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把流光误》秋十九

8、第八章 音乐响起，一人一支舞曲

　　周一下课后回宿舍的路上，肖雯热情的问起楚颜周六和俩帅哥去青峰山游玩的情形。
　　“挺开心的，从青峰山看G市夜景真的好漂亮，灯光特别璀璨，比电视上看见的震撼多了。”楚颜答道。肖雯一边羡慕一边懊悔，一边吵吵着要求楚颜陪她再去一次。
　　楚颜说着就提到欧阳睿毕业后会去设计院的事。
　　“哎呀，欧阳师兄会留在G市，多好，那以后还能见面啊蹭个相啊什么的。”肖雯居然这样也能开心起来，楚颜看着她，不由被她感染。
　　“楚小颜，我怎么觉得叶雨时对你有想法啊，欧阳师兄好像对你也有点意思啊。”肖雯忍不住神神秘秘的笑。“星期六的晚上，居然俩个人都去了图书馆自修室，怎么就会这么巧？你想想，前一段叶雨时和张馨来往颇密切的时候，那可都是张馨追着他跑！说起来，好像没见过他到女生宿舍来等过张馨呢。”
　　“切，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那不是就正好周六碰上了么。”楚颜被肖雯的想法吓了一跳，被肖雯一说，也不由的开始思考。叶雨时，好像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做个朋友、兄弟？应该还是很不错。至于欧阳睿，楚颜对他是有好感，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很欣赏他，不过他很快就要毕业，学校里那么多女生仰慕他，她们宿舍里都有好几个。最主要的，还有那天晚上校门口等他的那个女孩子，她想叶雨时不会说假话，欧阳睿应该是真的有女朋友。想到这里，她实在不愿意继续深入细究，就做个可欣赏的亲切师兄也挺好。
　　“楚小颜，你说，如果他俩都追你的话，你会选哪一个啊？”肖雯嘻嘻笑着，开始陷入到想象中，似乎很难选择？
　　“嗯，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如果的事情就不去想。”楚颜嘿嘿一笑，还是先不考虑这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大一刚开学时，某一次宿舍里的卧谈会大家讨论关于男朋友的议题，张馨王莎莎等都一致认同，除了已经有男朋友的，楚颜一定会是宿舍里第一个在大学拍拖。没想到眼看着第二学期又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少女同学都已经名花有主，楚颜还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在校园晃荡，真是让所有的同学大跌眼镜。
　　周六的晚上，肖雯约好陈学伟去了市区看电影，宿舍里的女生不是约了男朋友就是约了老乡出去玩。为了不惹人关注，楚颜下午就躲到自修室的角落看书写作业，晚餐时间也懒得懒得回宿舍，啃了一个小卖部的面包，权当是晚餐。
　　作业太多，回想起高考前，老师们循循善诱的劝导诸位同学，再努力一下，再坚持一下，到了大学就好了，大学的学业就轻松多啦。每次想起高中老师的话，楚颜都有一种被骗后深深的无力感：这理工科的作业，哪天不是一大堆，自己稍微看多两本小说，一周下来作业几乎就堆积成海洋了啊。
　　七点过，图书馆自修室的人少了很多，外面的广场上似乎也安静下来。楚颜想着把这一堆高数题做完，宿舍门口也该回复清静，她便可以继续溜回宿舍看小说。

　　叶雨时和欧阳睿这个时候出现在图书馆自修室门口。

　　晚上在男生食堂，欧阳睿遇见了叶雨时，问，“晚上准备干嘛？”
　　叶雨时挠了挠头，“还没想好，你有想法？”
　　欧阳睿说，“要不，去跳舞吧。”
　　“也可以。”叶雨时赞同，“嗯，一会儿吃完饭我去找你。”
　　叶雨时从早上早餐买肉包子时起就一直在思考，晚上用什么办法能把楚颜约出来呢？虽然和楚颜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友谊基础，不过对于单独约她外出这件事儿始终还是觉得没有把握。叶雨时看似已习惯对着楚颜就吵吵嚷嚷，但并不是真的像在其他女生面前那么勇气果断，也就是强撑着表现得强势自然。这学期上来，又多了那么一俩个碰钉子的传闻，叶雨时不得不小心谨慎，尽量找各种她没法拒绝自己的方式靠近她。他自己一个人约她的风险系数高了一点，心想着带上欧阳睿一起估计她就不会那么戒备。反正欧阳睿眼看就要毕业，而且他已经有女朋友。
　　七点半，叶雨时出现在欧阳睿宿舍。他看着欧阳睿在镜子前仔细整理着那头微卷的头发，支吾了一下，犹豫着说，“要不，我们去叫上楚颜一起去跳舞。”
　　“好啊。”欧阳睿其实就在等着叶雨时说出这一句。他早已看出叶雨时对楚颜的心思，相处一个多学期后，无论是老乡还是同学的不少人已经看出叶雨时的心意。只有楚颜那个混沌的脑子，还毫不知觉。欧阳睿知道和叶雨时在一起，就有机会见到楚颜。叶雨时一定会想出各种办法追着楚颜的行踪去。

　　俩个男生各怀有心事但同样满怀着小兴奋的迈开步子，走路有风的往女生宿舍走去。两个人一起走，似乎就没那么局促和胆怯。
　　女生宿舍过了七点半后明显清静许多，叶雨时刚上前一步走到传达室门口准备传呼叫人，就遇见和楚颜是同一间宿舍的同班同学欧菲儿，
　　“呀，班长，你也来找人啊，你找谁，我去帮你叫。”欧菲儿被老乡约了去跳舞，看见叶雨时，很热情的打招呼。
　　“那个，楚颜在吗？”叶雨时尽量表现得很自然的问道。
　　“楚颜啊，她去上自习没回来，我估计应该还在图书馆自修室。”欧菲儿就是热心的女孩子。
　　于是叶雨时和欧阳睿就直奔图书馆自修室，看见躲在角落里横眉冷眼狂写作业的楚颜。

　　“哎，啧啧，这高数作业还没写完呢。”叶雨时一个箭步跨过去坐在楚颜旁边的桌子上，伸手轻轻敲着台面。“这都两天前的作业了，你怎么这么慢啊。”他啧啧的嫌弃道。
　　“两天前又怎么样啊，不是周一才交，我这时间安排正好。”楚颜看见他有些意外，但立刻理直气壮的回答。
　　“你们，也来赶作业？”楚颜一抬眼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笑笑望着自己的欧阳睿，更觉得诧异。欧阳睿他大四的没作业啊，他肯定不需要赶作业。
　　“我们？怎么会需要赶作业，啧啧，我们可都是好学生。”叶雨时得意的说。
　　楚颜白他一眼，心想，难道我不是好学生。楚颜的成绩除了个别天赋高的科目外，例如英语、高数，其他确实就一般。其中原因主要是她大部分精力都勤奋的去看山看水看小说，例如学校树林里的凉亭，她带上一本小说可以混一下午。
　　欧阳睿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小衣领的长袖衬衣，袖子挽了起来，他翻看着楚颜放桌面的一堆书本，字迹清秀有力。“字写得不错。”欧阳睿夸赞道。
　　楚颜嘿嘿笑着，“一般一般，还不算太难看。”
　　“走吧，别写了，我们去跳舞吧。”叶雨时开门见山，直接动手把她的高数书合上。
　　“去跳舞，去哪里跳？”楚颜有些意外，难道他俩今天是专门来找她跳舞的吗？
　　“周六呢，到处都是舞会，哪里都可以啊。”叶雨时回答。G大的周末舞会有很多场地，有活动中心，有食堂，有体育馆，反正到了周末晚上，打开闪烁的舞台灯光，放上音乐，随处都是热闹的舞池。
　　“你平常不按时做作业，周六晚上还来做什么高数，别浪费大好时光，我明天把我的给你抄就是。”叶雨时说
　　楚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周六写作业，不就是自己躲避周六这个社交时间的对策嘛。再说，这图书馆自修室平时比电影院都还挤，也就周六晚上自己能找到座位。
　　“我才不要抄你的作业。”楚颜悻悻的回答。“行吧，那就去跳舞呗，不怕我踩你们的脚的话。”楚颜也没有勇气同时拒绝他两个人，尤其是欧阳睿，怎么也是师兄，还不如干脆答应，开始动手收拾书包。

　　楚颜回宿舍放好书包，开始翻衣服。今晚穿什么衣服好呢？她本来想穿白衬衣，想起欧阳睿是穿的白衬衣，还是算了，她换了一条水红色的洋装连衣裙，再穿上老妈入学前给自己买的米色的高跟鞋。老妈买的时候说，既然已经是大学生，女孩子需要有一双像样的高跟鞋，那双鞋的价格可是楚颜半个月的生活费。她把头发简单的扎个马尾，想了想，还是浅浅的抹了一点粉擦上一些口红，算是化个淡妆。连衣裙没有口袋，她把门钥匙和钱放在手绢里捆在手腕上就出了门。
　　出了宿舍大门，还是看见欧阳睿和叶雨时站在那棵树下一边聊天一边等自己，似乎已经开始熟悉的一个场景。
　　穿着连衣裙高跟鞋的她，走路也斯文不少，从路灯下一路笑盈盈的走过来，像是晚春里的一幅画。
　　“我们去哪里跳舞？”楚颜问道。
　　“不如我们去Z大的舞厅？”欧阳睿提议。楚颜和叶雨时都没有去过，欧阳睿带路，三个人走到校园外的公车站坐上去Z大的公共汽车。Z大离G大不远，虽然名气没有G大响亮，胜在校园更新设施更完善，舞厅嘛，灯光音响场地也都更好一些，最主要是没有G大那么挤。当然，如果去Z大遇见同学熟人的机会会小很多，楚颜心想。
　　在路上，叶雨时说起刚才去女生宿舍门口找楚颜遇见欧菲儿，所以才到图书馆自修室去找楚颜。叶雨时好笑的说，“你知道吗，刚才欧阳睿说了，这是他四年来第一次到女生宿舍去传呼人呢。”
　　楚颜非常诧异，“真的吗？四年来第一次？”
　　欧阳睿淡淡的笑着点了点头。
　　楚颜找不到话继续说，于是立马将目标转回叶雨时身上，“呀，那还是叶雨时经验比较丰富，熟门熟路。”
　　叶雨时气得跳脚，“我哪里经验丰富，那我还不都是去找你，那个，找你啊，王莎莎几个，都是因为班上的事情。”
　　舞会已经开始，他们进场找了一个角落里的桌子坐下来。楚颜跳舞水平一般，叶雨时其实也好不了多少，三个人中间，就是欧阳睿舞艺娴熟。毕竟是师兄嘛，怎么也多混了几年舞厅，楚颜和叶雨时笑谑他道。
　　欧阳睿和叶雨时开始一人一曲的邀楚颜跳舞。一个人和楚颜跳舞，另一个就在座位上喝着饮料休息观看，默契得像是两人早就约好。中间休息的短暂时间，楚颜忍不住问，“你俩怎么不去请其他女生跳舞啊，你们看那边俩个女孩子还不错呢？”俩个男生异口同声的说，“不熟。”楚颜语塞了，这Z大的舞厅，你俩还能跟谁熟啊，难道跳舞有规定只能和熟人跳吗？不过看他俩那个目不斜视的神情，不好再说什么。叶雨时嘛本来还可以调侃他几句，欧阳睿，楚颜仍是觉得和他说话是有压力。
　　欧阳睿和叶雨时其实事先没有约定，不过是两个人心照不宣。叶雨时开始隐隐觉得欧阳睿对楚颜似乎有那么的一些不同寻常的兴趣，但他心想毕竟欧阳睿有女朋友，大概也就是有些好奇心兼毕业前这段时间比较空闲。叶雨时再想，自己对楚颜的心思虽然没和欧阳睿明说，但也没掩饰，他肯定能看出来，自己肯定不会想和其他女生跳舞。但是欧阳睿，或者是真的想跳舞，但又不想和完全不熟的人跳舞吧。欧阳睿的舞艺不错，外形又帅气抢眼，就算是Z大男多女少，也引来不少女孩子的侧目，其中还有一两个女生主动上来邀舞，只是都被他礼貌的拒绝。

　　舞曲有些快有些慢，灯光这边明那边暗。楚颜和叶雨时，两个只走基本舞步的人跳起舞来跟散步一样，楚颜坦然，叶雨时故作坦然，两个人偶尔还能一边跳舞一边斗上几句，不是说你跳快了就说是你跳慢了，你跳错了你踩伤我脚了。
　　楚颜和欧阳睿一起时，就安静些，欧阳睿原本就是话少的人，楚颜平时话也不多，还慢热。欧阳睿的舞步花式比较多，楚颜几次都觉得快跟不上，又不好意思说，心里暗自忐忑。尤其是到要转圈的时候，楚颜觉得自己像一个笨重的陀螺，快要跟不上节奏。欧阳睿很快就感受到了楚颜的紧张，放慢了舞步来带她。
　　大家都不是很多话聊，楚颜也无所谓，她还蛮喜欢那种氛围，闲闲散散的，流落的灯光，忧柔的音乐，温文俊朗的俩男孩，也算是个不错的场景。
　　三个人从舞厅出来时已经十点半，天上飘落着零星的雨。走到车站，空荡荡不见车的踪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公共汽车，三个人决定一边往学校方向走，一边等车。
　　三个人聊着天往回走，正好驶来一辆回校的公共汽车，他们一起挥手大叫，班车总算停在前面，楚颜拔腿就追，一边跑一边回头笑着大声叫两个男生，“跑快点啊，你们真想走路回去吗？”结果，欧阳睿和叶雨时还没有穿着高跟鞋的她跑得快。
　　“楚颜，你不怕你的鞋跟跑掉吗？”叶雨时上了车仔细看了看楚颜的鞋跟后满怀好奇的问她。
　　“怕啊，不过我更怕冒着雨走上几站才回到宿舍呢。”楚颜得意的说。“追公共汽车可是我的强项，我从小挤公共汽车上学，无论我穿什么鞋，从来就没我追不上的车。”
　　欧阳睿和叶雨时哈哈笑了起来，两个人发自内心的对她的高超技能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