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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四、五章 ...

  •   4、
      一早就被搞得没了心情,不明白为什么一见到姓鲍的,心就会莫名其妙的变得虚虚的。平时那些本事在他面前就象小把戏一样,他是不屑的。
      翘了英文课,和守义阿谦又跑到草坪上晒太阳,说起来,今天的太阳特别的亮,晃得我有点恍惚。不过现在已经六月初了,也应该如此了吧。
      校园里的树都染上了绿意,很青,很好看。满目葱翠让我感觉到血液在身体里流动时所激起的骚动。
      “舒服。”我惬意得张开手臂,呈大字形躺在草坪上。
      “赐官,今晚去不去看戏?”守义闲不住,没得玩时,就喜欢去戏院凑热闹。
      “你忘了我已经被我爸爸禁足了?”
      “偷偷出来不就行了。”阿谦出主意,“今晚有新戏上,听说很好看啊。”
      “真的?”我挑眉,有点心动了。
      “去了,我们等你,少了你就不好玩了。”两小子怂恿我。
      “说得也是。”禁不住诱惑,我还是答应了。
      守义阿谦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说我们好得同穿一条裤子也不过份。吃喝玩乐,戏弄人都是三个全上,想想有他们在身边,这生活还真是多了很多乐趣。
      “你们一定要在戏院门口等我啊,不能先进去。”
      “知道了。”
      “哎,这太阳真是刺眼睛,换个地方吧。”我用手挡住阳光,想转移阵地。
      就在我们三个晃荡着找树阴的时候,我无意中抬头看了看旁边的教学楼,在二楼窗边,坐着的不正是鲍望春?
      “等等。”我叫住两小子。“鲍望春,学校这么大,你又让我遇上了。”
      我们爬上这栋楼房对面的小楼,来到了第二层走廊上正对着鲍望春那位置的窗口。
      “是冯老头在上课。”阿谦窃喜。
      对面的鲍望春,正专著的听着老头子讲课,却又微微皱着眉头,好象在思考什么。
      这个姓冯的老头子教的是国语,是我们学校最严厉的老师,发起火来真是会吓死人的。如果让姓鲍的在他的课上出点问题,那么……嗬嗬嗬嗬……
      阳光又一次照射在我眼上,明晃晃的。
      “我好象记得楼上有块穿衣镜。”我贼贼的笑,知道怎么整他了。
      上了楼,果然有一块穿衣镜。
      对着镜子照了照,理了理发型,我慢慢的退后。
      “赐官,来了,给。”这两小子平时都不运动,跑个几步路都累得直喘气。
      接过阿谦手里的石头,我眯起一只眼睛瞄了瞄目标,然后出手。
      “哗啦”一声,镜子破裂成了许多块,散在地上,闪烁着光芒。
      “啊!是谁这么缺德?把镜子给打破了。”把手作喇叭状,围在嘴边,我对着空空的长廊叫嚷了几声。
      很好,没人。
      挑了一块手掌大小的,连忙又跑到二楼那扇窗口。
      调整着镜面与射下来的阳光的角度,一道又细又亮的光线投向对面,一小块不规则的光区就在对面的墙壁上出现了。
      “好诶!看吧。”
      小心的移动着镜面并调整角度,光区慢慢的移到了鲍望春的耳朵上,再移动,到了脸郏,再下来……
      哈哈哈哈,光区移到了他的眼睛旁。
      他注意到了,眯起了眼睛,用手挡住了光,朝这边看了过来。
      “蹲下。”
      看到他一动,我们三个马上就把头从窗口上缩了下来。
      “行了没有?守义你看看。”我催守义看看情况。
      守义小心的把头往上移,露出了一双眼睛看对面。
      “行了,行了,快。”
      听他这么一说,我又趴在了窗台上,调整出光区,然后将光区移到鲍望春的脖子上,再一点一点往上移,马上就要移到眼睛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就转过头,看向这边。
      我想蹲下,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到我们了。
      “我们在怕什么啊?”两小子脑袋被我拍了一下。
      我站了起来,站得直直的,得意的冲他笑。
      “这样的话,就……”阿谦抱着手大笑。
      “就直接来了!”
      我将光区对准了他的眼角处后,开始摇晃镜面,光在他眼角乱蹿,逼得他不得不用手挡。
      “全都上!”我叫了一声,阿谦和守义也去拣了碎镜子来捉弄他。
      好几次,他都有要发怒的样子,可是每一次又都忍了下去。
      “哎哎,你们觉不觉得。”守义推推我。
      “觉得什么?”
      “这小子还挺帅的。”
      “不是吧。”我真被他吓到了,仔细朝那看了看,看不清楚他的脸,就只看见他的手,他的手指被光照着的时候,显得很亮,看起来好象很柔和的样子。
      我撇撇嘴,“有我这么英俊吗?”
      光更加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脸上乱蹿。
      “砰。”终于,他拍桌子了。
      这声音连我们都听得到,可想而知在教室里会是什么效果。
      “搞定。”我们在这边拍手祝贺,他则有些忿忿的看着我们。
      “老头子在叫他了,叫他了……”
      “嗷呜!”我学着狼叫,心情简直好得不得了。
      “那么就撤咯。”
      “现在不撤,更等何时?”
      “这次他还不死?”
      从小楼出来,由于心情好的缘故,我们决定回教室。
      “我们回来了。”我冲MISS李招招手,算是打招呼。
      “哦,你们回来了。”李老师笑得有点尴尬。
      “笑得这么开心,发生了什么事吗?”她还真是好奇。
      “老师你真想知道吗?”守义凑了上去。
      “不,不,你们,你们回座位吧。”
      “好了,现在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宣布一件事情。”李老师说。“现在已经是六月份了,我们学校呢准备举办一个初夏之夜舞会,我们班级被抽中,要求表演一个节目,我想问一下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
      “又是这么无聊,不是唱歌就是朗诵咯。”我对此实在是没兴趣。
      “每次都一样,有什么新意没有啊?老—师。”守义拍起了桌子。
      “额……新意啊,有,有,这一次呢主要是以舞会为主,表演节目只是助兴而已。”
      “舞会?”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就炸开了,同学们开始很兴奋的讨论起来。
      “老师啊,是不是可以男同学和女同学跳舞的那种啊?”
      “那不是要舞伴?”
      “听起来很好玩啊。”
      “老师什么时候举行啊?”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李老师也激动了,“舞会一星期后举行,现在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节目吧。”
      “节目?”
      “老师我有个好的提议。”夜香妹举手,站起来了。
      干什么?夜香妹,干嘛看我?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师,我认为周天赐同学他们之所以认为无聊,是因为没有积极参与的缘故,所以为了让他们能更加的融入进来,我建议就由周天赐、刘守义、朱谦三个同学小合唱吧。”
      我刚喝进嘴里的水全都喷了出来,看看周围,守义和阿谦也都惊住了,估计全班同学都吓愣了。
      夜香妹,你有种啊,居然要我在全校面前出丑。
      “啊,这……”李老师小心翼翼的看向我,又问:“周,周天赐同学,你认为怎么样?”
      你玩我,好。
      我站起来,笑嘻嘻的朝夜香妹走过去。
      “老师,难道你们不认为我们三个唱的话很单调吗?如果多了一个女孩子的话,应该就会增色不少了。至于这个女孩子……”我在夜香妹身边站住,将她一把拉了起来,“我觉得最佳人选就是何双喜同学。”
      “行,我相信何双喜同学也很愿意为班级做贡献的。”李老师拍板。
      “不是啊,老师。”夜香妹想申诉。
      “老师说是就是了,好,就这么定了。”我拍手。
      下面是热烈的掌声。
      这时外面,铃响了,终于放学了。
      “赐官,和夜香妹唱歌,你想吓死我们啊?”阿谦急了。
      “不过说起来,我唱歌真的唱得不怎么样啊。”我勾住阿谦的肩膀,“她想让我们出丑,怎么也得把她拉下水吧。”
      “赐官啊,其实刚才我和阿谦做了一个决定。”守义笑那样子,我肯定是心虚。
      “你们心虚?你们想怎么样?”我转到他们身前,面对着他们。
      “至于这个决定,我们以后再告诉你。”
      “这么神秘?”
      “哈哈。”
      “喂喂,看那边。”守义头朝旁边偏了偏。
      我顺着看过去,在几抹深绿处,鲍望春笔直的站在那儿。
      “看样子是被冯老头子罚站了。”
      “罚站也不用站这么直吧。”我感叹。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啊?”
      “当然要了。”我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就在我们朝他走过去的时候,他也看向了我们。慢慢的晃到他的身边,我伸出手在他面前摇了摇,“嗨!”
      “你们想怎么样?”他突然看向我。
      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很黑很亮,又很深沉,让我不感觉不到他说这话是妥协还是不屑。
      “这就是得罪我们的下场。”阿谦说了。
      “那么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们了。”他依旧看着我问。
      “你……”看着他的眼睛,我心猛的跳了一下,因为我说不出来。说他撞了我,其实昨天好象,应该,或许,大概是我走神撞了他。
      然后呢,然后……
      “懒得理你。”我骂了一句。
      他居然又笑了。
      “走了回去了。”我没了心情。
      “赐官怎么了?”他们追了上来。
      “没事。”
      走着走着,我想起守义说他长得帅,很帅吗?我回过头,看见他削瘦的身体还笔直的站在那几抹绿里,白色的衬衣显得特别扎眼。
      “赐官你看什么啊?走了。”
      “记得晚上去看戏。”
      “知道了。哦,还有,对我们来说整人需要理由吗?”我问。
      “当然不需要了。”
      可是为什么刚刚就想不起来。

      5、
      说起唱歌,我是真的不行。
      虽然我很喜欢唱歌,也常去听戏,可是还是没有让我的嗓子变得好那么一点点。这次答应上去唱主要还是因为想气气夜香妹,若是叫她代表我们班去,她肯定高兴得不得了,但是若是让她和我们三个一起唱,她一定会气个半死。
      “夜夜不相似,晨日车马轮,借酒色,虚度呀人生。哪知料,心呀为你沦……”
      躺在床 上,我大声唱起了最近从上海流行过来的歌。我曾问阿谦借过那张唱片回来,结果刚一放就被爸爸狠狠教训了一顿,说我不学好,尽喜欢这些纸醉金迷靡靡之音。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正当我唱得有点忘情的时候,门被推开了,玉卿姨在我床边坐下,指指门外,示意我小声一点。
      玉卿姨是我爸爸的小老婆,不过她很能干,也很聪明,家里的大大小小大多数还是很服她的。她从小就在我家长大,据说和我爸爸互有情谊,但是因为某些原因爸爸不得不娶我妈,而就在前几年,爸爸不顾我妈的反对,终于还是娶了她做二房。
      虽说玉卿姨与我妈之间有些摩擦,但是凭心而论,我还是挺喜欢她的。
      我知道她的意思,我爸爸就在外面,我连忙闭了嘴。
      “哎,不就是一首歌嘛,我爸爸真是老古董。”我有些抱怨。
      玉卿姨微微笑道:“他也是为你好,不想让你沾染上一些坏习气。”
      我皱皱眉头,又松开。“卿姨,我问你个问题啊?你觉得我唱歌唱得怎么样?”
      “很好啊,每一次你不都哄得老爷夫人开开心心的吗?”玉卿姨说话很温柔很平和,很还真是很能安慰人。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没,没事。”我看看窗外,天色已青蒙蒙的了。
      我跳下床,套上外衣,拜托玉卿姨,“卿姨我今晚约了阿谦守义听戏,你千万别给我爸爸说。”
      “你呀,你爸爸昨天刚教训你的,你就忘了。”
      看样子,玉卿姨不太愿意。不过不要紧,只要我多求一会她肯定心软。
      “我保证明天准不出去,今天有新戏上,好看的话,我好学来哄爷爷奶奶高兴。”
      “卿姨~”
      “一看完我就回来。”
      死缠烂打我还是比较拿手。
      “去吧去吧,可记得要早点回来,不要让家里人担心。”玉卿姨妥协了,一脸的无可奈何的看着我,“赐官,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少让你爸爸操点心。”
      “那么我先走了,卿姨!”
      瞄着走廊上没人,我蹑手蹑脚的经过爸爸的房间,然后飞快的下了楼梯,出门。
      广州的夜晚,并不是很热闹,比白天要冷清得多,只有固定的几条街上会人来人往,例如食街。
      我现在所在的这条街也很热闹,因为全省城最大的戏院的就在里。今晚上新戏,来看戏的人特别的多,好几辆汽车已停在了路边。
      “花生、瓜子。”
      “先生、太太来点花生瓜子?”人群里,几个在小贩叫卖。
      我朝一个小贩招招手,一个大概八、九岁的小童就抢先挤了过来,朗声问我:“先生要什么?”
      “你动作还真快啊。花生瓜子各一包。”我赞他。
      “动作不快怎么赚钱?”他嘻嘻的笑,动作熟练的舀了瓜子花生给我,“二块钱。”
      我接过花生瓜子,身上没二块钱,摸出了十块递给他。
      “不用找了。”
      “好勒,谢谢先生。”只是眨眼间,他已蹿进人群里去了。
      在戏院门口挑了一个视野好的地方,我磕着花生瓜子等那两小子来。
      没一会,阿谦就来了。
      “守义呢?”我问他。
      “不知道啊,还没来吗?”他看看周围。
      “没看见我一个人站在这里吗?”我将手里的花生递给他。
      “奇怪了,这小子平时最喜欢凑热闹,今天怎么这么晚。”等了半天,阿谦也忍不住了。
      这时,门口的人基本已经进完了,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卖东西的小贩,刚刚卖东西给我那小童正老练的数着钱。
      里面传出了锣鼓声,开始了。
      戏院老板也过来了:“周少爷,这戏是开始了,你们?”
      “哎!走,进去吧,进去等他。”
      我们准备进去,就听见守义气喘吁吁的在后面喊。
      “赐官,阿谦,有,有,有……”
      “你总算来了,这怎么算?”我扶住他。
      “有什么啊有,怎么这么晚,戏都开始了。”阿谦问。
      守义猛喘了几口气,才稍微平息下来。
      “有好看的。我刚在那看,把看戏的事都忘了。”
      “什么好看的?”
      “听说是上海的一个小歌星过来唱歌。”守义说。
      “上海的?”阿谦兴奋了,“我叔叔很喜欢去上海,他说那儿就是个销金窟,那里的晚上简直是纸醉金迷,好玩极了,特别是夜场里的歌星真是很漂亮。”
      “又这么夸张吗?我爸爸也去过,我怎么没听他说过。”我很好奇为什么阿谦会这么激动。
      “走了,我们别看戏了,去看看。”
      没等我说话,阿谦守义就把我给拖走了,说真的,我也想看看。
      拦了几辆黄包车,绕了好几条街才到秦汉楼。
      果然,秦汉楼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下了车,买了票,我们也跟着人群进去了。
      秦汉楼里焕然一新,台上铺着腥红色的地毯,两排花篮并列摆放在台子两边,那个小歌星还没出来,人们开始起哄。
      我们找了张桌子坐下,也跟着起哄,我倒想看看究竟有多漂亮。
      一个司仪走了上来,示意我们安静。
      “各位请等一等,今天白黛琳小姐初次到这里知道的人并不多,明天我们才会大量宣传,所以,今天只当是一个小小的见面会。谢谢大家。”
      白黛琳,这个名字好象在哪见过?有点想不起来了。
      白黛琳,白黛琳,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我看看阿谦,他也想起是谁了,就是那个什么夜夜不相似,晨日车马轮,借酒色,虚度呀人生,很娇媚的声音。
      阿谦家有她的唱片,是他叔叔从上海带回来的。
      “是她!”阿谦鼓掌鼓得更厉害了:“不知道是不是真这么漂亮。”
      “等着看呗。”我也期待起来。
      突然灯光一闪,台子变得更加的亮了,彩色的纸屑飘洒下来,一个女人缓步走了上来。
      她头发烫成了波浪一般的卷,脸上画着浓浓的妆,却很漂亮,很,很,应该是叫风尘吧,贴满金银片的旗袍紧裹住她的腰身,使得她一扭腰一动作,就让人很清楚的看见她身体的变化。这样的女人,在广州是很少能看见的。
      她微笑着看着台下的人,那样的微笑能倾倒众生,是属于很多人的笑。
      我突然想起了曾经听阿谦叔叔说过的一个词,欢笑场。
      我推推阿谦,“不是吧,再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她真的很漂亮,怪不得叔叔他们喜欢去上海。”阿谦呆呆的说。
      “下面,就由请白黛琳为大家带来一首乐年华。”
      掌声雷动。
      音乐响起,她轻轻的摆动着身体,娇媚的声音随之而出:
      夜夜不相似,晨日车马轮,
      借酒色,虚度呀人生。
      她的目光流转到每一个人的身上,好象每一个人都是她的情人一般。
      哪知料,心呀为你沦,
      长街花来早,微风冷冷送予卿,
      问卿缘何笑多情?
      唱着唱着,突然,她的目光在一处停了下来,不再流转,只是盯着那一处唱,她的微笑变得更加妩媚。
      借酒色,快活呀人生。
      夜夜又夜夜,歌儿唱到今。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过去,那是一个没人的角落,不,有一个人,灯光忽明忽暗打在那人的脸上,终于在光闪过的一刹那,我认出了他,那个人居然是鲍望春。
      鲍望春正专注的看着台上的白黛琳,嘴角隐隐有着一丝笑意。
      哪知料,心呀为你沦,
      长街花来早,微风冷冷送予卿,
      问卿缘何笑多情?
      我急忙推旁边的阿谦守义,阿谦看得起劲不理我,守义倒转过头问我怎么了。
      “鲍望春。”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白黛琳。
      “好象有点怪。”守义道。
      这时,鲍望春转身走了出去,我忙拉着守义跟了出去。
      “阿谦呢?”
      “你看他那样!”
      我们出了秦汉楼,身后:
      借酒色,快活呀人生。
      夜夜又夜夜,歌儿唱到今。
      我东张西望,夜色里,那件白色衬衣特别好认,我看见鲍望春拐进了一条狭小的存放东西小巷子。
      “走。”我挥挥手跟了上去。
      巷子口再进一点就有一堆木桶在那,我们悄悄的躲在木桶后面,借着月光正好可以看见前面的鲍望春。
      月光照在他脸上,有些落寞,他微微皱着眉头,好象正出神的想些什么。
      “噔噔蹬”急切的高跟鞋声从另一处响起,在这寂静的巷子里显得特别的响。
      来的人果然是白黛琳,她还没有卸妆,只是仓促的换了件素色的旗袍,旗袍依旧紧裹着她凸凹有致的身材。
      “好象有好戏看。”守义小声说,我捂住了他的嘴巴。
      白黛琳在鲍望春旁边站定,两人沉默了一会,白黛琳掏出一支卷烟,递给鲍望春。
      鲍望春没有接,白黛琳自己点了,慢慢的吸了一口,又缓缓的喷出一口烟雾。
      “是我连累你了。”
      鲍望春笑笑,依旧好象在思考着,没有回答。白黛琳继续说道:“对不起。”
      “现在不用说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鲍望春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气或是怨我。”白黛琳笑了,整个身子贴了上去,仰着头望鲍望春,鲜红的嘴唇在月光先显得润泽,唇逐步靠近,“因为你做了你认为对的事。”
      “别这样。”鲍望春偏过头,又微微皱起了眉头。
      白黛琳低下头,有一瞬间,我感觉她在苦笑。当她再抬起头时,脸上又是那颠倒众生的笑,她看着鲍望春:“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逗逗你。”
      “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我只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罢了。好不容易见到你……我,我要走了,你,你保重。”
      白黛琳转过身,走了几步,却又停下,回头媚笑道:“我真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能接受这个玩笑。”
      “这样就完了?”守义问。
      我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身后有人道:“原来你们在这。”
      回头一看,是阿谦。
      再回头,木筒倒了,我们完全暴露在他们的面前。
      鲍望春吃惊的看着我们,眼里写满了“怎么又是你们。”
      白黛琳也惊讶,但很快,她又带上了笑容,扭着腰朝我们走来。
      她打量着我们,道:“你们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阿谦问道。
      她在我们面前站定,香水味立刻钻进了我的每一个毛孔,一切就象做梦一样。
      “小弟弟,乖乖回家去吧,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没什么好看的。”
      然后,她看向在我身边激动的阿谦。
      她用手指勾起阿谦的下巴,“啵”的一下,竟然在阿谦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唇印。
      “黛琳!”她身后,鲍望春叫道。
      “忘了吧,拜拜。”白黛琳扭着腰,经过鲍望春时,喷了他一口烟雾,就走了。
      身旁,脸变得通红的阿谦跌倒在地,我和守义连忙蹲下扶他,他用手挡住了我们,伸手去摸脸郏上的唇印,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一个身影挡住了月光,是鲍望春。
      我抬头,他正看着我们,眼睛里的光变幻莫测,一股压力袭来,迫得我不能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终于,他眼里的光都消失了,只剩下最原始的清亮,那股压力也荡然无存。
      月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淡淡的光,他的眉眼开始柔和下来,嘴唇动动,他露出晶莹的牙齿,笑了。
      “算了。”他蹲下,拍了拍阿谦的肩膀,调侃的笑道,“你的艳福还真不浅。”
      说完,他径自走了。
      莫名其妙,一切都是这么莫名其妙。
      阿谦还愣着没回过神来,我和守义不放心,将他送回了家。等到我回到家时,又是午夜了,不过幸好爸爸没发现。
      躺在床 上,我怎么也静不下来,脑子里全是白黛琳和鲍望春,而想得最多的竟是他们那快要吻上的唇。
      我不会是发春了吧?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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