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同人]为晓霜华》lil莉落

13、第 13 章

　　金光瑶要去接的就是其父金光善。
　　本来就不愿意来这种莺莺燕燕的地方，薛洋拉着一张臭脸，直到看到大堂有水果，拿起一个苹果吧唧吧唧地啃，这才愿意和金光瑶上楼。
　　谁知道，还没走到门口呢，就听见金光善和女子肆意的调笑声。金光瑶示意薛洋稍安勿躁。薛洋心想，等就等吧。反正有苹果。

　　金光善和女子的说话声，外边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只道是一个女子写了字给金光善看，本以为可以得到他的褒奖，谁知金光山却说：“姑娘家的，弄弄花草，扑扑香粉，漂漂亮亮得不就好了，写什么字？”
　　金光瑶是何等聪明，听到这话，整个人就僵在那儿了。
　　“可是，我听说当年云梦那位烟花才女却是以诗词歌赋闻名呢......”女子笑道。
　　金光善声音含含糊糊，带着酒意：“哎，话不能这么说。我现在是发现了，女人还是少弄点那些有的没的好。读过点书得女人，总是自以为比其他女人高出一截，要求诸多，不切实际东想西想，最麻烦。”
　　金光瑶的笑容仿佛长在脸上似的，眉眼弯弯，一动不动。
　　薛洋难得没有哼哼唧唧骂骂咧咧，往后一靠，胳膊撑在窗户上，边啃苹果边看外面的风景。
　　阁内，金光善和女子继续聊着。
　　金光善自言自语一般：“如果给她赎了身到兰陵来，还不知要怎样纠缠不休。老老实实呆在原地，保不准还能再红几年，下辈子也不愁吃穿用度。做什么非要生个儿子，娼妓之子，做那指望......”
　　“金宗朱，您说谁呀，什么儿子呀？”女子问道。
　　金光善像是回了神儿：“儿子？唉，不提了。难得高兴，咱们玩点别的。”
　　里面笑作一团。金光瑶在楼梯间站了一炷香的时间。薛洋苹果啃完了，也在那边无所事事盯了一炷香的时间。
　　须臾，金光瑶面色平静地转过身，开始缓步下楼。见状，薛洋把苹果核往窗外一扔，也跟了下去。

　　两人在街上走了一阵子，气氛沉闷。好一会人，薛洋突然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操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光瑶难得没有笑容，冷冷地说：“你笑什么？”
　　薛洋笑得站不直，一只手搭在金光瑶肩上：”你刚才真该找个镜子看看你那张脸，笑得太难看了，假得恶心，哈哈哈哈哈......”
　　金光瑶哼一声，甩开他的手：“小流氓你懂什么，再假再恶心，也得笑。”
　　薛洋笑到眼角泛泪花，慢悠悠地说：“你自找的呗。谁要是敢说我婊子养的，我就找到他老娘......看看到底谁才是婊子养的。多简单。”
　　金光瑶也笑了出来：“我才没你那闲情逸致。”
　　薛洋道：“你没有啊，我不介意代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光瑶说：“不必了，你还是留着些精力吧。过几天，有空吗？”
　　薛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有空没空不都得干？”
　　金光瑶道：“帮我去云梦，清理一个地方。做干净点。”
　　薛洋道：“常言道，薛洋出手，鸡犬不留。你对我下手干不干净有什么误解？”
　　金光瑶斜了他一眼：“我似乎没听说这句常言？”

　　此时已入夜，四下寂静，行人稀少。两人边走边谈，路过一个小摊，收摊人突然大叫出声，往后一跳。他这一叫，甚为惊悚，连金光瑶都一怔，手已放在恨生得剑柄上。待看清只是个普通小贩，金光瑶立刻选择无视。
　　薛洋却是二话不说，上去就一脚踹翻了摊子。
　　摊主惊叫自是因为薛洋，他面容惊惧，叫道：“又是你？为什么！”
　　薛洋笑道：“不是和你说了吗？不为什么呀。”
　　薛洋正准备再踹一脚，忽地手背一痛。他瞳孔骤缩，疾退几步，举起左手一看，手背已经被抽出数道血痕。
　　降灾一阵，薛洋起了杀心，抬头看去，只见一黑衣道人收回拂尘，正冷冷地看着他。
　　这道人身形长条，面容冷傲，持拂尘，负长剑。
　　薛洋攥紧左手，气得身形微颤，瞬息之间，一掌带着杀意击出，直冲道人面门。黑衣人拂尘一挥，意欲斥开，薛洋却掌势陡转，取他心房。
　　那道人皱眉，错身避过，却被薛洋擦中左臂。虽是没有伤到，道人却面如冰霜，丝毫不掩饰反感之情。
　　左手的疼痛和道人的表情刺激着他，他冷笑一声，待再动手，却见一身影切入战局，自是金光瑶：“看我薄面，宋子琛道长。”
　　宋子琛这才注意到他：“敛芳尊？”虽然非常看不惯金家，但是和金光瑶好歹是打过照面的，宋子琛便先收手，不管薛洋那边的剑拔弩张。
　　金光瑶道：“正是不才。”
　　宋子琛道：“敛芳尊为何要袒护这蛮横之辈？”
　　这次会面，宋子琛和薛洋竟是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彼此。一是天色已黑，这路上灯火也少。二是不同于上次的黑衣和随意的扎发，今天薛洋身穿金星雪浪袍，头发规规整整地束起来，样子还是很能唬人的。
　　金光瑶无奈答到：“宋道长，这是我兰陵金氏一位客卿。”
　　宋子琛言道：“既是客卿，为何做这等不入流之事？”
　　金光瑶咳了一声：“宋道长，你有所不知，他......脾气古怪，年纪又小，烦请您这次不要和他计较。”
　　这时，一个清凉温和的声音传来：“倒的确是年纪尚轻。”一个身着白衣，挽拂尘，负长剑的道人悄然无息地落在三人身边。

　　金光瑶行礼道：“晓星尘道长。”
　　晓星尘莞尔，回礼：“数月前一别，不想敛芳尊还不曾忘却在下。”
　　晓星尘道：“晓星尘道长霜华一动惊天下，我若是不记得才叫奇怪。”
　　晓星尘眉眼含笑。此时的他比起几个月前，显得更加从容温和，想必是更适应下山后的生活了。晓星尘言道：“敛芳尊过誉了，倒是我还未答谢您当时的帮助，”然后，他看向薛洋，说，“不过，即便是年纪尚轻，既位列金麟台客卿之座，还是需克于律己为好。毕竟兰陵金氏乃名门世家，各方面应当做出表率。”
　　他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灵动且柔和。薛洋嗤笑了一声，晓星尘也不动怒，略微打量了他一阵，像是也没有认出他就是那夜草木冢的薛洋，只是沉吟道：“再来，我看这位少年，出招颇为......”
　　“狠毒。”宋子琛冷声直言。
　　闻言，薛洋笑道：“说我年纪尚轻，你又比我大几岁？说我出招狠毒，是谁上来先甩我一记拂尘？你二位教训人也太滑稽了。”
　　明明晓星尘没出手，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甚至可以说作为仙门名士，面对薛洋这般人，晓星尘态度是非常好了。但是偏偏薛洋就是看他不顺眼。
　　薛洋举起被抽出血痕的手晃了晃，眼神挑衅，颠倒黑白还理直气壮。金光瑶在一旁哭笑不得：“二位，这......”
　　这种场合下，晓星尘竟然忍俊不禁：“当真是......”
　　薛洋眯着眼，直直盯着晓星尘：“当真是什么？你倒是说出来？”
　　金光瑶温言道：“成美，你且住口。”
　　成美一出口，薛洋脸色更黑，却是不说话了。
　　金光瑶又道：“二位道长，今日真是不好意思，看我薄面，莫要见怪。”
　　宋子琛黑着脸，还是晓星尘拍了拍他，说：“子琛，走吧。”
　　薛洋盯着晓星尘拍宋子琛的手，危险地眯着眼睛。
　　宋子琛看了薛洋一眼，不做理会，和晓星尘与金光瑶道别，双双离去。
　　薛洋目光阴鸷地盯着二人，咒骂道：“去他妈的臭道士。”
　　金光瑶不解：“他们又没怎么着你，何至于如此愤恨？”
　　薛洋道：“我最恶心这种假清高还自以为是教训别人的人，尤其那个晓星尘，比我也大不了几岁，一副爱管闲事的样子，看了就讨厌。竟然还敢教训我，总有一天我要狠狠教训他一回，还有那个姓宋的......”薛洋冷笑，“被我擦中一掌，他那什么眼神？总有一天，我要挖了他的双眼，击碎他的心脏，看他怎么着？”
　　金光瑶道：“这你可就误会了，宋道长素有洁癖，不喜与旁人接触，并非针对你。”
　　薛洋想起刚才晓星尘拍宋子琛肩膀的样子，气压更低。
　　金光瑶道：“上次草木冢的事还没个结果，今天好在他们没认出你。你记住，不要惹他们就是了。常言道，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君子。”
　　薛洋认真思考，狐疑地看着金光瑶：“这话是这么说的？”
　　金光瑶说：“当然。得罪小人，可以直接杀了以绝后患。得罪君子，他们会一直缠着你不放，你动他一下，还会被千夫所指。所以，敬而远之吧。要是被他们知道你平日里都干些什么事，那可是没完没了。”
　　薛洋嗤笑：“呵，我可不怕这种人。”
　　金光瑶循循善诱：“你不怕我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吧。”

　　不多时，二人行至一个岔路口，金光瑶回金麟台去了，薛洋便继续在这镇子闲逛。
　　逛至一处酒楼，薛洋本想着要不要进去喝一壶，结果一抬头，二楼敞开的窗户里，明亮的烛火映照下，那人不是晓星尘是谁？
　　呸，扫兴，薛洋心想。
　　怎知那晓星尘也看见了他，冲他莞尔一笑，没有丝毫敌意。
　　薛洋装作没看见，径直进入酒楼，坐在一楼。
　　这酒楼老板早就混成人精，熟悉薛洋的秉性，见他过来赶紧给他上了两坛好酒，问他“薛爷今天想听什么曲儿，吃什么菜”，反正之后帐从金家走，这位祖宗不闹出人命就好。
　　薛洋摆摆手让他走，打开一坛酒直接喝。

　　旁边桌子的客人的言谈一字不拉地传进薛洋耳朵。
　　“刚才二楼那是宋道长和晓星尘道长吧？”
　　“啊？真的？“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那两人？”
　　“他们来这儿干什么，是冲着金家来的吗？”
　　“不知道啊，听说这二位说过，决意不加入任何世家，要开创一个自己的门派什么的。”
　　“奇怪，有好好的路不走，非要自己开创门派，难不成这俩男的要自己生出来孩子开创宗族啊？”
　　“嘘，小声点。人家是要开创的是不以血缘为优先的门派。不过话说这二人......”
　　“这二人怎么样？”
　　“据说这二人结为道侣了呀，道侣不就是最亲近的人吗？只怕私下里也是不干不净的......”
　　话来不及说完，酒桌突然掀翻，那几个嚼舌根的人不及反应就被盘子坛子咋了满头，哎呀呀地惨叫。
　　“薛爷呀，有什么不满意的，您直接和我说呀！”掌柜的赶紧迎了过来。咋几个桌子不要紧，要是砸坏了楼，还要重新装修，掌柜的本不想那么麻烦。
　　“你要是过来，我连你一起杀。”薛洋低吼一声，竟是动了真怒。掌柜的立马后退了几步。
　　手中的降灾眼看就要戳进那边一个嚼舌根的人的嘴里，却被一把拂尘挡了开去。
　　拂尘仿佛没有用力，却卸去了薛洋的力。此等功法，抬头一看，不是晓星尘又是谁？

　　那几个被掀桌子的人，既有认识薛洋的，也有认识晓星尘的，见此情此景，连忙连滚带爬跑到晓星尘后面，连道：“道......道长救命，道长救命。”
　　晓星尘还是温和地看着薛洋，道：“这位少年郎，此等好剑，何必做这等以强凌弱之事？这些个修士都不是您的对手，有什么事不能说开了去？”
　　“滚！”薛洋低吼。
　　晓星尘竟然站在他的对立面为那帮垃圾出头？薛洋觉得简直可笑。
　　晓星尘似是有些讶异，但还是眉眼含笑：“稍安勿躁。敢问兄台大名，这些修士是因何冒犯到您？”
　　“道，道长，这是薛洋啊，金家，金家的。”那修士也不敢说太多。
　　“原来是薛洋，”晓星尘应该是记着薛洋的名字的，但是此时面色不改，“有什么事情，不如坐下说？”
　　薛洋内心冷笑，二话不说，扬剑直取晓星尘面门，又被晓星尘挡了开去。
　　“降(xiang)灾，好名字。”
　　许是看薛洋年龄小，晓星尘想起了自己的师弟师妹，竟然想主动和这少年谈谈。
　　薛洋见打不过，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晓星尘，像要把他生吞活剥：“我劝你赶紧滚，不要多管闲事！”
　　“不如这样，掌柜的您看，这些桌椅碗筷就由我来赔偿，今日这事便算揭过？
　　虽说有金家会赔偿，但是有人愿意当这冤大头更好。掌柜的收下了晓星尘的钱，直夸道长深明大义，扶弱......救世。他还不敢说扶弱惩奸。
　　薛洋看得恶心，扭头便离开。
　　走出半条街，背后竟然传来了无意掩饰的脚步声。未及他拔剑，晓星尘已经站在了他身前。
　　“这位薛公子，在下晓星尘。”
　　“你装什么恶心的烂好人？想要感谢的话，最好赶紧滚开。”
　　“您误会了，晓星尘甘愿做此，怎会追着人要感谢？”
　　“滚！你这臭道士，不是清风亮洁吗，怎么一坨屎似的一直粘着？”
　　晓星尘只听说过高风亮节，而且似乎用在这里也不怎么合适。但是他没有点破，见薛洋毫无耐心，干脆直言：“容我一问，你是否在修习鬼道？”
　　“关你屁事？”薛洋见打不过，躲不过，干脆破罐子破摔，原地坐下，仰头直勾勾盯着晓星尘。
　　晓星尘似是无奈，看着蹲着的薛洋，突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你脑子有病吧？”薛洋手又痒了。
　　“抱歉，”说着，晓星尘蹲下，视线与薛洋齐平，“我只想说，鬼道确实有趣，我有一个朋友也修习鬼道，我一直很佩服他的修为。但是，修习此道，极易遭受厉鬼反噬，就连鬼道鼻祖也未能幸免......”
　　“你说夷陵老祖魏无羡？”薛洋嗤笑。造成魏无羡的死的因素多了去了。这道士果然虚伪，把一切都归于鬼道。
　　“......不，虽然说夷陵老祖魏无羡也没错，”晓星尘垂眸，眉宇间有一丝忧伤，但是再次看向薛洋时，又是明媚的样子，“我说的是延灵道人，不知你可有听过。”
　　听到延灵的名字，薛洋皱眉，整个人都抵触起来。
　　“罢了，不提也罢。总之，我个人建议，阁下今后还是多加小心，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少用，平时多修修别的......”
　　薛洋翻了个白眼：“有人说过你话很多吗？”
　　晓星尘微怔，随即莞尔：“真是的......还真有人说过。”
　　薛洋看着晓星尘的笑容，只觉刺眼。
　　“抱歉啦，今天让你觉得被说教。哦对，你年纪尚小，还是少喝酒。这个送你。”
　　晓星尘缓缓放下一个小小的纸包。薛洋认识包装，是本地有名的糕点。
　　“不耽搁你时间了。你走吧，我也要回去找我朋友了，要不然他回来看不见我，又要生气。”晓星尘看到远处宋子琛大步走进酒楼，便向薛洋再见。
　　薛洋冷笑一声，毫不领情：“呵，我劝你以后少管闲事，好自为之。”
　　“谢谢啦，我会的。”言间带者笑意，晓星尘说完便离去。
　　薛洋心情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