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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六世 间谍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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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街头，乌央乌央的人群聚集着。
白衣黑裤的青年男子与身着蓝衣黑裙文明新装的女学生占了大半，举着白色条幅和五颜六色的标语，慷慨激昂群情高涨的进行着一场大规模游行。
为首的男子身姿挺拔，走路带风，穿一身中山装，五官英气逼人，戴着黑框眼镜，斯文中透着正气。
“打倒卖国贼！XXX滚下台！”
“打倒霓虹帝国主义！”
“坚决抗议临时政府签署不平等条约！”
街心广场处，大部队停下来派发传单，上面多是抗议临时政府某些决议或是要求释放游行学生的诉求。
中山装男子轻巧利落爬上高处，振臂一呼，人群中响应声震耳欲聋。
“同学们！国家内忧外乱之际，我们一定要坚定信念，一致对外！”
学生：“一致对外！一致对外！一致对外！”
“近日有不少敌国间谍潜伏在我们身边，意图挑起我们内部党派纷争，坐收渔利，大家一定要仔细甄别，不要被人利用了！”
斗志昂扬的学生们纷纷点头应和。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民族存亡之际，大家只有协作起来，一致……”
“啪！啪啪！”枪声响起，大家一边抱头掩藏，一边惊恐望向周边，想看有谁受伤。
蒋钒站在高处下意识躲避，周围学生眼疾手快的拉他到人群中，众人警惕的防护了半天，奇怪，枪声就停了？
蒋钒爬上高台查看，发现弹壳上有华国另一党派的标识，不禁皱眉，这暗杀的杀手，也太不专业了，不仅弹孔位置与他所处位置偏离不少，这么暴露的情况下，居然也没补枪？
真是个笨贼。
又或许……是假暗杀，真离间？
不远处，酒楼的包厢里，女人白皙的手指轻轻擦拭着小巧精致的手枪，一边从窗缝里偷瞄。
嘿嘿，小斯文，逗你玩儿。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一双含笑桃花眼收敛了笑意，红唇轻启，“进来。”
“丸子。”来人身着西装，梳着油头，身材壮硕。
英陶丸子礼貌笑笑，笑意不达眼底，“金刚，有什么指示？”
“你刚刚为什么失手？”男人面露不悦。
“那书呆子说得太激动，手舞足蹈走来走去的，确实是我失误了。”
“那么明显的位置，扳机上挂个骨头，狗都能打中！还不补枪！”
“你行你上啊！”英陶丸子也沉下脸。
“移动目标射击这一项，我记得直到毕业，金刚君都没及格吧？”
“他跳到人群里，我对着人群开枪？事情闹大了，提前暴露上峰计划？还怎么挑拨华国内部斗争？”
英陶丸子连连反问，金刚哑口无言。
“反正震慑作用已经起到了，是不是真的打死了他，也没那么重要了。”
“你可以走了，明日我去广福大学报道，计划一切照旧。”英陶丸子收起枪，露出个真诚的笑脸。
想到明天就可以见到小斯文，忍不住笑的发自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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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老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纨李老师，教音乐。”
“李老师，这位是政治组组长蒋老师，蒋钒。”
李纨温婉一笑，伸出手。
蒋钒望着明媚笑脸，心上蹦着的那根弦，好像被轻拨了下。
校长让蒋钒带着李纨去熟悉一下学校环境，办公室里三两个男学生立即自告奋勇跑过来，蒋钒扭脸看了几个男学生一眼，对着李纨偏偏头，“跟我走。”
原来不斗志昂扬喊口号的时候，他的声音这么好听。
也可能是那句“跟我走”的缘故。
蒋钒身穿白衬衫，干净利落，袖子反剪至小臂，单手插袋，另一只手不时指指某栋建筑，言简意赅的介绍一下其功能和历史。
李纨则像个初入校园的女学生一样，满心好奇的问东问西，墨绿色丝质连衣裙在微风中轻盈跳动，细长直的两条白腿蹦蹦跳跳的走着，晃得人眼花。
二人并肩走在学校里，路边的整排法桐将日光剪碎，细细密密覆在二人身上流动。
蒋钒胸膛中有种充盈的感觉，觉得日子似乎本就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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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来了位美女老师的消息早已传开，连日来动荡不定的局势压在每一个有血性有信仰的学生心头，难得有些令人轻松愉悦的好消息，大家奔走相告，纷纷约了去蹭这位李老师的公共课。
李纨没想到，她的第一节课，自己差点没挤进去教室。
这一课是戏剧赏析，选了明代大家汤显祖作品，四大古典戏剧之一的《牡丹亭》。
蒋钒坐在最后排正中间位置上，看讲台上的姑娘口若悬河，眼神不时扫到他这边，含笑点头，似乎整个喧嚣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蒋钒直到下课，面前摊开的旁听记录上也几乎都是空白，只写了个标题，
《牡丹亭》，
李、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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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外，号外！广福大学老师、学生运动领袖蒋钒被捕啦！”
黄包车“吱”一声匆匆停下，李纨买了份报纸，看了几眼，眉头紧锁。
烧了敌国军旗？
这么中二的举动，屁用没有，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李纨重新上车，叫黄包车夫送她去另一个地方。
“金刚，抓人的事怎么都不跟我商量？”
“抓了现行，有什么好商量的？”金刚侧目反问。
英陶丸子口气放缓道：“也对，是得震慑一下这些学生，不知天高地厚。”
金刚：“其实这个不是主犯，主犯是个女学生，但这小子为了让那女学生逃命，自己做饵引开我们的人。”
“但对我们来说抓谁都一样，杀鸡儆猴，巧了这还是个学生领袖，就是上回你暗杀失败的那个。”
“这回帮你挽尊了，不用谢我。”
英陶丸子盈盈一笑：“那是谢谢金刚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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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钒被一盆冷水浇醒过来，努力睁眼看面前的女人。
“醒啦？蒋老师。”
听到熟悉声音，蒋钒先是一喜，待睁眼看清面前一男一女时，脑中“嗡”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你……是特务！”他眼中冒火。
李纨点点头：“霓虹国陆军少校，英陶丸子。”
壮硕男子讥笑：“嘴这么硬？还是不说？”说着拿起火红的烙铁，狞笑着上前。
李纨伸手一拦，“不用麻烦，既然是块难啃的骨头，干脆明早拖去菜市口杀了，以儆效尤。”
蒋钒惊得说不出话来，凝视那冰冷眸子几秒，垂头苦笑。
入夜，牢里走水了。
蒋钒被急急唤醒，睁眼就对上李纨那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
“别出声，火是我放的，我放你出去。”
“出了这个后门，你一路向北走，我打点好了，找你们自己的据点躲起来，等过了风头再说。”
蒋钒反应了一瞬，不疑有他，强撑着起身，突觉一只冰凉小手拉住他手腕。
“蒋老师，路黑，你……留神。”李纨红唇轻启。
蒋钒如遭雷击，呆望着她说不出话。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她，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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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蒋，给你安排的新身份是平城富家子弟，我们会给你和菲菲办个隆重婚礼，宴请一众名流政要，方便你们打入上流社会，收集情报。”
“可领导，收集情报一定要假扮夫妻么？其实兄妹……”
“不行不行，你长的太出类拔萃，菲菲相貌平平，一看就不是亲兄妹。”
蒋钒：……
上线：“你就别推三阻四了，这还是人家菲菲主动提出来的，人家一姑娘都没介意，你矫情啥？”
“当然我个人理解啊也可能是你那次为了救她而身陷囹圄，她的心情包括但不限于感动感激感恩戴德……”
“翻译一下就是人家也不介意以身相许并且假戏真做……”
蒋钒：“领导您也说了……那位女同志相貌平平，我救她只是因为正义……”
上线：“你这小同志！怎么能搞相貌歧视呢？”
“这是组织交给你的任务，必须服从！”
蒋钒心事重重离开了接头处，手上拿着成捆的喜帖。
自逃出敌国大牢，他便在组织安排下隐匿在后方静待时机。
自然也就再没见过李纨。
不，英陶丸子。
他做过许多有她的梦，不论前面剧情如何曲折离奇，在他醒来之前的最后一幕，永远都是她不掩深情的说——
路黑，你……你留神。
然后他就会在锥心刺骨的心痛下惊醒。
不知道她有没有留下破绽被发现，不知道她自己能否脱身，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冒着这么大风险救他。
不，为什么救他，他是知道的。
就算她不说，眼睛也骗不了人。
就像是他也非常清楚，自己为什么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会这样失落。
英陶丸子，英陶丸子。
还是李纨好听。
只可惜……
蒋钒心事重重的伏案睡去，手边的喜帖散落一地。
大红烙金的喜帖是组织花了大价钱从洋行买的，领导交代他千万不要写错，浪费了这贵巴巴的喜帖。
喜帖上未干透的墨迹还发散着清香，字迹苍劲有力，时间地点全无错漏。
只是每一张都写着，新婚致囍，
蒋钒，李纨。
作者有话要说： 英陶丸子……我真的是个起名废……
答应瓦，憋出戏，好莫？
花轮王爷，冲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