“你的也给我一口。”

　　两个小姐妹互相分享完各自手中的饮品后：

　　“还是你的好喝，有淡淡的奶茶香。”

　　对方点头，“你那个放的香精都没草莓味，还不如霸王橙呢。”

　　“我好想吃口草莓啊，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尝过真正的草莓是什么味道呢。”

　　“不好吃，闻着好闻，挺清香的，吃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也不甜。”

　　“但是书上写的不是这个样子，他们都说清甜好吃。”

　　“作者嘛，惯会用夸张修辞来美饰。你看天上月亮，不也让他们夸的和个花儿似的，实际上呢，你也看到了，多普通啊。”

　　女生摇摇头，“你如果不是只吃了一颗，我也就信了它不甜。”

　　另一个女生嘻笑：“说的倒是哈，概率小了点。”

　　她也就家庭聚会的时候有幸从她姑奶奶那里分到过一颗尝个鲜，其实连他老爸老妈至今都不知道草莓是个什么味儿呢。

　　“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先头那个女生坚定说。

　　“加油!你一定能吃到真正的草莓的！”

　　两人声音逐渐远去，虽然不知道学习和吃到草莓有什么联系，宋泞想，无外乎是学习改变命运，科技提供一切可能这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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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有不少小吃摊前排队的人挺多，但也有非常夸张的，再加上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真的是从头看不到队尾在哪里。

　　人多=食物好吃

　　在宋泞这里是划等号的。

　　虽然她很想尝一下到底是什么美食，是什么神仙美味，才能吸引来这么多的人争相在此聚集，但看到这么两排长龙一样的队伍时，她就已经失去了上前凑热闹的兴趣。

　　像这样长龙一样的队伍一路走来碰到过好几个，一开始宋泞也还是以为因这家店里的食物好吃而已，直到听到有路人在说‘免费领取’‘’福利‘什么的，她才终于知道这些店铺门前之所以会有那么多人来排队的真正原因。

　　一些有实力的人或者有底蕴的家族、企业，会在九三节这天，开铺施善，凡来排队的人，能凭身份卡免费领取一份吃食，先到先得，送完为止。

　　虽然都是一些糠啊什么的做的食物，好点的可能做成了菜团一样似的东西，没有人会嫌弃。

　　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心里都是感激的。

　　“臭乞丐!我让你吃!我让你吃!”

　　“谁让你抢我东西了!让你吃了吗!让你吃了吗!”

　　“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有些尖锐难听的辱骂声伴着周围喧嚣传入宋泞耳中。

　　继续走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在用脚用力碾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被人咬剩下的一小半饼。

　　她旁边还有一个同伴，也跟着在一旁骂骂咧咧。

　　还有两个看着没初中大，穿着脏兮兮的小孩，显然就是另外两个当事人了。

　　被女人这一出弄的，特意停下来看闹的什么事的人不多，但也有七八个。

　　小孩虽然穿的破烂，但脸蛋干干净净的。

　　两个小子都涨红着脸。

　　一个梗着脖子在那喊：“你胡说，我没抢你的东西，是你自己不要的!”

　　另一个跟着：“是你把它扔垃圾桶里，我们才去捡的。”

　　女人一副赖洋洋的腔调：“看，你们也承认了。我的东西我做主，就算被我丢掉不要，那也是我的吧？让你俩捡了吗？经我同意了吗？小脏爪子怎么那么贱呢!”

　　“你不讲理!”小孩一时气急什么都记不得了，就要上手推人，女人一看，“呦呵，小兔崽子胆儿肥啊，你推一个试试!我看你敢不敢!来啊!来啊!怎么不敢了，没种别逞能啊，推啊，怎么不推了，不是挺神气吗？呦，瞪我呀，怕你啊？”

　　小孩气的脸红脖子粗，呼吸间都是急促的喘气声，眼睛里的倔强愤怒憋屈看的让人心疼。

　　“喂!你们两个小孩过来。”

　　宋泞一手插着兜，声音里没什么感情，听起来不像是喊人，倒也像是来凶人的。

　　其他人闻声看过来。

　　这人虽然带着口罩，但能看到，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挺冷，她人站的直，看着有点不一样似的，莫名有些气场。

　　见两个小孩挪脚了，宋泞指了指一侧垃圾桶，“垃圾都掉地上了，先收拾一下。”

　　他们胳膊上都带着一个红袖章，像这么大的小子出来‘义务劳动’，不用说，八成救济区出来的。

　　两个小孩干活的时候宋泞问他们，“广场上有人免费发放食物，怎么不去领？”

　　“不让离开，得换班。”

　　“什么时候换班？”

　　“中午吃饭的时候。”

　　宋泞想，照现场火爆程度来看，等中午时那还有的领吗？

　　两小孩很快收拾完了。

　　其实地上没几个垃圾，宋泞就是先把人调开。被打断后，紧张的气氛也就散了。

　　一般人都不会继续杵在那儿，等着酝酿情绪来波续集。

　　大都两三分钟后，觉得没趣然后走了。

　　当然，如果几分钟后人还没走那再令说。

　　宋泞继续聊着闲话，“是饿了吧？”想救济区中被划为A级的好手好脚的成年人，最高规格了，一天才能一顿餐，更别提次一等的B级。

　　关键还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减半的份量规格，几小时后还能留肚子里点啥？

　　“再饿也不能从垃圾桶里掏东西吃。里面都是细菌，你们去不了医院，如果吃肚子里生了病就完了。”

　　“我们知道。所以在她刚扔进去后就赶紧捡了出来。”

　　宋泞摸了摸他们的鸡窝头。

　　“身份卡都给我，你俩在这儿好好守着，我去给你们领好吃的食物去。”

　　那两个女人果然自觉没趣走了，虽然走时骂骂咧咧了几句，不过没人care。

　　因为排队的人多，又辗转好几个店铺，等两个小时候之后宋泞这才回来。

　　手上提了沉沉的一塑料袋，三人份，所以看着份量还挺多。

　　“人多，自己保管好。”

　　小孩接过来，齐齐道，“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

　　还挺乖的。

　　待宋泞走后，个高点的小孩说：“二子，我快饿死了，掰一小块粗面饼我们先垫垫。”

　　叫二子的小孩点点头，“我看看除了粗面饼还有什么，先吃不耐放的。”

　　高个小孩：“哪有那么多花样，不是粗面饼就是粗面团。”嘴上说着没新意，脚下却是快速凑了过来，一边眼巴巴的偏头看。

　　有的食物外面还包着一层纸，二子就像在拆礼物，每拆一个，里面都有惊喜。

　　哪怕是N倍相同的惊喜。

　　今天是二子最幸福的一天。

　　“哗啦!”

　　“咋了？”

　　高个小孩不明所以，就见二子突然很大动作，一下子把袋子合上了。

　　二子看着高个小孩，说：“怪不得那么沉。”

　　他看看周围，带高个小孩重新换了个位置后，这才又重新打开纸袋，“你看这里面是什么？”

　　高个小孩惊的捂着嘴。

　　眼神和二子对视!

　　黑豆!

　　二子估计：“可能有两斤多。”

　　高个小孩：“是那个好心姐姐给的!”

　　毋庸置疑。

　　“二子你能记的那个姐姐长什么样吗？”

　　二子摇摇头，声音也低了下来：“她眼睛很好看，亮亮的，有光。”

　　“我也觉得她眼睛好看。而且不光眼睛好看，声音也好听。我们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那以后是不是就不能认出她来了。”

　　二子点点头，“早知道该让她摘下口罩让我们看一眼的……”

　　两小孩情绪来的快去的快。

　　下一刻，两人凑在一起正小声商量：

　　“不能把豆子带回去，李哲他们一定会给我们抢走。”

　　“那我们找个地方偷偷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