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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玉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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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白冬成约文疏月赏荷花。
船家将船慢慢的划至湖中央。
她品了口花茶,味道极好。
三年相处下来,冬成深知她的口味,对她更是温柔体贴,虽然他从没对她有所表示,但她明白他的心意。
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和他在一起很安心,很快乐,这便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
可是如果有一天他知道她并不是文疏月,而是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他还会爱她吗?
不,真/相未明之前她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她突然想起白以凌说过,她和他曾经喜欢过的女人很像。
那现在那个女人在哪?
他们为什么分开了?
她禁不住好奇的问道:“冬成,你以前是不是有过喜欢的人?”
他微微一怔,思虑了片刻,猜测着必定是他告诉她的。
他瞬间心生不悦,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淡淡说道。
“可以告诉我吗?”她不准备让他这么轻易的含糊过去。
她喜欢的人必须只喜欢她一个人,她不是个大度的女人,无法容忍喜欢的人有别的女人。
见此,他无奈的笑了笑。
要是他不说明白恐怕她就要胡思乱想了。
罢了,就借此机会跟她说清楚吧。
于是他缓缓道来:“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默默的喜欢她,可是她喜欢的人不是我,再后来她生病过世了。”
“对不起 ......”她眼露抱歉的说道。
“其实这么多年我早就放下了。如今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跟心爱的人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他神色柔情的凝视着她。
闻言,她微微一笑。
“疏月,我喜欢你。”他温柔的握住她的手说道。
“我知道。”她开心的笑道。
此时的她早已将自己身份不明之事抛之脑后了。
等她回府后想起时,心里总是隐隐不安着。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刚昏昏欲睡时,鼻间闻到一抹淡淡的药香,随即她感觉到窗台处站着一个人正望着她。
她的脑袋瞬间变得清醒,却不敢睁开眼。
那个人慢慢走到她的床边坐下,然后轻轻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她愤怒的睁开双眼,用尽全力推开了他。
他没有想到她醒着,毫无防备的被她推至桌边,随即迅速运轻功消失不见了。
她走至窗口不甘心的望着远去的人影。
房间里的灯光太暗了,她根本没看清他的长相,只知道他是个身上有药香的男人。
她厌恶的擦了擦嘴唇。
可恶,记忆里的第一个吻居然被一个陌生男人夺走了。
药香 ......
会是他吗?
月光的照射下,她看见离窗台不远处有一块玉佩。
她捡起来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是块价值连城的上好碧血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小字“宸”。
这玉佩定是那个人的,只要找到这玉佩的主人,她便可知道究竟是谁大晚上的跑来轻薄她。
这玉佩若是那人的重要之物,必会再回来找的。
于是她将玉佩好好藏好后便等着守株待兔了。
但是之后几日那人再未出现过。
或许这玉佩于那人而言并不重要。
“小姐,有您一封信。”小珠进来将信交给她。
信封上什么也没写,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封信有些可疑。
“你帮我拿些点心来。”她故意支开小珠说道。
“是,奴婢马上去。”
见小珠走远后,她狐疑的拆开了信,看完内容后立马面容失色的将信烧毁。
这时,小珠拿着点心进来了:“小姐。”
“小珠,那个送信人你见到了吗?”
“是街上的一个小男孩,说是有人让他把信交给小姐。”
“此事别跟任何人说。”她一脸严肃的吩咐道。
“奴婢明白。”小珠虽有不解,却仍是按照她的话去做,没有告诉任何人。
小珠这人对主子忠心,不多话,做事谨慎周到,这样的人用着是最放心的。
这也是她当初只留下小珠贴身伺候的主要原因。
如果真如信上所说,此玉佩是一件重要的信物,那么那个人必会回来取。
但写信的人是谁,为何会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
没过几天,那个人出现了。
似乎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他是有备而来。
鼻间传来一缕迷香的味道,她立马摒住呼吸。
过了会儿,那个人再次悄悄潜入了她的闺房轻声找着东西。
她睁开双眼借着微弱的月光想看清那个人是谁,但那人的一头白发令她心中一震,差点叫出来。
而他似乎发现了她并未昏睡,回头看了眼她,她慌忙闭上眼睛假寐着,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走了,房间里残留着淡淡的药香。
白发,药香 ......
原来是他。
不知道为何,明明她与他才见过两面,但她总觉得他以前是认识她的,他望着她时的眼神就像望着一个故人,那种感觉让她感到很奇怪。
没有过去的记忆,周围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与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之感。
虽然这三年她已经适应了周围的一切,但还是想找回从前的记忆,还有她坠崖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何会坠崖,这些疑惑一直存在在她的脑海里,她不希望自己稀里糊涂的活着。
翌日清晨,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独自去找他。
马车缓缓驶向竹林,她的内心隐约有些莫名的不安。
白以凌,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到了竹林入口时,她下了马车一个人走了进去。
竹林异常的安静,她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里面的宅院。
此时,里面走出来一个黑衣女子,见到她时黑衣女子诧异了下,随即从她身边走过,迅速离去了。
她回头望了眼那个黑衣女子,总觉得她不是普通人。
“文小姐,里面请。”宅院的白管家恭敬的对她说道。
她礼貌的对他微微一笑。
白管家一路引她来到了宅子后面的一处种满各种鲜花的院落后便离开了。
“坐。”正专注着沏茶的白以凌见她过来高兴的对她说道。
她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他优雅的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
“你知道我会来?”她诧异的问道。
他淡淡一笑,算是默认了。
“那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她眼露不悦的说道。
“你不觉得我们仿佛认识了很久吗?”他意味深长的问道。
“不觉得。”她立马否认道。
“可我认识你很久了。”他眼眸深邃的盯着她。
既然她已经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文疏月,那他便顺水推舟借此机会与她多接触,或许可以挽回她的心。
闻言,她内心一震。
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
还是在此之前他便认识真正的文疏月?
她不敢确定,也无法完全信任他。
“说起来也有十七年了吧,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很有趣。”他慢慢说道,却不准备接着往下说。
“我之前与你是什么关系?”她内心不安的问道。
“你是我的女人。”他目光温柔的望着她。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的心已经乱了,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冷静。
“你可以去问冬成。不过他为了得到你的心可以不择手段,自然也不会跟你说实话。”
她端起茶杯泼了他一脸,神色气愤的说道:“不许诋毁他。”
她随即起身离去,走到半路才发现自己竟忘了问他玉佩的事。
她坐在马车里一个人静静的想了许久。
冬成是她失忆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他对她的真心她从未有过怀疑,可是白以凌的话终究还是让她产生了一丝疑问。
自从她失忆醒来后有太多的疑惑无法得到答案。
思虑了番后,她命车夫调头去了白府。
但是冬成不在白府,管家告诉她前两天冬成得知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的千年天山雪莲有了一丝线索,便连夜赶去了西域,归期不定,走前留了封信给她。
信上解释了他去西域寻药之事,让她别担心,并提到等他回来便会向她爹提亲。
她自从三年前重伤后,虽然痊愈了,但终究是伤及了心脉,如今只剩下七年可以活,而唯一能延续她性命的便是千年天山雪莲。
要是前段时间她看到这封信她会很高兴,可如今她的心情很复杂。
她心事重重的看着手里的玉佩,想起了前几日收到的那封信。
宸主 ......
月流阁 ......
那个人究竟想告诉她什么?
“去月流阁。”她对外面的车夫说道。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月流阁的门口停下了。
她下了马车站在月流阁的门口望了望。
这家酒楼是半年前开的,据说背后的老板是个富商,不惜花重金装修店面,而且菜系新颖,口感极好。
她一进月流阁,店小二就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听说你们这儿有一个雅阁从不向任何人开放?”她出声问道。
“是,这是我家主人定下的规矩,就连我们这些下人也不允许进去。”店小二陪笑道。
她拿出白以凌的玉佩。
“凭这个也不能进?”她试探着问道。
店小二见着玉佩当即神色大变,异常恭敬的对她说道:“请小姐稍等,我立马去请我们掌柜。”
没等很久掌柜便出来了,一脸恭敬的问道:“不知小姐从何处得到此玉佩?”
“你家主人送的。”她轻笑道。
掌柜思虑片刻后恭敬的说道:“小姐请。”
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掌柜偷偷让店小二将此事告知主人。
掌柜一路将她引至楼上最南面的一间雅阁:月流阁。
月流阁的墙上挂了一副画,画中的女子温柔中带着点英气,她浅笑着微微低着头弹着琴,神态活灵活现的,可见画这幅画的人是用了心了。
“这是你家主人画的?”她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掌柜如实答道。
闻言,她略微诧异了下。
因为画上女子的面容与她的真容十分相似。
月流阁的角落里有一架古琴,莫名的让她觉着有些眼熟。
她走过去坐在古琴前,伸手轻轻抚摸了下琴弦,当即想起了梦中常常出现的女子弹奏的那一首曲子。
她从不喜琴,却鬼使神差的将梦中的那首曲子一分不差的弹了出来,仿佛那曲子已经弹了无数遍般熟悉,但她却不知道曲子叫什么。
她一边弹着曲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
“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待你功成归来,你便是我的夫人。”
“夫人?”
“是啊,难道你不想做我的夫人?”
......
“为什么?”
“剑圣死了,义父的仇报了,你于本尊而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流离,杀手是不该有感情的。”
当她弹完最后一个音节时,她早已泪流满面,她捂着疼痛的胸口,良久才有所缓和。
刚才那些都是她失去的记忆,记忆里的女子是她,男子是白以凌。
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她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