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会再放手》Jerson

18、第16章

　　叶妍现在的心情是非常激动，“经历了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多的曲折，终于可以站到你的面前了，叶魅，我真的好想你，非常非常地想你。”但是父母那天的话却不经意的回响在叶妍的耳畔：“这将会是对你最残酷的打击，只要你还爱着她的话。希望你能就此死心吧。”
　　不详的预感悄悄爬上了叶妍的心房，但是强烈的渴望和思念还是淹没了那不安感。叶妍努力鼓励自己，壮着胆子拉住了疗养院的一位护士，结结巴巴地用不甚流利的英语询问叶魅的所在。
　　走过庭院，绕过回廊，来到湖畔，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高挑的个子，优美的曲线，随风飘荡的黑色长发，漫不经心地站在一棵树下，仿佛进入了沉睡，合上眼帘，遮住了那深沉的有如高原湖水般的光华。
　　叶妍生怕惊醒了她，悄悄地站在她的面前，仔细端详她的容颜，发现她比以前清瘦了许多。果然那个手术很累人吧，到现在还没能恢复，叶妍这么想着。
　　叶魅仿佛感到有人来了，睁开了眼睛，注视着眼前的来客。叶妍好一阵激动，颤抖着念出那个名字：“叶魅……”
　　“你是谁？”
　　依然动听的声音吐出能让人瞬间冰冻的词语。
　　“叶魅？”叶妍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但是那双令人难忘的湛蓝色的眼睛再没有熟悉的温柔，只有陌生的疑惑。
　　看到叶妍没有反应，叶魅疑惑地问道：“你认识我吗？”
　　叶妍再次看向那双眼睛，那里只映出了叶妍绝望的身影。她终于明白了父母话里的含义。她只能摇晃着向后退：“怎么会，这就是手术的后遗症吗？”
　　“啊！小心！”叶魅急忙拉住就要摔倒的叶妍。
　　感受到手的温度，叶妍才有些回过神，愣愣地看这叶魅，忽然紧紧抱住她失声痛哭：“你怎么可以忘记我，叶魅！怎么可以！”叶魅被叶妍的突兀举动惊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向这里投来疑惑和惊奇目光的人们，有些尴尬，但是又不能放着眼前痛哭的人不管，慌乱的双手最后落到叶妍的背上。
　　哭泣过后，叶妍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她急切地问叶魅：“叶魅，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吗？”
　　叶魅揣测这个人的身份，听到叶妍的问话，点点头：“是的，之前我好像做了个大手术，然后就失忆了。你是……”
　　叶妍难过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半晌才颤抖地说出她的公开的身份：“我是你的孪生妹妹，叶妍。”恋人的关系却隐藏在了叶妍心里。
　　“啊！你就是父亲母亲所说的叶妍，我的妹妹，叶妍，第一次看到你呢，自从我失忆以来……”叶魅微笑着，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但是叶妍听起来心里却像刀割一样的痛，莫非她还记得自己的父母，却不记得她最爱的妹妹吗？这时叶魅继续说道：“我以前还在想你是什么样，会不会长得和我一样，不过看起来不太像……”
　　叶妍无奈的低下头想道，“长相可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不一样也没有办法，那都是父母生出来的。”但是她忽然听到叶魅的最后一句话：
　　“你比我想象的可爱多了。”
　　叶妍愣了一愣，脸慢慢的红了起来。
　　叶魅还是那样的微笑着，看起来很无辜，甚至有些天真无邪的味道。这让叶妍反而有种更令人措手不及、更令人悲伤的感觉。她还是抱着希望的问道：“叶魅，你还能记起以前的事情吗？”
　　让叶妍感到恐惧的是，叶魅显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犹豫了一下，才说：“这个，你最好问一问我的主治医生，她知道得比较清楚。我就不太……”
　　没有告诉叶魅？叶妍茫然的来到叶魅的主治医生的面前，再一次问了那个问题。
　　主治医生，一个和蔼的中年妇女，她向窗外望了一下叶魅后，才从办公桌里找出叶魅的治疗档案，看了看，问：“懂德语吗？”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才用英语缓慢的解释起来。
　　叶魅的失忆是来自手术后的后遗症，这种失忆和精神上的失忆和受到物理打击患上的失忆症不太一样。主要区别在于它非常可能是永久性的失忆，恢复的希望非常渺茫。叶魅接受手术后情况很糟糕，几乎不认识任何人，虽然勉强保住了基本的日常生活本能，但是其他方面的情况就不是很理想。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和训练后，叶魅总算能和正常人一样行动生活，也恢复了基本的常识知识，但是对于过去的生活的记忆却始终不曾恢复，就连父母也是在疗养的过程中认识的，而不是记起他们的身份，在认同之前，父母对她而言只不过是陌生人。
　　“你的意思是……”
　　“叶魅的过去对她本人而言，只是一张白纸。你们姐妹以前的感情已经被抹消了，只能在以后的时间里重新建立了。”
　　“怎么会这样……”叶妍泪如雨下。这也同时意味着，叶魅再也不爱她了，以往的爱已经烟消云散，就和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不知道是怎么和医生告别的，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疗养院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在街道上的，叶妍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崩溃了。她终于明白了临走前父母的话里的含义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真的是对她最沉重最残酷的打击，若说有比死亡更能分开一对恋人的话，恐怕只有永远的遗忘了。这比死别更痛苦。
　　真的只有回去一途了吗，真的只能放弃这段爱恋了吗，真的要忘记叶魅了吗？
　　不！！！
　　叶妍终于掩面痛哭。
　　周围的行人惊异地看着这个来自遥远国度的东方少女，看她在为不明的原因哭泣。
　　沉默了数天，虽然叶妍每天都要到疗养院，但是却只在远远的地方偷偷凝望着叶魅，看她和不认识的人谈笑。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举手投足，都和以前似是而非了。明明是同一个人，叶妍却觉得无比陌生，真的再也不是同一个人了吗，仅仅就因为将过去完全的遗忘？
　　死心吧！叶妍这样告诉自己。她记起昊鸿在送别的时候的祝福，脸上不自觉露出了苦笑：“再也不能幸福了，对不起，昊鸿，总是辜负你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