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女主成神的可能》姆

6、骨肉分离

　　南希从灰烬里爬了起来，她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很古怪。
　　地上全是碎肉和凝固的血液，村民们藏在破败的石墙后面盯着自己。
　　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除了小约翰和妈妈在嚎啕大哭。

　　南希感觉胃里面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了，她全身上下都很难受，没力气到连站都站不起来。
　　她看看不远处站着的爸爸，爸爸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了？”南希环顾四周，那些村民只要对上自己的眼睛，就立马躲到墙下。

　　南希站也站不起来，但是她仍然艰难地爬起来了，她向琼走去。
　　“南希，别过去。”艾博向南希喊了一声。
　　为什么不能过去？南希疑惑地朝艾博望去。

　　而琼一听到艾博说话，就好像在梦游的人突然惊醒，迅速转头发现了南希，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伸手抱住南希。
　　她和南希同时倒在地上。
　　“啊，我可怜的南希。”她摸着南希的头，一下又一下。

　　小约翰突然站起来，直冲到琼和南希旁，对着她们俩拳打脚踢。
　　他哀嚎着，痛苦着。
　　“啊，呜呜，没了…全没了…我成了个孤儿…我是一个孤儿了。”

　　小约翰哭着，哭着，上气不接下气。
　　艾博连忙跑过来把小约翰拉开。
　　“小约翰……你别这样…你听我说。”

　　小约翰回头一看是艾博，更加悲愤，“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你们都是坏人。”
　　小约翰用最大的劲打在艾博的身上，一下又一下。

　　旁边有村民突然发话，“那个…我…我说，这样…艾博…你看小约翰这么可怜…我是说，嗯…”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你让南希走吧！”
　　四处传来细细嗦嗦的议论声。

　　南希抱着琼，哭的很伤心，恍惚间听到这样一句话，她突然瞪大了双眼，头转向那土石墙。石墙后面的人们蹭的一下躲了下去。
　　旁边的小约翰哭的更大声。

　　突然卷起了一阵风。
　　“好，好，南希会走，我……我也会走。”艾博无力地说着。
　　他又突然大喝一声，“乔治，照顾好你的妈妈。”
　　乔治的声音从远处的土墙后面传来，“艾博，你……”

　　琼抱着南希的身体，一边哭，一边哽咽地说，“艾博，你和南希不要自作主张，动不动就说走，我…你让我的心痛啊。”

　　艾博说，“琼，南希太小了，森林太危险了，我实在是放不下心。我之前和老约翰他们一起去更远的地方看过，好歹知道怎么应付。更何况…”
　　艾博用复杂地眼神瞧了一下村民的方向，他们都在土墙下静静听着。
　　“…乔治会保护你的，你和乔治就好好互相照顾。”

　　琼大哭，“你不要把我撇下，我们一家四口要走一起走！乔治！”
　　乔治在土墙下，“妈妈，我…”

　　她有点崩溃了，眼睛流不出眼泪，但声音继续嘶哑。

　　艾博大喊，“好，好，一家四口一起这才像话，乔治你出来。”
　　乔治从土墙下探出个头，“爸爸，我说….”

　　艾博说，“你必须去，不去我也要撵着你去。”
　　乔治灰溜溜地滚了出来。

　　琼拍着南希的背，一下又一下，小汤姆渐渐没了力气。

　　时间已经决定是明天，艾博私下里跟其他村民传授回乡之法。
　　分别的时间渐渐接近，有些村民还依依不舍，悄悄劝解艾博让南希独自一人离开。

　　＊＊＊
　　艾博偷偷地找到小南希，对呆呆地坐在某个墙根下的南希说。
　　“南希，我有话要对你说，明天凌晨我们两就离开。”
　　南希懵懵懂懂。
　　“南希你听我说，你记住，晚上我让乔治拖住妈妈，他一定会拖住。然后我们睡在里村民远点的地方，等到天微微亮，我们就出发，顺着那条商路走。”
　　南希抬了一下头。
　　“南希你听着，接下来的日子肯定很幸苦。我也不知道森林深处有什么。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南希，你听见了吗？”
　　“听到了，爸爸，”南希抬起手摸摸爸爸的毛糙的大头，“谢谢爸爸，妈妈，谢谢你们。”
　　艾博眼圈红了，抽了一下鼻子，摸摸南希，“我可怜的小南希。”

　　＊＊＊
　　傍晚如期而至，琼已经收拾好了包裹，包裹里有一些兽皮，野果之类的吃食，也有一些绳子、盆碗之类的用品。
　　她仍有点慌，好像预感到了更惨烈的未来，她只能让自己忙活起来，减少这内心的焦躁。
　　乔治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她的大儿子看起来想帮忙，碰碰木盆，又动动衣服，什么都没做，又看似什么都做了。

　　琼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对乔治说，“乔治，你想说什么？”
　　乔治明显一愣，嘴角歪了一下，“嗯，我说琼，你真的要一起跟去吗？”

　　琼斜眼看了乔治一眼。她的大儿子，那活泼快乐的神情早已消失，少年时的天真无邪变成了世故，倒是痴痴的样子还保留在他的脸上。
　　她又叹了口气，乔治居然变成了这样。

　　琼说，“乔治，你不想去就不去吧，留在这里也挺好的。”
　　乔治，“嗯，琼，我不是说不想去，对了，你这么多年过的好吗？”
　　“挺好的，南希、艾博和我，一家过的挺好的。”

　　“艾博这些年怎么样，”乔治忽然说，眼睛里浮现一种复杂的情绪。
　　“挺好的，我们一起生活。”

　　乔治说，“我知道，我留在镇上也挺好的。”

　　“乔治啊，你还在生艾博的气吗？那时他还年轻，”琼顿了顿，“你应该知道他一直在找机会弥补错误。”
　　“都是一家人，没什么过不去的，你应该找机会跟他说清楚，不然就来不及了。”琼继续收拾。

　　乔治看着琼的背影，“琼。”
　　琼说，“有什么事？”
　　“能跟我说一下那次的事情吗？”

　　琼停下来了，她回头看看乔治，只见乔治凝视着她，她看出了她儿子的认真。

　　“我小的时候，嗯，就是比南希大几岁的样子，每天无忧无虑的，镇上人也很多。每年的三月，总有行商从遥远的海港赶到这里，他们会带来些贝壳、海鱼之类的东西，那海鱼很鲜，我还记得它的味道……
　　不过有一次，还没到三月，就有个外乡人来了，那天他穿着黑色的袍子，那天很多人死了。”

　　琼看了一下乔治，“当然有我的妈妈和爸爸。他杀光了所有的老人，很多家带着孩子藏了起来，但是还是被他找到了。”
　　“他留下了孩子们，把我们锁在一个屋子里，之后就是你知道的那些。”

　　乔治，“然后艾博做了那黑法师的狗腿子？”
　　“他没办法，他为了救大家，救我。”琼，“你应该知道的，他这些年做的一切。”
　　乔治，“我知道，我都看在眼里。”

　　琼跟乔治说了会话，又看看南希。
　　南希还坐在石墙下抱着腿，沉默不语。
　　她喊，“小南希，快过来，睡觉了。”南希不应，默默地坐在那儿。
　　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面苦的发酸，抱着衣服到了南希跟前，对南希说。
　　“小南希，你不想动就不动吧，晚上冷了记得要盖这个，免得着凉。”
　　南希一言不发，只是接过衣服，她的眼睛都哭肿了。

　　“让她呆一会吧。”不知道什么人对琼说。

　　那有着月光的夜里，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南希呢？我的小南希呢？”

　　原本守着墙入睡的南希忽然在墙根那里消失不见，问起其他村民也是一问三不知，艾博望着四面八方的、无穷无尽的可能，陷入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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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琼好惨啊，呜呜呜
妈妈别打我
我又重新看了前几章，感觉愧对读者
本作者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