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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朝堂议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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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
帝走回了御书房,此时顾临渊早已在里面等候了许久。他见帝走了过来,向他微微弯下腰一礼,帝见状马上虚扶了他一把,随后遣走了殿内的全部媵人。他坐在上面,顾临渊坐在了下方第一位。
......
时间仿佛被静止了一般,殿内一片沉寂。
顾临渊喝着自己面前的那杯香茗,而帝眉头紧锁,片刻不语,他端起了茶盏,想去喝上一口却也只是小呷,随后他“砰”的一下撂下了茶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顾临渊察觉到了沈瑜的异常,他缓慢的放下了茶盏,看着沈瑜道
“帝兄今日,看着有些反常,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沈瑜的目光看向了他,他满脸惆怅,面色极其不好。
“阿渊,朕的身边,有敌国暗探,而这个人,是朕心中爱的女人。”
他揉了揉眼睛,极力的忍住自己悲痛的情绪。他的脑海中全都是她的一颦一笑,还有他们昔日的过往,而如今,其叛自己,阴阳两隔,这让他如何难以忘怀。
“阿渊,朕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朕的身边会存在这样的人。现如今,朕除了你,还有谁可以去信的。”
顾临渊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其实他今日前来,便是要告知沈瑜,南国来犯,昨夜便以攻下昌陵,准备进攻河夏,华安等地,边境急需中央派遣人手前去镇压,而他看到沈瑜是这般模样,他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帝兄,自古帝王无情,才得以成就大业,您既已坐在了这上面,还请您,节哀认命。”
“阿渊,朕又何曾愿意登上这九五至尊之位。当年,先帝一共只有五子,而朕的意愿,是想当一个闲散王爷。”
顿了顿,又道
“可谁知父帝却偏偏将这位置传给了朕。九龙皇袍加身,天下人都认为朕坐上了这世上最好的位置上,可又有谁知道朕身上披的是枷锁,披的是一根一根的铁链。”
“帝兄,您为天潢贵胄。早该知道,有今日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您,但还是希望您能够面对一切。”
“阿渊,你这一生淡情重天下,你比朕,更适合坐这个位置。”
“临渊不敢。临渊薄才,哪里有帝之怀天下胸怀。”
顾临渊站了起来,拱手一礼。
“朕怀天下,可天下却怀不下一个朕。”
“如若您励精图治,以民生为本,您会为天下人称贤的。”
帝站起了身,走到了顾临渊的身边,手掌轻轻的拍了拍顾临渊的背,顾临渊的伤还没有好的彻底,这一拍,他的神色微变,嘴角微扬,他侧了侧身子,一言也不发。
“阿渊,你受伤了?”
沈瑜似是感受到了顾临渊的不适,急忙扶他坐下。前些日子韩国漳上了折子控告顾临渊,而顾临渊却像消失了一样,连续好多日没有上朝,自己想去他府中看他,却也总是频频被他拒绝。
“没事,小伤。”
顾临渊低了低头,轻描淡写的说道。
“阿渊,你有事情瞒着朕。”
沈瑜自己移动了一张椅子,坐在了顾临渊的身边,他看着顾临渊的神色,温和的说着。
“帝兄,我这次来确实是有要事禀报。但不是我身后伤的事,这件事,我早已处理妥当......”
顾临渊将事情的经过一字不差的告知了沈瑜,沈瑜狠狠的一拍桌子,顿时怒气爆发
“韩国漳这个老贼,简直是有眼无珠。来人啊,传朕旨意,韩国漳父子,大逆不道,伤害朕的皇弟,即日起,将韩国漳全家抄家,交由大理寺调查审问,择日问斩!”
“是。”
身边的太监听到沈瑜的一番话,马上带着他的口谕,去传了圣旨。
沈瑜看着顾临渊,心中十分愧疚。他受伤了,竟然自己还不知道,前几日有朝臣在朝中以其不上朝论事,他竟然只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不是去看他。
“阿渊,你受委屈了。”
“帝兄,现在,我要向您上报重要的事情了。”
顾临渊清了清喉咙,从怀中取出一封急报,交到了沈瑜的手中。沈瑜接过去以后马上打开翻阅,他的面色,欲发的难看,南国竟不顾当日和谈之约,前来冒犯我江山领土。
“召集全部文武百官,来议事厅!”
顾临渊随着沈瑜前往了议事厅,他刚走出门外,便看到了韩生在外静候。他走到了韩生面前,轻声说道
“一会将杜若派去侍奉沈羡鱼,顺便为她买一些她喜爱的吃食带回去。”
韩生领命,立刻退下。
顾临渊随帝换上了朝服,走入了议事厅。议事厅内议论纷纷,各种官员叽叽喳喳的,吵杂的很。随后,文武百官见到了沈瑜开始行礼,顾临渊跟在沈瑜的身后走过去,然后像往常一样站在了大臣的前方。这时,沈瑜挥了挥手,太监立刻搬了一把软椅放到了顾临渊的身后,台下的大臣们指指点点,而顾临渊却丝毫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坐在了上面。
沈瑜清了清嗓子,台下瞬间一片寂静,他严肃的对着下方人说道
“昨日,南国敌军来犯,已拿下我边关一城,此次南国来势汹汹,朕认为,我朝如今实力雄厚,应当以抗衡为策,还望众位爱卿,替朕出谋划策。”
“启禀帝,此次南国必做好了万全之策,兵力充足,粮草充足,这对我朝乃是大大的不利,况且我朝还有部分地区,仍在赈灾中,百姓饥苦,民不聊生,臣以为,当以和谈为策,且莫动用兵力以伤国本。”
云丞相站了出来,向沈瑜启奏,他身后的几位自己人也走了出来,开始附议,然而,站在他一旁的董太傅走了出来,行礼言道
“帝,臣以为,如今我朝兵力强盛,且受灾地区的赈灾之事皆以接近尾声,当下之策,应择出一人挂帅出征,以保我国边疆太平。”
“帝,若挂帅出征,定会损失不少银两,今年我朝上交赋税数量极少,如用于兵力,那我国将无他银以做其他之事,还望帝三思。”
“云相,南国我朝当年可是与其定下和约的,其国公主前来和亲,嫁与了安亲王为妃。南国居心难测,你此次和谈,不仅无法彰显我朝之威,还会增其气势。如若你和谈,其狮子大开口该怎样应对?和谈成功能抵一时,何又能抵得了一世?”
董太傅董国忠与云丞相云肃据理力争。
“和谈可抵一时,如若其再次来犯,我朝也有基本实力去与之抗衡。”
“那以您的意思是此刻便要我朝向敌国投降不成?”
“......”
“够了。”
沈瑜一声怒斥,云肃和董国忠瞬间闭上了口。他召集他们前来是为自己分忧的而不是来听他们唇枪舌战的。每日因为这些事情在下方争吵,吵的他头都疼,沈瑜平复了一下情绪,看向了顾临渊,顾临渊刚巧与之对视,其实顾临渊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也刚好想要示意一下沈瑜。
“阿渊,你有何看法。”
“回帝兄,临渊以为,此事当以战为优。南国之贪如饕餮,人尽皆知。如若和谈,那我朝也难以发展,更难于填其胃口。若战,而择良臣,定可击败敌军。”
“想不到顾大人坐在椅子上,也能与我们这些微臣,共同议论此事。”
云肃看向他,冷嘲热讽的说道。而顾临渊却淡淡的回复他道
“云相这是对帝兄的做法,不满了?”
“老臣不敢。”
“云相,你一直主张和谈,和谈便要和亲,当朝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你家的宜欢县主,怎么云相这么着急想将女儿嫁去他国。莫非是......想有所勾结?”
“胡说,老臣从未有过如此之心,还望帝明鉴。”
云肃慌张的跪在地上,看着帝开始回答。
而顾临渊再一次的看向了云肃,他挑了挑手指,又言
“国库为何空虚,云相应当心知肚明。各地方按分量收上来的税,为何到了国库这里便少了大半?前几日我听说云相又在城内建了一座新府,云相,您这当真是没有银子?”
“这,老臣造府邸是不假,可这也是用老臣的俸禄建造而成。”
“呵,云相,您自己信吗?”
顾临渊眼神深邃,吓得云肃瞬间慌乱了起来。沈瑜满意的笑了笑,打了个圆场,大声说道
“朕意已决,此次出兵。阿渊,你认为哪位武将更适合担元帅一位呢?”
“帝兄,我认为,镇远大将军白宴,可担任此位。此人孰知兵法,武力高强,用兵如有神,定能为我国立下汗马功劳。”
“好,那便白宴挂帅,立刻出征。”
“是,老臣遵旨。”
白宴跪在地上,领了圣旨,沈瑜宣布退了朝,顾临渊伴着夜色,也回到了府中。也不知道沈羡鱼现在怎么样了,他还布置了一项功课给她,此刻,他便要回去检查她的功课了。
顾临渊推开了门,沈羡鱼坐在床上和杜若说着话,见到顾临渊回来,马上一礼,笑着道
“大人,您回来啦。”
“作业给我看看。”
“哦,好,在这里呢,大人请过目。”
顾临渊接过了纸张,细细的读了起来,他此次布置的内容是“愁”,也不知她会写成什么样子。
“风萧萧兮,雨霡霂,独望烟雨重楼 。
水潺潺兮,月如钩,谁家暗笛飞声。
许是独自愁,又奏箜篌,悲寂寥。
泠泠不止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谁知颊泪声声落,恨韶光如何,终已是添那银丝,独泣如葬花。
谁知泣涕零如雨,冉桃花流水 ,终已打湿衣襟,乱琼碎玉布。
谁知声鸣悠悠恨,哀愁更渐浓,终已色衰零落,候金英化泥。
九重何不为万丈深渊散终老一世,茕茕孑立睇那澜翻絮涌,安度余生与世无争,何计淡罢。”
“沈羡鱼,你这小小年纪,竟然还写上了深宫女子?”
顾临渊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哎呀,大人,这是杜若写的,鱼儿写的,是这个啦。”
昔我往,共采薇。
今我来,无人陪。
狼烟尽,胡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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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兮,凭栏处,痴等何人矣?
雪落落扬,引梅香,独嗅佳丽时未央?
不知何故而盼之,悲寂寥。
却话无言而应之,上碧霄。
往事未敢回味。如今守虚阁,怎比那年剪烛西窗?复忆起,心若刀绞泪涟涟。
酾酒嗅醪,斟饮空,独执金樽旻问天,愿醉心头不复思。
梅香复又漫几度?光阴又去,岁月又走。
只让那似水年华,敛千头万绪。
雨雪靡靡,取意为莲,尚未得怜君却走。
执笔楮,却干墨 ,奏箜篌,却无调。
向来情深,缘却浅,战乱携走枕边人。
是故,只得那匆匆若流水,抚了心绪,理了情思。
懒梳妆,翠云散漫;忘打扮,钗环不戴。面无妆,冷了胭脂。发无油,松了云鬓。神恹恹,盼君来。
孑立独望杳渺阔,碎玉瀣浸愁忧眸。乱琼皑皑,断佳丽,失尽苾。
无他法,韶光相注。
只怕未寻他身影,尽损韶华,墨丝缕缕现银发,泪溅白绫心甚愁。
涕漫残鬓,闻声更漏,月洒栊,长眠念。
狼烟散去,何不归?
“......”
“不知道的,看你写的还会觉得,你经历的,可真多。”