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物语》清香玉人

2、第 2 章

　　八岁的时候，我已经认得了很多字，可以自己看书了。有一次在看医书时，看到梓树，我突然想起师父以前告诉我的那句“桑与梓”，觉得有点奇怪，就问师父，既然是桑与梓而我叫梓，我是不是应该还有个哥哥叫桑。

　　师父听后一惊，拍拍我的肩膀直夸我聪明，说他还没告诉我，我就自己猜到了。我听后很高兴，不是因为师父称赞我，他经常都夸我的，而是因为原来我还有一个哥哥。于是，我就兴奋地问他，我哥哥长什么样。他说，拣我的时候没遇着。看到我有点失望，他连忙说，我哥哥以后一定会来接我的，那里候我可以自己瞧个够。

　　过了一会儿，我想到了一个疑点，问他，既然我是他拣到的，为什么他知道我有一个哥哥。他说，因为我身上有一块写着梓的玉。我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想不到就放弃了，转而问他在哪里拣到我。他认真地回忆，在我以为他已经忘了的时候，他说，在一棵梓树上。我不解：为什么在树上？他说，当然是你爹娘放的啊。我对他这么简单的回答有点不满，但是我那时已经明白师父在记性那方面的确很糟糕，不过让我有点费解的是，他对医药的记性非常好，从未记错过病症什么的。

　　因为他随意的一个回答，让我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每经过梓树，都要跑过去看看树上有没有小孩。直到有一天，一个师叔和我们同行，我照例跑去看梓树，他问我为什么。我把原因告诉他后，他以责怪的眼神看了师父好一会儿，才说，师父一定是在说混话，正常人就算弃儿也不会放到树上，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半信半疑地看向师父，他只是尴尬地笑着。这让我意识到师父确实有可能说谎，于是我当下就决定不再理他。和师叔分开后，他向我再三保证那绝不是谎言，但我问他究竟在哪里拣到我时，他支支吾吾地还是说在梓树上，我气得决定以后也不理他。

　　当然无论怎样，我终归还是要理他的，因为他是我师父，而我又是一个大度的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当着我的面对祖师爷的灵位发誓，对我说的话决对不假，顶多是有所隐瞒，但那也是受人所逼。师父最尊敬的人是祖师爷，所以我觉得暂时可以相信他。为了再次取得我的信任，他还向我保证到了我十六岁就会有人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于是，我们又从归旧好。

　　十岁的时候，师父让我学习诗词。我背好《锄禾》后的当天，在吃饭的时候，我吃着师父夹给我的竹笋，突然想到，师父只是在心血来潮时才会带着我下山给人家看病，也不收诊金，但我们的饭菜从没少过，于是好奇地问，我们是靠什么吃饭的。他说：我们的道观在附近一带小有名气，是最大的道观（占了整个山）弟子很多，由于经常帮助附近的人而且附近的人也很虔诚，所以一直香油不断，大家也很喜欢送吃的东西给我们，不过，其实观中的弟子们也有耕种粮食和蔬菜，本来也够全观的人吃。

　　这时，我想到外面的那头羊，就问那也是养来吃的吗？师父笑着说：那是我的奶娘，多亏她我才能长大。然后我问：那不吃吗？他想了想说：以后再吃。于是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吃的东西大多都是别人给的，而我和师父只负责种药草和一头羊，怪不得封靖师兄经常说我和师父是全观活得最轻松的人。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不太确定道观的人是不是都得吃斋，不过不管了，这家道观的人都可以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